第44章 44 慌亂的步伐暴露了他所有的在意……
第44章 44 慌亂的步伐暴露了他所有的在意……
葉盛寧的扭傷不算太嚴重, 在家休息了兩天,她就美美複工了。
在家的這兩天,她将在發布會上采訪到的內容撰寫成文稿發給了姚建明。回到電視臺, 易露第一個上前來關心她。
“我聽江洛白說你腳扭傷了,怎麽樣沒事吧?”
葉盛寧笑着搖頭,“已經沒事了。”
易露這才放下心來, 她深吐了一口氣, 忽然又看向她, 目光變得狡黠,“我還聽江洛白說,程嶼辭給你揉腳了?”
葉盛寧一頓。
易露嘴角的壞笑, 在她眼裏放大。
“沒看出來啊, 葉盛寧,桃花這麽多啊,連盛宇科技的程總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她放肆的玩笑讓葉盛寧有些窘迫, 她解釋, “哪有,你別亂說話!”
易露嘴角的笑壓不下來, “我可沒亂說。”
說着,她便開始給她舉例,“這些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之下還是很容易的, 你忘了你剛來電視臺的那幾個月啦?”
她當然記得。
剛來電視臺的那幾個月,葉盛寧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幾乎每天都會被身邊的男同事搭讪, 請吃飯加微信送鮮花,人多得猶如過江之卿。
女同事們都好生羨慕,甚至還有嫉妒她的。
葉盛寧卻覺得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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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實習的日子本來工作內容就多, 她卻還要花時間對付這些無關緊要的。
好在後來認識了易露,幫她在這方面解決了不少難題。
葉盛寧擺手,不願再回想起這些事,她拿上水杯,打斷此刻的話題。
有些無奈,“我說不過你,接水去了。”
她頭也不回的走了,易露笑着,沒忘記提醒她,“注意你的腳啊……”
盛宇科技的發布會視頻挂在微博熱搜幾天,熱度只增不減。
葉盛寧刷着微博,看着那條熱搜還排在前十,她這才切身體會,程嶼辭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
發布會告一段落,葉盛寧又忙忙碌碌投身于下一季度的新聞。
姚建明有意每一個季度的單人專訪都來自不同領域,跟她們記者組開會時提出自己的意見。
“我覺得咱們這次的專訪可以朝着商業的方向發展,近些年來,商業領域發展迅速,也出了不少奇才。”
“比如呢?”有人問。
姚建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往後靠在椅背上,“這你就問對人了。”
“采訪對象我已經給你們找好了,”他說了,慢悠悠的拿出文件,遞給他們輪流翻閱,“這位悅安集團的裘總裘岩,是目前商業領域最有話題度的對象了,如果我們能采訪到他,到時候熱度也肯定不小,不敢保證能達到多高,但和盛宇科技的程嶼辭,應該是不相上下的。”
文件傳閱到葉盛寧的手裏,她翻看着第一頁寫有悅安集團裘岩的個人信息,視線從他的個人照片上劃過。
男人穿着深沉色系的黑色西裝,模樣溫淡,鼻梁上架着金絲框眼睛,俨然一副斯文敗類的溫和模樣。
他身上有着成功人士的氣質。
卻讓在場的每一位記者在看過之後露出鄙夷的表情。
終于有人坐不住了,“主編,我們下個季度的個人專訪,真的要采訪這位裘岩嗎?”
姚建明的算盤已經打得響亮,他甚至把采訪之後投入市場能獲得多少熱度都已經想得明明白白了。
明人眼裏都能看的出來她們的不情願。
姚建明卻堅持自己的選擇,“那當然啦,悅安集團這一兩年飛躍巨大,在這個領域裏,裘岩是最有話語權的。”
“可是這人私生活極差,背地裏也做過不少勾當,他雖然有話語權,也是這個領域裏的核心人物,但若是對他進行專訪,或許效果并不會達到我們所期待的高度。”
“主編,這個人好,又不好,但對我們今日焦點來說,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裘岩在界內的風評極差,之前有狗仔爆料,他的私生活很亂,已婚人士,卻夜半和自己的女秘書混跡歌舞廳,兩人整整齊齊的進去,出來卻衣衫不整。
在當時因為這件事,裘岩和悅安集團還一起被推至風口浪尖,一夜的時間,悅安集團的股票下跌嚴重,集團陷入困境,最後還是裘岩的老婆出面解決了此事,并且開除了那個女秘書。
這件事在她們記者圈裏傳的人盡皆知。
就沒有誰不知道的。
這麽多年過去,悅安集團确實也發展的很好,裘岩身邊的秘書也換成了男性,所有人都認為他在改過自新。
但本性難移。
姚建明沉重的凝着眉,躊躇着,“我想想吧。”
個人專訪的的對象因為這個暫時待定,易露和葉盛寧回到工位,兩人私下裏小聲的交頭接耳。
易露:“也不知道姚建明怎麽想的,居然會想去采訪裘岩,他難道不知道之前的醜聞嗎?”
裘岩的醜聞太過出名,不少人都記得。
但這些年,他确實也沒有再犯了,葉盛寧說:“或許他已經改過自新了呢,這幾年悅安集團在他的帶領下,也确實走上了一個新臺階,這說明他的實力也還是挺不錯的。”
“不錯個屁啊,”易露一臉無語,用手指點了點葉盛寧的額頭,“你又不是不知道裘岩的風評到底有多差,當面被推上風口浪尖,和他們集團有牽扯的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況且這個人心思本來就壞,簡直就是太不行了。”
易露全身上下都寫着絕對抗拒。
甚至還說:“反正要是姚建明讓我去采訪他我是不會去的,大不了我辭職不幹了!”
葉盛寧失笑,覺得她太誇張了,“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還辭職,我們姚主編應該不舍得你這個大将吧。”
易露輕哼一聲:“我管他舍得不舍得,反正我不會去就對了。”
說完,易露也警告她,“你也不許去。”
“這次應該輪不到我。”
畢竟她剛剛結束盛宇科技的所有采訪事宜。
但葉盛寧還是料想錯了。
姚建明将這個機會再次給了她。
下午三點,她被他叫去辦公室裏,聽他告訴她這個消息,有些吃驚。
“我去采訪?”
姚建明一臉焦頭爛額的樣子,“這我不是沒有辦法嘛。”
他聲音柔軟溫和的跟她好說話,“盛寧啊,我知道你在咱們臺裏這麽多年,是最厲害的記者,這些年你也為咱們臺裏創造了不少榮譽佳績,之前把盛宇科技的采訪交給你,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
“咱們這個季度的個人專訪,只有裘岩最合适。”
他說着,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所以我就想着,把這個專訪交給你,你再多辛苦一下,将他拿下。”
“姚主編,我……”
葉盛寧是有一點猶豫的,倒不是害怕裘岩的個人風評。
是她對這個人不了解,又或者說是對他帶來的新聞熱度不了解,他有很差的風評,但也有過硬的本事,就像是一水一火,若把握不好火候,帶來的便是極具型的傷害。
但在另一方面來說,裘岩确實是最适合他們專訪的對象。
就像跟易露說的那樣,或許他已經改過自新了呢。
葉盛寧捏了捏拳,打算試一次,“好,我去。”
“但,我要江洛白跟我一起去。”
葉盛寧接了裘岩的個人專訪這件事最後被易露知道。
易露驚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說什麽?”
“你接了?”
葉盛寧平靜的點點頭。
跟在她身邊做事的江洛白也驚訝,但卻是高興,“什麽?!盛寧姐你要帶着我一起去!”
葉盛寧對他笑了笑,“嗯。”
“那簡直太好了!”江洛白高興的快要鼓掌。
下一秒就被易露拍了拍腦袋:“又不是什麽好事你高興什麽?”
江洛白反駁,“這怎麽不算好事,這可是個人專訪耶,況且還是悅安集團的裘岩!”
“如果不是采訪的機會,像我們這樣的,一輩子也見不着像裘總那樣的大人物。”江洛白雙手握成拳,閉着眼憧憬。
那單純的學生樣,讓現場的兩個人,一個笑,一個無語。
易露卻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美好憧憬,“小子,少做點春秋大夢,那位你崇拜的裘總,沒你想的那麽好。”
不懂這話,江洛白扭頭去問葉盛寧,“盛寧姐,易露姐說的是什麽意思啊?裘總怎麽就不好了?”
“你別聽她瞎說,好好去幹你的活。”
江洛白呆呆地撓了撓腦袋,乖乖的應着,“哦,好的。”
随即拿上了文件離開了。
等江洛白離開後,葉盛寧才無奈的嘆口氣,數落她,“你啊,別在他面前說這種話,人家還小。”
“我那是讓他認清現實,那個裘岩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易露理直氣壯的叉腰,“還有你,知道這明明就是個火坑,姚建明就是希望你跳進去,你倒好,自己主動送上去,哪有你這樣的。”
葉盛寧笑了下,“哎呀,你就放心吧,那個裘岩沒你說的這麽嚴重,況且還有江洛白跟着我,只是一個專訪,我還真不信他就拿我怎麽樣了。”
“而且,姚主編說的也沒錯,裘岩确實是最合适的人選。”
“就你耳根軟,姚建明說什麽你都信。”
“……”
裘岩的個人采訪就這樣又交到了葉盛寧的手裏,當天晚上回家,她就抱着電腦在互聯網上搜索着有關于他的所有信息。
網頁上能搜索到的信息都是面向公衆化,葉盛寧并不能從中獲取太多有效的東西,但多了解比少了解的好。
前期準備做到徹底後,葉盛寧托人際關系弄到了裘岩助理的電話。
她撥過去,電話響了兩聲,冰冷的機械聲音就被一道男音代替。
“您好。”
這通電話打得很順利,葉盛寧的聲音裏有雀躍,“請問,是李特助嗎?”
“有什麽事嗎?”
對方默認了身份。
葉盛寧順着他的話答,“我是嘉安衛視今日焦點頻道的新聞記者,我叫葉盛寧,我們頻道有意想為裘總做一期人物專訪,請問他有時間接受采訪嗎?”
裘岩畢竟是商業圈裏的大人物,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很害怕他會拒絕,葉盛寧搶着說:“我們只是簡單的采訪,不會耽誤裘總太多時間的。”
“可以嗎?”
或許是葉盛寧這小心翼翼的态度讓他不忍心挂掉電話,對面的李特助掙紮了許久,對電話裏的人說:“既然這樣……我先去跟裘總彙報一下,若是有多餘的時間,我們會打電話跟您約時間。”
“好的好的好的,那就麻煩李特助了。”
電話挂斷,葉盛寧松了口氣,還好沒有被直接拒絕。
一旁的易露見她這副表情,傾過身子問:“你和裘岩約好了?”
葉盛寧搖頭,“還沒呢。”
易露古怪的皺眉,“那你怎麽一副心中大石已落的表情?”
葉盛寧跟她解釋,“我剛跟裘岩的特助打了電話,對方說如果有時間就聯系我,沒有被直接拒絕就已經算很不錯的了。”
“你看起來還挺開心?”
“那當然。”她想到之前聯系程嶼辭做專訪,繞了山路十八彎才約到那個難約的主,就憑這一點,裘岩的特助沒有任何騷操作,只是讓她等待消息,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葉盛寧雙手捧着臉,在心裏期待着這次的個人專訪能順利早點結束。
臨近下班的時間,李特助才給她回了電話。
裘岩說這件事需要當面和她聊。
就知道這通讓她等待的電話只是紙老虎,也知道裘岩這個人沒她想的那麽簡單。
但為了專訪,葉盛寧還是答應說好。
和裘岩約在咖啡廳見面,她到那兒的時候,男人已經等候多時。
和在個人資料上見到他的一模一樣,男人眉目溫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框眼鏡,那雙狡黠的眼睛在堆起笑意時潋滟無比,有某種老謀深算的深沉感。他身上穿着價值不菲的黑色西裝,手腕上配着一只百達翡麗。昂貴中透露着奢靡。
只是光憑一雙眼睛看,還真看不出來面前的男人竟然也會有私生活混亂,在外養小三的醜聞。
這是葉盛寧見到他的第一印象。
他看起來,明明不是做那些勾當的人。
裘岩也同樣看見了她,菲薄的唇勾着一抹弧度,禮貌的向她擡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對面。
“請坐。”
葉盛寧放下挎包,坐下。
與此同時,裘岩又招來了服務員,叫他們給她上咖啡。
“不知道葉小姐愛喝什麽口味的咖啡,裘某就擅自主張點了。”裘岩的眼睛落在她臉上,微挑的眼角有淺淺的笑意,帶着一種審判的意味。
葉盛寧對他淺淺的笑了下,善解人意的說:“我都可以。”
從葉盛寧出現在這裏,裘岩的目光就始終追随着她,她今天穿着薄款的彩虹色系的開衫,搭高腰牛仔褲,微卷的長發披在腦後,露出一張精致秀氣的臉頰,青春又靓麗。
她長相實在太吸引人,吸引到裘岩都舍不得挪開眼,那道探究的視線在她身上不動聲色的打量,從臉頰到脖間,再到柔軟的身段。
眼波流轉。
手指指腹輕微的搓着,他心裏有點泛癢。
來自他的目光有些刻意,葉盛寧感到了不适,用長勺攪動着咖啡杯裏的苦澀咖啡,她抿了抿唇。
打算先下手為強。
但裘岩卻在此刻截斷了她的話。
有某種意味深長的,“葉小姐這麽漂亮,當記者不覺得很可惜?”
這話尚有不妥,葉盛寧感到不舒服的皺眉。
她擡眼,用一種堅定的目光直視着裘岩,“我覺得成為一名記者跟漂不漂亮沒有任何關系。”
裘岩輕笑,那眼睛裏,似乎有看穿她的本領,“伶牙俐齒。”
“一早就聽說過葉小姐在記者當中屬于佼佼者,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牙尖嘴利,倒是沒幾個人能趕得上。”
知道他這些話是故意說來調笑她的,葉盛寧并未理睬,只是攪動着勺子,并未喝一口咖啡。
裘岩将她的所有動作與表情都裝進了眼裏。
他勾了勾唇。
忽然跟來了興致似的,問她:“知道我為什麽會答應見你嗎?”
攪動咖啡的手一頓,葉盛寧擡眼看向對面的男人,他坐姿也優雅,有上層階級人事的那種昂貴感,但別人不知道的是,他背地裏卻如爛泥。
“因為我很欣賞葉小姐,無論是美貌還是才華,葉小姐在裘某心裏,也是數一的。”
捏着長勺的手指一緊,她第一次有這種難以忍受的難受,像是吃了比黃連還苦的東西,胃裏陣陣泛酸想吐。
繞來繞去,就是不說重點。
或許,這就是他的手段。
葉盛寧咽了咽嗓,忍住那陣翻江倒海的難受,繃直了唇線,“你到底要說什麽?”
裘岩游刃有餘的及時收線,視線悠悠的落在她臉上,又故意的跟她兜圈子,“葉小姐不必知道裘某要想說什麽,你們臺裏的個人專訪我也樂意配合,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裘岩彎唇,那雙狡黠的眼睛裏,有某種志在必得的笑意。
“就是不知道,葉小姐可否願意與裘某一起共進晚餐。”
只是一起吃頓飯,葉盛寧想也應該沒什麽,但她還是留了心眼,給江洛白發了條短信讓他開車來餐廳門口。
她是坐裘岩的車去餐廳的,一路上并沒有太多玩手機的時間。
裘岩帶她去的是一家高檔餐廳,包廂私密性極好,進出都有人恭敬的向他彎腰,讓葉盛寧猜測他應該是這裏的常客。
找了個借口去衛生間,葉盛寧才有了機會給江洛白發信息。
[江洛白:盛寧姐,我到了。]
葉盛寧長話短說:[葉盛寧:你聽着,從現在開始,要是我一個小時之後沒從裏面出來找你,你就報警。]
江洛白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江洛白:盛寧姐,你怎麽了?]
[葉盛寧:我現在在跟裘岩吃飯,包廂AR05,裘岩這個人陰險狡詐,口碑難評,要是我在裏面遇到什麽不測,你記得報警。]
這條消息吓得江洛白抖了一個激靈,他驚恐的瞪大雙眼看着由葉盛寧親自發來的這條信息,手指忍不住發抖。
[江洛白:原來易露姐說的都是真的,這個裘岩真的是壞蛋。]
[葉盛寧:這其中太過複雜,一時很難跟你說清楚,先不跟你說了,我先回包廂了。]
[江洛白:好,盛寧姐你就放心吧,有什麽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就在外面等你。]
這條消息發過去之後,那邊沒了回信。
江洛白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他平緩着急促的呼吸,忽然想到之前易露在無意間提醒他的話。
她讓他保護好他的盛寧姐。
江洛白眉間湧上憂心,他打開了車門跳下去,徘徊在那件餐廳門口,并不停的看着流走的時間。
他在門口走走停停,看着二十分鐘過去,三十分鐘過去,四十分鐘過去。
裏面依舊沒有葉盛寧走出來的身影。
時間越是臨近一個小時,江洛白就越是焦急起來。
已經過去五十分鐘了。
就在他焦頭爛額做不下決定到底要不要打電話報警又或者直接沖進去時,迎面走來三個男人。
他們勾肩搭背着勾唇閑談。
江洛白埋着腦袋沒注意人,差點撞到離他最近的丁聖捷。
他跟他鞠躬抱歉,“不好意思。”
說着就給他們讓了路。
丁聖捷也是第一次見這樣道歉方式的,嘴唇勉強的扯了個笑,擺手跟他說沒事。
在他擡眼的那瞬間,丁聖捷看清了他的面孔。
驚訝的出聲:“诶,你是……”
江洛白擡頭看向他,茫然的眨了眨眼。視線往旁邊一挪,落在了程嶼辭的身上,他恭敬的喊了聲“程總”。
丁聖捷記得這個男生,當時在發布會上見過,扭頭跟身旁的程嶼辭說:“老大,你不記得了嗎,上次我們新聞發布會,這人是葉記者身邊的。”
程嶼辭當然對他有印象。
只是……
程嶼辭微皺眉頭,寡淡的視線落在江洛白那張焦急煩躁的臉上,“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等盛寧姐,”江洛白拿着手機,再一次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一個小時了,盛寧姐還沒出來。”
程嶼辭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妥,“怎麽回事?”
江洛白把葉盛寧之前交代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程嶼辭,聲音越來越焦急,“這馬上就要一個小時了,盛寧姐說要是她一個小時後還沒出來就報警,程總,盛寧姐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她和裘岩在哪個包廂?”
“AR05,程總……”
江洛白還沒說完話,身旁的男人就快步跑了進去,不見身影。
包廂裏。
葉盛寧暈暈乎乎的扶着腦袋,眼前的燈像是走馬那樣的飛快搖晃,臉頰被酒燒得紅潤,一直延伸到衣領裏。
好熱……
葉盛寧晃着腦袋想要保持清醒,用力撐桌起身,但身體像是被抽了力氣,腳步不穩,她踉跄着朝旁邊倒去。
裘岩一拉一扯,讓她倒在了自己懷裏。
她幹澀得唇瓣一張一合,在燈光下竟也顯出幾分枯敗的美感。
屬于她身上的某種淡香勾人心魄,裘岩微低着腦袋,貪婪的用鼻尖嗅着,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臉頰擡起。
她的呼吸有些灼熱。
裘岩滾了滾喉結,将她攬腰抱起。
程嶼辭飛快的跑着,他一邊跑一邊找AR05包廂,心髒快要跳出嗓子眼。這麽些年過去,他從未有過一刻有現在這般焦急。
慌亂的步伐卻暴露了他所有的在意,程嶼辭在心裏一遍一遍的祈禱着她不能有事。
就在這時。
在這條走廊的盡頭,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從包廂裏面出來,他懷裏還抱着一個女人。
他走出包廂,正要背對他往前走。
程嶼辭眯着眼,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看清了他懷裏女人的臉。
眉眼裏的焦急在此刻盡數褪去,被一種可怖的冰冷替代。他咬着牙,黑着一張臉嚣張的走過去,在男人還無從察覺下,上去就是一拳,力道大得吓人。
唇角出了血。
他手一松,懷裏的女人往下滑。
程嶼辭卻伸手一攬,将葉盛寧精準的攬進了自己的懷裏。
而裘岩毫無準備的受下了程嶼辭這一拳的所有力道,踉跄的摔到了地面。
他心疼的看着懷裏的女人,嘴唇幹澀到泛白,臉頰卻漲到通紅,她沒有意識的靠在他的懷裏昏睡過去,眉心卻是緊皺着,像是逃不開夢魇。
程嶼辭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硬生生的劈成了兩半,疼得要死。
他擡手去撫摸她的臉,感受着她臉頰的溫熱。
“好熱……”
葉盛寧難受的在他懷裏扭了扭身子。
“好難受。”
她軟綿綿的擡手就要将身上的衣服扒開。
程嶼辭握住她的手腕阻止。
聲音低沉,似要将她從睡夢裏喊醒,“葉盛寧。”
窩在他懷裏的那顆腦袋蹭了蹭他的頸間,柔軟的秀發擦過他的喉結。
程嶼辭艱澀的滾了滾喉結,強硬的壓下那些在此刻不該有的情緒,攔腰将她抱在懷裏。
然後視線發冷的看向摔在地上的裘岩。
他居高臨下的站在他面前,像黑暗前的黎明,又像是狂風暴雨前的風和日麗。
寸寸發狠的目光,似要将他生吞活剝。
那是裘岩第一次,被這樣的眼神震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