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刺激啊……
第一章好刺激啊……
方才那句話信息量着實有點大，直至木尋聲拂袖而去，卓玥還一臉懵逼地愣在原地。
以至于在白浮墨那坑貨提議帶他去見識一下研發團隊，以增強對公司的信心時，卓玥竟沒能在第一時間拒絕。
“放心吧，人馬上就到。”
白浮墨掏出手機、打開“釘釘”，飛速地圈了幾個人、按下電話加急，拍着胸脯向卓玥保證道：“在咱們組，凡電話加急的消息，5分鐘內必須回複，否則小心灰飛煙……”
話音未落，卓玥便覺得身側涼飕飕的……
那感覺，仿佛一陣陰風過境。
卓玥一回頭，便見他左側一直空着的工位上，已經沖進個身着深藍色連帽衛衣、牛仔褲，人字拖，左手夾着個筆記本電腦、右手夾着一個機械鍵盤男人。
“催催催催啥催！”
那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邊開電腦、邊罵罵咧咧地朝着白浮墨翻了個白眼。“都說了你們那爛系統得重構，現在還有一半的功能沒調通，明天才能提測！你行你上自己，不行閉嘴別逼逼！”
卓玥微微一怔，他一錯不錯地看着那人的側影，視線從那人黑色連帽衫袖口處那一顆與前公司标志性logo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翠綠卷心菜，掃到男人已漸呈M型的發際線和微禿的發頂，最後在落回那發出“咔噠咔噠”噪音青軸機械鍵盤上，腦子中突然閃過一個有些熟悉的畫面。
“哎呦~青神~消消氣嘛。”
白浮墨紙扇輕搖，體貼地朝着那人扇了扇風，笑道，“我就是日常關心一下開發進度，順便給你介紹一下新入職的産品經理同事嘛。”
“啥新産品經理？是新債主吧？！”
被喚作“青神”的男人不耐煩地從屏幕前擡起頭。
看到卓玥瞬間整個人一驚，鼻梁上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鏡都差點掉下來，驚喜交加地喊道： “哎，你是……你是不是那個卷心菜廠的誰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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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玥在心底雙手合十，祈禱那個人最好不要想起來他是誰。
大概是卓玥平時不信神佛，這臨時抱佛腳也沒啥效果，只見那然一拍微禿的腦袋，喊道：
“我想起來了！卓玥！你叫卓玥對吧！你記得我不？”
“哎~”卓玥扶額，任命地點點頭，“記得，你是徐群青。”
“呦？！”白浮墨也是一怔，随即笑道，“好嘛，原來你們認識的呀？那就不用我多介紹了吧？這位就是我們的非常駐核心研發成員，怎麽樣，有他在，是不是忽然就覺得咱們公司靠譜多了？”
一時間，卓玥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徐群青，前逼乎科技論壇知名技術類博主、業界公認的游戲大神；
同時也是菜狗工作室游戲引擎組前負責人，以及卓玥的，前同事。
徐群人本人，自然是200%靠譜的，但問題就出在，這一堆稱呼前邊兒的那個“前”字上。
一般情況下，這個“前同事”，指得是前一家公司中的同事；
“前大神”，代表曾經的頂流TOP；
但這個“前”字放在徐群青身上，多少就有些微妙了——
它除了代表前一份工作、昔日輝煌外，還多了一重“生前”的意思。
因為，徐群青，在半年前，猝死了。
……
半年前，卷心菜廠第二十八期優秀員工&核心骨幹訓練營，徐群青就坐在卓玥旁邊的位置。
趁着臺上的的HR高級專家一手雞湯、一手畫餅的間隙，卓玥看着PPT上帶着黑框眼鏡的的憨厚頭像，又轉頭瞅瞅身側挂着同樣憨憨頭像工牌的徐群青，忍不住小聲笑問道：“朋友，入職公司3年，工作時長5年？你是不是寫錯了？”
“嗐，那些都是HR自己填的，不過……倒也沒算錯，我雖然入職3年，但五年的工作時長絕對是有了的，”徐群青從電腦前擡起頭，無奈地笑了笑，“加班嘛，你懂得。”
“好家夥！那你這是一天工作16小時？周末無休啊！”卓玥驚嘆道，“哥們兒，你真是夠能卷啊！”
“沒事沒事，快熬到頭了，”徐群青推推眼鏡，沖卓玥腼腆地笑笑：“我已經攢了些錢了，計劃幹到35歲就退休，也就差一兩年了，到時候我就回老家……”
說實話，卓玥不太記得徐群青退休後打算回老家做些什麽了。
他只記得，那天的徐群青穿着印着卷心菜廠logo的免費文化衫和牛仔褲，羞澀地撓了撓微禿的頭頂，他盯着烏青的眼圈，一雙眼睛卻明亮極了——像是墜落凡間的星星。
只不過，後面幾天的培訓，徐群青沒再來過。
起初，卓玥以為他是趕項目進度請假了；後來才聽說，徐群青當晚加班至淩晨4點，在公司樓下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內吃關東煮時，猝死了。
……
“真是沒想到啊，在這兒還能遇見老同事？！”
故友重逢，徐群青情緒十分激動，一時間陰氣四溢，卓玥直接給凍得打了一個哆嗦。
“不過，公司最近更卷了嗎？”徐群青撓撓微禿的發頂，疑惑地看着卓玥，“這才半年啊，你咋也來了？”
“我……”卓玥邊掐自己的大腿，邊強作鎮定地回道，“我……我後面從卷心菜廠辭職了。”
“哦哦，辭得好，辭得好！”徐群青連連稱是，“卷到最後，一無所有！還是哥們兒你看得明白啊！”
“不對啊，哥們兒，”半晌，徐群青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不解地看着卓玥，“你都已經辭職了，那你咋還……還是這麽快就來這兒報道了呢？”
“我……”卓玥揉着被自己掐得生疼的大腿，內心欲哭無淚：我他喵的也不想來的啊！
他只是想摸個魚而已，怎麽就摸過了忘川，摸進了陰曹地府呢！
夭壽啊！他就不該随便接offer！
QAQ
或許離徐群青太近，卓玥腦子受了點涼。
在瀕臨崩潰地同時，他腦袋裏居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跟木尋聲，畢竟有那“唇齒之親、胸口一腳”的交情在呢，木尋聲不是還說，有需要就喊他名字來着？
雖然給陰間資本家談條件風險系數有點高，但……萬一，萬一能放他走呢？
“老板，”卓玥拽着木尋聲的袖口，微微仰起頭，鼓足勇氣，小聲道：“我想辭職。”
木尋聲正在打字的手一頓，他皺着眉頭起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卓玥，半晌，問道：“為什麽？”
他身量極高，把燈光擋住了大半，卓玥整個人都被籠在他的影子裏。
這明明是個極具壓迫感的姿勢，那視線，也本該是居高臨下地審視，卻因為那雙過于清澈的眼睛和微微下垂的眼角，反而平添了幾分委屈的意思。
卓玥莫名就被他看得有點心虛，眨着一雙無辜的桃花眼，小心翼翼道補充道：“我覺得……咱們不太合适，您就放了我吧。”
空氣突然很安靜，仿佛就連時間的針腳都跟着停了下來。
“目前，我們的業務遇到了一些瓶頸，我們的确是希望招一位産品經理，通過更加科學的方法、精準、高效地提升業務數據。”
“但我們項目有些特殊，有些細節，本想等你通過了試用期再跟你具體解釋，但既然你已經主動問了……”
木尋聲嘆了口氣，像是做了個艱難的決定：“提前說清楚也好，或許也有助于你高效開展工作。”
“我們十一點半還有個需求評審會，”木尋聲看了一眼手表，“我們現在去會議室，簡單聊10分鐘？”
或許是因為木尋聲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像是夏日餘晖下的晚潮，溫熱又洶湧地順着耳道沒入心底，讓人不知不覺地沉溺其中；
又或許是因為木尋聲的表情和語氣都太過自然，與周會後領導讓你留下來簡單聊兩句的場面過于相似，以至于社畜的身體産生了自然反應；
總之，卓玥幾乎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應了句“好的”，恍恍惚惚地跟着木尋聲進了那間挂着“天字第一號房”木牌的會議室。
“請坐。”
木尋聲取出桌上的茶具，泡了壺熱茶，道：“我們公司的招聘原則是不拘一格、廣納賢才，因此人鬼仙妖一視同仁，導致員工構成比較多樣，大家工作習慣上有些差異，你可能要稍微适應一下。”
卓玥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沒聽錯吧……他老板剛剛說，同事裏有鬼、仙、妖？
“哦，”卓玥調整了一下他有些錯亂的呼吸，強行扯了扯嘴角，笑着問道，“那我們組的同事裏，非人類的大概占了幾成啊？”
“9.9成，”木尋聲正忙着燙茶杯，頭也不擡地回應道，“由于我們面試比較嚴格，面試通過率不高，截至目前只錄取了你一個人類員工，換句話說，你其實是「九州首席人類臨時工」。”
卓玥：“……”
謝謝謝謝。雖然……但是，并不是說很想當這個首席臨時工呢TAT。
木尋聲剛燙好茶杯，一擡眼，便瞥見卓玥面色泛白，一雙無神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發呆。
他稍加思索，在将茶杯遞給卓玥的同時，體貼地補充了一句：“公司管理制度清晰、完備的管理制度，安保也很嚴格，你不用緊張。”
卓玥：“……”
老板，我一點兒都不緊張，我只是覺得……周圍同事都不是人，真的是好刺激啊，哈哈哈哈 [害怕.jpg]
作者有話說:
新年快樂呀~
【八卦通靈陣今日頭條】《震驚！天字第一號卷王辦公室不倫戀涼了！分手現場陰氣四溢冰凍千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