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仙君果然不适合修無情道，領教了
第一章仙君果然不适合修無情道，領教了
距離《最高法、人社部：“996”嚴重違反法律規定》的新聞語音播報結束，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十秒。
卓玥從廁所回來的路上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好不容易從卷心菜廠跑路，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誰說話都不好使！！！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要是木尋聲不肯妥協，大不了按照《勞動法》走勞務仲裁解約。
唯一的風險……就是他可能遭不住那天雷。
可開在人間的公司，就得守人間的法律，更何況九重天科技還是在工商局注冊備案過的正經公司。
卓玥決定賭一把——就憑那「天道」二字中占了個「道」字，那天道也該是個講道理的……吧？
可眼下，整間辦公室安靜極了，就連向來聒噪的白浮墨都把腦袋縮在了屏幕後面，大氣不敢出一聲。
這場面……靜得卓玥心裏直發慌。
他偷偷瞥了木尋聲一眼，只見年輕俊俏的仙君抿着薄唇，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十指交口握得發白，一雙下垂的眼睛裏盯着自己的指尖兒，看起來可憐又委屈。
只一眼，就看得卓玥心疼極了。
卓玥突然有點內疚。
一邊是從來沒有“到點兒下班”先例、高高在上的九重天；一邊兒是高舉《勞動法》維權、受人間法律庇佑的反卷鬥士，頭頂還懸着一個亟待完成的業績指标……這事兒，當真是棘手。
他确實不想加班，但也不想這麽為難木尋聲……
畢竟，小仙君現在這般模樣，可實在是太招人疼了。
于是，經過了一番并不怎麽太激烈的思想鬥争，卓玥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兒，決定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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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咬下唇，輕咳一聲，正準備說話……
就見木尋聲擡起頭，一錯不錯地看着他，沉聲道：“可以。”
“啊？！”
卓玥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木尋聲竟然真的答應了耶！！！
卓玥激動地揪着木尋聲的衣袖，“我……我……你……你”地語無倫次地支吾了半天，才終于吐出一句囫囵個兒的話：“小仙君，我愛你！”
“咳咳咳……”
便是方才都沒什麽激烈表情的俊臉，此刻卻突然暈開了一團緋色。
卓玥頭回見他這副表情，當即湊了上去看個仔細。
不等木尋聲把他推開，便聽他驚訝道：“咦~ 小仙君，你臉好紅啊！”
“別……別胡說。”
木尋聲皺着眉頭、掙紮這把袖子從卓玥手裏扯出來，慌忙扭過頭去，與卓玥錯開視線。
卓玥簡直要給他這反應萌化了，托着下巴不懷好意地看了許久，才眨着眼睛，笑道：“小仙君果然不适合修無情道啊，領教了。”
……話音未落，木尋聲的臉又紅了一個色號。
卓玥笑得更開心了。
“別笑了。”木尋聲瞪了他一眼。
剎那間，卓玥覺得自己的嘴巴被一陣風捂住了。
清冷又溫柔……就像是……
卓玥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木尋聲修長的手指，心跳倏地快了一下。不等他細想，耳邊就響起了木尋聲低沉的聲音。
“項目啓動初期，需要進行一些用戶調研，雖然你可以只工作八小時，但有的時候，可能還是需要要來上夜班。”
“嗯嗯，行啊。”
卓玥還沉浸在不用加班的喜悅中，完全沒注意到，用戶調研為什麽會在夜班時段進行，爽快地點了點頭。
見這回卓玥沒提任何問題就乖乖答應了，木尋聲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他休整了片刻，抿了口茶、理了理衣襟，才看向木尋聲道：“既然你不願接受原定的工作安排，那你可有自己的工作計劃？”
“沒有。”
卓玥十分坦誠地點點頭。
木尋聲：“……”
木尋聲清晰地感覺到，一口悶氣自丹田直沖腦門兒。他這口氣兒還沒順過來，就聽卓玥繼續道：“産品經理，不就是解決問題的嗎。所以我們現在就對齊一下，明确當前遇到的最大的問題是什麽。”
卓玥坐直了身子，一改方才吊兒郎當的模樣，一秒進入工作狀态，一錯不錯地看向木尋聲，難得地認真道：“明确問題和目标，三天之內，我肯定給你一個解決方案。”
卓玥認真工作的模樣看起來靠譜極了，木尋聲也不自覺地被感染到。他點了點頭，垂着眸子應了聲“好”，又沉聲問道：“你可需要我提供些什麽幫助？盡管說。”
“那可多了，”卓玥笑了笑道，“小仙君別急，我們一個個來吧。”
“先前小仙君說，咱們社交互娛事業部的部門目标，是将三界姻配對率提升10%，姻緣滿意度提升20%，”卓玥眨了眨眼，“但是咱們正在開發的項目，卻是個全息3D游戲。這兩者之間，看起來似乎毫無聯系？”
“試煉。”木尋聲回應道。
“嗯？”在卓玥疑惑的目光裏，木尋聲繼續解釋道：
“首先，我們會篩選出至今單身、且無戀愛跡象的人群；
緊接着，我們會将這部分人群，按照一定的規則進行預先匹配，選出系統推薦的戀愛對象，并将匹配度最高的戀愛對象投放道同一個游戲場景中，創造機會讓他們接觸、相處；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會觀察、測量雙方的好感度和親密值，在規定時間內，如果二人的數值超過了設定的統一目标值，則算是試煉通過。”
“原來如此，”卓玥點點頭，繼續問道，“那若是未達到目标值呢？便是試煉不通過咯？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是的，規定時間內未達到目标值，便是試煉不通過，”木尋聲應道，“我們會認為兩人暫時沒有緣分，會選擇第二順位的推薦戀愛對象，啓動下一場試煉，如此往複。”
“這樣……”卓玥托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片刻，“那如果是一直匹配不上呢？就一直換下去。”
“理論上是這樣，”木尋聲點點頭，“但是由于人類的生命是有限的，如果道壽命耗盡為止都沒有匹配上，這輩子便是……”
“母胎單身！”卓玥搶答道。
……木尋聲本想糾正一下他的措辭，他微微張了張嘴，一擡眼卻看到卓玥彎着一雙眼睛，笑得正歡，已經道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無奈地點了點頭。
見他不反駁，卓玥的笑中又多了幾分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得意。他彎着嘴角問道：“繼續呀，小仙君，那若是通過了試煉呢？”
“通過了試煉，則會認為兩人的匹配度較高，我們會優先安排此二人在現實生活中發生交集，安排他們相遇、并提供一些促進二人情感加深的事件，推動他們感情線發展。
這種關系，在人間一般被稱為——”
木尋聲突然頓了頓，他擡眼看着卓玥，仿佛在等着什麽。
卓玥：？？？
這是給我機會，讓我回答的意思。
奈何卓玥只有母胎單身的經驗，并沒經歷過木尋聲描述的這種場景……
但畢竟是小仙君首次對他發出主動邀請，卓玥覺得自己必須得努力一下。
于是，他撓撓頭，想了半天，試探着小聲回應道：“現充？”
木尋聲：“……”
木尋聲心道自己剛剛可能是撞上了什麽路過的邪祟吧，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繼續道：“你們人類一般稱這種關系，為「正緣」。”
“正緣啊。”卓玥念叨着這兩個字，心道，這麽稀罕的東西，難怪他不知道呢。
“大致的流程我算是明白了，”卓玥直着兩條長腿，邊拽着轉椅在地上來回晃悠邊問，“但我的工作，具體是負責什麽呢？”
“你的工作有幾部分組成。首先，便是在試煉開始前，盡可能地預測出每一組人群的戀愛匹配度，選出系統最推薦的戀愛對象，以便将他們投放道試煉場所中。”
木尋聲頓了頓，認真道：“這份工作非常重要，我們預測地越準，每個人需要進行試煉的次數就越少，整體驗證效率也就越高……”
卓玥笑了笑：“明白了，就是大數據算法推薦呗？”
“正是。”木尋聲贊賞地點點頭，“這一部分工作我們成立了一個單獨的項目，名為「月老算法2.0版本」。”
嚯~居然是還是2.0版本呢！
“可大數據算法推薦想要精準，必須有足夠的歷史數據作為參考。”卓玥好奇道：“我們都有哪些數據可以參考？”
“歷史數據的維度比較多，目前1.0版本，主要覆蓋了用戶此生的基礎信息，包括四柱八字、性格、年齡、家庭、學歷、地域、愛好、工作、收入、作息習慣、星座、血型、性向等……”
“等會兒等會兒……”卓玥打斷道，“怎麽還有星座血型呢？難不成……網上那些星座配對真有用啊？”
“根據過往數據分析，相關性不太強，”木尋聲頓了頓，“但本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态度，是婚戀市場上市場上主流的一些理論，我們都會當納入因子，放進算法中識別一下。”
卓玥：“……”
行吧，看出來你們績效壓力确實不小了……
卓玥認真聽木尋聲講完，覺得這月老算法1.0版本确實已經覆蓋了大部分的婚戀玄學理論了，
忍不住好奇道：“這月老算法1.0版本已經好像已經挺全面的了呀？2.0版本，又主要是改了啥呢？ ”
“2.0版本相對1.0版本，有一個重大創新。”
木尋聲擡起頭，圓潤的眸子閃閃發亮，自豪道：“我們突破了「此生此世」這個局限，将用戶「前世」的感情經歷納入了算法識別中。”
卓玥：！！！
卓玥怔了片刻，艱難地滾了滾喉結，小聲道問道：“仙君，人不是投了胎，上輩子的事兒就翻篇兒了嘛……月老算法2.0版本更新這事兒……您跟孟婆商量過沒啊？”
作者有話說:
孟婆：休假中，勿c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