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孽障

第27章:孽障

而另一邊。

皇帝下令封鎖整個岱廟行宮,并對每一個院落進行地毯式搜查。

結果一無所獲。皇帝勃然大怒。

即刻追責了羽林軍副統領暨大典守備負責人——斬立決。

皇帝居住的行宮正殿庭院裏,石磚上血跡尚且新鮮,灑掃太監們正在努力清洗。

沖一遍水,用刷子刷上一遍,再沖一遍水,再刷。可謂勤勤懇懇,用心至極。

蕭徹一身玄色衣袍身形挺拔地站在皇帝座下,涼薄地掀起眼皮瞄着門外。

似是極不屑道:“不過是做無用功罷了。”

也不知道是說灑掃的太監還是說別的什麽。

“徹兒,此事是守衛軍統領玩忽職守,朕已将他斬首示衆以示警戒。同時已派大批羽林軍在岱岳進行搜山行動。”皇帝耐心地說道,試圖安撫蕭徹。

“父皇,大可不必費此周章。”

“······”怼的皇帝都無話可說,忍住怒氣道:“兇手狡猾,确實要廢一番功夫。”

“呵呵,父皇明知抓不到人,做這些樣子又是給誰看?”蕭徹語氣中的不屑更甚。

“你!胡說八道什麽?!”皇帝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您心裏清楚。您明明知道是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暗殺兒臣,卻視而不見,妄圖粉飾太平;偏還要做些表面功夫來哄騙我,我又不是什麽三歲小孩了,這麽做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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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徹忽然覺得很沒意思,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戲碼早就演不下去了。

“蕭徹,你什麽意思?你又懷疑你三皇弟嗎?他為了救你此刻正昏迷不醒!!”

“兒臣并沒有針對三皇弟的意思,只不過覺得他這次的舉動純屬多此一舉,愚不可及。難道他自導自演這一場戲,就能洗刷自己背刺兄長的嫌疑?呵呵,他太高估我的氣量了。”語氣控制的波瀾不驚,但譏諷的表情卻沒有壓住。

皇帝還未發火,蕭徹又話鋒一轉:

“哦~~ 他或許并不是要做給我看的,他要的只是您的信任。我看,他這一着棋着實愚蠢,但确實奏效。愛子受傷,您一定已經心痛難當,更是覺得他心地純善。

所以,兒臣奉勸您,與其在這做樣子給兒臣看,不如省省力氣,去陪陪您心愛的三皇子吧。我那溫良恭儉讓的三皇弟,肯定準備了許多精彩戲碼要演與您看。”

“蕭徹!你這逆子!!當真是越發嚣張跋扈、大逆不道!現在你是翅膀硬了?已經不把朕放在眼裏了嗎?!”皇帝氣到直拍椅子扶手。

“兒臣不敢。”筆挺的脊背自然折下,只不過嘴角諷刺的笑意難掩。

“孽障!!!”皇帝抓起案上的一方硯臺筆直朝蕭徹砸去。

蕭徹不躲不閃、巋然不動,生生挨了一記打。

硯臺墜地,碎成了幾塊,蕭徹的額頭上也被砸出了一個包,血跡蜿蜒而下。

吓得門口等待的孫有貴大氣也不敢出,徑直原地一個麻溜跪下,心道:我的個太子爺,今兒個是闖大禍了喂!!!

皇帝似是沒料到他竟然不躲,眼神微閃一下,又暴喝道:“滾!!給朕滾出去!!”

蕭徹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兒臣告退。”

大步流星地跨出了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孫有貴急急從地上爬起來,追趕上主子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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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別院。

蕭徹筆挺地坐在椅子上,孫公公親自拿着毛巾試圖上前給他冷敷,卻被蕭徹喝退。

“殿下您今日着實是沖動了。”孫有貴臉都擰成一團了,他是真心疼自家主子:“您怎麽能跟皇上硬剛呢?這不是找打嗎?”

蕭徹對他置若罔聞,卻忽然對着黑暗中喊了一聲:“影七。”

一道黑色人影從黑暗中一躍而出,直接跪在了蕭徹腳邊。

“影七參見殿下。”

此人身形矯健勁瘦,即使臉上蒙着一塊黑布,也難以掩蓋立體的骨相。

“羽林軍探查的怎麽樣?”

“屬下與影九一同暗中打探消息,查出羽林軍副統領也就是此次大典守備負責人确實有問題,此人叫劉梁,算起來他應當算是淑妃的娘家遠房表兄。當年還是由淑妃引薦進了羽林軍,慢慢做到了副統領的職位。”

“呵呵,難怪抓不到人。原來整個岱廟祈福大典守備軍的統領竟是我那好弟弟的遠房表舅。果不出我所料,蕭衍自導自演了這一出苦肉計當真是煞費苦心。而我的好父皇将計就計,還要替他殺人滅口。當真是父子慈孝,感天動地。”

蕭徹手指握成拳,捏到青筋暴跳。

“退下吧,影七。”

“是。”黑衣人再度消失在黑暗之中。

孫有貴還惦記着太子的傷口:“殿下,您這額頭上的傷怎麽處理啊?”

“宣太醫。”

不知道是不是孫有貴的錯覺,總覺得說這三個字的時候,殿下的表情瞬間柔和了起來。

“得咧,咱家這就去請張太醫!”孫有貴邁着輕快的步伐,輕車熟路地出了院門,七拐八拐走到了犄角旮旯裏的太醫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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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孫公公,不是說今日不得空嗎?怎麽這會又來宣太醫了。”

“唉,太子殿下今日觸犯龍威,被聖上給揍了。”孫有貴無奈道。

“什麽?都這麽大的人了還被親爹打?!”這是什麽恐怖故事,作為一個現代人,他實在無法理解,但大受震撼。

張問把正要脫掉的外袍又穿了回來,急急忙忙地系上腰帶,手裏邊忙活邊問:“傷的哪兒?嚴重不嚴重啊?”

“被硯臺砸的額頭,哎喲,當下就鼓包流血了。我說給他處理一下,非不讓,只等您去呢!”︿( ̄︶ ̄)︿

這話聽得張問心裏咯噔一下,冒出點名為心疼的意味來。

急忙提溜上醫藥箱就要跟着孫有貴出門了。

走到門口想起來,回頭朝剛洗完澡的周聞喊了一聲:“二師兄,我去去就回。”

周聞洗完澡後渾身都冒着慵懶勁兒,愛搭不理的沖他瞅了一眼算是回答了。

張問忙不疊地跟上了孫有貴的步子,幾步就出了小院門。

屋子裏,周聞坐回小桌邊,看看窗外高懸的明月,又看看燭臺上的一點燭火。表情淡然,忽然嗤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還去去就回,我看你根本就不用回。”

說罷,自己換了一身夜行衣,吹滅了燭火,消失在了濃黑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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