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試探 謝萬歲爺擡愛，臣妾不願遷宮
第12章 試探 謝萬歲爺擡愛，臣妾不願遷宮。……
珊瑚撇撇嘴，有舍才有得，便宜爹沒怎麽對她付出過，指望能有多大的回報？
她就不提精神付出了，光是物質也還不夠呀——郭貴人應得的份例不算。
宜妃小心翼翼道：“萬歲爺，您看哈宜瑚服了藥，是否該叫她好好歇息？”
她倒是沒打算藏私，不過外甥女身上的古怪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惹來麻煩；至于萬歲爺麽，興許也瞧出了點兒，但既然大夥兒都沒戳破那層窗戶紙，宜妃也就繼續裝聾作啞了。
康熙失笑，姨甥倆眉毛官司打得熱鬧，當他是瞎子？
他自诩心胸闊達、不與小女子計較罷了。
康熙閑閑轉身，捉住愛妃的手，“夜深了，咱們也該安置。”
徐太醫施了針，也只能勉強壓制住那股邪火，聽話裏意思，總得明早才能纾解完全。康熙等不了那麽久，況且也沒必要等——只要快速讓藥勁瀉掉不就行了？這宮裏有的是法子。
宜妃當然聽得懂康熙話裏暗示，可她卻面露羞澀，“萬歲爺，臣妾葵水剛至，怕是不宜伴駕。”
康熙面露憾色，“那你好好歇着，朕回乾清宮去。”
自然是為了讓宜妃寬心才如此說，若是直言撇了她去旁人宮裏，只怕宜妃又要吃醋。
宜妃也沒留客，徑自從櫃裏尋了條狐皮坎肩為他披上，“外頭風大，萬歲爺仔細着涼。”
眉眼盈盈，如同斬不斷的春水。
康熙捏了捏她的手，依依不舍離開。
珊瑚看得嘆為觀止，這兩人對彼此都算不上十分真心，可偏偏在一起的時候氣場分外調和，比如膠似漆的眷侶還黏糊，莫不是入戲太深了？
雖然不是神仙愛情，她還是能淺磕一下的。
然而等送完客回來，宜妃便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讓雪雁給她倒杯甜酒來，這一晚上忙忙碌碌，精神頭太足了，怕是不易安睡。
珊瑚婉轉道：“姨母，月事期間是不宜飲酒的。”有可能導致痛經或者癸水太多。
雪雁笑道：“娘娘的小日子還得過幾天才來呢。”
宜妃也忍俊不禁，哈宜瑚人小鬼大的，沒想到竟這樣天真——方才不過是為敷衍皇帝尋的托辭罷了。
珊瑚詫道：“為什麽？您不想侍寝嗎？”
她看宜妃并不讨厭康熙，何況這個階段的康師傅确實挺玉樹臨風的，一輩子養在深閨的女子，很容易傾心愛上。
宜妃哼道：“他若是平常來找我，我自然不會拒絕，中了藥可不行！”
她郭絡羅家的女兒也有一身傲氣，憑什麽當男人洩欲的工具？若只為滿足那檔子事，随便找個答應常在官女子不就行了？
反正她不肯。
宜妃哂道：“說白了，萬歲爺還是貪多嚼不爛，我不信什麽藥能有這般稀奇，一晚上都挨不過去。”
珊瑚很佩服姨母的見識，一個古人居然與她的觀點不謀而合，着實挺稀罕。以前她看武俠小說裏頭，主人公被敵方陷害需要散功，總是另一個主角恰好撞上，順利水到渠成完成生命的大和諧，她就想這藥難道還分男女的？居然還精準打擊，女的要靠男的纾解，男的要靠女的纾解。
退一萬步講也還有手呢，沒女朋友的光棍難道就不活了？
可見宜妃把男人的劣根性看得相當透徹，難怪能在宮裏混得如魚得水。
珊瑚看她翹着蘭花指細細品酒，一舉一動莫不盡态極妍，不由得心中癢癢，也想學學那種風姿。
那酒瞧着也不錯，盛在白瓷杯裏紅得跟葡萄酒似的，空氣中仿佛也能嗅到隐約甘甜。
珊瑚下意識舔舔嘴唇。
宜妃一眼看穿她所思所想，趕緊叫人收起，“想喝酒？你還早十年呢。”
珊瑚：……
她真實的歲數若說出來，宜妃恐怕會吓一大跳。
美人嬌貴，還是別害得姨母花容失色好了。珊瑚乖覺地點頭，又把宜妃端來的蜂蜜水一飲而盡——以為她是小孩子呢，有點甜嘴的東西就滿足了。
系統嘲道：【宿主，扮嫩很好玩嗎？】
它可見識過此女酒量，說是千杯不醉都不為過。
珊瑚淡定，【要你管。】
也只十年而已，忍忍吧，酒多傷身，宜妃原是為她好。
系統表示同情，【可憐滴娃，被你姨母PUA成啥樣了？】
珊瑚摩拳擦掌，【想挨揍就盡管往下說。】
系統瞬間消停。
*
啓祥宮的風波次日便傳遍各處，衆人原以為宜妃不過為報複僖嫔才截胡回來，哪知還牽扯出更大的瓜。
這個胸大無腦的僖嫔，居然蠢到給皇帝下藥！
當然，僖嫔還是有點腦子，一聽說梁九功要審她身邊的人，立刻意識到不對，遂給了那宮女一筆銀子，讓她偷溜出宮去，暗地裏再找法子做掉她，好來個死無對證，哪知宜妃早派人給戍守宮門的侍衛打了招呼，待那鬼鬼祟祟的人影現身，立刻一擁而上，将其扭送到禦前。
那女子原是勾欄裏出來，幾曾見過大場面，被梁九功一吓渾身骨頭都軟了，還不待上頭問罪便不打自招：她不過是個年老色衰的伎人，因風月場裏混過幾年，通曉些歌舞樂理，這才被僖嫔花重金聘來，起初不過教她幾支曲兒，誰知僖嫔生性疏懶又急于求成，問她有沒有旁的法子能俘獲男人歡心，她一時財迷心竅給了僖嫔那藥，如今悔之晚矣，只盼着萬歲爺能留她一條性命，除此之外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梁九功板着臉，“那藥對龍體有無妨害？”
女子哭天抹淚，賭咒發誓那藥只供床笫歡愉，絕不會損傷皇帝萬金之體——當然啦，是藥三分毒，長期使用必然不行，一次兩次倒無妨礙。
康熙聽到此處已經了然，遂叫人搜了她的私財，遣回原籍。
女子渾身癱軟，千恩萬謝，怪道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再不敢淌這趟渾水了。皇帝如此處理，實在已對她萬分開恩，她斷不敢埋怨。
至于僖嫔就沒這般好運了，雖然只是褫奪封號降為貴人，卻從此搬出富麗堂皇的啓祥宮，住到暗無天日的冷宮裏去。
死對頭一落千丈，還眼不見為淨，宜妃快要笑破肚皮，面上卻深表同情，“可憐僖……赫舍裏貴人，若非一時糊塗打錯了主意，也無須落到這般收場。只是萬歲爺，宮裏已經有了一位赫舍裏貴人，如此不是太拗口了麽？”
那位可是正經元後的親族，出身高貴無匹，不像僖嫔，白白沾了個姓氏便宜而已。
康熙想了想，“那就将僖嫔降為常在吧，省得難以區分。”
系統：【你皇阿瑪真是個天才，輕輕松松叫人降了兩級，他不會還覺得自己格外機智吧？】
珊瑚難得跟系統抱有同感，不得不說，康師傅的惡趣味也夠損的。
忽覺一個涼涼的眼風飛來，珊瑚忙捂着嘴，她絕對沒有埋怨皇帝爹的聖明哦。
反正她是得利的一方，僖嫔怎麽倒黴都跟她無關啦。
康熙道；“如今啓祥宮空出來，朕想不如讓郭貴人搬去，你自個兒獨居一宮也更便宜些，不知你意下如何？”
臭男人，挑唆人家好端端的姊妹情，珊瑚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他不會以為這麽一來宜妃就會跟郭貴人分道揚镳吧？
宜妃拿不準皇帝是個什麽意思，一時竟卡了殼，她當然不願郭貴人搬去那邊，可若不答應，好像她見不得姐姐好似的。
康熙氣定神閑，唇邊那縷笑容又有點像挑釁似的，讓珊瑚牙根癢癢。
好想一根根把他的胡子拔掉！
郭貴人這時候進來了，面色蒼白、卻是态度堅定地對上首施了一禮，“謝萬歲爺擡愛，臣妾不願遷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