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南巡 把這個攪家精送走,她就可以省心……

第13章 南巡 把這個攪家精送走,她就可以省心……

康熙并不計較她未經通傳擅闖之罪,而是咦道:“為何?”

在他看來無疑是種擡舉,久居宜妃之下,郭貴人的鋒芒難免為人掩蓋,她自個兒難以出頭不說,對哈宜瑚的成長也不利。

郭貴人看了血濃于水的妹妹,溫聲道:“臣妾跟宜妃娘娘自幼生長閨中,朝夕相伴,感情非同一般,自然不願分開;且臣妾性情孤僻,不慣與生人居,萬歲爺雖是好心,臣妾卻不願引來麻煩,何況宜妃娘娘對哈宜瑚也很好。”

宜妃松口氣,沒想到姐姐會幫自己說話,但這樣一來,就避免她強行将人留下了。

康熙遺憾道:“你執意如此,朕也沒法子,只朕瞧你住處實在簡薄了些,明日叫內務府幫你添些裝飾,好歹得看得入眼。”

宜妃忙道:“是臣妾疏忽。”

這便叫人開了庫房,把一套粉彩花瓶送去擺在幾案上,餘者如屏風、博古架等物,待斟酌之後再商量如何擺放。

皇帝主動提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宜妃打算趁勢向內務府讨要兩套雞翅木家具,如此郭貴人不吃虧,她也能得到實惠。

見愛妃知趣,康熙自然滿意,又瞥了眼還在氣鼓鼓的哈宜瑚,含笑離開。

宜妃上前握起郭貴人的手,“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她承認自己有私心,郭貴人的體貼細致在宮裏出了名的,有她在也更方便照料幾個孩子;且郭貴人若搬走,保不齊皇帝會再弄幾個新寵過來,與其跟那幫小狐媚子使心用計,還不如娘家人占住位置。

再者,哈宜瑚身上的神異,也實在讓她舍不得放郭貴人離開,她很清楚,若無哈宜瑚幫忙,自己沒這麽快扳倒僖嫔——只是這層理由,就不便對郭貴人直言了。

郭貴人笑了笑,平靜道:“我怎麽會怪你?咱們可是親姐妹。”

她至今記得小時候有一回過年,大夫人叫裁縫來量尺寸,獨獨漏了她的,是妹妹把剛做的一套新衣送給了她,說她倆身量仿佛,應該能抵得過。小姑娘哪有不虛榮愛面子的,當時她正覺得羞于見人,宜妃的舉動卻仿佛寒夜裏一把炭火,溫暖了她的胸腔。

也因此之故,即便兩人長大之後不似從前親熱,又因為共事一夫而有些隔閡,但郭貴人總是能讓則讓,在她心裏,宜妃始終是那個關心她在意她的妹妹。

宜妃眼中淚光瑩然,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卻終究沒能出口。

她怎麽能說自己本就不喜歡那套衣裳,才找個借口擺脫掉,好讓額娘另給她做新的。這樣無意識的善舉,竟讓姐姐記了一輩子,饒是向來厚顏的宜妃都有些慚愧。

系統都替這位美貌娘娘臉紅,【哎呀,烏龍鬧大發了。】

珊瑚倒沒覺得什麽,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至少姨母的表現在當時看來的确如救世主一般,也給了郭貴人振作下去的力量,這就夠了。

姊妹倆冰釋前嫌,感情甚至還更上一層樓,自然是康師傅意想不到的。

當然他也不十分在意,事實證明領導都慣會畫大餅,康熙才說要讓郭貴人遷去啓祥宮,哪知過了沒幾日,卻突然頒下旨意,将元配皇後的親妹、貴人赫舍裏氏連跳兩級封為平妃,既成了一宮主位,那自然就要遷居,康熙為她選定的正是啓祥宮。

宜妃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你瞧,還是跟我住好,赫舍裏氏那般門第必不是好相與的,哪及翊坤宮自由自在。”

郭貴人笑道:“你竟不吃醋?”

宜妃微哂,“我吃哪門子幹醋?人家家世在那放着呢。”

玄烨這個人什麽都好,唯獨對身份看得太重,那些個出身高門大戶的,一進來空降高位也不稀奇,譬如他表妹佟佳氏,又比如孝昭皇後的妹妹貴妃鈕祜祿氏,如今都壓了她們一頭——誰叫四妃娘家都不算顯赫,可不只能慢慢熬呗。

珊瑚深以為然,康師傅這點是挺讨厭的,人家王侯将相還寧有種乎呢,他倒好,寵人又不把待遇提上去,恁小氣,滿族的還好說,他後期寵幸的那些個漢女才叫倒黴,生了孩子頂天也就是個嫔位,難怪得謹小慎微兢兢業業的呢。

宜妃并不擔心,“萬歲爺連冊封禮都不叫內務府給她辦,可見跟鹹福宮那位差不多。”

鹹福宮的宣嫔博爾濟吉特氏是從蒙古來的,又跟皇太後是親眷,身份貴重非同一般,可皇帝自打娶了她便拿她當擺設,雖然好吃好喝供着,卻幾乎不到鹹福宮去,連典禮都不叫她參加——何況她就會說蒙古話,去了也只出醜。

郭貴人道:“若平妃誕下皇子呢?”

宜妃笑道:“不可能,萬歲爺不會許她生。”

只瞧皇帝對毓慶宮太子的重視,便知他不會容許第二個人威脅到太子地位。若平妃也懷上了,赫舍裏家族的人難保不起異心,或是坐壁上觀,或是分成兩股力量各自下注。而平妃為了保全自己與龍子,也難保不會與毓慶宮為敵。

為了讓赫舍裏氏一心一意扶持太子,康熙務必把隐患扼殺在搖籃裏。

系統咋舌,【你姨母真厲害,這都被她猜到了。】

系統今早上才打聽出,皇帝讓太醫院配了避子的湯藥,假稱養身方給啓祥宮送去。

珊瑚覺得便宜爹真是不厚道,既然不想讓人懷孩子,你不寵幸她不就行了?幹嘛這樣麻煩。

系統,【那平妃幽居深宮也會不滿嘛,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如何耐得枕畔寂寞?】

珊瑚:……又開車了,這不正經的系統。

但想想也能理解,畢竟是舅舅家,皇帝還是要照顧一下情緒的。系統很聰明的總結;【這個,就叫做為國做鴨。】

珊瑚:【噗。】

另一邊正跟姐姐聊着天的宜妃實在撐不住笑意,憋的臉都紅了,趕緊叫雪雁打盆清水供她勻面。

郭貴人詫道:“你怎麽了?”

宜妃連連擺手,“沒什麽。”

多虧外甥女的到來,她覺得這日子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為國做鴨,虧她想得出來!這麽看萬歲爺還挺可憐的。

新搬來的平妃雖然性情也有些傲慢,幸得教養良好,不喜歡主動找茬。宜妃只在遷宮的次日去拜訪過一陣,見對方神色疏淡,料想是忌諱她得寵,只含笑敷衍幾句便離開了,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其實她覺得皇帝提拔平妃是好事,如此一來,同為赫舍裏氏的僖常在便再無法起複了,可謂快哉。

光陰荏苒,轉眼入了深秋,而康熙帝也正籌備一件大事,要開啓本朝的首次南巡。

此事自然是他謀劃已久的,出宮一趟本就不易,何況走水路下江南,舟車勞頓不說,還耗時耗力。

但康熙計議已定,這偌大的山河,哪是運籌帷幄所能掌握,必得親自走一走看一看,他才知道究竟,往北已經巡視過多次,只剩下南邊還一無所知。既為勘探河山、也為增進滿漢之間的交流,皇帝勢必要走這麽一遭,且南邊河務與漕運積弊深重,問題由來已久,他自然得親往了解考察,并設法解決。

這些,是擺在明面上的大義,至于私心如何,那便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了:江南水秀多麗質閨秀,其綽約婉轉的風姿,哪是粗枝大葉的滿洲小姐所能比拟。

嫔妃們不管皇帝目的如何,可她們也想跟着長長見識,有的打小便進宮裏,一輩子也沒見過江南是何模樣,只口耳相傳在詩人的嘴裏和畫家的筆上,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那樣燦爛瑰麗的景象,能看一次此生也值了!

此事意義非凡,皇帝自想着越熱鬧越好,趁眼下國庫尚算充裕,正好可行。

于是幾位得寵的主子娘娘都收到了邀約,各自歡欣鼓舞,雀躍不已。

宜妃則實在倒黴,偏偏在這個時間點診出了喜脈,自然禁不起旅途颠簸——可錯過這回,誰知道下次是什麽時候?說不定再也沒有了。

系統道:【別急,本朝一共有六次南巡的機會,往後還多着呢。】

宜妃方得釋懷,雖然仍有些遺憾錯過剪彩,可到底好受多了。

哪知樂極生悲,胃裏忽然又是一陣翻湧,趕緊抱着痰盂幹嘔起來。

郭貴人見她害喜厲害,實在不放心将她撇下,“不如我去回禀萬歲爺,留下來陪你吧。”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在名單上,莫非內務府發錯了帖子?可皇帝好歹該檢查一下啊。

宜妃心說誰叫你養了個好女兒?皇帝總不能單把哈宜瑚帶去。

她疲倦地擺擺手,“我沒事,有雪雁她們照顧我呢,你只管伴駕就是,路上看見什麽新鮮,回來記得說給我聽,就當我也去過了。”

還有胤祺那個搗蛋鬼,宜妃也托給郭貴人照料,“小五頑皮,勞煩姐姐替我盯着些,以免惹出禍事來。”

珊瑚也真誠地道:“姨母放心,我會照顧好五弟的。”

為了這趟出宮福利,她豁出去了,無痛當媽又如何,誰也別想攔着她游山玩水。

系統;【咳咳,你要不要表現得這麽迫切?目的性太明顯了啊。】

宜妃微笑起來,拉了拉珊瑚的手,“那就辛苦你了。”

哈宜瑚好像還不知道胤祺那孩子多難應付呢,真希望上了路不後悔——也好,把這個攪家精送走,她就可以省心養胎了。

清穿之公主吃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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