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菜肴 皇貴妃是真費了不少心思啊!
第18章 菜肴 皇貴妃是真費了不少心思啊!
珊瑚沒想到皇阿瑪會來得這麽快,她本意只想震懾住幾位娘娘,免得老拿郭貴人說事,并不想引起更大的沖突——說實在的,惠妃榮妃想用什麽法子邀寵,與她并沒有太大幹系,額娘也不在意這個。
誰知道康熙進來悄沒聲兒的,連通傳都不叫人通傳呢?
惠妃臉色已然慘白如金紙,榮妃身形更是搖搖欲墜,她這事雖不算多麽嚴重,往大了說卻是欺君,端看萬歲爺如何看待。
此刻她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頭鑽進去!
康熙目光威嚴從在場人臉色掠過,最終卻是來到病榻上的郭貴人跟前,溫聲問她,“可好些了不曾?”
郭貴人紮掙着想要起身,康熙卻将她按住,“你我之間,不必拘禮。”
郭貴人眼眶有些潮潤,皇帝多久沒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了?然而理智很清楚,皇帝并非對她舊情難舍,不過是故意做給那兩位看的罷了。
惠妃榮妃雖然已過了吃醋的年紀,心裏卻還是咕嘟咕嘟冒起了酸泡兒,暗道郭絡羅家兩姊妹真是狐貍精轉世,小的沒來就讓大的,恨不得一股腦把皇帝攥在手心裏呢。
郭貴人并不在意皇帝如何看她,她只不能平白無故讓人給攆回去,因此一面微微喘氣,一面就把這陣子情況說了,又表示自個兒頗為向往江南風光,實在不願割舍。
康熙寬慰道:“朕明白,朕都明白,朕會命禦醫為你好好看診。”
說罷瞪了惠妃一眼。
惠妃凜然,她身為四妃之首,自然有掌管妃嫔的職責,皇帝這意思分明怪罪她未能照顧好郭貴人,害得病情加重。
可她與郭貴人非親非故,作甚要處處替人家着想?惠妃心裏實在叫屈。
奈何她行事不正,也沒什麽底氣,當下只得站出來道:“臣妾糊塗,本意不想叨擾萬歲爺,哪知還勞您大駕,真是罪該萬死!”
榮妃也陪着笑臉道:“臣妾帶了幾支上好的山參,補氣養身最好,待會兒就給貴人妹妹送來,想必不日就能痊愈。”
兩人都在努力将功折罪,指望皇帝網開一面,放她們一馬。
康熙本就沒打算小事化大,說起來無非妻妾間争風吃醋,若為這個大動肝火,大阿哥三阿哥臉上也不好看。
只是惠妃榮妃如此乖張,實在大出他意料,至少兩月之內,康熙都不會召她們侍寝了。
他看德妃倒多了些贊許之色,“有你負責照顧,朕心甚慰。”
德妃忙道:“萬歲爺交代,臣妾不敢不遵,臣妾必定恪盡己責。”
皇帝這是把惠妃的權力交給她了,她自然明白。
康熙欣慰颔首,又對小女兒道:“哈宜瑚,你額娘好轉之前,便跟着朕吧,省得給郭貴人添麻煩。”
雖然便宜爹那艘龍舟比她乘坐的華麗寬敞許多,但珊瑚一點都不稀罕!她下意識去看郭貴人的臉色。
郭貴人卻朝她輕輕點頭,意思讓她照做。
珊瑚無奈,只能乖巧地牽着便宜爹衣角——那邊人生地不熟,她真怕走丢了。
康熙瞅着她怯生生的模樣,忍俊不禁,原來她也會害怕呀!
等皇帝一行人離開,惠妃榮妃才各自松了口氣,又意難平盯着對方,烏眼雞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
榮妃哂道:“我總以為姐姐淡泊名利,原來為了君恩也會不擇手段,把那麽些年輕貌美的姑娘送到船上來,真是貪多嚼不爛!”
她可不信惠妃為那些人好,要知萬歲爺興致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準沒到地方便膩了,到時候把她們扔在揚州孤苦無依,又能找誰說理去?一輩子的青春就這樣錯付了。
惠妃亦不甘示弱,“那也比不上妹妹連自家人都利用的好。”
當初馬佳氏把侄女送來選秀,她就十分看不入眼,雖說本朝不乏類似的事情,譬如太宗時候博爾濟吉特姑侄三人,萬歲爺的嫡母與後來娶的宣嫔也分屬堂姊妹,可那畢竟是早期未蒙禮樂教化的時候,如今清人入關已久,萬歲爺又講究滿漢一家,事事向儒林看齊,榮妃卻寧願頂着亂/倫之名也要讓侄女兒邀寵,真不怕贻笑大方!
更別說扮成宮女了,當真有失身份。
二人恰似針尖對麥芒,誰都不肯讓誰,渾忘了挑起事端的是一道莫名其妙的聲音——當然也無人疑到珊瑚頭上,未及腰的小女娃能懂得什麽,怕是舉頭三尺有神明,見不得腌臜罷了。
德妃倒是若有所思,這聲音不像要故意要戳破惠妃榮妃的私隐,而是為郭貴人抱不平而來,否則怎的緊要關頭才得現身?
又想到哈宜瑚那回溺水,她跟幾個妃位連同三格格前去探望,也是那道聲音突然指認三格格,德妃本來沒太放在心上,可現在細細回想起來,語氣和口吻都十分相似。
莫非竟是哈宜瑚的緣故?
等安撫好兩位撕破臉的同事,德妃便叫了四阿哥來,問他是否知道究竟。
四阿哥神色坦然,“您在說什麽?兒臣聽不明白。”
德妃細細打量他面容,“胤禛,你可別騙額娘。”
她記得老四跟哈宜瑚原本關系也只是淡淡,最近倒是愈發親切,這裏頭沒點別的緣故?
四阿哥無言,“我真的不知,額娘若是好奇,何不親自去問問皇阿瑪呢?”
德妃閉上嘴,她即便猜到古怪,也不可能去找萬歲爺對質,郭貴人母女如今可是萬歲爺心尖上的人呢——也許皇帝不過因郭貴人生病才對她多幾分憐惜,但這份憐惜已足夠讓她站穩腳跟了。
究竟于德妃利益無礙,德妃便撂開手不管了,只向胤禛道:“你別老關在房裏念書,得閑該去你皇阿瑪跟前走動走動,難得出來一趟,別憋壞了。”
四阿哥笑嘻嘻地道:“古語有雲,書中自有黃金屋,兒臣瞧這江邊風致,還不及書裏的恢弘壯麗,看書便盡夠了。”
德妃實在拿他沒法子,勸他去讨萬歲爺歡心,他倒一味裝傻——她就不信老四聽不明白,萬歲爺膝下那麽多皇子,若不時常露露臉找點存在感,誰還記得你?皇宮這塊地方,向來是弱肉強食的煉獄,沒點本事活不下去。
老四明明天資過人,卻寧肯用最笨的法子,德妃都不知說他什麽好了。
四阿哥本待回船艙去,想了想,還是叫哈哈珠子給珊瑚遞個口信,告訴她德妃起了疑心,不過自己幫忙遮掩了過去。
珊瑚唯有微笑,四阿哥人品自然是沒得說的,雖然她并不怕事情拆穿,到底有康熙這塊最大的護身符呢,但無論如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還是謝過四阿哥好意,又把自己撿的貝殼送了兩枚過去——都是她眼裏最漂亮的。
四阿哥看着兩枚花花綠綠的幹貝殼,倒着實發了會兒呆,哈宜瑚這是暗指他外表錦繡、腹內卻空空如也?不對呀,他也沒覺得自己長得多麽出色。
又哪曉得珊瑚只是随手謝禮,比起金銀珠寶,這種小玩意可謂惠而不費,禮輕情意重嘛。
吃瓜系統準時報到:【榮妃偷偷把侄女兒送回京城了。】
意料之中,可憐馬貴人些微恩寵都沒嘗到,還白搭了船票錢。珊瑚嘆口氣,【惠妃呢?】
【惠妃倒是膽大,還想試探萬歲爺的心意呢,哪知你皇阿瑪毫無動心,還把那群女子趕到底艙做雜役去了。】
珊瑚:……不愧是康師傅!
這麽損的主意也只有他老人家想得出來,任憑多麽青春秀美如花似玉的姑娘,做上一兩個月的粗話,纖纖玉手都保不住了,臉孔恐怕也憔悴得不成樣子,康師傅這是從根本上杜絕自己起色心呀!
惠妃實在失算,這下非但賺不來感激,那幫人反倒要怨恨她了。
珊瑚雖然同情,但為了郭貴人,還是叫惠妃受點教訓的好,省得這位仗着生了大阿哥就不知收斂,愈發得寸進尺。
禦前的人來叫她用膳了,珊瑚一骨碌從舷窗上滑下來,她雖不注重培養父女情,但禦膳的确是她所向往的,跟着康熙就大有口福——要不是郭貴人暈船得忌口,珊瑚本來想藏起一兩樣送到那邊樓船上去,如今只能先顧自己。
只會說蒙古話的老太太向來在自己艙房裏用膳,哪怕康熙三請四接,老太太也總是謝絕不來。皇帝頗為無奈,他生母孝康章皇後去得早,因蒙皇祖母養大,對同為蒙古出身的嫡母其實也十分敬重:當年董鄂氏專寵,宮裏其他女人都被擠兌得沒地方站,他生母也曾受博爾濟吉特氏不少照顧,否則不會平安生下他來。
至于他登基後為了穩固統治,不斷削弱博爾濟吉特的勢力,又是另一回事了。皇太後卻仿佛因此怕了他,總是避而不見。殊不知皇帝心裏,政治與親緣完全可以分割開,他不喜蒙古,但這不妨礙他對兩位長輩的骨肉情誼,只要她倆肯好好地頤養天年。
皇太後一定不肯來,康熙也只能由她,又叫人去請皇貴妃。
佟佳氏自是欣然赴約,她早就盼着能跟表哥過二人世界,這龍舟又比宮裏更清靜自在,雖然還有個礙事的老太太,佟佳氏只當她死了,只有表哥才是她眼裏唯一能看到的活人。
……除了某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拖油瓶。
佟佳氏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勉強按捺住騰騰升起的怒氣,含笑道:“皇上,四格格怎麽會在此處?”
珊瑚:……
我知道我是電燈泡但我會乖乖的你倆随意就好。
她真沒打算掃皇貴妃的興致呀!
系統狗狗祟祟探出頭來,【啧啧!瞧這一桌子菜,荔枝腰子、羊肉炒韭菜、山藥牡蛎湯、鴿子炖枸杞,全是壯陽的好物兒,皇貴妃是真費了不少心思啊!】
康熙:……就沒想過他受不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