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哎喲!”謝瑄和低呼一聲……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哎喲!”謝瑄和低呼一聲……

天邊才泛起魚肚白,壽平侯便已收拾好起身,打算上朝去了。

謝瑄和站在榻上,讓擡手就擡手,讓轉身就轉身,只是兩眼無神,像極了人偶娃娃。

還是蘇夫人擰了一張帕子糊到他臉上,替他擦了臉,才叫他清醒了些。

“爹,”謝瑄和滿臉困倦道,“您能不能和徐伯父求求情,把上課的時辰改一改,這也太早了吧。”

“誰叫你和耀哥兒兩個昨兒把他盯得那麽緊,”壽平侯慢悠悠的擦了擦手,“他滴酒未沾,連蜜水都沒得多的,可不得也折騰折騰你們。”

“那不是徐伯父身體不好,不能飲酒嗎,我和耀哥分明是為了他好,”謝瑄和看了父親一眼,小聲嘀咕道,“不然像爹你似的,飲酒沒個節制,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酒桶呢。”

“你說什麽呢,我可聽見了,”壽平侯瞪了兒子一眼,又小心的看了看妻子。

“瑄和哪句話說錯了?”

蘇夫人看也不看他,直接坐到了瑄和身邊:“好孩子,日後可不能和你爹學。”

“都快四十的人了,還以為自己和年輕時一樣呢,自個兒都不愛惜自己,喝多了頭疼到大半夜的時候,倒是別開口說難受啊。”

“好了好了,那不是昨兒高興嗎,”蘇夫人一開口,壽平侯頓時矮了氣焰,“昨晚上有勞夫人照顧,今日我早些下值,與你去買得意樓的點心好不好?”

謝瑄和一聽得意樓,那可就不困了:“爹,得意樓新出了一款茉莉芡實糕,您看,我們能擁有嗎?”

“你?”壽平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謝瑄和趕緊繞過榻上的小幾,走到他身後替他捶肩:“爹,爹啊,我敬愛的爹爹啊~”

“好了好了,問你娘去,這是要給她買呢,”壽平侯笑着看了蘇夫人一眼,才繼續道,“你就是個順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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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瑄和又趕緊湊到母親身邊:“娘,聽說那茉莉芡實糕可香了,得意樓還磨碎了上好的龍井摻進去。”

“茶香配上茉莉香,您再命人備上一盞清茶,在葡萄架下慢慢乘涼。”

“那日子,快活賽神仙!”

“就你嘴饞,”蘇夫人點了點自己的肩膀,等謝瑄和會意的開始做活,才看向壽平侯,“叫人包上幾樣新鮮的回來就是,也不必你親自走一趟。”

“幾步路的事,為的還是心意,”壽平侯得了蘇夫人這一句,才放心出門去了。

蘇夫人也沒舍得讓謝瑄和替她捶肩太久,只享受了一陣,便叫他停了。

“先用飯,用完了叫人送你往知行院去,”蘇夫人道,“頭一日上課,可別遲了。”

謝瑄和嘆了口氣,頗有些老練道:“徐伯父也真是的,舟車勞頓,就該好好休息幾日,哪兒有這走到的第二日,就要急着開課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府上壓榨他呢。”

“得了得了,早去早回,”蘇夫人替他理了理衣裳,“也看着點軍師的身體,若他任性不聽話,只管請府醫去鎮着。”

“娘放心吧,”謝瑄和道,“耀哥盯得緊呢。”

對徐耀,蘇夫人是再放心不過的。雖說他也才将将過了十歲的生辰,日常生活裏,卻比軍師這個當爹的靠譜。

早膳還是那老幾樣,謝瑄和撿着自己愛吃的用了些,便下了桌子,讓吳應成跟着往徐耀父子住的知行院去了。

知行院位于壽平侯府東面,離着前院不遠,地方不算大,景致卻還不錯。院子裏各色花木排布錯落有致,還種着一架紫藤蘿。

如今正是藤蘿花開時,滿架的紫色花串如瀑布般傾瀉,為院子添了十分的景致。

在知行院邊上,就是呂平等人的住處,他們院子裏本也有不少花木,但如今都基本夷平了,改做練武場。

這兩個院子都是客院,行不多遠,便有一道可出入府邸的側門,十分便利。

至于壞處,也顯而易見,謝瑄和從正院過去,就遠了些,兼之他還有些犯困,難得不想自己走路,便一路被吳應成抱着進了知行院。

“瑄和來了”徐耀正在院子裏紮馬步呢,瞧見他來,招呼了一聲道,“你困不困?若是困了,先去我屋裏再睡一會兒,我爹還沒起呢。”

“什麽?”謝瑄和有些難以置信,心裏又覺得果然如此,“我找徐伯父去!”

“你去吧,”徐耀也不攔他,只問,“你用飯了沒。”

“我用過啦,”謝瑄和讓吳應成放自己下地,“耀哥你餓了自己先吃,若有什麽需要的,直接告訴吳應成。”

“我知道了,”徐耀道,“我沒什麽要的,院子裏伺候的人已經提飯去了,算算時候,該回來了。”

謝瑄和這才放心,沒再打擾徐耀練基本功,直接進了屋。

主屋裏門窗緊閉,也沒點燈,床架上還挂着厚厚的帳幔。

謝瑄和在腳踏上蹬掉鞋子,掀開帳幔就鑽了進去。

他動作輕,半點沒驚動軍師。

謝瑄和想了想,湊到他耳畔大聲喊道:“起床啦起床啦,上課啦!”

軍師陡然一驚,從床上坐起來,把謝瑄和直接帶得倒在了床上。

“哎喲!”謝瑄和低呼一聲,躺在厚厚的被子上,“碰瓷!徐伯父,我要碰瓷!你要是不趕緊讨好我,我可就不起來了!”

見是他,軍師松了口氣,直接躺了回去:“是瑄和啊。”

謝瑄和去掀他的被子:“徐伯父別睡了,你叫我這麽早起來,結果你自己還睡着,你你自個兒說,這公平嗎!”

“我錯了我錯了,”軍師閉着眼打了個哈欠,準确無誤的抱住謝瑄和,往自己懷裏一帶,被子一蓋,“我知道你起的早,咱們再歇會兒,睡好了才有精力讀書不是?”

被窩溫暖,軍師這話也很有道理。

謝瑄和想了想,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睡熟了。

等下人把早膳提回來,徐耀也練的差不多了,用備好的水擦了擦身,就去了屋裏。

他掀開帳子,瞧見一大一小兩個睡得正香,不由有些頭疼,索性先去用了膳才回來叫人。

“耀哥,”謝瑄和年紀小,眯了一陣,精神好多了,一喊就醒,“這可不怪我,是徐伯父拉我再睡會兒的。”

“睡好了洗把臉去吧,我叫爹起來,”徐耀好聲好氣的哄了謝瑄和下來,才開始動手,把帳子撩起來勾好,又親自去打開窗戶,任由陽光灑進屋裏。

因屋裏太亮,軍師很快就醒了。

眼見得他把被子往頭上一蒙,徐耀眼疾手快的扯住被角,一把掀到了床尾。

“嘶,”軍師只能用手擋住光線,“徐耀啊,我是你爹啊!”

“哦,然後呢,”徐耀板着臉道,“您該起了。”

謝瑄和有些日子沒見過這情形,陡然見了,還頗有些懷念的意思。

他壞心眼的擰了一張帕子,趁着溫熱塞進徐耀手裏:“耀哥,給。”

徐耀也不含糊,直接開始給親爹擦臉。

“啊……”軍師從喉嚨裏滾出一道低沉綿長的嗓音,這下子,是真睡不着了。

他坐起身,看着面前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不禁揉了揉額角:“咱們昨兒才到京城呢,還不興我多歇一歇呀。”

“徐伯父你忘了,”謝瑄和躲在徐耀背後,只露出一雙眼睛,“昨晚上可是你說的,今日一早就要開始上課,不許賴皮哦!”

“我可是早早的就來了,也不知道是誰睡到現在。”

“謝昭,”軍師平靜的喊了他一聲,“聽說你已經認得不少字了,今兒咱們就學快些吧。”

謝瑄和歪了歪頭:“耀哥,有人惱羞成怒了怎麽辦?”

徐耀抽了抽嘴角,懶得摻和,只說:“爹,趕緊起來用飯,你再拖下去,別說是學快些,就是正常要教的,都未必能教完呢。”

“怕什麽,”軍師慢悠悠下床,“瑄和這孩子記性好,還能舉一反三。課嘛,講一講就好了,真要記住,就得靠他自己多花力氣,常翻常新了。”

軍師随手拿了一早備好的詩集,提溜着謝瑄和的衣領,就叫他跟着到了桌案邊。

“你既然沒事,就先把從前學的詩背與我聽聽,”軍師道,“我就愛就着背書聲用飯。”

謝瑄和這幾個月下了不少工夫,自然沒什麽怕的:“您挑呗,我會呢。”

軍師翻開書,就點了一首做了記號,謝瑄和該會的。

謝瑄和也不含糊,直接背了出來。

一問一答間,謝瑄和雖有卡殼之處,大致卻沒什麽毛病。

一頓早飯過去,軍師便把謝瑄和的底子摸了個七八分。

是以當兩人走進特意收拾出來的學堂中,軍師就取了一本《千字文》出來,在謝瑄和身邊挨着坐了。

“日常一些常用字,你已會了不少,今日要做的,就是能把這千字文認下一小半。”

“不必先通其義,能認會讀了,咱們再逐句理解,察其意,究其典。”

對他的安排,謝瑄和沒什麽異議:“都聽徐伯父的。”

但他也驕傲道:“不過我覺得今兒我能認一半的字!”

“貪多嚼不爛,”軍師翻開了第一頁,“學得紮實,比速度更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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