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感謝小可愛支持正版……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感謝小可愛支持正版……
睜開眼, 看見眼熟的帳頂,謝瑄和發了會兒愣,只覺一陣安心。
回來這麽些日子, 也還是自己家裏舒坦。
劉嬷嬷勾好帳子,不疾不徐的開口:“早先知行院來人傳話, 說是軍師昨兒在廊下煮酒時吹了風, 夜間起了燒, 先免上幾日課。”
“昨日那樣大的雪,在廊下煮酒?”
謝瑄和知道徐伯父一向喜好風雅, 卻也沒料想他能又一次因此而生病, 道:“我還是瞧瞧去, 嬷嬷可要一道?”
劉嬷嬷搖頭拒絕:“叫吳應成跟着吧, 別自個兒在雪地裏走。”
話是這麽說,為防謝瑄和突然興起,嬷嬷還是取了一雙鹿皮靴來給他,又把原先準備的衣裳加厚了兩分。
謝瑄和同母親請過安後, 按着比平日稍遲些的時辰到了知行院中。
徐耀看見他還有些驚訝:“不是叫人傳話, 讓你不必過來?”
“徐伯父起燒,我放心不下, 就來看看, ”謝瑄和走進屋裏,在爐子旁略站了一陣, 消了身上寒氣,才脫下鬥篷, 往床邊去。
“昨晚上吃過晚膳,我就見他臉上發紅,他非說是酒氣上頭。”
“當時确實沒燒, 他還說我一頓,幸而我留了個心眼,夜裏起來看了一回。”
徐耀面上滿是無奈:“你說說,到底誰是誰兒子?”
謝瑄和忍不住抿唇:“我覺得耀哥你若想做爹也不是不行。”
“哪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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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耀并沒開口,那這道沙啞的聲音是誰自不必說。
“徐伯父,你醒啦,”謝瑄和沒有半點背後說嘴被撞破的尴尬,“這不是你病着,就讓讓耀哥呗,他照顧你照顧的挺好的,反倒是徐伯父你不聽話。”
“人家都是爹照顧兒子,兒子調皮,至于你……”
徐耀見謝瑄和瞅着他爹嘆氣,也來幫腔:“我看瑄和說的挺對,爹,不然您做兒子我做爹吧。”
軍師想開口罵上兩句,一開口卻是一連串的咳:“你們、咳咳咳……我、咳……”
“行了行了,徐伯父你快歇歇吧,別說啦,”謝瑄和見徐耀上前給他拍背,卻好半晌沒見停下,心裏擔心,也倒了一盞溫水捧過去。
軍師接了茶盞,卻不叫謝瑄和靠近:“你站遠些,好容易沒怎麽生病,可別叫我過了病氣。”
等喝過溫水,軍師也只叫徐耀把杯盞接過去。
謝瑄和不能近身,只能在邊上道:“徐伯父你知道難受,曉得擔心我,那下回也聽聽耀哥的勸吧。到時候不舒服起來,不還是自己受罪?”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軍師嘆了口氣,“可真是個啰嗦的小管家公。”
避免謝瑄和再說他,軍師拿出自己的殺手锏:“這幾日不能上課,你得空時,每日誦讀一本從前學過的書,每兩日寫一篇詩。”
“你人小,骨頭還軟,字也不能練得太久,便一日一頁吧,只是得用心寫,不然我可是要罰的。”
謝瑄和沒好氣道:“功課我會做,這些日子就不交過來了,您好好休息吧,別費心神想別的。”
“教你上進的事,再重要不過,怎麽能算別的呢,”軍師靠在枕頭上笑起來。
他笑着笑着,又開始咳嗽,便只得擺擺手,攆謝瑄和出門,自己好再睡一陣。
徐耀撤掉給他墊在背後的枕頭,扶他躺下,又給幫着掖好被子,才領着謝瑄和到外間穿上鬥篷。
“天寒地凍的,你也注意着些,千萬別學我爹。等出了院子,就早些回吧。”
謝瑄和應下,又見他眼底淡淡的青黑,勸道:“徐伯父睡着,耀哥你也偷空歇一歇,不然一直不錯眼的盯着,鐵打的筋骨也熬不住。”
“你與徐伯父不喜歡叫院子裏的人進屋伺候,不如就麻煩麻煩呂叔他們啊。”
“他們可都是從前一道自邊境出來的,你和徐伯父還能有什麽不放心的?”
徐耀想了想,小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平日或許還能好些,但如今身在病中,除了你我,誰在邊上,他怕都睡不安穩,病好得更慢。”
又說:“你也別擔心,過會兒我取了褥子,在腳踏上陪着眯一會兒,保準不耽誤事兒。”
“腳踏涼,耀哥你去榻上歇吧,”謝瑄和有些擔心,“可別徐伯父還沒好,你又病了,到時候怕是只有我來幫着照顧你們啦!”
“你放心,必不會勞動你,”徐耀臉上這才浮出淺淡的笑意,一路送謝瑄和到門口,見他走遠,才又回轉。
謝瑄和出了知行院,本也想快些回去,但路上偶見一處偏僻的小院裏紅梅開得甚好,想為母親摘兩枝回去,便停了停,叫吳應成跟着過去。
他才親手剪下一枝,正仰着脖子考慮再選哪枝呢,就聽見外頭有人走動的聲音響起,而後便是說話聲。
“夫人,好叫夫人知道,昨兒夜裏,昭哥兒那個先生病了,如今昭哥兒已停了課業。”
夫人?謝瑄和微眯了眼,這個男聲聽着,還挺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是誰。
“哦?要說這沒什麽名氣的先生不靠譜,時不時病上這麽一場,得多耽擱昭兒的學業啊。”
這回,謝瑄和一下就聽出來了,是二叔母的聲音。
謝瑄和蹙着眉,府裏竟還有人膽子大到直接稱二叔母為夫人?這是想做什麽,翻天嗎。
“夫人說的是,這府裏,也就是您最關心二公子的課業了,便是侯爺,不也被那騙子先生哄騙,由着他教導二公子嗎。”
“可不能這麽胡說,侯爺只是一時受人蒙蔽,再說了,最關心昭兒的,還得是母親,”二叔母的聲音裏滿是笑意。
“母親嘴上不說,心裏也是看重昭兒的,只是前頭有昱兒比着,才不那麽顯眼。”
“不過這事兒也怨昭兒,他要是同正院關系沒那麽好,母親難道不會也眼珠子似的疼他?到底是年紀小,不如昱兒心裏有成算。”
“夫人說的是,老夫人最是疼愛家裏孩子的,像您府上的哥兒、姑娘,老夫人不是都常記挂着,賞些東西下去?”
“那起子賤妾生的賤胚子,有什麽可招人記挂的,”二叔母冷下聲音,“這府上,只有嫡出的孩子,才是主子們的心頭肉。”
“是是是,都是奴說錯了話。”
“我又沒罰你,怕什麽,”二叔母輕笑一聲,“庶出比不過嫡出,嫡次比不過嫡長,這府裏,日後到底都是昱兒的。”
“你既在府裏伺候,可得把眼睛都擦亮些,知道誰才是正經該效忠的主子。”
男聲回話時滿是谄媚:“奴明白,奴一定唯夫人、唯昱哥兒馬首是瞻。”
“正該如此,昱哥兒心善又孝順,你好生做事,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話說完,便有一行略輕的腳步聲離開。
過得片刻,才有另一個聲音響起。
“心善又孝順,我呸!”
“感情老夫人院裏被拖出去那麽多人,都是假的不成?分明是只對你們做主子的心善又孝順!”
“從前是侯爺、夫人不在府裏,沒人攔着你上下挑撥。”
“如今我就睜大了眼睛,好好等着看你的下場!”
聽見那人走出一段,謝瑄和反應過來,早先離開那個,一定是二叔母,那這人絕不能叫他就這麽走了,忙示意吳應成。
吳應成快走兩步,從邊上出去,攔住那人。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錢管事,你這麽着急走做什麽。”
“吳應成?”錢管事瞳孔一縮,就想往後跑。
但他一扭頭,就瞧見手上抱着紅梅的謝瑄和正站在他身後。
明明他比謝瑄和高大不知多少,此刻卻膝上一軟,直接跪到他面前,顫着聲音喊。
“瑄和公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