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記得你侄女前幾年回了雲……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我記得你侄女前幾年回了雲……

對于謝瑄和的意思, 謝昱覺得有些不大妥當。

謝瑄和見狀道:“這個時辰,大嫂或許還在母親處,大哥可要與我同往正院去?”

“那就同去吧, ”謝昱也想着,只要蘇夫人同意, 謝瑄和的意思自然無足輕重。

到得正院, 謝昱得知衛夫人才離開不久, 只點點頭,就跟着進了門。

蘇夫人瞧見兄弟倆聯袂而來, 不要微微挑眉:“今兒是什麽風, 把你們倆吹到一處去了?”

謝瑄和行完禮, 見謝昱沒開口, 才一五一十把他的消息說了。

蘇夫人沉吟片刻,看向謝昱:“這事就按瑄和的意思辦。”

謝昱皺眉:“母親……”

蘇夫人擡手止住他要出口的話:“京郊大營戒備森嚴,就算派了值得信任的人去傳話,誰又能保證真的不會出半點差錯?”

“即使沒有差錯, 可這個時候派人去, 就算沒有證據,旁人還能猜不到?”

“昱哥兒, 你得再沉得住氣些。”

謝昱面上一僵, 又行一禮:“孩兒受教。”

蘇夫人看着謝昱頗為不服的出門,不由得嘆了口氣。

謝瑄和适時捧上一盞蜜水:“大哥也是怕爹錯過了這個好機會。”

“他知道是好機會, 難道別人就不知道,”蘇夫人面上露出幾分譏诮, “九門提督非陛下親信不可任,既然要換,陛下定已有成算, 豈是他能謀劃得到的?”

蘇夫人說完,又把視線重新落到謝瑄和身上:“若是皇上真屬意你爹,那你進國子監的事,就無需煩憂了。”

謝瑄和心思一轉,就明白了母親的意思。

皇帝若要用壽平侯做九門提督,就不會眼看着他去旬陽侯府讀書的。

貴妃才得了小皇子,旬陽侯府蠢蠢欲動,皇上又豈會放任兩家有聯手可能。

正巧壽平侯向國子祭酒打聽過監生考試的事兒,這順水推舟的人情,皇帝又豈會不願意做?

“我倒盼着國子監考試時能難上一些,”謝瑄和随手拈起一塊點心,狡黠的看向母親,“這樣才能顯出我的本事不是?”

有軍師和蘇琛教導,他若願意,鄉試也是敢考一考的,只是名次上頭,或許不如人意罷了。

可他一個不足十歲的秀才,能做到這個地步,本身也是一種本事。

但凡皇帝過問,就能提前對他有個好印象,怎麽不行呢?

蘇夫人瞥了他一眼:“大話誰都能說,落到實處才能得到好處。”

“母親放心,”謝瑄和眼中滿是自信,“我一定能成!”

既是在母親面前放下豪言壯語,謝瑄和自然更認真的閉門讀書。

小半月後,原是該壽平侯從京郊回來的日子,卻又因皇上臨時有令,被秘密調往他處,連過年都不曾回來。

謝昱急得嘴角燎泡,對外也只能說是年前刑部盤查事忙,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

蘇夫人聽見衛夫人對謝昱的委婉稱贊,吩咐金芝送了些敗火的花茶過去便罷,倒引得衛夫人頗有微詞,多往老夫人處去了些。

年一過完,等到二月裏,原九門提督的事情就爆了出來,皇帝命三司徹查,國子監也正常進行監生的入學考核。

對此,謝昱沒放在心上,照常去刑部上值,倒是蘇夫人親力親為替謝瑄和準備好東西,囑咐他:“放平心态,好生應考。”

謝瑄和點點頭:“好幾個月不曾見着爹,一時還有些想他。”

礙于長媳衛夫人還在身邊,蘇夫人倒沒多說,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吳應成照顧好他。

國子監監生的考試,科目安排類似科舉,就也分散到了三天中進行。

謝瑄和閱讀面廣泛,底子紮實,雖有做得不算好的地方,卻也不會落下他人太多。

最後成績出來,他是秀才中的頭名,放在舉人裏,也算中上。

這個成績,怎麽也入得國子監了。

消息出來後,謝昱倒是領着衛夫人一道過來,小小的為他慶祝一番,又給他傳授過國子監幾位主要官員的性格才離開。

等到謝瑄和正式就讀國子監前,秦濟借文會給他下了帖子出門踏青,但恰好此時壽平侯歸來,他自然就給拒了。

三日後,宮中傳出消息,說壽平侯練軍有功,叫他暫代九門提督一職。

如今暫代,做得好自然也就能轉正。

謝昱匆匆領着衛夫人來正院道喜:“父親榮升九門提督,瑄和也考進了國子監,可謂是雙喜臨門,很該慶賀一番。”

衛夫人跟着附和:“兒媳願效勞。”

壽平侯沒一口回絕,而是問:“你想怎麽慶賀?”

謝昱這點敏銳還是有,當即道:“皇上興致不高,父親又是才接任,不好張揚,只咱們自家人坐在一起樂呵樂呵就是。”

只要不請賓客,就不算大事。

壽平侯點頭應允,蘇夫人也順勢将這事交給了衛夫人去辦。

等這夫妻倆得償所願,高高興興的出門去,壽平侯才繼續起先前想說的話題。

“你進了國子監後,記得用心讀書。與從前的朋友,照舊相處就是,不必太受影響。”

這話說的,應就是秦濟了。

九門提督的位置落到壽平侯身上,他也沒往旬陽侯府讀書,保持原先的關系,不疏遠也不過分親密,才算正常。

“爹你放心,我都省得,”謝瑄和見他鬓角已生出些許白發,不由道,“這兩個月在外頭,您日日擔心着,吃睡都不算好。”

“如今已經回府,每日可得好好歇息。娘備下的藥膳,也要記得好好用才是。”

“那藥膳也太難吃了些,”壽平侯嘀咕一句,趕在蘇夫人看過來前,一口應下,“我用過後,也覺得精神好了許多,等命人去邊境送信時,也給軍師帶上些,他比我還需要補補呢!”

謝瑄和早上已收到了徐耀的信,那一大匣子把他唬了一跳,随手看過幾頁,也知道了徐伯父的不聽話,便告訴了父親。

壽平侯聽完,也連寫好幾頁紙,唠叨軍師的任性,等着到時候跟着謝瑄和的回信一并送走。

“是得再送些藥去,”蘇夫人蹙着眉頭,“只是我打量着,是不是也再請一位大夫跟去才好。”

謝瑄和忍不住插嘴:“就算請了大夫去,徐伯父任性起來時,那也是誰都勸不動的。”

“可惜我這會兒不好遠行,不然我和耀哥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看着,效果可比從京中請大夫去的好。”

邊境也不是沒有好大夫,軍師最大的問題,分明是他不遵醫囑。

“你去不得,”壽平侯考慮片刻,也不得不承認,若現下謝瑄和往邊境去,不僅不是好時機,還有可能被皇帝認為是和邊境軍私下有勾連。

雖然,這是事實。

謝瑄和不好前去,就只能在回到自己院裏以後,奮筆疾書,把自己對徐耀的思念、對徐伯父的絮叨都寫在紙上。

這一不小心,竟也積攢了一匣子出來。

這一匣子信,連帶着收拾好的藥材,被人捎帶着,又送往邊境而去。

因為謝昱才離開國子監沒過兩年,不少先生對他都還有印象,下意識就也想拿對他的方式對待謝瑄和。

但謝瑄和很快憑本事證明,自己和謝昱完全不同。

他聰明的腦袋和勤奮刻苦的學習态度都為他加分不少。

不過一二年後,國子監時不時帶進宮去,向皇帝請安,以表教學優秀成果的人員中,就已有了他的固定位置。

但他考舉人的時間還是被先生們往後壓了壓,待到他十四歲後,才許他下場。

因他已是國子監生,可以在京畿之地應試,也就不必再回雲州去。

他考中舉人這年,也正是老夫人六十大壽,壽平侯府自然難得又辦了一回喜事。

這幾年中,貴妃接連失了兩個孩子,如今只留下一個公主,旬陽侯心疼女兒,也歇了心氣兒,只做保皇黨,不沾皇子家事。

因着他的态度,旬陽侯府與壽平侯府倒是日漸親密起來,如今老夫人六十大壽,旬陽侯夫人自然也早早前來。

秦濟也在來客之中,謝瑄和自然跟着前往接待。

一見着他,秦濟就笑着道喜:“你得中解元,這可是大喜事,如今秋裏蟹膏肥美,你打算什麽時候設個宴席?”

“等下回休沐日時,往郊外莊子上小聚一場就是,”謝瑄和道,“又不是中了狀元,我是沒打算大肆慶賀的。”

“你也太小心了些,”秦濟知道他的顧慮,“如今不知道多少人想認識你,你卻連文會都去得少了。”

“我只是解元,哪兒比得上您這位翰林官?”謝瑄和笑着解釋,“正因我得了解元,先生們也都盼着六元及第呢。”

“是了,”秦濟反應過來,“若你得中會元,就是本朝第一個六元及第了。”

甚至還是國子監的第一個。

“那你如今,可是先生們的手心寶。”

“這話說的,”謝瑄和無奈的看他一眼,“我只怕辜負了先生們的期望。”

秦濟卻說:“不妨事,還有四年呢,總不至于叫你明年就考。”

雖說明年春裏就考,謝瑄和也不是考不中,但想要六元及第的榮耀,自然是四年後才更穩妥。

因他是國子監出身,皇帝可也等着将他的成績作為自己的功績呢。

兩人湊到一處說話,旬陽侯夫人也小聲問:“可給瑄和定親了?”

蘇夫人搖頭:“他也不算大,再等一等,又有什麽妨礙。如今他憋着心氣兒想等四年後的會試,我也只能由着他。”

“四年後,”旬陽侯夫人有些驚訝,“那可都十八了,到時候,好姑娘都叫別人先定下了,你上哪兒挑去?”

“可不是嗎,”蘇夫人嘆了口氣,只能暫時把事往謝瑄和身上推,“這孩子還沒到開竅的時候,可把我急壞了。”

“這才說明孩子用心讀書呢,”旬陽侯夫人有些感嘆,“可惜我家沒有适齡的姑娘,不然,保管不能放跑這個好女婿。”

說起這個,蘇夫人也不禁遺憾起來。

在如今衆皇子都進了朝堂,你争我奪的時候,找一個背後沒有皇子勢力的好姑娘,可是難上加難。

現在能借口謝瑄和讀書,能拖上幾年,可皇上尚在壯年,衆皇子的争鬥能在這幾年間落下帷幕?

或許像謝瑄和說的,做夢比較快。

“祖母安!”

蘇夫人正犯愁時,謝昱的大女兒牽着弟弟一道過來請安。

兩個孩子都是三五歲的年紀,懵懵懂懂的。她瞧着這眼熟的一幕,突然靈光一閃,叫人帶了孩子出去玩,轉頭就問。

“我記得你侄女前幾年回了雲州老家去,這些年怎麽都不見往京中來?”

旬陽侯夫人聽着這話,同她對視一眼,面上露出笑意:“那孩子如今也十六了,她爹娘尋思着為她找個合适的人家呢,因此拘着沒叫她走親戚。”

這就是還沒定親了。

蘇夫人忙道:“她從前是你親自教養,多少夫人都誇贊的,若只在雲州,倒枉費了她的品貌。”

“她爹是文人,同咱們的教養很不一樣,”旬陽侯夫人斟酌着開口,“總有幾年未見,我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的性情。”

“等我回去問問,他們若願意進京,我定要在家中設宴的,到時請你來,你可別推辭啊!”

蘇夫人鄭重許諾:“放心,我一定來。”

她稍稍偏頭,看了謝瑄和一眼。

對方燕苒的性情,她是半點不擔心的,這些年間,謝瑄和同方燕苒可還時常有節禮互送呢。

若方家也有這個意思,青梅竹馬的,難道不比再去外頭打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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