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風雲
顧雲璟是很欣賞陶策身上這種熱血情懷的，她沉吟道：“好。”
陶策激動地笑了笑, 慷慨道：“西涼人擾我邊境, 等我上了戰場後, 一定将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雲璟, 等有空了, 我一定要讓顧伯伯傳授我幾招顧家槍法。”
想到自己挂帥出征的父親，顧雲璟眉頭暗沉着, 瞬間提不起興致。
“雲璟，你怎麽了？看上去很不開心的樣子？”陶策用手微微推了下顧雲璟, 眯眼問道：“”難不成你不想讓顧伯伯傳授我顧家槍法？”
顧雲璟垂眸道： “眼下邊關戰事吃緊, 也不知道我爹什麽時候才能凱旋歸來？他身上的箭傷還沒痊愈就帶兵打戰冷，我很擔心他。”
陶策安慰道：“你放心吧, 顧伯伯曉通兵法，南征北戰慣了，此次他挂帥出征, 定能把西涼打得落花流水。”
“這次情況不同，如果西涼真這麽好打的話, 朝廷早就收到捷報了, 還用得着在各處征兵麽？”
“不是西涼人難打。”陶策哼道，“而是我們的軍隊實在太差勁了, 當兵的個個頹廢懶散，完全就是一堆扶不上牆的爛泥，這怎麽和西涼人拼？朝廷必須要整頓軍紀才行。”
“快了，只要三皇子殿下登上皇位, 朝廷局勢就能煥然一新。”顧雲璟堅定道，“今後我們要做的便是好好扶持三皇子。”
…………
暗流湧動的不僅僅是都城，還有邊關之地。
江南三月時節，春風和煦、細草萌生。然而三月的邊塞之地，卻是寒冷刺骨、風沙漫天。黃風卷起飛揚的塵土，卷出一片荒涼悲壯的戰場。
石門關口。
營帳內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周正的中年男人。身上的厚重铠甲以及眉目間的剛毅血性之氣，将他的軍人氣息襯托得淋漓盡致。這中年男人便是蕭國赫赫有名的戰将，顧威。
“末将有事禀大帥。”
中年男人目不轉睛盯着地圖，定定道：“講。”
“大帥，副帥派兵傳話，敵軍今天忽然高挂免戰牌，副帥問是繼續滋擾？還是退兵回營？”
“忽然高挂免戰牌？”顧威凝視着目光，“既然如此，讓人通知副帥即刻退兵回營。”
“是！”
軍令傳出後，不一會兒，司馬群便帶領着軍隊回來了。
“大帥。”司馬群進了營帳後，對着顧威恭敬道。
“也不知道那西涼人搞什麽鬼，好端端的閉門不出。”他脫下頭盔，将其擱置在手上，語氣中帶着幾分嘲笑，“平時裏這西涼蠻子嚣張得很，今天倒當起縮頭烏龜來了。莫不是怕了我們？”
“萬不可掉以輕心。”顧威神色肅然道，“敵人這是想要硬生生拖垮我們的軍隊。蕭國軍隊萬裏迢迢奔赴這石門關，浩浩蕩蕩數十萬士兵。西涼人清楚，我們只适合速戰速決。一旦戰争時間拉長了，我軍的糧草以及後勤問題很難得到保障。”
“兩軍對峙不下，他們只能用此法拖垮我們，讓我們不戰而敗。”
“大帥，那怎麽辦？”司馬群擔憂道，“我軍的情況确實不容樂觀，糧草很短缺。雖然這幾天的夠吃，不過只要一個周過後，糧草就不夠了。士兵們連飯都吃不飽，如何去上陣殺敵？”
司馬群請求道：“大帥，如今我們只能請求朝廷支援了，讓朝廷籌集糧草。”
顧威搖頭道：“從石門關到帝都，要足足耗上半個月的時間。軍隊押着大量糧草前行，耗費的時間遠遠不止半個月。就算朝廷的糧草到了，恐怕我們的士兵也支撐不到那個時候。”
“大帥，那該怎麽辦？我們不能再這坐以待斃啊。”司馬群慌張道，他雖然武功高強，可是論謀略遠遠無法和顧威相提并論。
顧威道：“等朝廷的救援怕是來不及，如今之計只能破釜沉舟、決一死戰了。敵軍要閉門不出，本帥偏要引他們出洞。”
“副帥，”顧威迅速道，“你去把左右先鋒以及中郎将召集過來，本帥要開臨時會議，有重要事情部署！”
司馬群執手道：“是，謹遵大帥口谕！”
...……
蕭國，昭王府中。蕭淙正和骠騎将軍秦攝在秘密談話。
“舅舅，我最近派了好些人密切關注安王府的一舉一動。不過據探子回報，這蕭湛平時很少出門，他即使出門，也只是去一些賣詩詞字畫的場所。最近還逛上了風月之地。”蕭淙不解道，“您說，這蕭湛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蕭湛當了多年的太子，以舅舅對他的了解，他絕對不是一個玩物喪志的人，我覺得蕭湛多半是在麻痹你的視線。”秦攝頭頭分析道，“蕭湛雖然沒做太子了，但是你要清楚，只要他待在皇都中，未必不會東山再起。”
“我們若想高枕無憂，只能除去蕭湛。”秦攝告誡着自己的外甥，“要不惜一切代價除掉蕭湛！”
“舅舅，我當然明白。”蕭淙遲疑道，“我無時無刻不想除去蕭湛，只是他如今靠上了鎮遠侯府這座強有力的靠山，一時半會想要除去他也很困難。”
蕭淙重重捶着桌子：“目前顧雲璟和他走得很近，這驸馬爺深受父皇器重，有顧雲璟幫助蕭湛，我們的計劃就更難得手了。”
秦攝看着自己外甥，正色道：“你可千萬不能因此洩氣。你是要當太子的人，必定要想盡一切辦法除去絆腳石。顧雲璟和蕭湛只是你人生路上的小小考驗，如果你連他們都贏不過，将來如何能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蕭淙低聲道：“舅舅說得是。我沒有洩氣，只是一想到那顧雲璟便恨得牙癢癢的。上次若不是他橫插一腳，蕭湛夫婦早就入獄了！”
以蕭淙的性子，他恨不得立刻拿刀将顧雲璟剁成肉醬。
秦攝悠悠道：“淙兒，顧雲璟那邊舅舅會想辦法幫你對付。目前你最需要的是，得到陛下的歡心。不，準确的說，你必須要開始控制陛下。”
蕭淙略為無奈道：“舅舅，父皇春秋鼎盛，他很多權利都牢牢抓在手中，我如何能控制的住他？”
秦攝陰冷笑道：“自然有辦法。你別忘了，我們英明的陛下現在正醉心于丹藥中，長生不老是他畢生追求的夢想。你可以在這方面大做文章？”
比起秦攝的毒辣，蕭淙還只是一個剛入門的毛頭小子。蕭淙納悶道：“舅舅，你說這話是有什麽深意？”
“淙兒，既然陛下一心要長生不老，你何不投其所好？”秦攝笑道，“直接給陛下引薦幾個仙師，告訴陛下他們能練出長生不老的丹藥，陛下若是知道，一定會非常開心。”
“這辦法雖然好，”蕭淙猶豫道，“可是我說的話，父皇又怎麽會信？不然那些江湖術士都擠滿皇宮了。父皇雖然愛長生不老，可給他煉丹的人都是赫赫有名的丹藥師。只怕我引進的人還沒進皇宮，就露餡了。”
秦攝詭谲一笑：“舅舅當然有辦法。陛下這個人向來疑人不用，你如果要想在這方面上得到他的信任，必須要先給他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如果你給皇上下藥，然後再給他解藥，這樣他就能徹底相信你了。”
蕭淙還是不太聽明白秦攝的話，他繼續問道：“舅舅，怎麽給父皇下藥？”
“很簡單，你直接收買幾個煉丹師，故意和他們走的很近。這樣一來，就能找到合适的機會下藥了。下藥之後，皇上會出現中毒症狀，太醫們治療無效後，你再和皇上進言，就說你可以找到為他解毒的人。”
蕭淙眼光一亮：“舅舅，你真厲害！有了您，我離成功之日不遠了。”
“接下來，你就和陛下說，這個人除了會解毒外，還有煉制長生不老丹藥的本領。有了解毒事件後，皇上對他必定多了一份信任。”秦攝繼續道，“長生不老是虛無缥缈的東西，這個丹藥從來沒人見過，我們就算拿假東西诓皇上，他也察覺不出來。”
“舅舅，打聽到了一種叫五石散的藥。人吃了它之後，會出現幻覺。它能讓人極度興奮，生出一種飄飄然的感覺。長此以往的服用，很容易讓人産生依賴感。這樣一來，你還怕控制不了皇上？到時，你君臨天下指日可待。”
“什麽蕭湛顧雲璟，還會是你的對手麽？你讓他們死，他們就活不了！”秦攝拍了拍蕭淙的肩膀。
對于蕭淙來說，秦攝就是他的主心骨。蕭淙用崇拜的眼光仰望着秦攝，振聲道：“舅舅，等我當上皇帝後，我一定給你加官進爵，讓你當兵馬大元帥，把你失去的光環全部原封不動奪回來。”
秦攝淡淡道：“你以為舅舅真稀罕那些權利啊？舅舅如此費盡心機，就是想看你稱皇的那一天。你母妃為了你的事嘔心瀝血，你要好好孝敬她才對。”
“淙兒，你要記住，自古成王敗寇。在奪嫡的路上你千萬不能心慈手軟，任何人擋了你的道，你必除之！當然你也要小心行事，目光不能只放在蕭湛身上，別忘了還有個對皇位虎視眈眈的蕭洋。”
“母妃也是和我這麽說的。”蕭淙點頭，“舅舅放心，我不會讓那小子壞了我的好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