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動心
第37章 第 37 章 動心
祝莞打了個噴嚏。
在她注意力被轉移的間隙, 素玉逮到機會，趕緊勸道：“姑娘，該歇着了, 夜深了, 再急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今兒一早都頭疼了。”
祝莞朝外面看了眼，蛾眉月靜懸夜空。
又看了眼手裏繡了大半的萌趣圖。
“嗯，”她點頭：“确實困了。”
素玉看了一眼：“這是新品嗎？好可愛, 姑娘就是厲害。”
祝莞笑笑：“不是, 你也快睡吧。”
素玉沒想太多, 只以為姑娘是在謙虛, 再說自己不是厲害, 并沒有意識到，姑娘回她的是頭一句, 以至于包包做好送給沈言卿, 她還腦補了一段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
一整天都沒閑着，祝莞躺到床上, 睡意便湧來。
原本是想睡前再看沈言卿一眼，但轉念一想，下午才剛分開，待了大半天的時間, 看這麽勤快, 奇奇怪怪的, 便歇了心思, 睡着了。
沈言卿最後是在‘再不睡明天會不舒服就沒辦法出門和祝莞接觸’的警言中不得不睡的。
鋪子現在已經步入正軌，因為繡品定位的緣故，每日客流量并不算大, 素玉和狗蛋兩人看着就已經足夠，祝莞和妹寶是要刺繡的，原本就在慢慢減少去鋪子的頻率，現在天熱起來就更少去了。
今天也一樣，師徒二人，在家刺繡，素玉和狗蛋去鋪子。
當然也有與往常不同之處。
祝莞一早起來，就讓狗蛋去菜園子撿鮮嫩的青菜摘了送去隔壁村，還送了話。
Advertisement
“世子殿下，”狗蛋把一籃子青菜遞給随從：“祝姑娘讓我送青菜過來，還讓我必須轉達，世子殿下和沈公子住在這裏的時間，千萬不要客氣，不管是菜蔬還是旁的，千萬要開口，世子殿下安排個人和我一起去菜園子那邊認認路，後面寫想吃菜，只管派了人自去摘用。”
南慕風應下，知道狗蛋每日都要早早去鋪子，馬上安排了人跟他去認路。
沈言卿昨兒睡得晚，等他醒來聽說這事的時候，狗蛋早走了。
“嘗嘗看，”南慕風把筷子遞給他：“就是早上隔壁送來的青菜，清炒的，沒有放別的，你應該很喜歡。”
昨天在隔壁，清炒青菜吃得是最多的。
人都走了，沈言卿也不能讓時光倒流，接了筷子輕輕嗯了一聲：“祝姑娘善良率真。”
南慕風點頭：“确實，我也覺得她這個朋友值得交。”
說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對了，我是不是還沒跟你說過，上次我躲過鐵騎回京的事，祝姑娘幫了大忙。”
這事，南慕風不說，沈言卿也能猜到當時的情況。
實在是這麽多年，這樣的事太普遍了，一年裏總會發生個一兩次，鎮國公府鐵騎的手段，他更是清楚得很。
鐵騎若真打定了主意要逮慕風，他決計躲不掉。
這些年，都快成京城固定節目，每年都要上演那麽一兩回。
原本，這回他以為鐵騎是吓唬他，并非真的鐵了心，現在聽他意思，并非如此。
沒等他問，南慕風便把當時的情況說了。
“……若不是祝姑娘給我畫的那張線路圖，我今年又要被笑到年底了。”他唏噓道。
沈言卿吃飯的手一頓，擡眸看過來：“祝姑娘幫你，躲過了鐵騎的天羅地網？”
南慕風嘴角看着他，勾了下嘴角：“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沈言卿把筷子放下了：“确實。”
他都沒有想過是慕風這麽多年躲出了經驗，自己逃過的。
他對慕風都沒這個信心。
祝莞卻做到了。
瞧他神色，南慕風便沒有再說，只自顧自地吃早飯：“我覺得她挺厲害的。”
沈言卿沒有接話，也沒有再拿起筷子，只安靜坐着思考。
南慕風沒有催他，也沒有再開口打擾他。
好一會兒，沈言卿這才再次拿起筷子：“祝姑娘為何自己一個姑娘家住在隔壁莊子上，她的家人呢？”
祝莞的過去，他昨天就想知道，只是從隔壁回來後，慕風太過緊張，非讓他躺着休息，也不準他操心，他只能先不問。
“我沒有跟你說過嗎？”南慕風稍稍有些驚訝，對上阿堯的目光，他恍然道：“對，這件事我也忘了說了，說起祝姑娘，她的身世甚是離奇……”
真假千金，到與唐家決裂脫離關系，一個女子獨立門戶，且撐起了門楣……南慕風詳細告訴了沈言卿。
沈言卿沒想到，祝莞的過去竟是這般。
“她……”他沉默許久，才輕輕道：“她本可以不與唐家決裂。”
這才是對她最有利的局面。
她一個孤女，本就無父無母，本家那邊對她更不會有什麽好感和照顧，唐家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她其實可以選擇……
“但她還是在唐家不願如此的情形下，堅持決裂脫離唐家。”南慕風道。
那天在陳府，他就已經猜到了，祝氏繡莊怕是祝莞日後要開的鋪子，不過他那是并不知道祝莞就叫祝莞，只以為她故意起了個不相幹的名字，避人耳目。
她早早離開陳府後，他也有派人跟着。
他也算是最早知道是祝莞堅持決裂，主動脫離唐家的那一小波人。
若讓他來評價，只有三個字：有魄力。
所以在離開前，他給陳子瑜留了口信，讓他得空時，照顧一下祝氏繡莊，當然了也包含了他對祝莞收留及鼎力相助的感謝。
沈言卿又沉默了一會兒：“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南慕風一怔。
片刻，他點了點頭，但沒有開口。
有些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怎麽回事。
只不過在平州城，沒什麽人會替祝莞說話。
但他看祝莞好像并不太在乎這事，她好像只想着趕緊和唐家撇清關系。
她很讨厭唐家。
但，要說報複，以他搜集到的信息來看，并沒有她報複唐家的痕跡，甚至連傾向都沒有，倒是更像陌路人，她現在最喜歡的應該是掙錢。
掙錢？
這好辦啊。
沒能他盤算出什麽呢，沈言卿又道：“昨兒祝姑娘請我們吃了飯，今日又特意讓人送了新鮮菜蔬來，還讓我們自行去她的菜園子裏的摘菜吃，我們是不是應該表達一下感謝？”
南慕風點頭：“确實。”
他已經安排了，但他不說，而是反問道：“阿堯的打算是什麽？”
沈言卿沒有立刻回答。
謝禮重了，他怕祝莞有負擔，謝禮輕了，他又怕不夠尊重。
當然，他更擔心，謝禮不合适會讓他少了跟祝莞接觸的機會，這才是他最擔心的。
南慕風等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忍住道：“要不，我們也請她來莊子上吃飯，還有她的徒弟和跟班。”
狗蛋在南慕風看來就是祝莞的跟班。
沈言卿呼吸頓了頓，克制道：“會給人添麻煩嗎？”
祝莞要經營鋪子，還要刺繡，平日裏應該挺忙的。
“我們也日常些，”南慕風道：“她就住在隔壁，一頓飯，不會耽誤多少時間的……我們可以提前邀請，看她時間方便嘛。”
沈言卿心底這才松了一口氣，也露出笑來：“好。”
南慕風也笑了笑：“阿堯似乎跟祝姑娘很投緣，我還從沒見過你跟哪個剛認識的人這麽快就這麽熟稔。”
沈言卿并不打算告訴他祝莞能隔着千裏看到他的事情。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好，祝莞越安全。
并不是他不信任好友，他只是私心裏想要這繼續是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秘密，只要一想起來，他就會有一股很奇妙的開心。
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
很奇怪，但他很喜歡。
就感覺，人生突然有了一種全然不同的體驗。
“我也覺得，”在好友面前，沈言卿大大方方承認：“祝姑娘身上有股奇特的魅力，讓人想要同她交朋友。”
南慕風筷子沒拿穩，掉在地上，還滾了滾。
但他顧不上管筷子，只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沈言卿。
這還是阿堯嗎？
居然說出了這種話？
變化如此之大！
沈言卿擡頭看他一眼：“怎麽了？”
南慕風忙搖頭，他拿了雙新筷子，一邊吃一邊道：“沒，我只是、只是……很開心。”
是的，他很開心。
開心阿堯終于毫無顧忌地表達了自己。
而不是一直都……
南慕風鼻子又開始發酸。
激動又惆悵的複雜心緒，讓他有些迫不及待。
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祝莞到底是不是那個能改變阿堯必死局的那個人！
迫不及待想知道，祝莞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
他手又開始發抖。
沈言卿又看了他一眼：“你着涼了？”
“沒有，”南慕風飛快否認：“我只是覺得這青菜太好了，我記得宮宴上的青菜也沒這麽好吃！”
沈言卿看了看桌子上快被清盤的青菜，又看了看南慕風，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又想到了什麽，他還是順着話應了：“确實。”
雖不清楚，但亦有所覺。
這一趟離京，慕風是為了他。
祝莞就是那個關鍵人。
這是他昨天上午，在祝莞院子裏，轉頭看到匆匆趕來的慕風時的第一反應。
他太了解他了。
若他與祝莞早就相識，不可能到了昨日才知道。
所有巧合，都是他設計好的。
當然，他不會拆穿他。
他的苦心，他一直都很心領。
“是吧？”南慕風兩眼亮的驚人：“祝姑娘都說了，想吃的話，我們可以自行去她的菜園摘，我們、我們等會兒就去摘點回來中午吃吧。”
話落他又道：“哦不行，一會兒就熱了，你不能曬着，我去好了。”
沈言卿剛要說無妨，他撐着傘注意着就行，話到嘴邊，他清澈的眸子驀地一亮。
“西域進貢的過瓜果今天一早送了兩筐來，等下午，我們送一筐給祝姑娘，作為感謝！”南慕風還在一個人自言自語地盤算：“除了這些瓜果，再送些茶葉？哦對，茶葉，昨天她說她那裏沒什麽茶呢，我當時還想着讓人回來拿些咱們的茶過去，一打岔就忘了……等會兒送一些過去。”
“還有魚蝦，今天一早下面送了許多新鮮食材，等會兒也撿些好的送去隔壁……”
沈言卿默默把盤子裏最後的青菜吃光光。
南慕風又開始改主意了：“一下送這麽多，明兒還有什麽借口呢？總不能天天送，他們也吃不了那麽多，今天送點，明天送點，這樣就能天天過去……”
沈言卿把碗裏的青菜粥也吃幹淨，他接過帕子擦嘴，漱口，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南慕風這才從癫狂中回神：“你去哪兒啊？”
沈言卿：“走走，這會兒陽光不烈，正适合散步，後面的竹海我還沒有好好欣賞過。”
南慕風立馬道：“我陪你。”
沈言卿：“我一個人就行，你吃飯吧。”
南慕風還要說什麽 ，沈言卿又道：“有暗衛。”
南慕風只好道：“那我吃完了去挑一挑給祝姑娘的謝禮，你別在外面待太久。”
山裏涼爽，但在外面待久了也累。
沈言卿拿起博物架放着的傘：“好。”
等沈言卿走遠，南慕風才想起來，剛剛阿堯手裏拿的那把傘似乎是祝姑娘昨天拿給阿堯的那一把。
看來阿堯是真的和祝莞投緣。
他一邊吃一邊開心，驀地，他想到什麽，忙丢下筷子，轉身就往外跑。
阿堯不會自己去隔壁還傘了吧？
沈言卿确實有這個想法。
但還沒有實施，他只是想帶着，準備碰運氣，若運氣好，時機合适，他就以還傘為借口，順便去隔壁一趟。
當然，并不會這麽明顯，只是還把傘就特意上門，那太刻意了。
他又來到了那天和祝莞初次相遇的樹下。
剛在秋千上坐下，就聽到了熟悉的汪汪聲。
他立馬朝對面看過去。
沒有人。
等了一會兒連汪汪聲都沒了。
招財和進寶又跑走了？不到這邊玩了麽？
早知道該帶點雞腿或者魚塊過來，狗鼻子最靈，興許聞到香味就過來了。
現在回去拿？
就在他遲疑時。
那道他最想聽到的嗓音随風飄來。
“你們到底要去哪兒？這麽大個莊子，玩不下你們了？不要仗着我寵着你們，就恃寵而驕，我可是很忙的，你們最好快一點！”
他擡頭，就看到祝莞跟着招財和進寶後面，往這個方向走來。
越過了一個小坡，招財和進寶就看到了沈言卿，馬上開心地叫起來：“汪汪汪！汪汪！”
倆狗一起搖尾巴昂首，興奮地嗷嗷叫。
小短腿邁得都比剛剛快不少。
原本低着頭訓斥兩只小奶狗不要恃寵而驕的祝莞，詫異擡頭，這是看到什麽了，這麽興奮了。
一擡頭，她自己先怔了下。
沈言卿從秋千上站起來，沖她揮了揮手。
離得遠，他就沒有開口。
祝莞笑了下，也沖他揮了揮手。
招財和進寶因為跑得太快，從坡上滾了下來。
“傻狗！跑慢點！”祝莞臉色一變，忙追上去。
“掉水裏啦——”
祝莞吓的臉色發白，沖過去就把倆傻狗一手一個撿起來抱在懷裏：“那是湖啊！看不到嗎？你們掉進去，一下子就去汪星了！”
傻狗聽不懂，傻狗還在掙紮着哼哼唧唧要去對岸找沈言卿。
祝莞有些不解。
不就才跟沈言卿待了小半天，這就被他迷住了？
狗也是看臉的生物嗎？
她看了看在它懷裏拼命掙紮的兩只傻狗，又擡頭看了看沈言卿，神色稍稍有些複雜。
沈言卿可能要把她的狗拐跑了。
吃味倒是沒有，她就是心情有點複雜。
沈言卿這麽有狗緣？
有的人，就是很招動物喜歡，她以前也見過這樣的人。
是以，她以為沈言卿也是這樣。
招財和進寶快要從她懷裏掙紮出來，祝莞按着它們的腦袋，再次把它們禁锢起來。
‘汪嗚嗚嗚……’
“嘤嘤嘤……”
祝莞差點被它們逗得笑出聲。
沈言卿遠遠地瞧了會兒，意識到什麽後，正要過去。
祝莞看到後，沖他示意：“你別過來了，我抱着它們過去。”
沈言卿遲疑片刻，又把邁出去腳收了回來。
“好。”他輕輕道。
祝莞很快就抱着兩只傻狗到了這邊。
剛走近，招財和進寶就瘋狂扭動，祝莞嫌棄的把它們放到地上。
招財和進寶一落地就奮力邁着小短腿朝沈言卿撲。
祝莞：“？”
還真是沖沈言卿來的。
招財和進寶先是圍在沈言卿腳邊轉了兩圈，然後前爪就立起來，扒着沈言卿的衣擺，沖他嘤嘤嘤個不停。
祝莞沒太看懂，這是在朝沈言卿撒嬌，要他抱？
祝莞皺眉，她抱的哪裏不好了嗎？
沈言卿看了它們一會兒，笑着對祝莞道：“它們可能是想吃雞腿。”
昨天，他在這邊喂了它們一根雞腿，它們應該是記住了，覺得這邊今天也會有好吃的。
他當然沒有自戀地以為招財和進寶是想他過來找他玩的。
祝莞蹲下，喊他們：“招財，進寶，過來，你們把沈公子衣服都抓壞了。”
招財和進寶回頭看了看主人，只是它們太小了，本能還是戰勝了理智，它們選擇繼續扒沈言卿。
祝莞臉色有些難看：“招財？進寶？！”
沈言卿也蹲下來，笑着拍了拍兩只狗的腦袋：“主人在喊你們，快去。”
許是明白了，再扒着沈言卿也讨不來雞腿，招財和進寶這才依依不舍轉身回去找自己主人。
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
祝莞難以置信地問沈言卿：“你确定昨天只喂了它們雞腿，沒有迷魂湯？”
這也太離譜了。
沈言卿看着她的眼睛，笑着回答：“我确定沒有。”
祝莞只是随口開玩笑的，沒想到沈言卿這麽認真，她眨了眨眼，不自在收回視線：“我開玩笑的。”
“招財和進寶确實很喜歡你。”她又道。
察覺到主人不生氣啦，招財和進寶又轉身來找沈言卿玩。
跑到沈言卿這邊，就再次轉頭去找祝莞。
兩邊來回，跑來跑去。
祝莞看了一會兒，先是皺眉，最後沒忍住笑出了聲。
沈言卿一直是笑着的。
是那種，安靜的，溫柔的笑。
不經意擡眼，對上他澄淨含笑的眸子，祝莞心髒又開始撞胸膛。
“你、你這是在做什麽？”她收回視線，逮住剛轉身要跑的進寶撸它的腦袋，以此緩解尴尬。
“這邊景色好，吃了早飯，過來散步。”
話落，他溫柔的嗓音反問：“祝姑娘呢？”
祝莞指了指兩只傻狗：“想休息一會兒，被它倆帶過來的。”
她沒有擡頭看沈言卿。
怕被她看出她在撒謊。
倒也不是純謊言，真假參半吧。
她确實是繡累了休息一會兒，但招財和進寶一開始是被她往這邊帶的。
倒不是想作什麽，她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沈言卿。
碰到就打個招呼，碰不到就算了，溜達一圈也能活動下手腳，回去繼續刺繡。
畢竟一切美好事物都能讓人精神振奮心曠神怡。
沈言卿剛好是個中翹楚。
遠處，早就到附近的南慕風，靜靜瞧了一會兒，最後默默轉身回去了。
十分有眼色。
祝莞和沈言卿都沒察覺，倒是隐在暗處的暗衛，瞧得一清二楚，他們還只當世子是瞧公子沒危險，就回去繼續吃飯了，并沒有多想。
“是繡了很久了嗎？”沈言卿朝她看過來。
“也沒有太久，”祝莞沒說實話：“就是習慣坐一段時間就起來走走，久坐傷肉，凡事都要有個限度。”
沈言卿若有所覺，好一會兒輕輕嗯了一聲。
“那一般都休息多久？”他又問。
祝莞：“看情況，一般都是一刻鐘左右。”
沈言卿點了點頭，她差不多該回去了。
祝莞也确實提出她該回去了。
“招財進寶，別擾沈公子了，我們走啦。”她從兩只狗拍手，要抱它們回去——免得等會兒掉水裏。
進寶聽到呼喊，到時聽話跑了回來，招財卻沒動，就圍在沈言卿周圍。
“招財？”祝莞又喊了它一聲。
進寶：“汪汪汪。”
不僅叫，進寶還去蹭祝莞的腿。
祝莞哭笑不得：“我喊你弟弟了，你叫什麽？”
但它弟弟招財并沒有過來。
沈言卿猶豫道：“要不……我看着它們，等你忙完，我再把它們送回去？這樣你也能輕省些，如何？”
祝莞以為他喜歡狗，但還是有點擔心：“它們很鬧騰的，會打擾你嗎？”
畢竟沈言卿身子弱，萬一擾了他修養，她會很內疚。
“當然不會，”沈言卿笑着道：“它們才多大，再說莊子這麽大，總有它們玩的地方。”
祝莞便點了頭：“也好，我看你也挺喜歡它們，就讓它們陪你玩會兒，累了就別管它們，讓它們自己耍就行。”
沈言卿點頭：“好。”
祝莞起身要走時，看到秋千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傘。
是她昨天拿給沈言卿的。
她沒多想，只看了一眼，便轉身回去忙活了。
再有一天，給沈言卿的包包就能做好了，不能耽擱了。
直到祝莞身影消失，沈言卿這才一手抱着兩只手，一手拿着那把傘，回去。
招財和進寶瞧見傘，以為是什麽好玩的，伸着爪子要抓，沈言卿立馬拿着傘離遠了些：“這個不能抓。”
等回到院子，他才把招財和進寶放下。
倆狗一落地就興奮地跳着跑來跑去。
南慕風早收到消息說阿堯回來了，他故意等了一會兒，才出來：“回來了？”
沈言卿知道他肯定知道了。
“嗯。”他道。
他不問，他不說。
默契得很。
南慕風蹲下來逗兩只狗：“這倆傻狗，還挺可愛。”
沈言卿把傘在博物架最上面一格認真放好，回了他一句：“它們叫招財進寶，不傻。”
南慕風揪起一只抱在懷裏撸：“嗯，不傻不傻，叫招財進寶……這只叫什麽來着？”
沈言卿看了一眼：“招財。”
南慕風沖着小白狗喊了一聲：“招財。”
小白狗沒理它，但進寶回應了。
“汪！”進寶沖南慕風應了一聲響的。
南慕風奇怪地看着它：“進寶？”
進寶沒理他。
南慕風試探道：“招財。”
進寶：“汪！”
“阿堯！”南慕風突然大聲道：“阿堯你快看！就是傻狗！”
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識，不是傻狗是什麽？
沈言卿皺着眉頭試了兩次，終于發現了這個很嚴肅的問題。
進寶以為自己叫招財。
而招財，它一個名字都不認。
南慕風有些懵：“怎麽辦？祝莞不會以為是咱們把她的狗教壞了吧？”
沈言卿面色也有些嚴肅：“那倒不會，但狗把自己的名字識錯了，也不知道祝莞會不會煩惱。”
“我先給它們糾正一下看看，”沈言卿想了想，道：“也許就糾正回來了。”
畢竟還小。
南慕風點點頭：“那就好。”
最好能糾正回來，要不然……他真怕祝莞把這事怪到阿堯頭上，那阿堯不就慘了嗎？
畢竟，這可是阿堯第一次動心喜歡上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