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期待
第36章 第 36 章 期待
祝莞心髒又開始不受控制往胸膛上撞啊撞。
她眨了眨眼, 猶豫片刻，還是指了指門口的大缸，沖沈言卿做了個謝謝的手勢。
沈言卿淺笑着颔首。
雖然沈言卿的随從是習武之人, 但那大水缸實在太大, 一直搬着也很費力，借着給他們指點放落的方位，祝莞自然收回視線。
不得不說，沈言卿真的是集美貌細心體貼溫柔于一身。
還非常敏銳。
偏偏……真的太可惜了。
系統敏銳地察覺到有可圖之處, 試探着問：【宿主大人要是覺得沈言卿年紀輕輕就死太可惜, 不如試試救救他呢？】
祝莞心道你是蟑螂還是老鼠, 這麽會鑽縫？
“你不是說沒有起死回生的仙丹？”之前她就想搞幾顆給自己保命, 系統明明說過沒有, 連仙術也沒有。
系統沉默了會兒，一點兒沒有被戳穿的不好意思：【那不用管, 宿主大人可以試試嘛, 現在沒有，萬一等我升級後, 就有了呢。】
吊驢子還得有個胡蘿蔔呢，你個破系統連個胡蘿蔔都不舍得擺出來，就畫個餅，當她傻子嗎？
“滾。”祝莞：“別讓我在心情最好的時候罵你。”
系統：【…………】
随從們把上百斤的大水缸放到祝莞說的指定位置後, 就麻利離開。
Advertisement
“師父去歇着吧, 水缸等會兒我來刷。”抱着柴路過的妹寶看了一眼, 對想要動手刷缸的祝莞說道。
祝莞想了想, 南慕風和沈言卿這兩個尊貴的客人還在花廳裏坐着，也沒人陪，她作為主人不好再這邊自己忙活自己的, 容易讓人以為她不歡迎他們。
再者，她還沒有當面認真同沈言卿道謝。
“行吧，”祝莞洗了手吩咐妹寶：“等傍晚涼快了再刷。”
妹寶在屋裏應了，祝莞要往花廳走的時候，想到什麽她又轉身去了廚房。
南慕風這會兒才把他微微張着的嘴巴合上。
合上後，他發現，阿堯眼睛還看着外面。
雖然，眼下這種情況，都是他一力促成，也是他最期待的局面。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阿堯對祝莞，實在是……過分溫和了。
眼裏好像就只有祝莞一個人似的。
他們倆統共也就認識了不到兩個時辰吧？
還能比得過他和阿堯從小長大的熟悉和默契？
怎麽感覺，祝莞才跟阿堯最默契，他像個後來者。
而且，除了過分溫和，阿堯對祝莞也有點過分關注了。
雖然他們死乞白賴賴在人家家裏蹭飯的行為不太厚道，但他還是覺得阿堯還是對祝莞過分關注了。
現在阿堯都還看着外面呢。
外面空蕩蕩的，就一口大缸，連那兩只傻狗都跑屋裏涼快去了，阿堯還盯着院子看，他還正跟他說着話呢。
确實，阿堯平日裏待人接物都很溫和，他本就是這樣一個溫和有禮的人。
祝莞又是阿堯離京後，結識的第一個人，但再投緣，也不該是他現在看到的這樣，溫和得他都覺得有些溫柔了。
倒不是他小氣。
他就是驚訝，覺得神奇。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阿堯。
旁的不說，這趟出行，确實很對。
還好大長公主在他的勸說下還是點了頭，知道阿堯有了些不一樣的變化，大長公主應該會很開心。
當然，他也很開心。
就是有點莫名的不太自在。
“……祝姑娘莊子的果蔬很新鮮，”沈言卿猶如沒發現好友的情緒，收回視線，便自然地接過好友剛剛悄悄跟他說的話，道：“咱們住的莊子上沒有，我想嘗嘗，就沒有提前問你，答應了祝姑娘。”
南慕風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原來，他跟他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他只是，沒顧上搭理自己。
他盯着他看了看又看，這不像阿堯能做出來的事，太詭異了。
阿堯從來都不會這樣子對人，尤其是對他。
沈言卿一早就察覺到了他的驚疑，不過，他沒打算隐瞞，也沒必要在好友面前隐瞞。
他就這麽直白地看着好友：“回去給你畫一副丹青。”
作為今天讓你陪我在這裏蹭飯的補償。
南慕風眨了眨眼，既欣喜阿堯許諾給他畫一副丹青，更欣喜阿堯對自己的直白。
他從前，想做什麽，或者有什麽想法，都很少表達的，總是身邊人放到他面前什麽，他就笑着接受什麽。
南慕風很小的時候一度以為，阿堯沒有自己的喜好，直到他十歲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阿堯不是沒有自己的喜好，是不想再給身邊人添麻煩。
他今天，不僅主動表達了自己的喜好，還學會了主動争取！
南慕風開心得眼眶都在發燙，鼻子也酸酸的。
“好啊，”他借着朝外頭看的間隙趕緊把眼裏的熱意眨回去：“那我要好好挑一套最能展示我英姿勃發的衣裳。”
沈言卿莞爾：“好，我和你一塊挑。”
南慕風撫掌：“那可太好了！就這麽說定了！”
說着他還是把剛剛被誤會不想留下蹭飯的事解釋了：“我剛剛其實也是想答應祝姑娘，留下吃飯，不是阿堯以為的拒絕。”
沈言卿：“？”
南慕風沖他眨眨眼：“真的，我是想說，不該再繼續打擾，但好久不見，就留下再叨擾片刻。”
沈言卿覺得耳朵有點熱，他靜靜看了南慕風一會兒，便收了視線：“哦。”
祝莞端着一盤新切瓜果從廚房過來。
聽到動靜的沈言卿朝外看去。
瞧見阿堯微紅的耳朵尖，南慕風摸了摸鼻子，阿堯這是害羞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阿堯害羞呢！
果真祝莞就是那個有緣人，他找了這麽多年，真的找着了！
南慕風亢奮地像凳子上有釘子般，動來動去。
祝莞進了花廳也沒太留意他，只把盤子放到沈言卿面前：“剛剛看你似乎很喜歡這個菜瓜，我又切了一盤。”
沈言卿剛要說不用這麽客氣，剛剛那盤他還沒吃完，就見祝莞把他面前吃了一半的果盤直接端走：“這個放的有些久，不脆了。”主要是怕不新鮮了沈言卿吃了會不舒服，但直白說有些不禮貌，也有點殘忍。
他就把話又咽了回去：“多謝祝姑娘。”
“我還沒謝沈公子，”祝莞坐回去，笑着道：“沈公子反倒謝了我不少。”
剛咬了口新鮮菜瓜的沈言卿擡眸看過來。
祝莞指了指院子裏的大水缸：“沈公子如此細心，還讓人送過來，我都不好意思了。”
沈言卿把嘴裏的瓜三兩下咬碎咽下：“應該的，本就叨擾祝姑娘，一個水缸而已，不值什麽。”
“沈公子是世子殿下的朋友，”祝莞道：“我也厚着臉皮攀個世子殿下為友，那我和沈公子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不談叨擾不叨擾。”
沈言卿笑了：“好，那祝姑娘也別再說感謝的話。”
祝莞也笑了：“好。”
看着默契和諧的兩人，再次被忽視的南慕風，沒有再開口，他悄默默摸過桌子上的果盤，悄默默吃着，一邊吃一邊在心裏感謝褚老先生當年給阿堯指的這條明路。
等祝莞想起來南慕風這個人的時候，他已經把剛剛祝莞從沈言卿面前撤回來的怕不新鮮了的果盤吃完了。
祝莞想說南兄也別吃了，莊子上還有許多，南慕風就在她的注視下把手裏最後一塊瓜，咔咔咔三兩口吃了。邊吃還邊心道，挺脆的啊。
祝莞：“…………”
“不用管我，”見他們兩人都朝他看了過來，南慕風更不自在了：“你們繼續聊，我聽着還挺有意思，對了……這瓜還有嗎？”
他朝祝莞看過去。
祝莞：“……有，我……”
“不用，”南慕風起身道：“我自己去拿，順便去找招財進寶玩會兒，小東西可可愛愛的，正好玩。”
祝莞只得道：“就在井邊水裏湃着，南兄喜歡吃什麽，自便就是，不用客氣。”
南慕風開心道：“那是自然，我是不會跟你客氣的。”
話落，人就出了花廳。
話落，人就出了花廳。
祝莞和沈言卿的視線都追着南慕風到了院子。
他先去井邊的水裏拿了個甜瓜，也不切，掰開後直接吃，一邊吃一邊去涼亭裏找狗。
狗玩累了，不搭理他，看到素玉忙的進進出出，就問她要不要幫忙。
素玉哪敢讓堂堂世子殿下幫忙，連連說不用，南慕風又折返回去找狗玩。
還心機地朝素玉讨要幾條炸小魚，招財和進寶就中了圈套，爬起來追着他跑。
祝莞突然想到什麽：“沈公子喜歡狗嗎？”
剛剛看他似乎挺喜歡的，他也很讨小動物喜歡，剛剛招財和進寶都圍着他轉，對南慕風就不這樣。
“喜歡。”沈言卿頓了頓，道。
今天之前，若是別人問他喜不喜歡狗，他的回答肯定是還好。
不讨厭，也談不上喜歡。
但現在，他發現，他其實是喜歡的。
祝莞點點頭，了然道：“那沈公子回京後，可以嘗試着也養一只，有個小東西在跟前轉來轉去，也挺有意思的。”
沈言卿沒養狗。
他什麽也沒養，只養了幾盆蘭花。
之前用千裏眼看的時候，就覺得他那邊太安靜了，缺少活力和生機。
有時候，明明是白天，他那邊都沒有說什麽聲音，這樣其實很不好。
尤其，他也并不讨厭狗，可以考慮養一只，有助于心情愉悅。
心情好了身體也會稍稍好轉一些，雖說作用也沒那麽大，但聊勝于無嘛。
沈言卿看了她一眼，他以為，她會送他一只。
“好。”他說。
祝莞：“？”他剛剛是覺得她會送他一只？
她覺得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很莫名其妙，她背包裏并沒有讀心術，對他也不甚了解，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就有念頭蹦出來啊？
他們……不熟的吧？
祝莞也發現了，她和沈言卿太過合拍，有時候會有一些她自己都驚奇的默契。
這就是大家常說的磁場？
祝莞覺得，可能是這樣子。
堂堂沈家大公子，大長公主的獨子，想要養狗，他想要什麽樣的狗都會在第一時間送到他面前，祝莞便不再想這件事——她沒有狗送他，招財和進寶是她的神獸，雖然才養了一天不到，但那可是招財進寶，不能送人。
于是，她假裝自己并沒有看出來，故作自然地移開視線。
“對了，”祝莞起身走到案子前：“花樣子我還沒畫完，争取飯前畫好拿給你看，有不喜歡的地方，下午可以改。”
沈言卿很想說，倒也不用這麽着急。
嘴上則說道：“好。”
祝莞提筆沾顏料，思量片刻，便一臉篤定下筆，她剛有了個很好的想法，畫出來給沈言卿看。
花廳裏只有他們人，沈言卿不好一直盯着她看，看了一會兒後，視線便落到了她放置繡架等物的角落。
荷花？
不是荷花，是單獨繡好的荷花瓣。
他不是很懂單獨繡是要做什麽，但只看單瓣已足夠驚豔。
花瓣上的水珠都能繡得如真的一般，這樣的繡工，定沒少下功夫。
他忍不住又朝她看了一眼。
突然間很想了解她。
昨天……哦，昨天他起熱，被慕風盯着躺床上修養，沒顧得上讓人去查，今天一早也被慕風派人盯住了，等會兒回去，他就讓人去打聽一下她的事情。
不是調查她，就是想要多了解她一下，在他還有精力有時間的時候，多了解一些。
祝莞一口氣畫了兩張花樣子。
“看看，”她吹幹最後畫完的那張上面的墨跡，拿給沈言卿看：“更喜歡哪個？”
一個是，夏日萌趣圖，不複雜，但是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一黑一白兩只小狗圍着一道青色身影打轉玩樂的萌動。
一個是遠山竹林，她還是覺得沈言卿适合綠色。
一個是，夏日萌趣圖，不算多複雜，但是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一黑一白兩只小狗圍着一道青色身影打轉玩樂的萌動——小狗是用立體繡，不過畫不出來，只打了個箭頭備注。
一個是遠山竹林，她還是覺得沈言卿适合綠色。
沈言卿接過來，認真看了許久。
祝莞原本很自信，覺得這兩張花樣子都挺有趣，但她等了很久都沒等到沈言卿的回答，自信慢慢變成了心虛。
她遲疑了會兒：“沒有喜歡的，我就再多畫幾個，或者你跟我說喜歡什麽風格的，我……”
“喜歡，”沈言卿擡頭，看着她，認真道：“兩個我都很喜歡，一時不知道挑哪個。”
祝莞好像明白動人心魄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她這會兒就覺得心跳不是自己的，魂兒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整個人都暈乎乎跟踩棉花一樣。
鬼使神差地，祝莞回了一句：“那我就把兩個都做出來送你。”
原本還在微蹙眉心苦惱到底放棄哪一個的沈言卿，眉眼舒展，笑意暈染：“會不會很麻煩？”
祝莞像個被美色沖昏頭的昏君：“當然不會。”
沈言卿笑意更深幾許：“好。”
祝莞繼續發昏：“你要是自己有特別喜歡的風格也可以跟我說，我做出來一并送你。”
沈言卿笑：“好。”
祝莞把他手裏的兩張花樣子拿回來，暈暈乎乎走到角落裏把花樣子夾好，并寫了便簽一塊夾好。
還是素玉端着新炸的小魚過來詢問，他們要不要先吃一些墊墊，祝莞才從剛剛飄飄然的狀态裏回過神。
沈言卿也一樣，只是他相對更理智清醒一些，沒有祝莞這麽暈。
“炸好了？”祝莞道：“那先吃一些吧。”
素玉又道：“剛剛吃了不少瓜果，剛煮了一鍋青菜面片湯，姑娘和兩位都先吃一些墊墊肚子，再吃別的。”
祝莞今天飲食要清淡，沈言卿身子怕也受不住大葷，素玉想得很周到。
平日裏，祝莞吃飯也都很随意，做飯的就素玉和妹寶兩人，所以就算是南慕風和沈言卿兩人留下吃飯，祝莞剛剛也去交代了，不用太緊張，也不用搞什麽形式，就像平日裏他們自己吃飯就行。
南慕風和沈言卿的身份，就是宮裏的禦宴都不少吃，什麽場面沒見過，什麽珍馐沒吃過？
她們就是把整個莊子都調動起來，也比不過萬一，倒不如保持自己的特色，反倒還讓他們有幾分興趣。
再者，南慕風連剩飯都吃過的人，更不需在意。
至于沈言卿，祝莞也覺得他更不會介意。
有了她的話，素玉和妹寶都放松多了，反正她們也做不出滿漢全席，更比不得京城的名廚，反而姑娘/師父說做自己更好一些。
魚炸半熟的時候，南慕風就聞到香味了，炸好的時的香味他更是想忽視都難。
但他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誰喊他吃飯。
不管他飯？
至少魚是他帶人抓的啊，別的沒有，魚總要讓他吃幾口的吧？
面片是用最鮮嫩的青菜心和的面，揪成稍厚一些的面片，水開後下鍋，大火煮上三滾，放調料，出鍋前，再放一把青菜，盛到碗裏即可。
面片是淺淺的青色，湯也帶着青色，再配着濃翠的青菜，瞧着就很有食欲。
沈言卿從沒見過這樣的吃法，他在書裏倒是見過這樣相似的吃食，只是從沒吃過。
不是恭維，也不是因為祝莞，他是真心實意覺得很好吃。
“先給你一小碗，看看合不合口，”祝莞示意沈言卿：“不合口也沒事，還有別的菜。”
沈言卿點頭：“嗯。”
南慕風：“……”真沒人喊他吃飯？
“南兄！”
一道天籁之音從花廳傳出來，南慕風馬上大聲應道：“我在呢！”
“你的面片湯要不要放醋？”祝莞大聲問他。
南慕風已經從亭子快步走到了廚房門口：“我還沒吃過這樣的湯了，先吃吃看，等會兒再決定放不放醋。”
“也行，”祝莞道：“給你盛的有點多，注意別灑了燙着。”
南慕風手穩得很：“放心。”
沈言卿看了桌子上的醋罐子一眼。
祝莞看到後，又回廚房盛了一小碗出來，放到沈言卿面前：“沈公子若想嘗嘗放醋後的口感，在這碗放，就不會串味了。”
她記得沈言卿的飲食很清淡，剛剛才沒有問他要不要醋。
沈言卿垂眸淺笑：“好。”
面片湯很好喝，面片也很好吃，勁道的同時又很軟糯，還帶着菜的清香，湯裏的青菜更是鮮脆清甜。
不加醋，原湯原味，很不錯。
加了醋後又是一番風味，也很好吃。
他都很喜歡。
沈言卿把兩碗都吃了個幹幹淨淨。
南慕風雖然埋頭吃他第二大碗面片湯和一整盤炸小魚，也一直留意着阿堯——他的飲食要格外注意，吃多少都有個定量。
阿堯明顯很喜歡這個面片湯，他怕一時興起吃多了。
見他兩小碗都吃完了，正要提醒他一下，這些就可以了，不要再吃時……
祝莞的聲音已經在花廳裏回蕩：“沈公子剛剛已經吃了許多瓜果，又吃了這兩碗面片湯，先消消食比較好。”
他突然生出一種，這世間居然有人除了大長公主之外第二個人比他還了解阿堯。
他看向祝莞。
祝莞也朝他看過來：“南兄吃完這一碗，也先歇會兒。”
給南慕風用的本來就是大面碗，兩大碗，外加一整盤摞得高高的炸小魚，再吃就得撐了。
哦，祝莞只是細心提醒。
他就說，祝莞怎麽會連阿堯的飲食習慣都這麽清楚。
“好。”他點頭：“我吃完，歇會兒再吃點，我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面片湯。”
沈言卿也附和了一句：“我也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面片湯。”
雖然味道确實不錯，但祝莞不太信他們這話。
但轉念一想，兩人可能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吃點清粥小菜就覺得稀奇也是有的。
“你們喜歡的話，菜園子的菜随時都可以去摘，讓廚子做就行，很簡單的。”她道。
鋪子離不了人，素玉需日日進城的，她和妹寶時不時也會進城，不太可能天天在家做面片，再者，南慕風和沈言卿兩個貴人，也不可能天天吃面片湯，偶爾一次就算了，天天吃不得吃吐了？告訴他們菜園子的菜随便摘便足夠了。
南慕風爽朗應下：“好，我就不跟你客氣，實話實說，我們臨時決定住隔壁莊子上，莊子倒是都好，清雅幽靜，就是沒有種什麽菜蔬，還好你住在隔壁，這下方便了。”
祝莞不疑有他，只讓他們有需要盡管自行去摘，不用特意派人來說。
一頓飯前前後後吃了大半個時辰，連招財和進寶都吃撐了趴在門檻上睡覺。
沈言卿也覺得再待下去，就真的過了，便跟祝莞提出該告辭了。
祝莞并沒有再挽留，沈言卿的身體最好是下午休息一會兒，尤其他還可能在吃着藥，便讓素玉去取傘來。
“日頭有些大，你撐着傘擋一擋。”祝莞把傘打開了遞給他。
沈言卿先是一怔，而後笑着接過：“好。”
身強體壯的世子殿下拒絕了打傘：“我不用，拿回去吧。”
素玉就把傘又拿了回去。
等他們一走，祝莞便去花廳把角落的繡架等搬出來一一放好，也不知道他們會在平州待多久，送給沈言卿的包包早早做好比較好。
思緒間就讓素玉去給她捋絲線了。
等素玉回來，她就已經沉浸到刺繡中。
素玉便沒多問，安安靜靜在一邊打下手。
早上就出門，午後才回，确實有些超出了沈言卿的體力範圍，哪怕因為心情好抵擋了大半疲累，他還是被南慕風強制送回房間午休。
可能吃飽了，也可能是心情愉悅放松，沈言卿今天午休便睡得有些久。
再睜眼時，已經是霞光璀璨。
從屋裏出來，原本想去湖邊待待，興許可以偶遇祝莞，但剛走了幾步，就被南慕風給攔下了。
“今天的活動量已經很大了，你還病着。”
還是昨天累病的，現在就更不可能讓沈言卿去了。
沈言卿沒辦法只能打消念頭。
中午吃得多，晚飯沈言卿就沒太吃飯，吃喝了半碗清粥。
“不吃了？”南慕風詫異的看着他，明明中午就吃得還可以。
沈言卿點點頭：“嗯。”
“不合口？”南慕風又問：“我讓人給你熬……”
“沒有，”沈言卿道：“下午回來時，祝姑娘不是給拿了些炸小魚，我吃兩條就夠了。”
南慕風想說，晚上不要吃葷的，克化不動。
但阿堯就直勾勾看着自己，還只要吃兩條，炸小魚那麽小一條，他一頓都能吃兩大盤……
到底不忍心拒絕，他就去拿了兩條過來。
兩條炸小魚，放在小碟子裏，瞧着甚可憐，都還沒招財和進寶一頓分到的多。
晚飯後沒一會兒，南慕風就催促沈言卿睡覺——雖然午休了，但白天活動量還是大，得注意，再像昨天那樣累病了，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知道他的擔憂，沈言卿點頭答應。
但熄了燈後，他根本睡不着。
倒不是沒有睡意，其實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練就了一身，想什麽時候睡覺，就能睡着的本領。
因為那會兒母親實在太擔心，總是偷偷哭，他不想讓她擔心。
這會兒，是他不想睡。
過一會兒，他看一眼時辰，過一會兒看一眼……
“阿堯，你睡了嗎？”南慕風的聲音幽幽從窗外傳來。
沈言卿嘴角哭笑不得：“這就睡了。”
“早點睡，明天我帶你去城裏祝氏繡莊看看。”南慕風精準拿捏七寸。
沈言卿認真應下：“好。”
等南慕風走了，沈言卿輕輕嘆了口氣，雖然白日裏剛見過，但……她今晚真的不來看他了嗎？
明明昨晚她就來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