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詩人
第八章詩人
詩人會講故事嗎？
這個老爺爺都說他喜歡講故事別人就叫他詩人，那就是了。
伊薩想。
“小鬼，你從哪來的啊？”詩人喝了口水問。
伊薩被問住了，他說什麽？
世界的盡頭？
詩人會相信嗎？
“我不知道。”伊薩搖頭，哪知詩人哼笑一聲，“料你也不知道，看上去十歲剛出頭的小鬼，能記住就奇怪了。”
伊薩：……
“我成年了。”他不只一次為自己辯解。
詩人晃着手指，意味深長道：“每個小朋友都有一個成年夢，成年人的世界可是很痛苦的。”
“……為什麽會痛苦？”伊薩突然有些好奇。
“額……”詩人想了想說，“因為要工作，要談戀愛結婚，要養孩子，要挨老板罵，要東奔西走。”
“在這個時代還要想方設法活着。”
“嘿，反觀那些小孩，就沒有這些煩惱，該玩玩該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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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有些感慨。
伊薩陷入沉思，小孩的世界是那樣的嗎？
他不認為是這樣，因為他還是蛇的時候會出去捕食，尋找自己想吃的食物，他雖然現在變成蛇後體型很大，是人類口中的蟒蛇。
但他在蛇類中實際上還算是雛形，沒有進入成熟期。
樹爺爺說，成熟期的他們和雛形期會非常不同，很久之前有一只鷹化形成人，雛形期天真可愛，但到了成熟期變得陰險狡詐、殺人如麻。
完全判若兩人。
伊薩不知道自己成熟期會變成什麽樣子。
“今天你回來的時候我趴在窗戶縫這看，看到你的肩章了。”詩人搓着手問，“你加入曙光教會了？”
伊薩一愣，然後點了點頭，斟酌着又問：“團長是不是不喜歡曙光教會？”
“也不算吧，神佑騎士團實際上是早期第一個提出‘神存在’的言論，後來初代的騎士團長不知所蹤，但神佑騎士團依舊在信神，畢竟我們都是西方人，西方人信神很正常。”
“但克萊斯是東方來的。”詩人像是想到了什麽，頓了頓說，“他們東方人不信神，只相信自己，但克萊斯從來沒有诋毀過神，只是提出了人類應該靠自己，可以信神，但不要讓神成為自己的全部。”
詩人說，他沒有錯，可卻要遭受打壓。
“那您知道克萊斯團長原本叫什麽名字嗎？”伊薩好奇問。
詩人搖頭：“不知道，這些只有皇宮的檔案裏面有記載，這些普通人根本沒權力知道。”
伊薩沉默了幾秒，他剛要盤腿坐在地上，但詩人給他推過來了一把椅子，他便順着坐下。
“那您也信神嗎？”
“當然信！”詩人手一拍在桌子上，他說，“這場災難就是因為神明不見了，沒有神願意維持人間的正常秩序才造成的。”
伊薩心咯噔一聲。
什麽叫神不見了？
世界之外的生命樹上，難道沒有住着神明嗎？
“團長已經很努力了，但維持人間秩序的神明不見了，他再怎麽努力都沒有用，現在這個時代，人類要奮起，但神明也很重要。”詩人繼續說。
詩人給伊薩拿出了一張圖紙，是他之前發現的，上面是一個陌生的東西，是圓球形，而上面的圖案好像是星星。
“這是雪花？”伊薩眼尖得看到一個圖案，他覺得那個圖案很眼熟。
“當然！這可是我在之前住的地方翻了好久才找到的！這上面記錄了未來發生的事，十二天後将下雪！”
詩人越說越激動。
伊薩：“……還記錄了什麽未來會發生的事？”
詩人：“沒了呀，上面記錄的會發生的事都是大事！”
現在還是夏天，但十二天之後會下雪。
好像是挺大的事。
“如果下雪了，溫度會不會降低，寄生物會不會得到控制？”伊薩問。
詩人手一揚：“肯定的啊，所以下雪是個好事。”
還有十二天啊……
伊薩擡頭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雨聲消失了，但窗外又開始起霧了，對面的房子若隐若現，看上去很飄渺。
“那樣團長會不會就不會那麽忙了。”伊薩輕聲說。
一直過了很久，伊薩才想起來一件事。
詩人不就是昨晚克萊斯提到的？
“那個，昨晚團長和別人在外面說話，雖然聲音很小，但我也聽到了。”伊薩小心翼翼說，“他提到了您。”
他将昨晚的事和詩人說了一通，看着詩人的臉色，發現對方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我就知道沒看錯人，那小子肯定不會把我交給國王！”詩人非常興奮道。
“那您覺得團長是個什麽樣的人？”
“挺神秘的，到現在都沒表露出真正的自己，看上去人挺高冷，嘿——骨頭下是什麽樣的誰知道。”
＊
“克萊斯團長！”伊薩不知道為什麽在門口待了半個小時，像是知道克萊斯會來一樣，看到克萊斯的那一瞬間眼睛都亮了。
他小跑到克萊斯跟前，雙手捧着紅鬥篷：“您的披風。”
克萊斯低頭看着眼前的少年，如果伊薩仔細看會發現，他的頭發被汗水浸濕，臉上帶着些許疲意。
他有些驚訝，因為他很遠就看到了少年的身影，少年應該很早就在這裏等他了。
“謝謝。”克萊斯接過披風披在身後。
兩人之間的氣氛開始沉默，克萊斯剛想讓少年回去，就聽到少年問：“那個……您還記着我嗎？”
嗯？
克萊斯眼神變得疑惑：“我們見過？”
這下輪到伊薩愣住了。
團長沒想起來他嗎？
伊薩搖了搖頭：“可能是因為團長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吧。”
克萊斯點頭：“長得像的人很多，我走了，你也回去吧。”
“好，團長再見。”伊薩乖巧道。
不會的。
他不會認錯。
因為克萊斯這張臉很有辨識度。
伊薩認為，即使在成百上千的人裏，他也一定會一眼就認出克萊斯。
但克萊斯沒認出他，讓他有些難過。
仔細一想後，伊薩也覺得沒什麽，因為克萊斯見到的他是蛇形态的他，現在他變成了人，和原來的差別很大。
等着以後他就和克萊斯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