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恃寵而驕的皇子(四)
第4章 恃寵而驕的皇子(四)
冬日雖冷,但今天天氣不錯,太陽很快就出來了,正照在這武場上。
陳如松對白祁有私心,但也還不敢悖逆寧辭的話,就讓白祁在武場上先紮起了馬步。至于寧辭,他連裝都不想裝,直接抱着暖爐往遠處休息的地方走去,讓人備暖湯去了。
冬日強身健體有助于祛除身體上的寒冷,白容和寧辭一樣是個懶骨頭,有現在這樣的待遇,就根本不需要用耗費力氣來換取溫度。
但光坐着也是耗費耐心的事,寧辭覺得自己是該給白祁和陳如松制造獨處的機會,等暖湯上來喝完了之後就離開了這休息的地方。
1903給的劇情其實并不零碎,更多的是一些大事件的發展,告訴他應該怎麽做。
剛進入這個世界的寧辭還想着要扮演好白容的話得要處處小心,但之後發現原主的性格和他實在太像,以至于寧辭剛來一天發現自己和白容融合的不錯之後就立刻感覺有些放飛自我了。
或者說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奪舍一說,就算寧辭變的和白容原本的性格不一樣,宮人也只會當這是六皇子的性情多變。
他一起身那是身後就連着一串的小尾巴,這還是自幼時白容被白祁推進水中之後帝王吩咐的,他要是出什麽事,就是一堆人被問責。
寧辭也就對這事會感到些許不自在,不過白容身為最小的皇子,确實是比起其他皇子都要矮上一些的。在帝王的眼中,他也始終只會是一個孩子。
這個時間帝王還在早朝,其他的皇子也各自有着各自的功課,皇帝欽點的夫子教課的時候幾個兄弟還看坐在一塊,但實際上各皇子都會有專屬的老師。
畢竟年齡不同,各自之間也會想要變的更優秀。像今天這種日子,其他的皇子也在專門教他們課或是教他們習武的老師那。
當然皇帝欽點的夫子也不是擺設,幾個皇子都是需要交作業給他看的。之後皇帝再從這夫子的口中得知幾個兒子的水平,作為一個考量。
帝王已經六十幾了,對于傳位給兒子的事倒不排斥。他已經度過了最求權利的年紀,正盤算着再過幾年就做個太上皇,安度晚年。
也就只有白容這個“受寵”的皇子可以什麽都不用學的太好,沒什麽壓力的走來,也同樣決定了他不可能繼承皇位的事。
皇帝是看出了白容沒野心,也希望自己的“小兒子”能榮華富貴的度過一生。
Advertisement
他知道只要白容對其他幾個皇子沒威脅,那他就能過的很好。早早就決定在白容十八歲的時候封他做個閑散王爺,連聖旨都拟好了。
甚至之後在自己的遺诏上都寫了,不論白容犯下何種大錯,都不可取他性命。
所以如果沒有白祁的話,白容的這一生都會過的十分不錯,他非帝王血脈的事,也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也正是因為白祁之後證實了白容非帝王血脈的事,才能夠順理成章的處死白容。
寧辭在宮裏逛了一圈,就沒見到什麽人。之後折回武場的時候白祁已經不在紮馬步,而是手中拿了武器,正在和陳如松對戰訓練。
白祁的額頭上已經帶上了一層薄汗,精神狀态看着卻是不錯。
察覺到寧辭的到來,陳如松手上微微用力,就是将白祁手中的武器給挑了下來。這是一種給白祁的提醒,也是為了在寧辭的面前做個樣子。
手中的武器落到地上,白祁便半跪下了身子,像是很累的樣子。
“三哥累了?休息下吧。”
寧辭走在最前頭,到休息的地方坐下。
一旁的宮人替他倒了水,寧辭握着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便将自己飲過的杯子遞給了跟着他一起過來的白祁。
陳如松一定是在剛剛給白祁喝過水的,現在的白祁也不會是覺得口渴的時候。但在白容看來他應該是訓練到了現在,這桌上的杯子只有一只,白祁想要喝水,就只能取寧辭手中的這個。
以白祁的性子,他就算是渴,也不會用這個白容用過的杯子,所以寧辭是做好被對方拒絕的準備,之後借機小小刁難一下對方的。
可手中的杯子被白祁接過,看着他将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寧辭的臉上劃過了一絲錯愕。
很快他就回過神來:“看來三哥是真的渴了。”
“嗯”偏白祁還給了他回應,寧辭看着他的眼睛,愣是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再看看白祁手中握着他的杯子,就...有些微妙。
而白祁早已抓住了寧辭臉上閃過的錯愕,甚至于剛剛和陳如松對戰的時候就在想,自己這麽一步一步變強的事,眼前的人是當真一點都沒往深層次想過嗎?
還是說,他從頭到尾就是故意的。
前世白容入獄的時候面上都是挂着笑的,對他說:“皇上當初跟着我,看來也是有得到不少好處的。”
分明已經是個階下囚,卻還敢和他談條件:“那麽看在我當初讓皇上你住的用的東西都不算差的份上,皇上關我的地方,也可以幹淨一些嗎?”
愛幹淨的那個人,始終是白容。
白祁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在看寧辭的表情,便知道他不會再用這個杯子了。
“三哥用了我的杯子我就沒有可以用的了,三哥幫我去取一個新的來吧。”
倒不是寧辭嫌棄白祁,只是他到這個世界才這麽一會,也不至于就能到和白祁共用一個杯子的地步。
說實話他對這主角還挺有好感的,因為自身取向的問題,寧辭覺得對方在各方面似乎都長在了他的點上。
甚至于寧辭都開始想,反正他都是最後要死的反派,白祁也很快就會知道白容跟他并沒有血緣關系。到時候鑽個空子,或許還有機會和這主角發展一下。
要不然他在這個世界挺多年,估計之後會覺得挺無聊的。是寧辭覺得自己不是有耐心的人,1903似乎也沒說過這樣不可以。
白祁聞言就轉身離去,分明是寧辭讓他去休息的時候,卻依舊還是被使喚着去做事了。
等他取了新的過來,就是獨留陳如松一人皺着眉對他說“六皇子說他先去用午膳了,讓三皇子你再回去找他。”
寧辭折騰白祁也就這麽一上午,下午睡了個睡覺沒管白祁,晚膳的時候被皇帝招了去,他也沒帶上白祁。因為這是寧辭第一次見皇帝,也就只想應付皇帝一個人。
能夠生出白祁這般樣貌的人來,皇帝本身也是不差的。寧辭能夠感受到自對方來的寵愛,皇帝也算是無情,在寧辭說完白祁已經退燒之後,他便再沒提過這個兒子。
等寧辭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後就到了晚上,再稍微準備準備,他就睡下了。
意識在逐漸消散的時候,寧辭感到了一陣毫無征兆的窒息感。
是水湧入了口鼻,奪走了他全部的呼吸。瀕死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手是下意識向上要抓住什麽的,可除了水之外就還是水。
身體向下沉去,倒是還能看清水池上頭的亮光。
很快寧辭再聽不見任何的聲音,獨留的意識也是一直在往下落的。
接着他猛的睜眼,看到的就是眼前漆黑的一片。
“殿下?”一旁有宮人小聲道。
“現在是什麽時候?”寧辭啞着嗓子問。
那人報了時間,正是深夜。
寧辭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問1903:“剛剛那是白容被白祁推下水的記憶?”
【對】
“為什麽要給我體驗一下?”
【讓你感受一下,找一找白容針對白祁的感覺。】
這是在說他還不夠針對白祁嗎?這才第二天,系統的要求還挺高。
于是寧辭踢了踢那跪在床邊的宮人的肩:“你去,把三哥叫過來。”
“是”那人飛速退出去,去隔壁找白祁了。
沒過多久,只合着裏衣的白祁就站在了白容的跟前。
“三哥,我剛剛做了個噩夢,你猜我夢到了什麽?”屋內燃着蠟燭,讓寧辭還能看見白祁的樣貌。
他剛剛喝了口水潤了嗓子,不至于再向剛剛醒來時那般啞了,卻依舊帶着些沉的味道。
白祁沉默,未作回應。
寧辭也不打算等他回應,自顧自的就說了下去:“我又夢到....你将我推進水裏的那時候了。”
白祁似乎眼睫微顫,他擡眸望向寧辭,依舊是沉默。
“那個感覺真的太難受了,就好像馬上就要死了....所以三哥在這陪我好不好?”
“...好”
屋內升着碳,算得上是暖和。寧辭讓人給白祁取了大氅,讓他為自己守夜。
白祁就這麽站在平常宮人守夜的地方,望着寧辭閉上了眼睛。
可能是系統給的夢境實在是過于真實,閉眼的時候那種窒息感都還能被回憶起來。但對寧辭來說,印象最深的并不是這個。
落入水中仍能瞧見光亮的場景,視線之中能夠看到的,就是白祁重新撿起了那髒髒的饅頭,像是怕有人再争奪他手中的食物一般,狼吞虎咽的全部吃了下去。
不知道看到這個畫面的白容是怎麽想的,此時回憶起這個畫面的寧辭想的是——啧,真髒。
而這個人,不該做這樣的事,也不該吃這麽髒的食物。
不若将這個人一步一步的培養起來,培養成自己想要見到的模樣,應該也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