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恃寵而驕的皇子(八)
第8章 恃寵而驕的皇子(八)
初春還未完全褪去冬日的寒意,但太陽出現的時間已經明顯多了起來。遠行的鳥兒也開始回來,于是在清晨的時候就能聽見清脆的啼鳴。
寧辭醒過來不僅是因為這鳥啼,還因為冬日更容易在清晨時所會有的尿意。
下意識放松卷起的膝蓋,腳掌就碰到了來自後頭的熱源。只一頓,那腳掌便順着加大了力道,再緊接着,就是被一雙手握住。
寧辭從被窩探出腦袋,看向了腳後的人,輕輕一笑:“三哥醒了?”
白祁只安靜的望着他,只是握着他腳掌的手似乎微微用力,但并不弄疼寧辭,就還挺舒服。
想這一整個冬天下來他都差不多是和白祁一起度過的,當然這不是指他們白天在一塊,而是他們現在晚上也會在一塊。
這是白祁成年之後他突然有的想法,就是讓對方在晚上的時候替他暖腳跟。
所以這個冬天白祁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和寧辭一塊睡的,當然那睡覺的姿勢絕對算不上舒服,相對的,寧辭就會在其他時候給對方更多的休息的時間。
握着自己腳掌的手似乎動了一下,那帶繭子的五指劃過腳底的肌膚,就有些癢。
寧辭反條件将腳從白祁的掌心抽回來,随後掀開了被子往外叫了一聲:“小瓶子。”
幹練的太監應聲立刻走了進來,替他披上了溫暖的外袍。
“三哥可以回去了,我會再睡一會,你可以慢慢來。”
這“慢慢”二字在舌尖走了一圈,也有刻意放緩速度。說完寧辭便向一旁走去,等方便完再回來,白祁果不其然已經不在這了。
都說體力好的人更容易在清晨的時候有反應,剛剛腳心傳來的感覺是滾燙,成年之後的白祁,無疑是更有魅力的。
哪怕他到現在似乎都沒有什麽身份地位,在皇帝面前的存在感也不大,但僅憑借那樣貌,倒是讓許多宮女心猿意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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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樣,白祁也好歹有個皇子的身份,指不定皇帝還是會給他封個王。也因為他的不受寵,這些宮女便覺得自己是有機會在白祁這有個名分的。
白祁應該是第一個察覺到這些宮女示好的,第二個就是寧辭了。
在白祁成年那一年,寧辭便将那收集來的春宮圖遞到了對方的眼前,上邊是規規矩矩的男男女女。
“三哥長的這般好看,這些宮女們都可喜歡你了。”
白祁一直在他身邊成長,一舉一動可以說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寧辭以為白祁在初見這種東西時會有不一樣的表情,卻萬萬沒想到他只神色淡淡的掃過那春宮圖上的畫面,瞧着寧辭問了句。
“那六弟呢?”
寧辭的臉上不免有了意外,很快就回應道:“當然,我最喜歡的就是三哥這身段和皮囊了。”
“嗯”
這一個嗯讓寧辭琢磨了良久,因為白祁這話的意思可能是在問他喜不喜歡那些宮女,只是寧辭自己的第一反應,是白祁問他喜不喜歡自己。
不過不管怎麽樣,寧辭覺得自己給的答案都不會變,因為他并不想對白祁藏着自己喜歡的是男人的這件事。
之後他再問“三哥不想要個宮女?”的時候,得到的就是對方那句“我不喜歡,不想要。”
那是真的對這種事毫無興趣的表情,那春宮根本就沒給他造成任何的影響。
淡然到寧辭第一反應不是白祁是不是不喜歡女人,而是懷疑對方是不是不行。
對方可是氣運之子,又怎麽可能不行?寧辭問1903,對方也給不出個确切的答案來。
一直到他開始讓白祁親自替他暖腳,他才發現,對方并不是不行,而是在有反應的時候,面上也能依舊一片的淡定。
這說明白祁的自制力很好,是件好事。
現在白容也是到快成年的年紀,不需要再去學堂上課了。當然不是說不用再學習,而是基礎的差不多都學完,更深奧一些的,各皇子也是由各自的老師來教。
張太傅是想要繼續指導白祁的,寧辭也給了他這個機會。
他說的是“往後三哥都在我身邊,您教會了他就是教會了我。”便以張太傅教他的名義,讓白祁去和張太傅接觸。
每天他都會問白祁學了什麽,對方也真的是一點都不藏着的全告訴他了。包括那什麽君王之道,外邦之禮。
今天依舊是休息的日子,補了一覺醒來的寧辭還是由白祁幫着穿衣服。距離剛剛初醒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白祁早已換好了衣服。
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剛剛才過來,反而是在這等了有一會了。此時對方站在他面前,都需要寧辭擡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寧辭總覺得白容這身子三年來都沒怎麽長高,反倒是白祁在不知不覺中就比他高出許多了。
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時候,白祁又自然的坐到他身側,替他開始處理菜肴。
剛步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對寧辭來說是新鮮的,但這別樣的生活再有趣也只是一時的,日複一日的度過之後就會感到一些無聊。
這些日子學是沒學到太多的東西,然而是讓他覺得自己随着年歲的增長,反而是感覺越發不能生活自理了。
就像白祁現在這樣的伺候,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這氣運之子還想不想要往上爬去成為皇帝了。
哪怕是在宮宴上,他也是這般坐在寧辭的身側,看得其他幾個皇子是滿眼的不可思議。就連皇帝的眼中都帶着微微的詫異,
而白祁的外公,也就是那大将軍在見到這幕的時候狠狠摔了杯子離場。
皇帝應該是覺得這還讓他挺放心的,就對白祁道:“祁兒,還不快去看看你外公。”
當然那大将軍也沒被勸回來,白祁該是挨了一拳,一半的臉腫了起來。
這讓寧辭心疼了挺久,因為這美感完全的被破壞了。所以他對白祁臉上的傷很上心,每天都要親自檢查。
“陳如松也是個沒用的,你跟他學了這麽久,有人打你你不會躲?”
白祁只垂了眸子道:“可是他是我外公。”
“可你的地位要比他高。”寧辭的手上沾着藥膏,在白祁受傷的側臉按了一下。
像“你要是地位再強一些就沒人再控制你”這樣的話太像是隊友說的,他只能反向操作,希望白祁可以知道地位的重要性。
結果對方只被疼的“嘶”了一聲,什麽都沒回。
到現在,寧辭就只能寄希望于那個轉折點的劇情出現了。
午膳用完,是白祁取了帕子,替他擦去了嘴角的污漬。這些年來寧辭和白祁的肢體接觸不算少,不管是攙扶還是伺候,總是有個互動的時候。
如今三年下來,寧辭都習慣和白祁這樣的親近了。
突然就在想,等白祁之後離開了他身邊,他估計又得再習慣一陣子。
現在正是枭國動蕩不安的時候,這外力是來自于枭國邊界一個名為兇利的國家,那國家建立在大草原之上,那裏子民的體型都偏壯碩,力氣很大。
現任的兇利國主是個有野心的存在,他盯上了枭國肥沃的土地和物資,便開始侵犯枭國。
一開始皇帝還沒放在心上,派了幾個能力一般的武将去處理這件事,得到的卻是他們的軍隊被打的節節敗退的消息。
眼看着兇利攻下了枭國的一塊土地,而那些武将都毫無用處,皇帝終于是急了。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戰功赫赫的大将軍。
大将軍自從被皇帝收了兵權,雙方的關系一直很僵,但皇帝知大将軍還是愛國的,終于還是請了大将軍前來,交還給了他一半的兵權,希望他去平反兇利。
說起來,那大将軍也是意志堅強,被白祁這麽氣,也沒有被氣出病來,身體一直健朗。
大将軍确實是經驗豐富的老将,他一去就打的兇利節節敗退。捷報一個一個傳入宮中,安定了所有人的心。
可帝王心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猜忌容易太深。
宰相與他密談了一番,提到了白祁生母在宮中死去,大将軍一直有怨,如今效果子民都愛戴大将軍,若是大将軍會來找皇帝為自己的女兒讨個說法....皇帝或許就不得不底下身來。
所以大将軍在前線犧牲了。
他沒有死在敵人的利刃之下,反而是死于自己人的暗算,當真可悲。
兇利軍可以說最怕的就是大将軍,在得知大将軍死後,他們立刻卷土重來,再次将枭國的軍隊打的節節敗退。
下一個上戰場的,就是白祁了。
現在這個時候,還是枭國被打的節節敗退的時候,皇帝正頭疼,幾個皇子似乎也很忙。以至于寧辭這邊就顯的十分的空閑,什麽心都不需要操。
主角的翻身當然是轟轟烈烈的,原劇情他就是主動請纓要去的。因為陳如松告訴他,大将軍的死和皇帝有關,終于是激起了他的血性。
只不過....
寧辭擡眼看了看正坐在自己身側的白祁,就是不知道現在的他,還會不會有“主動”這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