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恃寵而驕的皇子(九)
第9章 恃寵而驕的皇子(九)
不管白祁會不會主動請纓,這戰場寧辭是一定會讓他去的。
還是那句話,什麽事都是可以想辦法的。
寧辭還是很相信主角大難不死的設定的,相信白祁是不會戰死在沙場之上的。
另外一點便是這三年來不是沒有人想找白祁的麻煩,殺手都派來過幾個。但白祁都不見受傷,反而是将對方反殺,可以說陳如松教的東西還是很有用的。
頭一次看到有殺手死在白祁屋子裏的時候寧辭只一頓,就讓守在他身邊的侍衛去處理了。至少給外界人的印象是這殺手是由侍衛們解決的,而不是白祁親自弄死的。
其實這也是他讓白祁去他那住的原因之一,至少在他的身邊,白祁算得上是最安全的。
就是他并沒有想到,這算得上是白祁的陷阱。
那晚白祁是故意在自己的屋子裏了結了那殺手的,因為他想要看看寧辭的反應。因為他的六弟處決人從來都是“拖下去”,并未有親自見過死人。
而人在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時總會有動容,至少不會無動于衷。
可眼前精致的少年實在太淡定了,甚至淡定的吩咐了下人替他料理了後事。最主要的是,哪怕知道他有殺人的能力,對方也依舊不會害怕他。
該使喚還是使喚,像是沒想過他會報複。
....不,未必是沒想過。上一世在他坐上皇位的時候,這人也絲毫沒有意外過。淪為了階下囚之後,更是沒有體現出對可能死亡的恐懼。
喝下毒酒是主動,死後的表情也沒有太多的痛苦。他好像早從一開始,就料定了自己的結局。
這一世,白祁是能真正的從寧辭的動作中,發現他對自己的保護。
也終是真正的确定了,自己上一世能夠一直活到最後,也是因為對方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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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祁不會是為前世而感到後悔的人,他甚至已經猜出眼前的人這樣做,就是為了得到那樣的結果。
反倒是自己上一世那稱得上是怪異的感情,到現在就完全不需要去逃避了。
可他的“六弟”是不希望自己知道他在幫助他的事,所以最好的方式并非是直面的表明心意,而是得等到他有了實權之後....
入夜之後,寧辭依舊心安理得的将腳丫放進了白祁的懷中。他一直覺得白祁是體魄好,所以身子一直都是暖的。
前兩年度過了寒冷的冬季,寧辭就會讓白祁住回原本那背陰的偏殿當中。說實話到了夏日的時候,那邊就是最涼快的地方。
相比較之下自己住的宮殿可就太熱了,正好白祁因為獨自住又遭到了暗殺,他就以那涼快為由将那偏殿改造了一番,有的時候實在太熱就讓白祁晚上的時候幫他扇扇子。
但白祁本身是個熱源,夏日就更甚了。
所以夏天的時候寧辭就不會讓白祁太靠近自己,冬天的時候就挺喜歡對方在自己的身側。
現在天氣在逐漸轉暖,他很快就不需要白祁替他暖床了。
皇帝因為兇利的事正在苦惱,主動來看寧辭的時候明顯變的少了起來,寧辭也就沒有常往皇帝那邊跑了。
因為現在的皇帝每天都在和信得過的大臣們讨論這件事,皇帝倒也不忘鍛煉皇子,會讓自己幾個兒子也參與旁聽。
這種會議寧辭當然不會去,白祁也不會被皇帝叫去。至于其他皇子,在這三年間也可以說有了很大的改變。
枭國男子十八成年,到年歲就快要娶妻生子。所以大皇子早已娶妻,甚至都有了一個年滿兩歲的兒子。
不過在大皇子妃懷孕的時候,皇帝便将大皇子封了王。雖然皇帝早就看出這個大兒子不适合繼承皇位,卻也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斷了他繼承的可能。
二皇子白柯當然也早就成年,并娶了皇帝和他母妃共同給他挑選的女子。
他對白容是好,但對外就是個十足的渣男。那姑娘被他娶回了家就一直被冷落着,所以他到現在為止一直無所出。
他第一次夢遺夢到的就是白容,在知道自己是斷袖之後就一直在留意和白容長的略有相似的少年。當然這件事是瞞着衆人的,不然皇帝就會将他派到遠離皇城的地方去。
這次旁聽也是有的他的份,白柯是有能力的,只是他對這個位置沒有太強的欲望,所以并未體現出争搶的意思來。
對他來說,只要他在之後依舊可以和白容相處就可以了。皇位他可以争取,但并不一定要坐上。
所以就以當前的形勢來看,他是可以争奪皇位的熱門人物之一。
四皇子白諸倒是還未有正妻,只有一個被貴妃親自養起來的通房在身邊。因為對那個位置勢在必得,之後将要做他正妻的姑娘必将是要從能幫得到他的家族中挑選。
刺殺白祁的人當然是貴妃的勢力派去的,斬草除根是有必要的,但幾次失敗之後,貴妃是已經有些不滿寧辭了。
但白諸是會給寧辭說好話,說寧辭總會解決白祁,白祁這樣也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了。
正好因為兇利的事,眼下他們最要注意是白柯和白清。
白清作為五皇子,他和他的母妃都是個不争不搶的類型,是沒想過要争搶皇位的這件事的。但對于真正想要奪得皇位的人來說,只要被皇帝重視的,那就都是對手。
還差幾天就成年的白清,也同樣被皇帝叫了過去旁聽。
這是來自帝皇的考驗,想躲也躲不了。哪怕是被封了王的大皇子,也因為要為國家出力同樣被叫了過去。
到最後沒到場的,也就寧辭和白祁了。
大皇子自從封王之後就不住在皇宮之中,一場商議過後,他先去見了自己的母妃,之後就是到寧辭這來了趟。
這個最小的弟弟還是被他記住的,大概是因為這一整個皇宮之中,只有寧辭想來不整勾心鬥角的那一套,所以白梧覺得,和寧辭的交談最讓他覺得放松。
也正是因為白梧一直把寧辭看的純善,以至于寧辭問他們商議了些什麽,白梧都将這些事告訴了他。
“兇利之亂非同小可,在前線的将士被打的節節敗退,父皇....有讓趙大将軍出戰的意思。”也是因為白祁沒在這,白梧說的就沒有絲毫的遮掩。
“只是趙大将軍如今對父皇有怨,要請他不容易。”
寧辭覺得白梧來的這一趟就是來給他助攻的,他吃着剝好的堅果,佯裝随意道:“那趙大将軍不是三哥的外公嗎?讓三哥去勸不就好了?”
“這事說來容易,只是....”只是看上一次趙大将軍揍白祁的一幕,指不定這将軍還不認這外甥呢。
但仔細想想想,将軍曾經最寵愛女兒,又怎麽可能真的對白祁無情?
“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三哥最聽我的話了。”他說着就跳下椅子要去找白祁,白梧會提這件事本就有意,當然不會阻止。
只不過慫恿他對寧辭說這些的是四皇子白諸,當然最後究竟誰獲利、誰利用了誰就不一定了。
白祁就在不遠的地方站着,聽到寧辭的聲音就看向了他。
“我不喜歡三哥低頭看我。”寧辭說完,就見白祁在他跟前蹲下了身。
寧辭滿意的低下頭,伸手碰了碰白祁眼睛下方的位置:“剛剛大皇兄來我這,說父皇有意讓趙将軍去對付敵軍。”
白祁的神色終于是有了變化,是正常的驚訝。
“可是剛剛大皇兄說,将軍好像不太願意,所以三哥去勸勸他好不好?”
這話說來不好聽,有一種勸人去送死的感覺。所以白祁也難得的在他面前猶豫了一下,良久之後才回了一聲“好”。
人之常情,就不意外。寧辭也是将白梧的話曲解了一下,直接說将軍不願意。
要勸 ,就一定的是白祁親自去将軍府。寧辭希望白祁到時候多去和自己娘家的人多接觸,去學學将軍之道。
“對了,三哥在別人面前,可不能像現在這樣彎下身子。”
寧辭常說的就是這些話,什麽“你是我養着的,只需要聽我一個人的話就可以了。”“你好歹是我三哥,別這麽沒用。”
得了白祁的同意,寧辭第二天就帶着他去找了皇帝。這本來就是皇帝所想的事,說起來就沒那麽困難。
如果說帝王對白祁還有戒備,那在寧辭說了白祁這個冬天每天給他暖腳的事,帝王就漸漸的放下了戒心。
他久違的對白祁露出了慈父的神色,問他:“祁兒願意去嗎?”
“六弟想讓我去,我當然是要去的。”白祁低着頭,并不去看帝王的眼睛。如此姿态讓皇帝更是滿意,覺得白祁當真什麽都聽白容的。
可他同樣也忽略了太多的細節。
比如剛剛進門寧辭就開心的喊着父皇走了過去,皇帝向來對他縱容,從不計較他不行禮的事。也正是因為這樣,連帶着白祁該行的禮,也都省去了。
白祁去将軍府勸說趙将軍的這件事沒有人反對,一部分的人是真心覺得趙将軍能贏,另外一部分則是沒安好心。
畢竟趙将軍已有年歲,本就容易在戰場上出事。
白祁出發去将軍府的那天寧辭沒有送他出去,甚至讓他在出發前給自己剝完了一盤的堅果,然後對他說了句:
“三哥到時候回來,可別像上次那樣弄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