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忙活 哪家兔子能無賴成這樣?哪家報恩……

第24章 忙活 哪家兔子能無賴成這樣?哪家報恩……

“在想什麽?”

今夜塗茸重新回到卧房睡, 袁武本是想和他說說話的,卻不想這傻東西白日恍恍惚惚的,連入夜睡覺時都呆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雖說也如常和程月約好了去趕鴨采菌子找山貨, 但不說話時興致并沒有很高。

塗茸扁扁嘴, 他側過身子貼近袁武, 如之前那樣抱住他手臂, 有些不好意思地詢問:“我們家裏還有銀子嗎?”

“那要看你做什麽了。”袁武說, “你若是想讓我再蓋間更大的宅院,那一時半會的沒有銀子的, 可若是買些小巧玩意, 吃吃喝喝進酒樓, 那還是有的。”

塗茸眼睛先是一暗, 随後又亮起來,他歡喜地在被窩裏拱拱,冰涼的腳也順勢搭到袁武腿上,直到調整好姿勢, 他才慢吞吞開口。

“那你給我銀子用吧!”

袁武沒有拒絕,而是詢問:“你要買什麽呢?”

塗茸嘿嘿一笑:“白日裏才瞧見程月拿來的花花衣裳有紅色的,我們成婚那日, 我只有一件紅色雲肩哦!沒有其他的哦!”

話到這裏,袁武喘個氣兒都知道他想做什麽了,只是他心眼壞, 就愛逗人玩。

他只順着塗茸的話說道:“那件雲肩是很好看, 你喜歡?那我回頭再買來一件送你,入夜了,快些睡吧, 你不是還要帶塗苒去看程月趕鴨子嗎?”

他說着稍微側了點身子,閉着眼開始數數,不等他數到三,身側的人便纏的更緊了。

“武哥,做人不能這樣……”

身旁傳來幽怨的聲音,袁武甚至還能感覺到對方在自己背後用手指胡亂戳着,戳的他喉嚨有些癢。

他輕咳一聲:“那應該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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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茸見他還願意回應,立刻半爬起來,跪坐在旁邊,嬉笑道:“你應該說給你買給你買都給你買!夫郎要什麽都給買!要婚服也給買!武哥~”

他邊說邊捏着嗓子輕輕晃對方手臂,本就好聽的聲音刻意放軟,酥得袁武唇角都高高揚起了。

袁武本是想再逗逗他,只是已經入夜,不好再鬧騰,他便從善如流回應:“給你買給你買,夫郎要什麽都買,現在能睡了嗎?”

“能!我已經睡着了哦!”塗茸立刻躺下收緊他手臂,再将腿重新搭到對方腿上,甚至還做作地打起呼。

袁武把他往懷裏撈了撈,兩人便緊貼着沉沉睡去。

十一月下旬的天氣凍人,程月來時天剛有些微光,放鴨子要等天大亮才行,這時候水面有霧氣,長輩們都說會有水猴子,不能輕易下水。

袁武起得早,他讓程月進屋裏等,自己則是去看火炕,放了一宿的幹柴,火炕暖乎乎地,塗茸睡得臉蛋發紅,甚至将被子都踢開了。

“茸哥兒,醒醒,程月來找你們了。”袁武邊叫邊晃着睡成大字的人,“你不是還要帶塗苒進山采摘山貨嗎?再過兩日就是趕集日了,采不到東西就賣不到銀子……”

“哦喲哦喲,我起了!我已經很清醒了!我的銀子!為了我的銀子!”

塗茸如鯉魚打挺一般猛地坐起來,瞪着眼睛就等着袁武給他穿衣裳,最近天冷,衣裳都是烤暖和才讓他穿。

袁武将夾襖也給他套好,低聲囑咐:“我去做飯,你去叫塗苒,別讓程月等急了。”

“我曉得哦。”

塗茸有些不舍的從暖炕裏出來,歡歡喜喜地推門直入塗苒的卧房,裏面的人早就穿戴整齊。

他不免有些失落:“還想吓唬你來着。”

塗苒翻他白眼:“賤得你!”

“嘻嘻嘿嘿哈哈……”回應他的是更賤嗖嗖的笑聲。

農戶人家的向來是只出兩頓,晨起就吃餅子幹糧,方便白日的勞作,但他們不需要下地做活,吃的也就簡單些。

再者他們還要返回來趕鴨子,在山裏待不了多久,袁武就沒給他們準備幹糧,只拿了些零嘴讓他們打發時間。

将幾人都打發走,袁武才開始收拾家裏,挺糙一漢子,收拾起家倒是有條不紊地。

正在收拾的袁武仿佛聽到院外有動靜,起初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又朝大門走了幾步,果然聽到了拍門聲。

“袁老弟!袁老弟你在家嗎?”

“這是他家嗎?別不是打聽錯了吧?”

這聲音耳熟,袁武便趕緊去開門,打開一看,是之前在碼頭一起扛大包的工人們。

“可以啊袁老弟,你家這宅子不錯啊!你還那麽拼命賺銀子!”

“就是,我們還以為走錯了哈哈哈!”

袁武也只是笑:“有啥事進來說吧。”

兩人自然不是來找袁武聊閑天的,鄉下漢子向來直來直去,進屋寒暄兩句就把正事往外說了。

這時候沒什麽好活幹,除非遇到鎮上富戶搭建磚瓦房,他們還能幫着做做苦力活,現在也就只能找找零散的活幹,能賺點是點。

剛好青石鎮其他村子裏有戶還算富裕的人家要蓋新房,需要找人夯土牆,而且一日能給到六十文,雖不比扛包,但也是有賺頭的。

他們原是這樣想的,可見袁武住的大宅子,就有點不确定對方會不會願意和他們一起去了,何況也确實賺不到多少錢,自然是不能和抗大包比的。

他們也沒有好家底,連外出做小買賣都做不到,即便是沿街叫賣的貨郎,都得先有些本錢才行。

“不管飯?”袁武問。

“不管,說六十文已經很多了,還是挑着做得好的要,這時候冰層還沒開始凍,鑿冰雖然危險些,但那才賺錢呢!”年長些的漢子揚聲說着,對尚未到來的事很期待。

對賣苦力的他們來說,價格确實不算高,但眼下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能有些活計找上門确實不錯了。

袁武點頭:“什麽時候去?”

趙大哥道:“過完趕集日,不着急,我們先來跟你說一聲,怕你手頭有其他事兒,對了,咋沒瞧見你夫郎?”

“去串門了。”袁武沒說實話。

“瞧不出來你還是疼夫郎的,你這派頭都趕上鎮上老爺了。”趙大哥笑着打趣,轉而又看旁邊跟着來的年輕人,“李小子,你可得好好跟着你袁哥做事兒,以後賺了銀子,讓你娘給你說媳婦兒!”

李重憨乎乎地摸摸腦袋:“我會的!”

這頭聊完,他們便沒再多待,鄰裏鄉村就是這樣,有活就你叫叫我,我叫叫你。

另一邊。

三人早就走到後山,那種能做草藥賣的草根,都只有秋冬季節才有,繁殖能力雖然也強,但前陣子已經被其他嬸子們挖過一次,沒想到還是生出來好些了。

這時冷,眼看着都要下雪了,土壤都凍硬了,程月和塗茸就趕緊揮着鋤頭開始刨,一杵子下去就只刨出淺淺的坑。

“啊哈哈哈都挖也挖不動啊!我們是不是要先澆上日奧、水——咳咳咳——風!有風!咳咳咳、撓我嗓——”塗茸被風灌了一嗓子,偏頭難受咳嗽起來,“居然撓我嗓子嗷!”

塗苒原本還欲再說些什麽,見他這樣,趕緊扯起袖子擋住嘴巴,這才放肆笑出聲。

笑聲在空蕩的樹林四處逃竄,連帶着将僅剩的樹葉枯枝都吓到,發出刺耳地尖叫。

程月摸摸手臂,神情有些不自然:“咱們快些挖吧,秋冬時節在這裏,真是有些怕人……”

塗茸和塗苒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他們往年冬日在窩裏睡覺時,時常能聽到這種尖叫的風聲,但見程月害怕,便只能加快速度,恨不得把鋤頭掄到天上再落下。

饒是塗苒再覺得有意思,也做不出掄鋤頭這事,傲骨铮铮地塗苒拒絕做這種不文雅的動作,便雙手環胸如監工一般在旁邊站着看。

塗茸悄悄在掌心施些小法術,抵擋住手部因摩擦帶來的疼痛,連那股灼熱都消減了,下手便更有勁兒了。

塗苒看出來眉目,但玉靈村都是依靠着玉靈山的,這裏的後山和玉靈山稍微有相連的部分,稍微用些小術法倒是不會有影響,他便沒有多嘴。

伴随着程月和塗茸的手起鋤落,那些草根都露出來,塗苒便将背簍放到旁邊,一手拿着小棍撥拉,一手将土甩掉放進背簍裏。

三人配合着,漸漸竟将這一片都刨了,也有小半背簍,因為還有水氣,背着是有重量的,等曬幹就不會這麽沉了。

“差不多了呼——”塗茸抹了把臉,全然不知道把泥土擦到臉上了,他喘着氣,“我都出汗了哦!”

塗苒便拿出方手帕來給他擦汗,塗茸立刻親親膩膩地貼住他:“你好好哦,你要給我擦一輩子的汗!”

“那你是要刨一輩子草根?”塗苒故作震驚地看着他。

“我才不要,武哥會給我銀子的。”塗茸輕哼一聲,一副我有靠山我怕誰的樣子。

塗苒懶得說他,哪家兔子能無賴成這樣?哪家報恩能報成他這被寵慣着的模樣!

程月有些豔羨地看着他們,她雖是家中最小,但哥哥們都老成,沒有能和她說笑的,希望來日的嫂子們能是好相處的!

三人在山裏一通忙活,便準備回村裏了,該去趕鴨子了。

袁武家在村子最裏面,他們便直接去了程月家,剛踏進院裏,就聽到裏面傳來說笑聲,緊接着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嬸子就出來了。

程月認得這婦人,是有名的媒婆。

袁秀英将媒婆送出來,就瞧見院子裏有人,便沒多說什麽,只急着要把人送走,看起來像是遮掩着,反倒是令人生疑。

“花嬸子。”程月溫和打招呼。

花嬸子視線打量着程月,微微點頭:“是個好姑娘。”

視線轉而落到塗茸兩兄弟上,眼睛都亮了,這要是能說給鎮上老爺們,那可不是要拿幾十兩紅錢了!

她立刻歡喜起來,臉上神情谄媚:“這是哪家小哥兒,可說人戶了?我花媒婆認得的人裏可是有人品貴重的,你們是想嫁老爺,還是說秀才?”

袁秀英皺眉,語氣帶着些嚴肅:“她花嬸兒,眼前兒這不就是給武小子說的夫郎嗎?你可別瞎說,武小子那脾氣可不好。”

花媒婆一聽瞬間收起心思,那袁武啥人,雖說是剛回來幾個月,但名聲也傳到好事人的耳朵裏了,這年頭哪家敢有不孝子斷親,這袁武不就是頭一個嗎?

據說還拿刀砍人,可不得了!

花媒婆立刻不說話,有些遺憾地搖搖頭,卻是不忘叮囑袁秀英:“你啊也考慮考慮,你家月姐兒不早晚都要嫁人嗎?”

“诶好,您慢走吧。”袁秀英微笑着沒多說也沒答應,待人走遠了,才理會他們,“瞧着是弄了不少,你去河邊趕鴨子吧,已經有幾簍子鴨蛋了,等到趕集日拿去賣,你自己留幾個銅板。”

程月欲言又止,到底礙于有其他人在不好多說,只得去鴨舍趕鴨,帶着一群鴨和兩個小哥兒去了河邊。

這地方鴨子們都太熟悉了,每只一邊跑一邊嘎嘎叫着朝水裏跑去,扁扁的喙紮進水裏再出來,就逮到了小魚,然後快速吞咽。

他們自然是不用一直看着的,塗茸還惦記着之前的野水鴨,就拽着塗苒朝蘆葦從裏走去,卻撲了個空,這時節野水鴨早就飛走了。

“好可惜,它們的肉很好吃,早知道那時候就讓你先嘗嘗了,都怪你!”塗茸憤憤捶他手臂。

“沒吃到的是我,挨打的還是我?”塗苒當即擡腿,用膝蓋襲擊他臀部,“臭毛病,爛脾氣,就袁武受得了你!”

明明是被罵,塗茸卻癡癡笑了起來:“武哥是對我很好哦嘻嘻嘻……”

塗苒再難忍住自己的白眼,直接甩頭走開了。

沒有野水鴨,這片小河就只有捕魚覓食的鴨子,塗茸百無聊賴地蹲在河邊,手指放進淺水裏輕輕撥弄水面,等到感覺涼時,便換跟手指。

突然!

一條魚慢慢游到淺水處然後輕輕啄到他指腹,塗茸覺得有趣,便将手指移到別處,沒想到那魚竟是跟着過去。

他嘿嘿一笑,将另一只手伸過去,邊輕聲道:“小魚小魚乖哦,我會好好讓武哥做你們的,紅燒清蒸糖醋都好的!武哥都會,你們每條都會很好吃哦!”

然後,他就直接撈起來了一條,放進了背簍裏。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自言自語真的有效果,總之他的手沒有離開水面時,便不斷有魚游來。

程月瞪大雙眼,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有問題,她指指塗茸,震驚詢問:“這樣都可以?早知能如此簡單,當初還用什麽漁網,茸哥兒直接站在這裏就成!”

“還要玩多久,已經很多了。”塗苒見怪不怪,塗茸他好像天生就有駕馭這些小動物的本領,大型猛獸不算。

“那下次再玩吧!”塗茸戀戀不舍地收回已經紅成胡蘿蔔的手指,趕緊搓搓哈哈氣,回去要被武哥兇了。

塗茸将魚分到程月背簍裏幾條,她再次露出感動神色,自從茸哥兒來到村裏短短幾個月,她家都吃了好幾回肉了,這要是在之前,都得半年一回呢!

程月把背簍墊好幹草,免得水将衣裳打濕,鴨子趕完了,還有收獲,這對他們來說都是意外之喜。

路過程月家時将草根背簍也背走,他們便回家了。

正在做飯的袁武還沒見着人影,就先聽到了喊聲。

“武哥!意外之喜意外之喜!你快來猜猜是什麽!”塗茸背着背簍朝他撲過去,卻被袁武穩穩接住。

後者見他玩得開心,便配合詢問:“什麽意外之喜?撿到銀子了?”

“不是不是,但是差不多!”他說着便蹦噠着背過身,将身後的背簍給他看,“你快看快看!是魚!它們笨笨的,我只是把手指放進水裏,它們就自己游過來了!”

一旁聽着的塗苒閉了閉眼,你才是笨死算了!

袁武視線不動聲色從他手上掠過,略停頓片刻,疑惑道:“這麽多魚,你的手肯定在水裏放了很久,得有半個時辰吧?否則不可能會有這麽多魚!”

聽出他話裏的不信任,塗茸哼哼兩聲,得意洋洋道:“那怎麽可能呢?我只是放進去一小會兒,大概就是我吃飯那久的功夫吧!”

“你還得意起來了,尾巴是不是也想翹到天上!”袁武猛地沉下聲音,臉色也變得兇巴巴,“你怎麽不游進河裏用自己釣魚!蠢!滾進屋裏去!”

“我——”

“我這就帶他進去。”塗苒打斷他的話,強硬拽着他進了屋裏暖和着。

塗茸卻是不依:“他是在兇我吧?他果然是在兇我,還說我蠢!他壞!不好!”

兔子本就難按住,生氣的兔子便更如要蹬鷹一般瘋狂,塗苒只能順着他說:“對對對,他壞,你好!”

瞧瞧,哪家報恩的還能給恩人甩臉子?

進了屋裏是暖和許多,塗茸也就漸漸安靜下來,開始逐漸反思自己,到底是哪裏暴露了,反思來反思去,發現都是武哥故意套話,還是怪武哥!

“來吃飯。”袁武對着屋裏喊,“廚房剛做了飯暖和,來這兒吃,回頭我再買個炭盆放屋裏。”

又要花銀子。

又要花銀子給自己買東西。

塗茸瞬間就被哄好了,他扯着嗓子歡快應了一聲,就拽着塗苒歡天喜地的跑過去了。

塗苒一臉看淡生死的冷淡模樣,懶得多說。

吃飯期間将他們上午做的事細說,塗茸更是破罐子破摔,反正武哥都知道他捉魚的事了,便把自己是怎麽一手一條的事也告訴他。

邊說手邊比劃着,那整頓飯因着塗茸一人變得很熱鬧。

“草根要曬幹,趁着這幾日天好,就放到檐下曬,正午日頭還算好,就曬着,趕集日拿去賣。”說起趕集日,袁武才順勢引出自己要去做活的事。

他說這話時很小心,生怕塗茸又會內疚。

塗茸卻并沒有如他想的那樣內疚,反而十分精神,他保證道:“武哥你放心,我也會賺錢養家的,給你蓋更大的宅子,讓你吃酒樓,還要給你生寶寶!”

這話倒是有些日子不聽了,袁武輕咳一聲,礙于塗苒在這裏,沒好意思應聲。

塗苒卻并不覺得有什麽,在天道法則面前,任何形式的報恩都是允許的,如果恩人需要,生孩子自然也是可以的,他們妖精不在意這些。

只是……

塗苒:“你說話時能不能擡頭看看天?”

塗茸嘴巴鼓鼓:“為額?”

“因為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

袁武聽着他們說話,順手将塗茸嘴角的湯汁擦掉。

塗苒不動聲色看他一眼,他不得不感慨這位細心警惕,怪不得連宋栗都沒在他這裏占上風。

報恩兔兔被養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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