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李氏公司的員工都發現了,他們的對手林氏公司的當家人林論最近和自家老板走得很近,那個有着丹鳳眼的男人一進入老板的辦公室就是一整天,等到下班時又雙雙對對的一起出來。

早有傳聞他們的大老板不喜歡溫香軟玉,如今林論的頻頻出現,似乎更加印證了這個傳聞,衆人一到休閑時間就圍在一起讨論自家老板和林公子的緋聞,說得那是一個桃色聲香。

林論只是出來透口氣,便聽見角落兩個女同事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我覺得我們老板和林公子挺般配的,光是站在那兒就很是養眼了。”

“我也覺得,我們老板長得好看,林公子長得也好看,好看的人就是得跟好看的人在一起啊……”

林論聞言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想告訴這兩個讨論老板私生活的員工說,你們的老板心裏已經有人了,我只是個打醬油的,但想了想,忽然探出個腦袋來,笑吟吟道,“能被美女誇獎,我感到很榮幸。”

兩個女同事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笑得眉眼彎彎的男人,紛紛紅了臉,林論沒再逗她們,轉身進了李斂越的辦公室。

李斂越正在查看林論送來的資料,誠如外界所說,兩人确實是待在屋裏一整天,但可絕對不是那些旖旎情景,有的只是一堆又一堆專業性的資料。

此時李斂越修長的手扣在紙張的邊緣,他的神情很是認真,下颚微微繃着,整個人很是冷峻,直到他擡起頭發現林論笑得一臉狡黠,他的神态才微微放松。

“笑什麽?”

林論懶懶坐在沙發上,“你知道外面怎麽傳我們的,要不是我是當事人,連我都要相信我們兩個借着公事的名義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李斂越一笑,翻過紙張,頗為好奇的問,“怎麽傳的?”

“還能怎麽傳,雅觀點講是不顧世俗的眼光,通俗的講,我們就是一對不要臉的狗男男,”林論攤手,他拍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問道,“這麽些天,俞堯那邊就一點動靜也沒有?”

李斂越聽見俞堯的名字,才把手從資料上挪開,如實回答,“他給我發了兩次信息,我沒有答應見他。”

林論露出一種你這塊鐵竟然也練成了鋼的表情,欣慰道,“沒辜負我這個軍師的指導,拒絕別人的感覺怎麽樣?”

李斂越想了想,露出一個淺淺的,而又耀眼的笑容,“實話實說,很爽。”

“我有點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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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真應該跟你上過床再幫你的……”

俞堯把車停在李氏的門外,他看着短信上簡明扼要的沒空二字燒紅了眼,李斂越從來沒有這麽對他講過話,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只追着骨頭跑的狗,好不容易跳起來要把食物咬進嘴裏,結果卻被其他狗搶先一步。

他絲毫沒有覺得把自己比作狗有什麽不對的,最近的傳聞像陣風一樣傳進他的耳朵裏,他再不追着骨頭跑,他的骨頭就真的要落入了其他狗的嘴裏。

又或者說,那不是一條狗,那是一個風騷的男狐貍精,還是喝過洋墨水的那種。

留過學了不起啊,他雖然大學沒學好,但起碼也是一本畢的業,誰瞧不起誰似的。

接連着幾天,俞堯終于坐不住了,李斂越不肯見他,大不了他自己跑來見李斂越,他不相信,李斂越能狠得下心來趕他。

憑借着多年李斂越對他的縱容,俞堯此時的信心倍增,他在李氏門口等了十來分鐘,終于如願以償的見到熟悉的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開出來。

只一眼,俞堯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車子撞上去,因為他又見到林論出現在李斂越車上的副駕駛座裏,兩人有說有笑,看得俞堯紅了眼。

他胸口起伏着,在自己做出不理智行為之前,按響了自己的車喇叭,而不遠處的李斂越像終于才發現他似的,把目光看來過來,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沒有驚喜也沒有喜怒。

俞堯最受不了李斂越忽視他的樣子,他做事有點不經大腦,刷的一下打開門,也不說話,就定定的看着李斂越。

車內的李斂越其實早在出來就見着俞堯了,此時兩人隔着路邊的障礙物眼神碰撞在一起,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俞堯眼裏的不快,好像年少那個跋扈的少年又在一瞬間回來。

心口的感覺很奇妙,李斂越發現,無論過了多少年,他依舊無法招架俞堯這樣的眼神,就好像只要他的一眼,李斂越就能甘之如饴的為俞堯做任何事。

但這畢竟不是以前了。

林論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下去說兩句吧,做戲要做全套,不要心軟。”

李斂越對着林論淡淡一笑,繼而打開車門擡步往俞堯走去。

俞堯的目光在林論搭了一個李斂越的肩膀時就暗了,他不可控制的任由心裏嫉妒的念頭瘋長,在過去的很多年,李斂越身邊的位置都是他的,如今他再三的邀約李斂越都不肯相見,甚至得他親自來堵李斂越,李斂越才肯同他說話。

這巨大的反差沖擊着俞堯,讓他委屈得鼻子有點發酸,他看着李斂越向他走來,背後是還未落的朝陽,李斂越迎着光,臉上淡然,在這樣的光暈裏,俞堯甚至覺得有點不真實。

等到李斂越站定在面前,時隔半月用那道像酒一樣地醇的音色對他說出第一句話,俞堯瞬間很不争氣的紅了眼眶。

“有什麽事嗎?”

俞堯強忍難受擡頭看李斂越,他咽下喉嚨的苦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做事總是這樣不經過大腦,他想見李斂越就來見了,卻不知道見到李斂越下一步該做什麽。

他說不出我想你了這種話,盡管他夜裏翻來覆去想的都是李斂越的身影。

半晌,他才吸了吸鼻子說,“沒什麽事就不能找你嗎?”

李斂越注視着他,微微抿了唇,“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還要去吃飯。”

俞堯被他一句話堵得心口梗塞,脫口而出,“跟林論去吃嗎?”

李斂越似乎有意在劃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生硬的道,“不關你的事。”

俞堯震驚的看着他,像是懷疑這句話真的是李斂越對他說的嗎,他深吸了幾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看起來就像受了莫大委屈快要哭出來的人。

他很想質問李斂越,但忽然失去了立場,多年養成的嬌縱讓他難以低頭,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他費勁的問,“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他怕聽見李斂越又說出什麽不關你的事這種話,搶先又道,“你別自作多情,我就是無聊問問而已。”

李斂越發現俞堯還是那麽的口是心非,明明一副難過得不行的樣子,卻還是要嘴硬,他強忍住把眼前的人塞進懷裏的沖動,沒有回答俞堯的話,只是說,“我想我得走了。”

俞堯還想說點什麽,此時,不遠處的林論招呼着李斂越,爽朗的聲音傳過來,“李哥,我們預約的時間要到了。”

李斂越回頭看了一眼,只是一瞬,他發覺自己的手臂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度給抓住了,是俞堯握住了他的手腕。

時間一下子回溯到兩人初識不久時,李斂越有些恍惚,俞堯的臉和年幼時重疊起來,不同的只是他的神情——倔強,不甘,甚至帶着委屈,可是他不再是無條件選擇俞堯的少年,他回過神來,輕輕捏住俞堯的手。

俞堯像是被火燙過一般,猝然收回手,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

李斂越說,“再見。”

他不再看俞堯的神情,怕自己把持不住做不完這場戲,轉過身就走,他聽見俞堯似乎有想跟上來的意思,可直到他坐回車裏,俞堯還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神情迷茫和不解,就好像被抛棄的孩子。

李斂越心疼得不忍再看,林論在一旁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魚,李哥,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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