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山有木兮5

第29章 山有木兮5

“嗷——!”

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蔣瓊玉驚得一個左腳踩右腳,頓時啪的一聲摔坐在地上。

阿尋伸手扶他,“你沒事兒吧?”

蔣瓊玉額頭都是汗, 被吓的,他緊張兮兮地看向四周,卻見衆人有的看他有的看謝拂, 卻沒什麽人看虞暮歸,好像沒聽到虞暮歸的話一樣。

他滿頭是汗地看向虞暮歸,心說原來男神這麽早就跟謝拂有苗頭了嗎?那怎麽會過了十多年才在一起?而且這當着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地說出來真的好嘛?!

“我們可能誤會謝公子了。”阿尋紅着臉低下頭, 一副不好意思的抱歉模樣。

蔣瓊玉:“什麽?”

阿尋還沒說,韓茯苓便擡手在他額頭點了點,“我就說嘛, 我跟人家見都沒見過,哪裏有可能什麽, 你們還不信。”

“對不起師姐, 我改天再鄭重去跟謝公子道歉。”阿尋幹脆認錯。

兩人竟就這麽旁若無人地說了起來。

蔣瓊玉:“……???”

他看了看周圍人, 又看了看虞暮歸,心說難道只有他一個人聽見虞暮歸剛剛說的話嗎?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自謝拂身邊傳來,卻是那齊公子大笑出聲,拍了拍謝拂的肩道, “謝兄,你這位朋友可真有意思!”

“敢問兄臺高姓大名?”他問虞暮歸。

虞暮歸笑意收斂,“在下姓虞,裕安醫館裏的大夫。”

Advertisement

“今日不巧, 下次, 等下次一定要請虞兄一同吃飯。”齊少爺看夠了熱鬧, 帶着下人走了。

其餘人見現場幾人都沒說話,想來這烏龍也解了,沒熱鬧看,漸漸散去。

蔣瓊玉:“……?”

他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阿尋,“怎麽大家都……都不對虞大夫的話有什麽意見嗎?”

阿尋撓頭,“什麽話?”他想了想,似乎明白蔣瓊玉說的是什麽了,便奇怪道,“這不是師兄開玩笑嗎?”

他師兄平時就愛逗人,從前逗的對象是他們,現在跟謝公子是朋友,開開玩笑怎麽了?

蔣瓊玉:“……”

哦,原來大家都當虞暮歸在開玩笑。

只有他一個人看穿了真相的感覺真的既激動又難受啊!

眼睜睜看着偶像注定要跟令他吐血的家夥在一起,是女朋友跟死對頭跑了的感覺沒錯了。

直到被阿尋他們拉走,蔣瓊玉還在望天悲傷中。

謝拂擡腳将元宵給踢開。

“少爺我錯了……您別不要我……”元宵圓滾滾的身子仿佛都在顫抖。

謝拂擡頭看向另一個小厮,對他吩咐:【回去後讓他滾去郊外莊子上,沒瘦不許回來。】

元宵:“!!!!!”

晴天霹靂!

對他來說減肥難如登天,想要他忌口也宛如要命!

謝拂這個要求對他來說簡直要了命了!

有生之年他還能瘦……不,還能回來嗎?!

走人的走人,領罰的領罰,這裏總算沒有了其他人。

虞暮歸手裏還抱着點心盒子,上前兩步,來到謝拂面前,“謝公子忙完了?”

沒了其他人,謝拂只需要看着他。

而虞暮歸也沒提剛才說的那句話,仿佛當真只是一句玩笑。

謝拂看着他點點頭,視線落在虞暮歸手裏的點心盒子上。

【不吃嗎?】

虞暮歸微微勾唇,“好歹是你親自買的,怎麽好獨吞?”

謝拂淺淺彎了彎眉眼,強調道:【給你買的。】

虞暮歸理所當然道:“那就更不能獨吞了,萬一下次你不給我買了怎麽辦?”

謝拂定定看着他,神情坦然,神色淡淡,可給出的話是那樣平靜,卻又充滿了堅定的力量。

【不會。】

對上謝拂那雙仿佛在什麽時候都淡定如常,平靜無波的目光,虞暮歸一怔,随後微微低頭,輕笑道:“謝公子,真想聽聽你的聲音。”

說出的話一定很好聽。

謝拂聞言看了他一眼,卻并沒有什麽表示。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河岸邊,四周綠樹成蔭,正是乘涼的好地方。

謝拂尋了一塊大石頭,擦了擦灰塵,便邀虞暮歸一同坐上去。

虞暮歸打開一直沒動的點心盒子,因為一路走動,這裏面的點心已經不複謝拂剛買時的整齊,但香味依舊。

虞暮歸拾起一塊便要喂到謝拂嘴邊,見謝拂微愣,似乎是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眨了眨眼睛,含笑道:“好歹是謝公子掏腰包買的,這第一塊當然要你先嘗。”

就算是他先嘗,也可以他自己拿,謝拂敏銳地并沒有說出這句話,他順從地就這虞暮歸的手吃了那塊糕點。

很甜。

買之前謝拂就知道它甜。

現在卻是第一次吃到它的味道。

看着虞暮歸低頭已經吃了第三塊,謝拂心裏不由回想起了上個世界。

再次清晰地意識到,哪怕擁有同一個靈魂,他們也是不一樣的。

日頭漸升,正懸挂于當空,将空氣都烤得灼熱。

樹蔭下斑駁的陽光照在虞暮歸身上,片刻過後,虞暮歸額頭沁了一層微微的細汗。

謝拂從懷中摸出手帕,伸手輕輕為他擦拭起來。

等他收回手時,便見虞暮歸正定定看着自己。

他手上動作一頓,随後自然而然問:【在看什麽?】

虞暮歸眼中泛着笑意,還有淺淺的卻又很容易讓人看見的溫柔。

“在看……謝公子真賢惠啊。”

“若是能娶到你……這樣的做妻子,那也算此生無憾了。”

謝拂一時無語。

他可以确定,虞暮歸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用賢惠這個詞形容他的。

擡手用指節輕敲了一下虞暮歸額頭,後者誇張地“哎喲”一聲。

“謝公子,不過開個玩笑,用不着惱羞成怒嘛。”

“你若是不喜歡被娶,那咱們換一換,你娶我好了。”說着他單手撐着下巴,含笑道,“我不挑,真的。”

微風拂過,吹動虞暮歸一縷鬓發,頭發掃過他眼前,令虞暮歸眼中的用來掩飾的玩笑淡了一分,隐約露出了些許認真。

謝拂的神色卻始終如常,只是不知是不是錯覺,看向虞暮歸時,他的眸色要更深幾分。

他擡手為虞暮歸理了理鬓發。

卻什麽也沒說。

既沒有順勢應下,更沒有假裝聽不懂,岔開話題,他只是,沒有下文了,卻又不像是裝作沒聽見。

虞暮歸心中輕嘆:可真奇怪。

謝拂買的本就是幾人的分量,是想着醫館其他人也會跟虞暮歸一起吃,可此時只有虞暮歸一個人,吃完是不可能吃完的,哪怕謝拂也做了點貢獻,可依舊還剩下一半。

擡頭看了看天色,“這太熱了,再放着興許會壞,我拿回去讓他們幫忙解決。”

對謝拂笑道:“總不好讓你買的東西浪費不是?”

謝拂無所謂,那本就是給他的。

“今天他們鬧的烏龍,改天我讓他們親自向你道歉。”倒不是他今天不想讓他們道歉,這不是之前光顧着與謝拂說話,不想別人沒眼色來打擾嗎。

謝拂心中并沒有放在心上,并非是因為他寬容不追究,而是那些人從未被他放在眼裏。

但道歉是他應得的,謝拂也不會阻止。

他剛剛起身,眼前忽然一黑,一股大力自身前撲向自己,謝拂穩住身形,便感覺有人正擁抱自己。

虞暮歸忽然轉身抱住他,靜默片刻後,他才笑着松開謝拂,二人的距離卻并沒有拉遠。

只要微微擡頭便能看見謝拂的臉,以及他臉上的神色。

“謝公子,之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你到底……”他拉長了聲音,湊近謝拂耳邊,氣息悠長,意味深長問。

“是不是對我圖謀不軌啊?”

*

回去的路上,謝拂耳邊仿佛都還環繞着虞暮歸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

“可我好像對你圖謀不軌,怎麽辦?”

怎麽辦?

謝拂也不知。

但他知道,若是虞暮歸想要,他是不會拒絕的。

可這并非他的目的。

謝拂至始至終想做的,只是愛他。

可到底什麽才算愛呢?

謝拂覺得自己需要找個答案。

當晚,果不其然謝老爺又抱着兩壇酒上桌,一杯接着一杯下肚,沒一會兒便只知道對着謝拂哭,哭喊着亡妻的名字。

謝拂轉頭看着哭成淚人的謝老爺,心中微動,他想找的問題答案,似乎眼前便有一例。

他拍了拍謝老爺的後背,想讓對方清醒一點,但謝老爺卻看着他道:“阿、阿拂……你怎麽、怎麽有這麽多腦袋?”

謝拂:“……”

行了,不用再問了。

他招來下人,吩咐:【把老爺送回卧房,好生照顧。】

因為謝拂身體的特殊性,下人們在上崗之前都會進行手語培訓,确保能看明白謝拂的意思才算過關。

小厮忙不疊點頭答應,扶着老爺回房。

月下院子裏,只剩下謝拂一人。

明月高懸于天空,明亮無比。

月光傾灑在地上,與桌上的燭火相映成趣,謝拂不過喝了兩杯酒,便想起虞暮歸曾經說喝酒對嗓子不好,要盡量少喝。

遂酒杯不再添。

手裏把玩着空酒杯,謝拂微微阖目。

外出辦事的小厮走上來回禀,“少爺,您東西已經送到虞大夫手上。”

謝拂無聲點頭,算是回應。

卻見那小厮遞上一個食盒,“這是虞大夫讓小的拿回來的,說是禮尚往來。”

謝拂睜開眼,将那食盒拿過,所只覺得它格外輕盈,不等他多想,揭開食盒蓋子,謝拂的手微微頓住。

他低頭看去,卻見那食盒底部擱着一張紙,上面赫然寫了一句話:

【好吃好睡,年年歲歲。】

謝拂笑了。

*

“師兄,快嘗嘗這個,我專門做的,你不許不吃。”韓茯苓舉着一盤黑乎乎的月餅遞到他面前。

虞暮歸面不改色将它端到阿尋面前,語重心長道:“茯苓,你怎麽能這樣呢,親手做的東西當然要未婚夫第一個吃。”

“還有阿尋,這可是茯苓親手做的,你可要高高興興把它吃完,不然怎麽能說是喜歡她呢。”

阿尋:“……”為什麽倒黴的總是他?

但他還是笑着應了,“是,師兄。”

不過是藥湯做的月餅,他能忍受。

韓茯苓見阿尋吃得臉色僵硬,心疼無比,對着虞暮歸跳腳。

“師兄真的太壞了,真想出現一個讓師兄都吃癟的人!”

她自以為小聲地在阿尋耳邊說,實則虞暮歸聽得一清二楚。

虞暮歸微微抿唇,想到白天的事,總覺得對方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師兄,蔣兄怎麽不來吃飯?”阿尋囫囵吃下一塊藥味的月餅問。

虞暮看着方才謝家讓人送來的月餅,正琢磨着從哪裏開始吃,聞言頭也不擡,“誰知道他怎麽了,不用管他,又不是傻子,餓了總會吃。”

阿尋:“……好吧。”

總覺得師兄好像挺讨厭蔣兄的,嗯,應該不是錯覺。

其實算不上讨厭,就是覺得這人莫名其妙,挺煩人的。

虞暮歸都有些後悔把人留下了,若是一開始就讓人離開,也不會有現在這樣,反倒不好趕人。

“師兄,白天我們做了那樣的事,為什麽謝公子還送月餅來?”難道富家公子都這麽寬宏大量不計較嗎?

阿尋心中暗暗想,若真是這樣,那明天道歉的時候,師姐不去行嗎?反正師姐本來也沒做什麽,都是被他連累的。

虞暮歸卻像是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一般,告誡道:“道歉不許偷工減料,否則我就讓你天天去,給你敲鑼打鼓,讓全城人都聽聽你的事跡。”

阿尋紅了臉,“師兄!”

心中卻是再也不敢想了。

晚上,虞暮歸躺在床上,點着自己調配的藥香,驅蚊去熱。

他身着一件裏衣,正在燭火下翻看醫書典籍,今日他說的話可不是白說的。

他是真的想聽見謝拂的聲音,無論是因為什麽。

為此,免不了要在這上面多花費功夫,看了一個時辰的書,剛剛熄燈,正要回床上休息,卻聽見院子裏傳來一陣動靜。

他微微一愣,原本走向床邊的動作轉而變了方向,去了窗邊。

将窗戶打開一條縫,偷偷往外看。

蔣瓊玉偷偷摸摸從屋裏出來,進了廚房,過了一會兒,便揣着兩個窩窩頭出來,嘴裏還嘀咕着:“今天可是中秋,怎麽一塊月餅都沒留?”

“唉,算了,留了又怎麽樣?這個時代的月餅能有現代好吃嗎?說不定還不如窩窩頭呢。”

想到現代,蔣瓊玉又忍不住望天流淚,他想念電腦手機空調洗衣機洗碗機……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甚至覺得當初在學校上課在博物館通宵鑒定的日子都不那麽難過了。

他悲憤地啃了一口窩窩頭,對着天上的月亮道:“老天爺,你既然能送我來,那應該也能送我回去吧?”

反正他偶像也見到了,甚至連偶像的對象都得罪了,現在不逃更待何時?等着日後被這兩人聯合雙虐嗎?

“我也不求回到我原來的身體,只要回去就行,當然,太老的身體的話那還是算了。”

大約老天爺也沒見過他這麽會做夢的人,竟然沒有打雷劈死他,而是任由他繼續在那裏暢(胡)想(說)欲(八)言(道)。

等到蔣瓊玉終于收拾好碎了一地的心,回屋休息的時候,窗後的虞暮歸也收回視線。

向來聰明的他想着剛才蔣瓊玉斷斷續續嘀咕的話,一時竟也反應不過來了。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

想不明白的虞暮歸第二天去謝家時都有些走神。

給謝拂下針時差點出錯。

還是謝拂率先握住了虞暮歸要下錯針的手,這才阻止了這場失誤。

【怎麽了?】謝拂問。

虞暮歸回神,專心下針,“沒什麽,就是昨晚有些沒睡好。”

下完最後一根針,他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對那蔣瓊玉的嘀咕有些在意,卻又想不明白,只好暫且擱置。

“昨天謝謝你的月餅,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料,還挺香。”虞暮歸笑道。

謝拂并沒有賣關子,【有機會帶你看它們怎麽做的。】

虞暮歸幹脆利落地答應下來,“好。”

他看了眼天色,“那幾個不省心的這會兒應當在來跟你道歉的路上了,待會兒你要是不高興,那就罵兩句,又或者給他們幾個臉色,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輕易饒過他們。”

謝拂指了指自己的嘴,用眼神詢問:罵?

虞暮歸:“……”

想了想,用手語罵人什麽的,真是一點也不爽。

“那要不,我幫你罵?”他想了想問。

謝拂笑了。

他搖搖頭,比劃道:【罵人不好。】

虞暮歸也不常罵人,他習慣陰陽怪氣,而謝拂更不會罵人,因為真要是有人得罪他,連挨罵的機會都不會有。

于是,等那幾人來道歉時,謝拂既不接受口頭道歉,也不對他們進行口頭教育,他直接大手一揮,讓阿尋跟蔣瓊玉給他白幹活,算是彌補道歉了。

至于韓茯苓,本來也與她無關,不過是被牽連了。

對于這個結果,阿尋接受良好,放下心裏一塊大石頭,他高高興興去幹活了。

唯有蔣瓊玉他忍了又忍,最終還逃不過幹活。

欲哭無淚。

謝拂這裏沒什麽活可幹,最後改了地方,去莊子上幹兩天。

于是,就這樣,他們成了元宵的同事。

不過區別只有元宵是長期,而他們只有短期幾天,這麽一想,心裏似乎就好多了!

阿尋幹得開心,唯有蔣瓊玉一點也不開心,每次幹活都仿佛手裏的活是謝拂,恨不得把這些活往死裏幹!

嘴裏還嘀嘀咕咕一些人聽不懂的話,令阿尋也不由搖搖頭。

蔣兄真奇怪。

還是師兄說得對,不要跟傻子做朋友,不然跟對方一起變傻怎麽辦?會被師姐嫌棄的。

*

針灸過後,虞暮歸帶着謝拂出門閑逛。

“多看看外面,放松心情,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我記得你告訴過我,曾經你還是可以說話的,只是聲音不好聽,還難受,漸漸才不說了,後來更是說不出。”

虞暮歸記得謝拂曾說過的病情,“可見你的病也跟心理因素有關。”

或許虞暮歸是真的這麽想,又或許他只是純粹想跟謝拂一同出去,總之無論是因為什麽,謝拂都不會拒絕。

他們來到湖邊,遠近都來往着船只。

看着眼熟的船舫,謝拂才想起來,那日七月七,他也是在這兒撿到了虞暮歸的河燈,看到了他上面的生辰。

他看了看虞暮歸,有心想跟對方确認,他的生辰真是七月七嗎?

或許,他只是想聽那句話。

“我叫小七。”

*

“少爺,您猜小的看到了誰?!”放風的下人一眼便看見了湖邊的兩人,連忙匆匆回船裏。

林公子正躺在美人榻上,兩位美人分別按腿的按腿,按頭的按頭,聞言連個眼神都沒給。

“你能看到什麽?去去去別擋着本少爺曬太陽!”

林公子說話語氣并不好,實在是昨天丢大人了!

本以為能讓那齊斯雲丢臉,誰知道最後丢臉的竟然是自己?!

連那個完全比不上自己,區區一個商賈之子,還是個啞巴,裏面都讓他丢了大人,他能不氣嗎?!

“少爺您別生氣,小的剛剛在外面看見那個不識相的謝公子了,這兒又沒有外人,您說咱們把他給羞辱一番,出出氣,不是正好?”

林公子一下子來了精神,從榻上坐起來,雙眼瞪大看着小厮,驚喜問:“你說真的?!”

小厮連連點頭!“當然了少爺!這就是您的機會啊!”

林公子也來了興致,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正愁沒機會教訓那個家夥呢!

在得知那人身邊只有一個年輕人,而是看樣子身體也不那麽好,應該能很容易打趴下!

林公子見狀,心中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當即帶着小厮手下們前去。

“少爺,咱們光明正大去不太好吧?”

林公子毫不在意道:“有什麽不好的,誰還能找我麻煩?”

他就是給這些人顏色少了,才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個好欺負的!

這麽想着,林少爺冷笑一聲,當即帶着小厮們要下船。

*

“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院子裏還曬了許多藥材,得盡早回去收拾。”虞暮歸看了看天色道。

謝拂不置可否,看了看天色後,提出:【我送你。】

虞暮歸卻道:“你這樣倒像是專門為了陪我而出來的。”

他笑着嘆息一聲,幽幽嘆道:“謝公子,若是不想讓人誤會,那就不要做一些總令人誤會的事,你覺得呢?”

謝拂看他,正對上虞暮歸半玩笑半認真的目光,一時無言。

他想說沒有誤會,也沒有玩笑。

可他同時也知道,說出這些話後的後果。

這個世界,想要和眼前人在一起太過簡單,簡單到毫無難度,他可以輕易完成對他的承諾。

可他總是懷疑。

自己真的愛他嗎?

自己真的做到愛他了嗎?

演戲終究是演戲,他演了一輩子,卻仍舊無法相信,自己會愛一個人。

棄情絕愛半生,他早已經忘了感情是什麽滋味。

這樣的他,還會愛人嗎?

湖面拂過一陣風,吹來些許涼意,也吹拂着謝拂的衣衫。

一股沖動自心頭傳來,似乎要從他心裏、喉中噴湧而出。

“我……”

低啞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自多年未曾發聲的喉嚨裏傳出。

虞暮歸怔住。

“你……”

謝拂仿佛用盡了全力,努力發聲。

“你相信……我能愛你嗎……”

低啞的聲音有些難聽,這是聲帶長久未使用的緣故。

可這聲音,落在虞暮歸耳中,卻宛如天籁。

待聽清謝拂說的話後,虞暮歸笑了。

笑得格外燦爛。

而謝拂久這麽看着,靜靜看着他。

待虞暮歸笑夠了後,他才擡頭,用一雙笑出淚花的眼睛看着謝拂。

“謝公子。”

“你怎麽這麽可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