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鴿子回籠
第39章 鴿子回籠
“換一個?”
首領宰想象了一下,織田作的靈魂也在圓滾滾的三花貓殼子裏,支着幾條小短腿走來走去,耳朵一抖一抖地試圖站起來完成家務。
他好了。
他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現在就想給織田作換殼子。
眼看着面前這個棕發蓬松的家夥眼裏逐漸閃爍起變态的光,三花貓抖動了一下,輕咳一聲:“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織田作恰巧洗完碗筷,從廚房間走出來,他看着閑談的一人一貓,打斷他們:“貴志是去樓上了嗎?”
“是的。”首領宰回答他,同時向織田作伸出一只手,示意他過來,“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雖然不能理解,但還是低下了頭——太宰伸手揉弄了一下他的腦殼,紅銅色的發絲被抓得淩亂,兩邊各支棱起尖尖的兩撮來。
“如果織田作變成貓貓的話,應該就會是這個樣子吧……”
織田作看不見自己頭頂的毛亂成了什麽樣,他也伸手揉了揉太宰的腦殼,努力将細軟的發絲定型成尖耳朵形狀。有些艱難,太宰雖然看着天然卷,但發質柔軟服帖,軟趴趴的頭發挺不起來。
感覺到自己玩弄造型失敗後,織田作罕見得有些難為情。他面無表情地壓了一下太宰的頭發:“太宰是貓的話,一定會比我更可愛。”
首領宰頂着一頭雜毛,心滿意足地倒下了。
三花貓看着他倆在那兒互相揉來揉去,逐漸感到厭煩:“說了那麽久,應該把友人帳給我了吧?”
“诶?”首領宰疑惑地歪了歪頭,“那是貴志外婆留給他的遺物,對于友人帳的使用與贈予,我無從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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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明明是連友人帳怎麽用都不知道的人……”貓貓團起來,趴在軟墊上,那張過于圓潤的臉上帶有招財貓特有的表情,正經嘆氣也顯得輕挑,鼓着臉頰像刻意賣萌。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它突然壓低聲音感嘆了一聲:“真是短暫啊。”
貌似忽然陷入了什麽悲傷的情緒裏。
人類的時間與妖怪的時間一比,好像只有一眨眼的事,擁有強大靈力的人不再是那個年輕女孩了,換成了一個氣息相近、目前更為弱小的孩子。友人帳卻依然存在。
“短暫嗎?”首領宰也撐着下巴,沒形象地塌下腰,“明明我覺得活着的每分每秒都很長。”
三花貓盯了他一眼,不認同,也不作評價。
自己不想活,又很想讓朋友活,雙标之中的雙标。
“你和你的朋友,如果想要活得更久一點,又不想完全堕落成肮髒的死靈,最好去找人換個容器,把自己封印起來。高級的封印術可以封印許多東西。”三花貓撐起上半身,“去找個除妖師可以解決燃眉之急……嘁,不要被那些煩人家夥當妖怪除掉就行。”
提醒完,它邁着小步子往樓梯方向走,夏目貴志在樓上。
它要去拿到友人帳。
“謝謝您的指點。”織田作認真感謝道。
貓不屑地哼了一聲,伸懶腰搭上臺階:“那是看在烤魚的份上。”
“不,您很溫柔。”織田作真心實意地回答它,“願意伸手幫助僅認識半天的我們。”
三花貓忽然炸毛,抖了一抖,惡狠狠道:“我這就去吃小孩!”
“您不會的……”這句話還沒說出口,織田作就被首領宰捂住了嘴。
再說下去貓就要沖下來對他們張開血盆大口了。
“見到貴志的時候,可以幫我帶一句話嗎?”首領宰發出柔軟的請求聲,“讓他早點休息。”
“噢……沒問題。”三花貓往樓梯上走了兩步。
它反應過來。
這不還是篤定它不會傷害他們嘛!
它這就上去吃小孩!
……
在樓下聽了一會兒聲音,确認樓上十分安全之後。
“織田作,可以嗎可以嗎!”
“什麽?”織田作有點不太理解太宰治激動的點。
“如果能換個容器的話,織田作願意去嘗試嗎?”
織田作之助低下頭,看了太宰一眼。他自認為自己是很嚴肅地在觀察太宰此刻的表情,首領宰卻覺得對方漫不經心,愈發卑微地停下搖晃的手,靜在原地等織田作開口。
時間大概過去了三秒,首領宰的表情已經進化到了痛切。
天知道他在達摩克利斯之劍墜下前一刻構思了多少種結局,首領宰相當厭煩摸不到結局的事件,他又不是那個在武偵熱愛摸魚的一號機,喜歡某種意義上無法捉摸的可能性。無法推測或是超出預料都是一件深惡痛絕的事。
但他又沒辦法讨厭織田作。
說到底,武偵宰喜歡的可能性也是能被他掌握在手、對他有利的可能性,真正超出計劃之外的東西無論是什麽都有些惱人。過于聰慧導致能看透絕大部分事情确實會讓人無聊——可是心理年齡僅一個月的他尚且沒對自己的能力感到厭煩,依舊渴望自己掌控一切。
偏偏織田作在掌控之外。
所以只能等着下一秒到來,等着織田作親口回答“生”或“死”。
“可以去試試。”
首領宰驟然獲得了答案,還未來得及展露笑容,下一秒就被織田作之助打回去。
“你呢?”織田作反問,“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我……就這樣呗……”首領宰含混地回答,試圖蒙混過關,明明剛剛思維發散地就像是海裏張開無數分叉的珊瑚蟲,現在被人一碰,全縮回那裹着岩石的殼子裏去了。
“總得想清楚。”織田作之助無視正在試圖躲避的首領宰,按住他的肩膀,強行揪出柔軟的那部分,“不能一直逃避,也不能再來一次那樣的死亡。”
“哪樣的?”首領宰明知故問。
——把一切都安排好,準備找個地方安安靜靜死去的那次。
織田作之助看着他的眼睛。
“織田作上次都沒有幹涉我!”首領宰語氣激烈,聲音卻不大,透着股膽怯心虛。
清爽不給人留麻煩的死去是他的理想。
織田作繼續盯着他。
“好……我不會像上次那樣的……”他服軟了。
織田作仿佛聽到了滿意答案才會繼續運轉的機器,表情一松:“那樣真是太好了。”
他理所當然地說:“因為太宰的請求,我才能活到現在。所以也對自己上點心吧,太宰。”
首領宰徹底沒聲了。
織田作這種家長對他來說,某種意義上還挺恐怖的,每次都能讓他的心跳速率到達一個不正常的地步,總感覺下一秒就會因為血壓爆表而亡。
“接下來要做什麽?”
又聽見這個問題,首領宰猛然一激靈:“什麽——我什麽都不想做——”
他反應過來,織田作大概在問他的具體計劃:“唔,我想去調查一下櫻川家。”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家族和妖怪有一些聯系。櫻川家的祖宅就在這兒附近,每年他們的家族成員都會來此一聚,為期四到五天不等,族內新出生的孩子需要在此接受祝福,完成傳承。據我所知,下一次聚會就在後天。”
“現在我們需要做什麽?”
首領宰談起正事的時候總是透着一股不明顯的自信,一切在握的隐晦控制欲:“提前混進他們祖宅看一眼。”
“這好像不太好,私闖民宅違法了……”
“我們又不是人。”首領宰震聲,“守法做什麽。”
“而且櫻川家的聚會近在眼前,織田作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麽?”織田作沒找到重點,“世家有一些難以理解的習俗,很正常吧。”
“一年才聚一次的大家族,理應提前準備起來,親人重聚應該相當熱鬧吧,久別重逢,甚至迫不及待。可現在距離聚會只剩下兩天了,櫻川家卻還是一片冷清,簡直就像是……”
“他們在逃避這次聚會一樣。”
作者有話說: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六號打算出去玩,結果本城市下了三年不遇的鵝毛大雪,一邊下一邊融化,就在我低頭玩雪的時候手機掉進了濕潤的雪堆。
當我找到它的時候它已經死機了。
接下來我可憐兮兮地捂着它試圖烘幹,救生救死。
最後發現是充電線壞了。
呆在老家沒有WiFi,沒有購買渠道,一直到晚上家長才給我從鎮上帶了一條充電線回來。
連接熱點,打開筆記本。
發現前兩天為了填肚子用的巧克力融化了,不知何時在床上變成了一灘巧克力醬。
……
對這個世界的巧合感到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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