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咕咕咕咕

第41章 咕咕咕咕

“無名的小神靈還真是多啊……”太宰治無聊地又翻過一頁,“這個是神那個也是神,高天原塞得下嗎?”

“現在信仰的應該也不多了。”國木田幫着太宰治看了一會兒,照片上的壁畫圖案已經模糊不清了,上色又十分寫意,一時間沒找到有哪個地方信仰這樣的小神。

他在屏幕上放大圖片,眼睛幾乎眯起來,谷崎直美正好路過,瞅了一眼:“這畫……也太奇怪了。”

直美姑且算是年輕又熱愛潮流的女學生,上網沖浪欣賞美圖的時間很多,看見這樣淩亂的壁畫,一時間有些不理解。那壁畫從線條到配色都是一頂一的淩亂,拿出去說是小孩子炭筆塗鴉也有人信,只不過比起肆意塗鴉,那些線條貌似多了一股詭異,像漩渦一樣越看越暈眩。

“藝術,我不理解。”她搖着頭走了。

“這個我見過。”到最後還是賢治抱着草帽,指出了圖案的含義,“村裏有些人拜過這個神,這些線條是農田……這些是牛羊……”

他指着屏幕上寫意的線條一個個解釋:“這個是神在布撒恩澤……聽村裏人說,這位是保佑豐收的……但很久沒靈驗了,祭拜的人不多。”

他天真地說出殘酷的話:“沒有用的神,大家都不會去信奉。”

太宰治橫豎對着畫看了半天,也沒有聯想到那方面去,他只好吐槽:“這畫畫功力和我有得一拼。”

有了一點信息,查起來要快很多,太宰很快找到了一個符合條件的傳說:一位目前只在偏遠地方流傳的小神,庇護農民,保佑豐收。

只是無論如何找不到具體的起源和名字。

他又點進一條鏈接,這回更誇張了,網頁上挂着幾張不知道從哪兒截下來的黑暗風圖片,編者以神秘的語氣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個發生在鄉下的恐怖故事。太宰治沒那耐心去看這些虛假故事,鼠标一滑到底,瞧見了真正的重點——

“信■■,得永生。”名字部分是混亂的筆跡,完全看不懂。

他把頁面關掉。

騙騙小孩子的玩意。

Advertisement

……

“可以得到永生。”

“嗯。”首領宰點頭,附和眼前這縷青煙,“是的,永生,所以呢?”

青煙繞了一圈,無法理解,它重複:“永生。”

“永生!你不心動嗎!”

首領宰的語氣就和出門逛街禮貌推開發小廣告的推銷員一樣,溫和而疏離地微笑,十指交叉放在胸前:“謝謝,我不需要。”

和他提永生,晦氣。

天知道碎掉的神像裏面怎麽會跑出一個熱愛推銷永生的家夥。但凡它用來誘惑的東西是別的什麽,力量、地位、權力,又或者是欲望、占據、滿足,首領宰都不會如此反感,以至于都懶得扯皮套話。

“你不希望永遠活着嗎?這轉瞬即逝的人生……”

“已經夠漫長了。”首領宰拉開一扇門,在黝黑的房間裏轉了一圈,退出。動作快速而流暢,絲毫看不出來他正在被人追捕。

同時還要和這縷青煙聊天。

“你甚至沒有真正活着。”

“沒有什麽區別。”

“成為我的信徒,你什麽都能得到。”它上輩子一定是個話痨神,又沒有實體,說話也不知道有無消耗,吧嗒吧嗒講個不停,“永生只是最基礎的。”

“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他想快些找到織田作了,這破地方的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令人厭惡。所謂的家族只是滿足某些人的私欲,這非常正常,總有些老古董抱有奇妙的、完全不可理解的傳承觀念……可那大多也只是古板而腐朽,在四方的院子裏妄自尊大,稀罕那點根本沒有價值的血脈。太宰向來不喜歡搭理這些人,面對他們忍住嘲諷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溫柔了。

櫻川家就不一樣了。即便是漠然寡情的首領宰,也覺得這鬼地方的“傳承”應該被一把火燒了。

“你就沒有任何想要的東西?”

首領宰一頓,淺笑着低頭跨上臺階,手指搭在有些年頭的木質欄杆上敲了兩下:“有呀。”

“什麽?”

“既然您自稱是神,那麽能幫我恢複記憶嗎?”

“自然是可以的。”青煙似乎想起來眼前這個空殼人偶和它一樣是不完全體,茍延殘喘的代價通常是巨大的,記憶缺失都算是小問題,“我有辦法叫你恢複,前提是你成為我的信徒。”

“您不展示一下自己的神跡,我又如何信服呢?”

對方噎了一下,有些猶豫。

好像是這個道理。但它此時力量衰弱,要是幫人恢複記憶,等于是損傷自己補全他人,恐怕将直接抽幹它這些年積攢的全部能量。

首領宰輕輕嘆了一聲,手指收回來,蜷起來縮進袖子,又扯了扯綁在手腕上的繃帶,仿佛在說:你瞧,我也不是不想相信你,是你自己不肯證明。

不相信你又不是他的錯。

“可以。我可以幫你恢複記憶……五分鐘,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決定,你必須成為我的信徒。否則……”它話音未落,首領宰就覺得自己手背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劇烈的疼痛感漫上來,如同電流一般迅速麻痹了身體。

他險些跪倒在地上。

頭疼,劇烈的痛感之後是漫長而難以忍受的頭疼,悶悶地沖擊着太陽穴,眉心突突地跳,給人一種發腫發脹的錯覺,幾乎是瞬間就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光怪陸離的線條和色彩混合在一起占據了全部視線,感官錯位颠倒的後果就是帶來暈眩的嘔吐感,首領宰弓起身,大口喘息。

率先回憶起來的是死亡的記憶。

死亡确實是日常,也許占據了他人生的百分之五十,至少在回憶裏這段記憶是如此鮮明而痛苦。恍惚中他苦笑了一下,心想下一次還是不要跳樓了,骨頭碎茬紮進內髒的感覺真的不好。

然後才是摻雜在死亡之中的漫長黑色回憶。

上班、加班、上班、加班。

枯燥無味的日子裏偶爾還能看見點樂子,捉弄中原中也和被人暗殺。

他忽然蹲下去捂住臉。

“啊,我都做了些什麽。”

五分鐘社死回憶體驗包。

這些天的全部事件,每一件單拎出來都是如此恐怖,首領宰感覺自己手指都要麻了,血液在倒流,他做了什麽——他對着自己的熟人們都做了什麽——

“快決定吧。”青煙催他,“我可以幫你永久恢複記憶。”

“十分感謝您的幫助。”首領宰分心擠出了一個笑容,“但是,我拒絕。”

“這裏并不是真正的現實?”他撫上自己的手腕,輕輕扯開繃帶,指尖點在腕骨附近,“雖然我也十分期望自己的身體是現在這樣的,可我确實在不久前受到了一丁點、不可彌補的傷害。”

“這院子雖大,可也不至于到現在還沒離開庭院。我的記憶暗示我,我正在被人追着跑,這事可就更不能細想了,全是漏洞。”

他幹脆坐在欄杆上,長腿屈起:“非要逼我着急做什麽?”

就算再來幾個人和他不間斷聊天,他也能繼續一心二用。

對方沉默了,依舊沒有撤下幻境,也沒有被戳穿的惱羞成怒,只是飄忽不定的煙氣離遠了些,拼湊成人形模樣:“那就只好作最壞的打算了。”

太宰撩起眼皮看了它一眼,皮笑肉不笑,捏着嗓子陰陽怪氣:“喲,這是不打算繼續裝了?”

他心情并不美好,幻境是假的,想起來的回憶卻是真的,多方社死事件疊加起來,他正愁找個東西發洩緩解頭疼。

不知道為什麽,他有種奇妙的感覺,對方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

……

青煙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了委屈的情緒。要不是近些年都沒有什麽信徒給它提供力量,它至于在這兒誘哄一只小小的死靈麽。

它勉強走的是正神的路子,不吃活祭,但死靈畢竟不算活人嘛。若是能叫他成為自己的信徒,即便只是口頭上答應下來,它吃下去也能大補一次,比直接吞下去獲得的效益要高很多。

可惜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騙下來。

更可怕的是,它發現對方好像……

也可以反過來吞噬它。

翻車了,這或許是它百年來的第一次翻車,也是最後一次。

等首領宰終于脫離幻境,觸摸到真實的庭院,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綁得結結實實的繃帶下面是很小的一道傷口。

眉心依然帶着股脹痛,他卻不記得這疼痛是由何而來——好像又忘記了什麽。

神像沒有碎,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放輕腳步,一點點退了出去,前往和織田作約好的地點。

“太宰。”

織田作早就在等他了。

“出去說吧。”

重新看見織田作,首領宰忽然覺得有些微妙,好像他和這個人已經很久沒見了似的,他竟有些害怕看見織田作——真是可笑,他怎麽可能害怕和織田作見面。

他可恨不得一天到晚黏在織田作身邊。

他們按原來的路翻牆出去。

“我見到一個長得像妖怪的女人。”織田作之助淡定地敘述,首領宰注意到他說的是“長得像妖怪的人”而非“變成人的妖怪”,他相信織田作的判斷。

“她後腦勺另有一張臉,頭發很長。”

“織田作怎麽解決她的?”

“她跑得沒有我快。”

“我也遇到了奇怪的事。”首領宰和他吐槽,“一個妖怪忽悠我去追求永生,我像是那種人嗎?永恒的生命意味着永恒的痛苦,只有不明智的蠢人才會追求這種虛假的東西。它要是許諾我成為信徒可以得到安然的死亡,我就信了。”

織田作不附和他,在死亡這件事上他很少應和太宰随口說的一些話。“看來櫻川家真的有些問題。”

“豈止是有些問題。”首領宰蒼白的膚色在月光下更顯得詭異,他冷笑了一下,涼飕飕地冒着寒氣,“那可是個能吃人的地方。”

“很讨厭?”太宰好像很少輕易表達喜怒。

“只是不喜歡他們對待傳承的方式。”他這話又說得很輕,“我可沒有什麽理由去讨厭。”

織田作倏然想起太宰治這人,偶爾冒出來的一點不似普通人的氣質其實很像這些大家族裏出來的少爺。他的過去是一團看不清的謎,織田作沒有過去的記憶,不敢随意猜測,只好把心裏的一些想法又壓回去。

反正這種事情,太宰想說自然會說的。

……

櫻川家。

房間裏,一直處理供奉事宜的中年男人猛得擡起頭,一張符紙從神像上飄了下來。

他趕忙去接住那張寫有神明名字的紙條。

男人愣住了。

所供奉的神名是凡人無法理解的文字,他向來都是按着古籍和傳承把那些線條描畫上去,這麽多年也沒出現過差錯,更不要說突然從神像上脫落了。

他低頭看向泛黃的符紙。

只見那些無法被理解的、奇怪扭曲的線條自己動了起來,重新打亂組合,竟是變成了他能夠理解的字樣:

“信太宰,得永生”

作者有話說:

我是咕咕精來着,安然咕咕。

這幾天扒拉別人的雙宰糧:搞一起了搞一起了!黑時把武偵按倒了!

宰把宰弄死be了……

搞一起這個也搞一起了!武偵把黑時按倒了!

一起跳樓了……

……

淦,還不如我自己寫。

……

來點情人節寫的番外,觸手x黑時宰不喜不要往下滑,xp放送時間(?)

……

“咕。”

太宰治撿到了一個柔軟的小家夥。說實話,它長得不是很可愛,看起來應該被擺在高級壽司店的後廚,需要的時候廚師就會把它拎起來,刀子劃拉下極致新鮮軟嫩的肉片,裹在米飯團上遞給客人。

鮮甜脆軟。

這是太宰治見到這只類似白色章魚的小家夥的第一反應,得原諒他冒出這樣的想法,它看起來實在是太像刺身了。

他戳戳這家夥的外皮,手指陷進去一截。

這就是價值數千萬的拍賣品?

太宰治不能理解。

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普通的章魚,窩在小小的箱子裏,扒拉着軟墊不肯走,觸腕彎起來勾着金屬搭扣。

可這玩意确實是拍賣會後黑吃黑被他截下來的寶貝。太宰治對這場拍賣無甚興趣,森鷗外也一樣,他帶他來無非是想叫他認識一下人脈,俗稱見見世面。然而太宰對這種惡心的交際實在無感,拍賣會晚宴到了一半就借口頭疼,跑到甲板上吹風。

哪知道會撞見這種事。

他以為二人搶的是什麽價值連城的寶貝,起了些許好奇心——本質上當然不是因為這東西昂貴,只是因為有人在搶,并且搶得相當熱烈。

太宰弄到了那個箱子。

不大,他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輕輕松松就能提走,由此可見裏面沒裝什麽貴重金屬。于是他回了自己房間,輕而易舉地撬開了鎖。

得到了一只活着的……

章魚?

觸手怪?

太宰治數了數,這家夥的觸腕比章魚多,沒有明顯的“大腦”,不像是生物意義上的章魚。乳白的顏色也不知道有沒有毒,盤踞成一坨看着就像是新鮮做好的麻薯。

太宰戳戳。

“咕。”

小東西不滿意他的戳戳,發出聲音。

是微妙的,黏液與空氣互相擠壓的聲音。

怪惡心的。

太宰治微微皺起眉,當下就要合上蓋子,拿它關起來找個地方扔掉。

這玩具不好玩。

可是那小東西仿佛知道他的想法,可憐兮兮地伸出一根觸手,只有筷子那麽細,軟軟的,藤蔓似的纏繞到他的手指上,在指縫裏摩擦着撒嬌。

它在依戀他的溫度。太宰治忽然想。

他伸手反捉住這小家夥,它順從地松開吸盤,被他提溜起來。

“你聽得懂我說話嗎?”

“咕。”

看來是聽得懂。

“你能做什麽?”

“咕叽咕叽。”

小觸手揮舞着它乳白色的觸腕,“手舞足蹈”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太宰治沉思了一會兒。

“你是說你餓了?吃飽了才能發揮作用?”太宰治也不知道怎麽聽懂的,和觸手聊起天來,“需要吃什麽?”

“咕叽!”

太宰提着它走到桌前,到了杯冷水。

觸手立刻歡快地跳進水杯,軟綿綿地占領了杯子。它整個變成了圓柱形,還不忘記用伸出來的觸腕把濺開來的水吸收掉。

它喝水速度非常快,肉眼可見地長大了一點。

而後,它擡起一根觸手伸向太宰治,那細嫩的白色觸腕末端蠕動着……

分泌出來一顆小結晶。

漂亮的白色小結晶,還沒一克拉的鑽石大,半透明,并非純淨,而是透着股朦胧的白。

随着分泌結晶,它又變小了一點。

太宰治接住了那塊小結晶,放在手心撥弄了一下。很輕,感覺上硬度不大。

他放到鼻尖嗅了嗅。

……

很難說那是什麽感受,有一瞬間,太宰治因為高強度的感官體驗失去了意識。等他反應過來,小觸手已經在啪嗒啪嗒打他臉試圖喚醒了。

那顆小結晶不翼而飛。

他劇烈喘息着,瞳孔放大,血液流速加快,心跳如擂。

太宰治又緩了一會兒才徹底清醒過來。

“你……”他重新讓觸手呆在他的手上,“還能分泌那種東西嗎?”

觸手理所當然地啪嗒起觸腕:“咕叽!”

很好,他大概理解為什麽這小家夥如此值錢了。

稍作猶豫,太宰治走向浴室。

他想嘗試一下……

豪華游輪的卧室相當不錯,浴室是頂配的,浴缸裏躺兩個人也不成問題,太宰放滿水,将早已等不及的小觸手放進去。

它在水裏的模樣更美了,像一團霧在游動。

太宰治盯着它,也盯着浴缸的水面。

當水位下降幾厘米的時候,小觸手終于停下了歡快的游動,伸出濕漉漉的觸手給太宰遞了一顆橢圓形的白色半透明物體。

比剛才那顆大很多。

太宰治現在知道這玩意的威力了,不敢輕舉妄動,用毛幹燥的巾包裹起來存好。

“咕叽咕叽!”

“你是說,你還有更高效率的方式嗎?”

觸腕拍打着水面。

“吃別的?”

它拍打了兩下。

“還要吃什麽?”

“咕叽!”

太宰治凝神看它:“什麽?”

“咕叽!”

“不行。”太宰治裂開了,他想站起來,“這個不行。”

“咕叽咕叽!”小觸手焦躁地拍着水面,它才開胃,卻被告知不準繼續吃。

這對它來說太委屈了。

太宰卻冷冷地拒絕了它,打開浴室的花灑:“喝這個就夠了。”

“咕……”

“最多幫你溫度調高點?”他伸手撥弄開關,“你喜歡熱水還是冷水?”

一根白色的觸腕纏住了他的腳踝。

太宰一驚。

他完全沒發現這家夥已經長到這個地步了。本就有些半透明的白色軀體在白色浴缸裏更加不明顯,不知不覺竟有半個浴缸那麽大了。

“咕叽咕叽。”

細弱又委屈的聲音顯得沒那麽有說服力。它分出更多的觸手,一點點纏上太宰的手腕,輕輕往下一拉。

水花四濺。

花灑落在地上,溫度略有些高的水流噴出來,很快浴室就充滿了悶熱滾燙的水汽,霧蒙蒙一片朦胧了玻璃,水珠蜿蜒着滑下。

混着一點隐約不可聞的掙紮聲。

……

觸腕卷着他的關節,強行把他鎖在了浴缸裏,整個人躺在軟綿綿的奇怪生物上,單純從體感上來說,比最高等級地按摩椅還讓人快樂。

但也讓人感到微妙,水浸透了衣服,觸腕靈活地幫太宰治解開那些布料,挂到一邊。

他徹底光溜溜的了。

次日一早,森鷗外敲響太宰房間的門,拍賣和宴會都已經結束,他得把這任性離場的小崽子帶回去。

沒人開門。

他又敲了兩下。

“太宰君。”他略微提高聲音,“該走了。”

許久,他才聽見房間裏咚的一聲,有人趿拉着拖鞋走過來。

“森先生,早。”

太宰開了門,只開了一條縫。

看得出來他還沒穿好衣服,胡亂地披在身上,頭發散亂遮住眼睛,繃帶也亂糟糟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只貓和毛線團玩得難舍難分。

聲音透着股疲憊的啞意。

房間裏微妙的潮濕氣吸引了森鷗外,他微微皺眉,心想太宰這年紀還是玩太過火了,但嘴上仍舊柔和:“十分鐘,收拾一下,我們該走了。”

“……嗯。”

門關上。

太宰治不管不顧往後仰去,在摔倒的前一刻迎來了一小團觸手。它又變成了小小一只,用盡全力才能頂住太宰往下落的重量,難熬地叽咕亂叫。

“咕!咕叽!”

太宰治終于拿手撐了一下。

他側頭看向這團白色的小東西,眼神漂移,靈魂出竅了似的喃喃:“到底是你榨幹我還是我榨幹你啊。”

他掐住這團軟體動物,随手塞進口袋,狠狠揉了揉眉心。

十分鐘還有八分鐘。

而人生中第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情人節他要和這破爛玩意度過。

“咕!”

小觸手才不管那麽多,歡快地拍打着衣服布料,和溫暖又熟悉的軀體貼在一起。

蹭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