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衛瑜然被擄走
第27章 第 27 章 衛瑜然被擄走
衛瑜然離開書房, 回到住處才發現手帕不見了,她讓綠櫻在回來的路上檢查一番。
沒一會綠櫻回來說沒有。
衛瑜然想了想,興許是落在了周枭的書房裏, 不得已她只能再次過去一趟。
到了那邊,矮桌上的解酒湯已經沒了, 周枭這人靠在憑幾上眯着眸歇息。
她低下腰來東看西看, 卻始終找不到蹤影, 最後她将目光落在周枭身上, 懷疑是他撿走了。
“大哥, 你有沒有看到妾身的貼身手帕?”
周枭從她在矮桌前東看西看時, 就睜開了眼,眼眸不經意掃過去, 看她彎着腰躬身尋找, 看她的嬌姿媚态被昏黃的燈光若隐若現勾勒出來。
“沒有。”他矢口否認。
衛瑜然狐疑盯着他臉色,但看得久了, 被他豐神俊朗的面龐吸引過去, 若是細看,這個男人的五官挑不出差錯,聚在一張臉上卻充斥一股不怒自威的野性,生人勿近的氣場。
甚至有幾分夫君的影子, 衛瑜然一時失神, 須臾後很快清醒過來,皺着眉頭收回視線, 随後作揖離去。
直到她離去, 周枭也沒有拿出放在胸襟裏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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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一天,衛瑜然和綠櫻坐馬車出營寨,前去集市買些衣物。
到了布莊, 扯了幾匹布,讓人按照尺寸給自己裁兩身新衣服,接着才看起男人常用的布匹和花紋。
裁縫在身旁熱情招待她,衛瑜然摸了好幾種綢緞布料,一些花紋比較考究和細致,摸起來質地也不錯。
她給挑了兩種布料,一種雲紋羅,一種織金綢,又買了鞋履和褙子,一番下來幾乎是将周枭給的三兩紋銀花去大半。
想到昨晚丢了手帕,衛瑜然又給自己挑了條好看的新手帕。
裁縫接了單後,表示三日後會送上門,讓夫人不用記挂,衛瑜然省了心,見時辰尚早,出來一趟不容易,她尋思去一趟榷場,買張羊氈毯,據說冬天踩在上面都不會冷。
馬車悠悠朝着榷場駛去,榷場仍和上次一樣,來來往往的商人和買客,互相交易着商品。
衛瑜然從馬車下來,攜綠櫻來到一間賣羊氈毯的商鋪,挑了兩張羊氈毯,讓侍衛送回到馬車上,鋪到馬車裏面,另一張打算鋪到她屋裏頭。
還剩了些錢,衛瑜然攢起來,盤算着什麽時候能夠買一件貂皮大氅。
主仆兩繼續看,路過一家皮貨商鋪,裏面竟然有一張貂皮,衛瑜然忽然站定,往裏走去。
“二少奶奶?”綠櫻疑惑了一下,跟上去。
衛瑜然提着裙裾邁過門檻,來到皮貨陳列的架子前,抿唇仔細看了看,又摸了摸上面的毛發。
“綠櫻,你看這是不是貂皮?”
綠櫻哪裏懂,只是她覺得不像狐皮,也不像羊皮,那興許就是貂皮,“奴婢也不知。”
“要不咱們問問掌櫃吧?”
主仆兩環顧店內,卻始終看不到有人。
綠櫻疑惑探頭:“掌櫃難道不在?”
“興許是掌櫃有事暫時離開了。”衛瑜然內心頗為激動,怕這時候有人來買走,又怕自己身上帶的銀錢不夠,思忖了下,便吩咐綠櫻回馬車取些銀子過來。
“綠櫻,你趕緊回馬車幫我取一些錢過來。”
“二少奶奶,可是只有你在這,奴婢不放心。”
“有什麽好不放心的,榷場是官府管轄的地方,不會有事的。”
綠櫻擔心她,卻耐不住衛瑜然堅持,她只好和她分離,匆匆回一趟馬車那兒。
衛瑜然懷着愉悅的心情又走到那張貂皮前,這張貂皮被挂在一個木架上,毛發完好完整,雖說店裏有些腥臭味,但她并不介意。
畢竟魏人有部分是生活在高山林子裏,靠打獵為生,這些貂皮只能簡單處理一下,精雕細琢的活還得讓專門的人去弄,最後再縫制成一件貂皮大氅。
沒想到今天讓她撞見了這麽一件好貨,希望它價格沒那麽貴。
然而在她觀摩貂皮時,渾然不察一雙眼盯着她,等到她聽到腳步聲時,後背一痛,頓時暈厥過去。
而另一邊,綠櫻取了錢,匆匆趕回這家皮貨商鋪,卻沒料到已經關了門,她站在門口前愣住,忽然失去了方向。
二少奶奶去哪了?
她是去別處逛了嗎?
還是……
綠櫻試圖把門拍開,卻始終沒有反應,這店像是沒開過似的,她回頭走向大街,着急地到處詢問前面的攤販。
“你有沒有看到我家二少奶奶?”她手舞足蹈描述二少奶奶的打扮,卻沒一個人說看到過。
綠櫻站在大街上,陡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二少奶奶可能出事了。
她霎時吓出一身冷汗,六神無主看着來往的人,最後終于想起要告訴周統制,才顫着手往回跑,讓那兩名侍衛帶她去告知周統制。
周枭接到衛瑜然出事消息時,正在榷場另一個方向,盯着那幾個最有可能是黃陽和魏人間中交易的皮貨商販。
剛有苗頭時,就聽到那女人身邊的丫鬟說她出了事。
綠櫻跪在面前哭哭啼啼陳述來龍去脈:“二少奶奶讓奴婢回馬車取錢,不曾想,奴婢回去就只看到那皮貨商鋪關了門,二少奶奶就這麽不見了,奴婢怎麽找都找不到嗚嗚嗚……”
周枭臉色微變,壓着情緒,“哪家皮貨商鋪?”
綠櫻:“是、是瑞裘坊。”
“胡天,你和兄弟們繼續盯着這些人,我和李勇過去一趟。”
周枭當即下達命令,讓其他人繼續盯梢這些皮貨商販,而他則是和李勇翻身上馬趕去瑞裘坊。
“走——”
兩匹馬在大街上奔騰,一路上驚擾到不少買客和商販,灰塵濺起,疾馳的馬蹄跑出殘影。
李勇跟在周枭身後,冽風從耳邊刮過,扯得他臉龐生痛,然而前面的人卻毫無反應,神色凝重,四平八穩的策馬姿勢,在烈馬懈怠時往後狠狠抽一鞭。
他想到二少奶奶,若真如綠櫻所說,消失在瑞裘坊裏,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消失在一間鋪裏,會有什麽後果他不敢想象。
一刻鐘後,兩人抵達瑞裘坊,李勇從馬上下來,快速牽過周統制的馬,系在一旁,待他過去時,大門轟的一聲被周統制踹開,主仆兩人快速沖進去。裏面擺着一件貂皮,綠櫻說衛瑜然就是為了買這張貂皮,才喊人回去取錢。
兩人在極短時間內将店面搜查個遍,直到李勇在裏面隔間找到一顆簪子上才有的珠子,周枭看到這顆珠子,頓時想起衛瑜然頭上戴的銀鎏金并頭花簪,這顆珠子若是沒記錯的話,正是它上面的點綴物件。
李勇腰間別着刀,敏銳往裏面試探,撩起門簾,驚愕:“周統制,後門有一條通道!”
末了,他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與周枭對視,不約而同得出一個結果。
“是硫磺。”
“這裏才是黃陽和魏人交易的真正地點!”
李勇正要高興陰差陽錯發現了黃陽和魏人交易的線索,沒想到周枭當機立斷派他回去,“馬上去通知他們,把人手都調過來,快!”
李勇一走,周枭大步流星返身回到店門口,翻身上馬,缰繩猛然一提,烈馬徑直沖進店內,朝着這家店鋪後面通往的幽僻山路狂奔。
在周枭抓捕土匪流寇的所有經歷裏,這些人一但占山為王,就會想着要建立自己的勢力,發展壯大,而女人是他們地位象征的重要一環。
因而常常出現民婦被強搶的斑斑劣跡,這也是官府最為頭疼的地方。
一想到衛瑜然那女人的臉和身段,周枭面色陡沉,眉心皺成川字,夾緊馬肚,順着地上的腳印策馬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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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野嶺裏,兩名其貌不揚的男子騎着馬在林中偏僻小道上行進,馬背上馱着一個昏迷過去的女人。
“你說,黃大哥這次看到我們兄弟兩給他弄回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不知道獎勵咱們什麽。”
山路崎岖,林中又多半人高的野草荊棘,另一名男子拿着馬鞭攥着缰繩,想到這次意外收獲,也不免露出笑意。
“硫磺搞定,女人也搞定,黃陽教主兩件心願大事都了了,我估計應該會提拔我們。”
提及硫磺,另一個人好奇:“黃陽教主到底為何這麽需要硫磺?從那個魏人手裏買了一車又一車。”
“黃陽教主的事能是我們猜得到的麽?”
“倒也是。”
“快走,別讓人看到了。”
兩人特意挑選人煙罕跡的山路返回,以免被人看到,向官府告發。
過了不知多久,夜色降臨,天上下起了微微細雨,兩人終于抵達溧蘭山頭,而山頂就是他們黃陽教主建的營寨了。
一名高壯的男人站在高處澎湃激昂論說他的觀點,數不清的土匪舉着火把站在底下慶賀,一陣又一陣的口號震天響。
火光将漆黑的夜色照得亮如白晝,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硫磺的氣味。
“黃陽教主!凝聚力量,以你為光,簇擁前行,鑄就傳奇之路!”
“黃陽教主!凝聚力量,以你為光,簇擁前行,鑄就傳奇之路!”
“黃陽教主!凝聚力量,以你為光,簇擁前行,鑄就傳奇之路!”
昏迷中的衛瑜然被人從馬背上抗下,柔若無骨的身段在被人抱下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過來,晃動間瞥見那皎若秋月端麗冠絕的容貌,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這次掠回來的女人是個仙品。
甚至比宮裏的妃子還要絕色。
就連本來論說的黃陽都忍不住看過來。
衛瑜然是在一陣陣的歡呼聲中醒過來的,迷迷糊糊看着底下攢動的人頭和灰撲撲的衣衫,每個人額頭上綁着一條黃色頭巾。
她被帶上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高臺,夜雨劃破黑夜紛紛落下,灑在她臉上,冰冷刺骨,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而待她看清楚眼前的情景時,心裏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