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哥要冒犯你了,見諒……

第29章 第 29 章 大哥要冒犯你了,見諒……

夜林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衛瑜然扶着男人深一步淺一步, 往不知名的山頭爬上去。

爬到一半,瞎鷹突然不動了。

衛瑜然不明所以,昂着臉觀察周圍, 夜色朦胧,她手裏扶着的手臂粗壯, 只聽得見她和周枭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在這個密林裏此起彼伏交替着。

緊接着看到它往旁邊飛去, 她趕緊扶着周枭跟上。

雖說她知曉大部分力氣都源于周枭自身的, 她的攙扶只能氣到很小的援助, 但她還是盡力扶着他。

又走了一段路, 瞎鷹突然俯沖下來,落到布滿荊棘的草叢上。衛瑜然看不懂了, 她只能憑着微弱的月色看到瞎鷹的輪廓, 它到底想做什麽,她根本看不清楚。

“……大哥, 它好像不走了。”

周枭額頭汗水和雨水混合着貼着鬓角而下, 眸色黑沉,大概猜得到它為何突然飛下來,上前揮刀砍下那些荊棘,才發現裏面有一個幽深的山洞。

“我們進去。”

衛瑜然害怕這種看不到底的山洞, 生怕裏面有什麽妖魔鬼怪, 但周枭走在她面前,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這一刻似乎也沒有那麽懼怕了。

兩人深入這個山洞, 越走近,越黑暗,腳下是一些枯枝落葉, 周枭停了下來,從胸襟中掏出一個火折子,吹了下,有些許光燃了起來,将洞內的景象照亮。

周枭行至中央,将一堆枯枝落葉堆到一起,點起火來。

衛瑜然從旁幫忙撿來一些枯枝,遞給他,周枭轉眸望了她一眼,接過,沒一會,一個小火堆便燃了起來。

“大哥……這裏安全嗎?”衛瑜然有些忐忑地望向洞口,怕那些人發現這裏。

周枭看到她不安的神情,又看向洞口,随即大步走出去将洞口的荊棘和草叢遮掩得密實一些。

“一切有我。”他沉着嗓音安慰道。

“大哥……你背後……”衛瑜然在他轉身那刻,猛然睜大眼,火光将他背後的傷勢照了出來,衣服裂開一個口子,血跡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浸濕衣物,倒映在衛瑜然漂亮的雙眸裏。

“你背後受傷了?!”

“嗯,受了些傷。”

周枭異常冷靜坐到火堆前,重刀擱下,将上衣脫掉,露出結實的胸膛和肩膀,肌肉線條在晃動的光影下勾勒出令人面紅耳赤的力量。

衛瑜然有些不敢看他,畢竟男女大防,又隔着一層大伯哥和弟媳的身份,垂下眼簾,看着火堆。

卻又在周枭脫掉衣服那刻,忍不住擔心看過去,火光将他背後一道長長的傷口照得一清二楚,血肉翻開,鮮血淋漓,甚至因為許久沒有處理,而和衣物黏連在一起,扯下衣物時,皮肉被扯着翻開,令人頭皮發麻。

衛瑜然呼吸一窒,亂了心神,上前繞到他後背,怯然伸手去觸碰他的傷口。

纖長指尖碰到男人的肩胛骨,在她為這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震驚時,殊不知她的一點觸碰便讓男人停下了手中動作。

眸底神色一暗。

“大哥……”

衛瑜然看着這道明顯是被人偷襲的傷勢,喉嚨哽噎,眼眶發紅,他明明受了傷,卻硬撐着到現在。

“你怎麽……不說你受傷了?”衛瑜然愧疚不安,這男人是因為救她才受的傷,可偏偏方才逃跑時,他不僅一聲不吭,還一直抱着自己跑。

怪不得他那麽累,喘到額頭全是汗水。

還撐了那麽久,跑了很遠才在山腳下倒下。

周枭聽出她語氣裏的心疼,嘴角微不可察揚起,瞥眼看向一處,他身影的背後站着一抹端方清雅的剪影,垂着鵝頸,纖纖玉手欲再一次觸碰傷口。

“不是什麽大事。”

周枭掏出一瓶金創藥,舉到肩頭上,“幫我上個藥罷。”

他從軍多年,大傷小傷不斷,這都是家常便飯,還是第一次有女人這麽心疼自己。

衛瑜然咬唇接過,眼裏已經有了盈盈淚意,恨自己方才逃忙時不僅幫不上忙,還讓他因為自己受了傷。

衛瑜然吃勁拔掉塞子,一手輕輕按住男人寬闊的脊背,一邊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藥。

許是怕浪費這瓶金創藥,衛瑜然湊得十分近,上得很仔細,目光緊盯着那血肉翻開的傷口,目光每接觸一寸傷口,眼睫便顫栗一分,在她貧瘠的認知裏,怎麽會有人受如此重的傷,還能面不改色忍受,一路帶着自己逃亡。

晶瑩的淚珠無聲無息劃過面頰,滴落到傷口旁的背脊上,滑落而下,一張一合的呼吸輕拂在男人結實的脊背上。

周枭察覺身後女人細微的變化,微愕,斂了斂神色,眸底愈發晦暗。

上完藥,衛瑜然想給他包紮起來,免得感染了,可看來看去,沒有旁的布條可以包裹起來,最後脫下身上的褙子,借着周枭的重刀,扯下一條寬大的布條,從背後給他纏上。

周枭一低眸便能看到一雙手從後面繞到他胸前,摸來摸去,處理好後面,又來到跟前,半跪在自己面前,許是她也察覺這個姿勢不妥,手中的動作明顯頓了下,随後覺得包紮傷口更重要些,她垂着雙眸又繼續處理。

直到她在周枭腰間束上最後一圈布條,打了個結,這才收攏十指,指尖從他腰腹退離。

一并退離的,還有那份細膩帶馨香的觸碰。

衛瑜然神色複雜站起來,坐到他身旁,烘烤着火堆,一路上驚魂未定,直到現在她仍是吊着膽,不敢松懈,想起他身上的傷口,從上藥到現在,從未聽他喊過疼痛。

“大哥……難道不疼嗎?”

周枭轉眸瞥她,衛瑜然身上沒了褙子,露出孱弱雪肩,她頂着一張細潤如脂的芙蓉臉,柔柔望過來,火光跳躍在她眼底,似有星光點點。

他看出神幾瞬,随後移開目光,沉聲一笑,“一點小傷而已,算不得事。”

衛瑜然聽着他輕描淡寫帶過這份痛楚,心頭浮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又想起那斷掉的手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難道像周枭這種人,受傷才是家常便飯麽?

她目光轉回火堆,瞥了眼自己掌心上的細微傷口。

這是方才扶着他上來時,撥開身側的荊棘不小心被刮破的,緊繃的神經随着洞內暖意流淌而稍微放松下來,這才察覺隐隐作痛。

但她不敢說,這樣的小傷在周枭這麽重的傷勢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輕輕伸開掌心,都會扯着疼,許是低嘶的動靜引起旁人注意,衛瑜然愣怔,轉眼間手腕便被人扣住,扯到了周枭面前。

“受傷了怎麽不說?”周枭眉心擰緊,面色一沉。

衛瑜然沒想到會被他發現,想縮回手卻始終掙不開桎梏,她望進男人漆黑的眼,有一瞬恍惚,低聲解釋:“這并非多重的傷,妾身可以忍受。”

“金創藥呢?”周枭緊盯她。

“……用完了。”

周枭眉頭皺得更緊,“怎麽不給自己用一些?”

“大哥的傷比妾身更重,更需要這份藥。”

他的傷勢比自己重得多,又是因她衛瑜然而受的傷,路上消耗的精力更是吓人,一瓶金創藥堪堪夠他用,她怎好用到自己身上?

周枭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對她這番情意實在說不出責怪的話,但這傷又不能不處理。

“衛瑜然。”

他突然喊她,衛瑜然一怔,擡眸,就看到周枭用她看不懂的眼神望着自己,她心髒兀地一跳。

“大哥要冒犯你了,見諒。”

一句聽不清意味的話語落下,掌心毫無預兆貼上男人薄唇,酥/麻的舔/舐自掌心細細密密傳遍全身。

女人微微睜大眼,原本毫無血色的臉色漸漸染上一抹緋紅,秀口微張,不敢置信。

“大哥……”衛瑜然見他低着眉眼,劍眉星目,硬朗的面容就在她掌心上,如此近,如此親密,失神的間隙硬生生叫她生出一股背德的不安。

她想縮回手,提醒他這不合身份。

他是夫君的兄長,而她衛瑜然是他弟弟的媳婦,怎麽能做這種事?

但周枭沒讓她縮回去,握緊她不盈一握的素手,将她掌心的血污盡數清理幹淨才停下來。

“人的津液有護創之效。”這是周枭以前得來的經驗,“大哥不得已才用這法子。”

火堆靜谧燃燒着木柴,時不時發出噼啪的聲響,山洞內氤氲着一股令人灼/熱的暖意。

衛瑜然哪裏聽得進這句話,腦海裏全都是他用舌面刮過掌心的知覺,一點一點地吃幹她掌心的血污。

她方才甚至能聽到他咽下的動靜,喉結在她眸底滾動,不見一絲嫌棄,直到現在她仍是震撼的,這人竟然真的吞下這些血污……

衛瑜然面色赧然,胸腔起伏,不敢與他對視,匆匆瞥向一邊角落。

周枭卻覺得她此刻無端可愛,雖側着臉,但臉上飛來霞色,嬌豔欲滴,總算不再是慘白白的面色,鵝頸纖長,支起她神清骨秀的姿态,再往下一些是抹胸裹着明月,火光映着中央幽暗明暗交界,随着急促呼吸一上一下。

周枭鮮少見過女人露出這種神色,一時看呆,胸腔翻湧着一股情緒,這柔弱嬌媚的女人不在性命攸關關頭抛下自己,會心疼他周枭,會為他凝落美人淚,寧願給他用完金創藥也不給自己留一點。

周枭斂下眼神,從胸口掏出來一抹還殘留着香味的方巾,抿着薄唇給她包紮上。

打了個結,眼前細若削蔥的手含蓄收攏着五指,似乎仍不敢張開,就如她這個人一樣。

處理完,他放開她手。

衛瑜然的手終于得了自由,縮回到胸前警惕盯着他,見這人再沒有任何冒犯的舉動,這才放下警惕,但手心的束縛又叫她疑惑。

低眸一看,又羞又惱,這不是她之前丢的手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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