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 參觀王府
58 參觀王府
◎明日的洞房花燭夜會是什麽情形?◎
聽見開門聲, 馬車裏的人才緩緩下了車,他站在一旁,靜靜地望着她,望着她眼底轉瞬即逝的無奈和随之而來的欣喜。
他嘴角的笑意, 也随之跟上:“走吧。”
“怎麽每次都拿太後的話作筏子?”以筠被他扶着上了馬車, 才一坐進去便低聲嗔怪他。
永琪忍着笑, 在她邊上坐下, 辯解道:“我可沒有, 當真是太後要見,我不過是奉太後之命來接胖橘罷了。”
“你可拉倒吧,平日裏太後都不允你出來見我,怎麽如今離成婚禮更近了,反倒讓你來見了?”她嘴跑得比腦子快, 說出來才發現自己最近好像總是能很自然地說出二人即将成婚這樣的事來。
永琪也發覺了,所以他向她靠近了些,狹小的馬車裏,他幾乎是半擁着她, 笑得随性,有些不着調:“也許皇祖母知道我相思病犯了呢?”
以筠看了他一眼, 翻了個小小的白眼,旋即微嗔:“沒皮沒臉。”
永琪卻不惱, 只是朝外頭說道:“啓程。”
兩人并肩坐在一處,以筠低垂着頭,把玩着手上的帕子,上頭繡的是并蒂海棠, 也不知怎的, 這幾日送到她手裏的東西, 清一色的紋樣全是成雙成對的。
永琪退開了些,就這麽看着她一會兒攪着帕子,一會兒又摸摸胖橘的樣子,心裏卻也不由得慶幸,她沒有去看窗外的路。
這一程很快,遠比以筠從前每一次入宮都要快。
“今兒這麽快麽?”她一邊下了馬車一邊自言自語,待擡頭時才突然意識到,這哪是皇宮。
她看着面前陌生的府邸,擡頭看了眼匾額:“五王府。”
以筠轉頭看向身後替她抱着胖橘的人,再看看并不驚訝的語芙,合着就自己被蒙在鼓裏。
“不是說太後要你來接貓嗎?”以筠沒好氣地質問他。
永琪彎着眼睛,并不在門口停留,待門口的小厮開了門,他便半推半引着,與以筠一道進了府。
一進府他便把胖橘放了下來,任它在王府裏随意地玩樂,橫豎有下人們跟着。
他手背在身後,微擺了擺,原先跟在身後的下人們便都退了下去。
“你身邊的丫頭挺機靈的。”永琪還是說了出來。
以筠不解地看向他,又因着他的話,順勢去看早已退到了身後大老遠的語芙,想起平日裏最為伶俐的語芙今兒在和雲齋裏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兒,心下有了些猜測,故而試探着問他:“你倆合謀着把我騙出來?”
永琪看着她,說道:“你這丫頭聰明,暗中撺掇了澤蘭,來找雲啓,說你在府上被一衆女眷纏得頭疼,叫他想個法子把你弄出來。”
以筠會意過來,一邊看着這一路走進來的紅牆綠瓦,和上頭色彩斑斓的彩繪,一邊說道:“怎麽澤蘭姑姑都向着你了?”
“日後是要跟在你身邊管這五王府的人,如何不能讨好我些?”永琪回身把她的手握住,拉着她穿過前院的游廊,往後院去了。
以筠并沒有抽回自己的手,澤蘭會跟着她一起入王府是必然的事情,這些年除去乳母劉嬷嬷,也就是澤蘭又有資歷,在她身邊又久,放眼當下與未來,澤蘭都是個很适合的人。
只是如今并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她想起胖橘來,又問:“你拿太後作筏子,那胖橘如何?”
永琪拉着她的手晃了晃,頗為自信地說道:“太後想見胖橘是真,只是不是當下。”他捏了捏以筠的手指,才繼續說:“你愁什麽,我一不會虧待了胖橘,二不會在太後面前圓不了話。”
他不欲再讓她糾結在這些事上,看着近在眼前的後院,說道:“好了,來都來了,先帶你看看這府邸。”
成婚禮那日必定是沒那麽多時間看的,成婚禮次日又要朝見,再然後便是歸寧,等她有時間在這府裏看,那都是幾日後的事情了,還不如今兒先帶她轉一圈呢。
要他憋着,可難受死了。
後院裏尚且還有一些地方在修葺,只是仍舊能看出來這裏頭多的是巧思。
“這一整個後院都是你的,你冬日裏怕冷,我叫人每處都弄了地龍取暖,以後便是冬日裏,也暖如春日。”今兒的重點似乎并不是後院,永琪只是在後院走了走便往花園的方向去了。
但嘴裏卻還絮叨着別的:“你自小喜歡秋千,我叫人在後院打了個秋千,還有你喜歡的花草,一年四季的,我都叫人植了,以後後院一年四季都有花開。”
花園在王府西邊,太平湖從花園穿過,隔成了南北兩區,南邊兒近前院,北邊近後院,北邊水少,綠地栽樹種花之餘,還有兩處院落,是早已經修整好了的。
以筠走進看去,才覺得驚訝。
臨水的樓閣有兩層樓高,一樓空着,可以宴友人,上了二樓才覺得驚訝,二樓北面的牆上挂着各色的樂器:古琴、古筝、揚琴、琵琶、箜篌……西邊擺着各種舞衣。
這裏竟像是為她專門準備的,可這些,她從未提過。
人人只知她擅長古琴,卻不知這古琴是她幼時學了不少樂器後,從中挑了個自己練得最得心應手的專注于此的。
因此,大多器樂,她都有那麽一兩首會彈。
“我不過會些皮毛罷了,怎麽把這些都搬了來?還是上好的。”到底是皇宮裏的人,財大氣粗,這些琵琶、箜篌,大多都是名貴之物,雖談不上價值連城,卻也是尋常人家只可遠觀之物。
饒是以筠出生世家,也得猶豫幾分。
永琪并不在意,看了一眼滿牆的樂器和舞衣,說道:“我自然是想給你最好的,誰還管那些了。這些舞衣也都是用上乘的布料趕制的,你曾說能在花園裏迎風起舞,對花草彈琴,是這世間最美妙的事情,如今我都替你安排好了。”
那日乾隆要給永琪指宅子,紫禁城北邊,從前明珠的府邸如今空着,本想給他住,他沒要。
說那邊太大,兩個人守着沒有家的感覺,不如就把西南角那處的給他,不如多給他些銀子。
以筠正望着東邊那堵未曾裝飾過的牆疑惑,如今聽他說起當日分府邸背後的事情,也是無奈又好笑:“只怕皇上以為,你要麽娶了個財迷,要麽你成了財迷。”
“這堵牆空着做什麽?”以筠繼續問他。
可永琪卻不願多說,把她拉到了二樓的窗邊,迎着秋日微涼的風,看着底下花園裏叢生的菊花和已經泛了黃的銀杏樹,還有不遠處溪流那頭一邊橙紅的楓樹,輕輕地攬住她,賣了個關子:“以後再告訴你。”
——
十月二十日,成婚禮前一日,以筠的妝奁擡入五王府。
知春園裏圍滿了府裏的女眷,都在檢查着這六十四擡的箱子裏的東西可有錯漏,同時又在欣賞着前幾日才送來的成品頭冠等。
八臺箱子裏分別擺放着首飾、金銀、衣料、綢緞、棉花、日用銀器瓷器還有若幹地契商鋪。
自襄勤伯府去往五王府的路上,從昨夜起就已安排了不少侍衛同護軍參領一路看護,無論是兵部、領侍衛處還是內務府,都沒少撥人來。
前去送妝奁的隊伍由鄂瀾領着,往王府去,以筠并不需要參與,她只是看着這如今有些空曠了的出雲軒出神。
饒是再期待着她和永琪日後的生活,她此刻也是有幾分不舍。
院子裏的人都去了外頭街上看送妝奁的隊伍,一路浩浩蕩蕩地向西行,沿街都是看熱鬧的人,看看這如今朝堂上最有聲望的皇子成婚是如何形态。
出雲軒裏只剩了她與語芙二人,語芙提醒她:“姑娘今兒有些體己的東西也該收拾收拾了。明兒的八臺彩轎,有幾頂還是給姑娘放自己物件兒的。”
她知道語芙是什麽意思,她看了眼炕桌與羅漢床縫隙裏被她藏着的三國華容道,随意地推了幾下,毫無章法。
也不管是什麽樣子,她遞給語芙:“收起來吧,放最底下。”
也許是在以筠身邊呆久了,語芙如今說話也有些不過腦子了,她脫口而出:“是同姑娘前幾日扔進去的小冊子放在一處嗎?”
以筠“唰”地回過頭,臉已經紅了,但臉上卻仍舊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似乎寫着:“你在說什麽豬話?”
語芙沒等以筠說話,便閉了嘴,低頭整理箱子,不敢說了。
以筠望着語芙好一會兒,才回過頭。
她不是在發呆,她只是在想那個小冊子。
所謂小冊子,不如叫春宮圖,換個超前一點的說法,叫新婚手冊。
都是出嫁前由乳母或是額娘來講給她聽的,那日三夫人把這冊子給她,才講了幾頁她便把三夫人弄回了怡真堂,不願再聽。
和親媽看凰塗,這和在大街上拉屎有什麽區別!
以筠一邊在心裏腹诽,一邊卻又在想,常年騎馬射箭的人,身材大抵差不到哪去……
她記得那會兒禦花園裏被他一把拉回來,想起幾人一起騎馬時,她因為永珹吓她險些出意外,是他一把把她拉住,又一把讓她上了他的馬……
這樣的人,大抵別的時候也……
原本只是那算回憶一下那日的事,可那日被自己随手一扔扔進箱子裏,又暗自發誓再也不打開的小冊子如今又被人翻出來,她還是忍不住在自己腦海裏想象一下。
明日的洞房花燭夜,會是如何情形呢?
她想起來了那件馬佳氏送給她的寝衣,說是她親手繡制的,可又說,不到洞房花燭夜不可打開。
想起那本小冊子,以筠忽然覺得,她大概能猜到馬佳氏這個看似正經的大嫂,送了個什麽新婚禮物了。
【作者有話說】
每日一問:兩個人住的大四合院怎麽裝修……
答:挖個地下停車場(不是…)
藍師傅從此變成家居設計師
(這就去隔壁預收文裏把設計師拉出來問個明白)
明天盡量結婚……哈哈哈哈哈
困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