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臉紅什麽?”
第4章 第 4 章 “臉紅什麽?”
他還有臉笑?
林含清怒氣上頭将人往後推倒,腳踩沙發搭着胳膊,口不擇言:“你管我從哪知道的。有對象還随便瞎聊,不知道路人要微信的意思嗎?”
“喜歡才會要聯系方式,不然想天天去醫院給你當病患,背地裏找你商量打個八折嗎?”
罵着罵着,林含清的聲音越來越小,臉越來越紅,架在沙發上的腿也在後撤。
還沒撤走就被握住腳踝按住了,徐鶴亭收回放在浴袍下擺交疊處的目光,慢條斯理地滑動大拇指。
林含清不自然的顫動讓徐鶴亭很愉悅,眼裏帶着點幽光。
“我單身,另外加時隽宜是因為他是你的助理。”
林含清滿臉空白,好半晌張張嘴冒出個:“啊?”
徐鶴亭欣賞着他的臉由青轉紅最後滿是羞赧,再三重申:“我身邊只有過你。”
似乎沒說完,徐鶴亭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像接下來該輪到他表态。
林含清沒什麽好說的,雙手抓着下擺抽着腿,想解救出已經酥麻的腳踝。
“是我誤會你,對不起。”
徐鶴亭的眼裏閃過絲黯淡,顯然不滿意他的道歉,抓着他腳踝的手也沒松開:“你和時隽宜的關系很好?”
“我和助理關系好不是應該的嗎?”林含清含怨問。
這人手勁怎麽那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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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含清掙不開,索性伸出雙手去掰,他就不信這還能輸。
動作幅度大了,隐在深處的風景自然而然露出來,徐鶴亭眉梢微揚,手背被柔軟細膩的掌心包裹拉扯,幾個來回他順從放開。
在林含清松了口氣的時候,掌心朝上,狡猾地沿着小腿肚一路往上握住手感極好的大腿。
“你!”
林含清險些一口氣沒上來,被掐住的地方火辣滾燙,直接燒到心底,映得臉頰紅透了。
“好到他朋友圈裏大半動态都是你?”
“他的朋友圈想怎麽發就怎麽發。”林含清擺脫不開那只不老實的手,想縮回腿,可那樣就像他夾着更色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徐鶴亭往前傾,仰頭看他,手沒有停下,奔赴溫柔之鄉:“林含清,這六年你想我嗎?”
話音裏都是期盼。
是在等他肯定的回答。
林含清喉間微哽,答不上來,盯着徐鶴亭逐漸落下去歸于平靜的眼睛看。
是不是改變想法了?
他問不出口。
這時,腿根裏側的溫熱掌心也跟着離去,他心裏空了,站直身體。
“過來給你上藥。”
見他還不動,徐鶴亭擰開藥膏:“上完,我就走。”
林含清這才慢吞吞挪到旁邊坐下,任由裹着藥膏的棉簽在脖子和下颌溫柔的滾動,動作很輕,幾乎察覺不出來。
對專業的外科醫生來說,上藥不是多難的事。
徐鶴亭收好藥膏,将棉簽用紙包好扔進垃圾桶裏,看過袋子裏的藥,确定沒問題,打算起身離開。
“把你的毯子拿走。”
林含清指着玄關鞋櫃上疊放好的毛毯,那是他從醫院帶回來的。
徐鶴亭回頭看他一眼,走到門口彎腰拉開鞋櫃,一雙還沒穿過的大碼藍色男款室內拖鞋。
和林含清腳上那雙粉色是情侶款。
徐鶴亭眼底情緒不明,關上櫃門,拿着毯子搭上門把手,林含清又開口了。
“你不想知道六年前我為什麽要走嗎?”
回答他的是一道很輕的關門聲。
這是徐鶴亭的婉拒,也或許是知道但不想提。
林含清仰躺在沙發上,說不清楚感受,知道徐鶴亭單身,這無疑讓他的感情死灰複燃。
接着又是心亂如麻,他和徐鶴亭存在的問題沒明談,不可能稀裏糊塗的在一起。
那對彼此都不負責。
這一天過得亂七八糟,林含清累得不行,吃過藥給手機充電,屏幕跳出來日程提醒,他頓時清醒了,換上得體睡衣去書房打開電腦。
超過約定時間近五分鐘進入線上會議室,另一個窗口跳出個穿着白大褂的溫和中年女醫生。
“含清,我差點就要委托國內朋友聯系你了。”
“抱歉,安妮醫生,今天太忙了。”
“工作再忙,事關健康還是要注意。”安妮認識他四年,知道他忙起來晝夜不分,“我在國內有專業能力很強的師弟,不妨讓他替你看看?”
“我知道安妮醫生是為我好。”林含清輕笑,“但不用了,你也說我在慢慢康複,這時候換主治醫生容易半途而廢。”
安妮神情複雜:“那你答應我以後再忙也要抽出空來見我。”
林含清想了想:“好吧。”
提出這個要求的安妮其實挺緊張的,換做從前,他會毫不猶豫拒絕。
今天視頻裏的他從臉色看是沒休息好,怪的是他精神很好,是那種心裏透出來的滿足。
“最近發生對你而言很好的事?”安妮問。
“嗯,我和他重逢了。”
林含清不自在屈指撓了下眉心,在安妮聆聽将數月在醫院見到徐鶴亭後發生的事全給說了。
包括晚間在家裏和徐鶴亭發生的事談的話,說到那句沒能得到回答的問話,他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
“其實我更想知道他那句威脅我不準跑到底什麽意思,想重修于好嗎?”
“他沒細說,大概也沒理解我那句話的用意。”
“我是不是應該再直接點啊?”
林含清眼神迷茫,不知道面對徐鶴亭的時候該怎麽說。
從前,他和徐鶴亭的共同話題就少得可憐,醫學生課程忙到離譜,根本擠不出時間來深思美術生生來想要的浪漫。
沒辦法,誰讓他太喜歡徐鶴亭那張臉,挖空心思去釣,去勾。
在打破徐鶴亭高嶺之花的神話前,沒被拒絕就一次次的纏,從頭到尾,他讓徐鶴亭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他喜歡他。
這些年他不知道徐鶴亭有沒有學會解讀,不能對着當事人吐露出來的心聲在這刻傾訴出來。
安妮很心疼他,輕聲安撫:“沒關系,別慌別怕。有沒有可能他這次沒回答是想留着下次和你見面談呢?”
林含清眼眶濕潤,依舊茫然:“是嗎?”
“不如打個賭?”安妮說。
“賭什麽?”
“不到一周,他就會來找你。”
賭約擺在面前,林含清遲疑了。
安妮适時推他一把:“如果賭約失敗,你也能更好的重新開始。含清,順從內心,你比六年前要勇敢。”
林含清雙手撐着頭,閉了閉眼睛,沒什麽底氣:“聽起來現在的我在安妮心裏是能拯救世界的超人。”
“對。”安妮微笑,“邁過這一關,你将會百毒不侵。”
林含清想,那就再給彼此一周時間。
因為過敏一事,時隽宜在林含清面前格外低三下四,連續兩天無微不至的照顧,林含清汗毛都豎起來了。
周三午飯時間點,時隽宜送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放在桌上,他雙手背在身後。
“這家很好吃,林總嘗嘗吧。”
是家有印象的餐廳,價格不便宜。
林含清雙手抱臂,表明态度:“你一個剛工作的大學生不要把工資花在沒必要的地方上。”
“怎麽會沒必要啊?”時隽宜情緒激動,“我在為我的行為買單。”
“我也說過沒關系,你不用自責。”林含清蓋好飯盒蓋子,裝回手提袋,“你也拿到注意事項,以後不會再犯就夠了。”
遞回來的那只手指腹粉嫩,指甲修剪很圓潤,時隽宜盯着看了會,擡手接過。
林含清低頭處理文件,沒被黑色發尾遮住的那節脖頸細白晃眼,時隽宜心裏微動:“林總,今天要處理的文件都在這,你早點下班吧。”
這話無端透着孩子氣,林含清好笑道:“還安排上我了?”
時隽宜笑得耐人尋味:“啊,總之別加班。”
沒經歷過社會險惡的大學生就是這麽單純,林含清嘆了口氣。
六個小時後真按時下班的林含清坐進車裏,直想問自己是不是失心瘋,都三十多歲的人還能被小年輕一句話說動。
想起在同一個電梯裏時隽宜揚起的笑臉,他不知怎麽回家的心突然急切了起來,開車起步就比之前要快。
十月底的夜晚來得格外迅速。
林含清鎖好車,站在亮起來的路燈下往自家在的樓層看,兩邊都暗着,不像有人。
明明就是一次按時下班,搞得比要奔赴心上人約會還激動,真是病得不輕。
電梯數字跳動,離家越來越近,林含清的呼吸綿長緩慢,在電梯門開的時候,他下意識屏住呼吸。
不久前的一幕和此刻的畫面重疊,不同的是今晚男人腳邊放着個黑色旅行箱。
林含清心跳加速,針對旅行箱的猜想一股腦冒出來很多,等走到徐鶴亭面前,對方剛伸出手,他後退一步,有些話不經過腦子就出來了。
“我們還沒親近到同居的地步吧?”
徐鶴亭一怔,接着低頭看眼旅行箱,擡眼看他,壓不住笑問:“哦,那親近到什麽地步才能同居?”
目光如有實質般從他的唇看到心口再到全身,很快将他看得臉頰緋紅。
“臉紅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