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也想摸
第6章 第 6 章 “也想摸。”
外科講座開了兩天,林含清就像在現場,他從來不知道徐鶴亭分享欲這麽強,一點小動靜都要說。
有時林含清想回他,事情太多顧不上,等下班到家,已是幾小時後,多大興致都沒了。
沒有事事回應導致這天加完班的林含清在家門口又撿到了男人。
次數太多,早就波瀾不驚。
開門進來換鞋也沒去管身後還站着沒動的徐鶴亭,把外套扔進髒衣簍裏,他回頭看。
徐鶴亭還在門口,工作壓垮了林含清,他語氣不太好:“等着我請你?”
“沒經過主人允許擅自進來很不禮貌。”
“哦,那天你不僅進來還親了我,算什麽?”
“算我登堂入室。”
一問一答,林含清無語,看徐鶴亭拉開鞋櫃半晌沒動作,他接了杯熱水潤嗓子:“別看了,沒給你準備。”
徐鶴亭收回勾住那雙藍色拖鞋的手,合上鞋櫃:“那我走了。”
林含清一口喝完,放下杯子:“好走不送。”
徐鶴亭當真轉身就走,留下鞋櫃上的小東西和林含清遙遙相望。
沒想到男人這麽好說話,林含清愣了會,走到窗邊往下看,單元門前光影重重,很快出現徐鶴亭的身影。
走得很急,在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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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鶴亭還穿着昨天拍給他看的那套衣服,是沒回家直接去醫院又馬不停蹄來找他了?
這麽跑不可能不累。
林含清點開微信,猶豫半天還是鎖屏放到一旁,站到鞋櫃前,剛才那瞬徐鶴亭到底為什麽生氣說要走?
這雙和他腳上情侶款的藍色拖鞋是徐鶴亭的鞋碼,放到家裏的第一天就幻想有機會讓對方光明正大地穿。
一雙鞋,沒靈魂的死物,怎麽還能戳人肺管子。
林含清想不通,又把鞋子胡亂塞回去,現在的徐鶴亭更難以琢磨。
這天之後,林含清的生活重新歸于平靜,仿佛接連報備兩天的徐鶴亭是夢境,聊天記錄不會騙人。
林含清沒那麽多空閑時間糾結徐鶴亭的想法,古神話的游戲項目剛收尾結束,又轉過來一個,這次是田園小清新,主打種田游戲。
項目初期最忙,林含清帶着小組連軸轉了十來天,把時隽宜熬的兩眼發黑,端着加奶的咖啡進來求饒。
“林總,項目是死的,人是活的。主題框架核實确定,接下來慢工出細活就好,今天周六,能不能不加班呀?”
“明天周日,讓大家喘口氣吧。”
時隽宜剛給他做助理那會兒小臉嫩得能掐出水來,現在活像瓜幹,事實證明,再有活力的人做牛馬也扛不住。
日歷上的明天被圈出來了,是看展日。
這段時間小組累得夠嗆,時隽宜的提議很合理,林含清沒理由不答應。
“嗯,下班想去放松記得回來找我報銷。”
“知道啦。”
時隽宜對自家領導如此開闊的胸懷感到幸福,連把咖啡往他面前推了推,等他嘗過才退出去。
頻繁報備的兩天沒給林含清培養出多難割舍的日常習慣,頂多在看見還沒删掉的聊天窗口想,在和安妮的對賭裏是贏還是輸。
公司裏的人都走了,林含清稍晚一小時,開車到小區門口,路邊停靠着那輛許久沒見過的黑色越野。
他心裏一動,車牌號也是熟悉的那串。
兜過車前,駕駛座空的,裏面沒人。
也許就是湊巧,停好車上電梯,他打開外賣,喝點酒好助眠。
對着亮堂的轎廂,他揉了揉眼睛下方的黑眼圈,低低嘆了口氣,裝得再風輕雲淡,每晚的輾轉難眠也躲不過去。
沒再聯系的徐鶴亭不是對他沒影響,也會想一句話威力那麽大,惹得徐鶴亭那麽在意。
他想過與其獨自胡思亂想,不如把人叫出來索性問清楚,好歹解除夢魇,能踏實睡上一覺。
這個念頭會被他膽怯的心理主動制止,溝通的事一拖再拖,拖成他再次和徐鶴亭失去聯系的現狀。
苦悶的人最容易喝醉,兩罐啤酒就沖昏林含清的頭腦,越想當時的事越郁悶。
都說酒壯慫人膽,醉了的林含清如吃掉熊心豹子膽,暈乎乎地撥開手機找到徐鶴亭,撥了個視頻通話。
徐鶴亭大概在忙,響到自斷挂斷都沒人接。
喝醉的人毫無理智而言,林含清喝掉第三罐啤酒,又接着打。
“是不是把我拉黑了不能接?”
挂斷後,他迷瞪着眼睛轉賬,不太熟練的轉出去個520。
界面上橙色待接收的轉賬條提醒他,兩人還是好友。
“那怎麽不接呢?”他很委屈地第三次打,這次碎碎念大聲了點,“就算是生氣,也不能不理人吧?”
失望再次積攢了一點點,林含清想到以前有過類似的事,那次他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難得聽到徐鶴亭的解釋。
模拟手術室內不允許攜帶電子設備,那麽這次呢?
林含清打了個酒嗝,什麽關系都不是,徐鶴亭幹嘛多那個嘴。
好難過,他在沙發上蜷縮着抱緊雙腿,把臉埋進膝蓋裏。
渚州的冬天真的好冷啊。
昏昏沉沉間不知過去多久,腦袋旁邊的手機伴随着震動唱起歌,鬧得不消停。
林含清捂着離得最近那側耳朵,眯着眼睛撐起胳膊,是不久前被他瘋狂撥打的那位。
“現在知道着急了?早幹嘛去了。”
孩子氣嘟囔完,又怕對方耐心不足,趕在自動挂斷前立即點了綠按鈕,屏幕上是還穿戴藍色無菌服的徐鶴亭,聽見接通的聲音,摘掉眼鏡的徐鶴亭扭頭看過來。
從上往下俯視的一張爛熟紅透的臉,沾着淚光的眼尾很粉,像被狠狠欺負過。
與徐鶴亭記憶深處不能說的暧昧畫面如出一轍,他呼吸頓了頓。
“你那天為什麽生氣?”
林含清根本想不到對面的男人在想什麽,張嘴就把困擾好幾天的疑惑問出來了。
回家的林含清換了身白色柔軟的家居服,領口偏大,撐胳膊的人無意識歪着身體,衣領滑到肩膀下面去了。
上次過敏沒留下一點痕跡,徐鶴亭目光停留了會:“這麽多天還沒想通嗎?”
林含清很誠實地搖頭,把還沒喝完的啤酒拎起來,一臉的醉醺醺。
“我要是想通了,就不會喝這個。”
“所以你喝醉才肯聯系我?”
“唔,你又不高興了。”
“沒有。”徐鶴亭盯着他積起眼淚的眼睛看,“你不知道看見你給我打了那麽多視頻的時候,我有多高興又有多擔心你。”
怕他遇上不能解決的事逼不得已找上自己,更怕沒能及時接到他的求救視頻導致出事。
雖然徐鶴亭很清楚這段時間他很忙,每天到家倒頭就睡,但也有意外。
現在人不算壞,可沒好到哪裏去。
林含清仰着頭又繼續喝,光沿着他修長的脖子勾出優美弧線,漸漸消失在敞開的衣領深處。
徐鶴亭在更衣室裏待不下去了,和外面的同事打完招呼,拎着衣服回到辦公室。
期間手機遮遮掩掩的,沒發現視頻那端的小酒鬼目不轉睛在盯着看,酡紅的臉頰似多了些別的深意。
等周圍安靜下來,徐鶴亭再看,忍不住滾動喉結,低聲說:“你在做什麽?”
“酒撒到衣服上了。”
林含清揪着被澆濕的領口遞到攝像頭前,他俯身靠得近,鏡頭前的畫面被分割,半是白色衣服半是勝雪的肌膚。
剎那晃眼,徐鶴亭一時分不清到底哪個更白。
“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麽?”
徐鶴亭不說話了,他的小心思那麽多,這是最微不足道的,他不屑于用的。
“我想知道你那天為什麽生氣。”林含清擰到手疼也沒擰幹,坐起來的時候,暈到翻天覆地,他伸手扶住沙發靠背,還不忘央着人解惑,“這次你告訴我,下次我肯定不會再犯。”
徐鶴亭神情出現絲無奈,打開支架放手機,半轉身看着酒意上臉的林含清。
“你确定我現在告訴你,等睡醒了還記得?”
“怎麽記不得?”
徐鶴亭覺得信酒鬼的話實在不可理喻,主動結束這個話題,擡手脫衣服。
和扣子鬥争失敗的林含清只覺得眼前一花,成團的無菌服塞進垃圾袋裏,他看見肌肉線條流暢的身軀,每一寸都恰到好處的漂亮,是他一直都很喜歡的那款。
“以前你的身材沒這麽好。”
喝醉的林含清格外誠實,有什麽說什麽。
徐鶴亭短促地笑了聲:“嗯,知道你喜歡,特意練出來的。”
“那你別穿衣服再讓我看看啊。”
“只是想看嗎?”
林含清聽懂了,他舔舔唇,坦白:“也想摸。”
徐鶴亭被他可愛到了,有意放慢說話的速度:“嗯,等下次見面談談,談好就随你處置,好不好?”
“什麽時候見呢?”
“很快。”
後來林含清躺進被子裏,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二天,他扶着額角坐起來,呆愣着好半天,依稀覺得忘記很重要的事,苦思冥想半天什麽都沒有。
看見床頭櫃上面鬧鐘的時間,他驚叫一聲跑進浴室,要來不及看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