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嗯嗯,連床上一起照顧……

第25章 第 25 章 “嗯嗯,連床上一起照顧……

林含清進包間的時候, 裏面已經有人了。

對方回眸,渾身流露出溫柔氣息,眼鏡後的那雙狐貍眼帶着笑。

極為短暫的迷茫, 他快步上前和起身的人真切擁抱。

“好久不見。”

“最近還好嗎?”

近座的椅子拉開,林含清順勢坐下, 對上喻逢的眼睛,臉頰微熱。

“挺好的。”

他有些不敢看喻逢, 兩人聯絡的方式非常網友化,距離上次見面已有七八年。

相比從前, 現在的喻逢身上有很濃的鄰家溫柔哥哥味道, 靠近再看又變了。

偏偏喻逢的行為舉止透着體制內熏陶後的正經,極容易讓人陷入自我矛盾裏。

“外面挺冷的吧?”喻逢往他左手邊添了杯暖茶,自然而然聊起來。

“最近渚州降溫挺多的。”林含清低頭喝茶, 喻逢想說的不是這個,他開口, “你和靜檀見過了嗎?”

喻逢靜靜看了他幾秒:“其實是我讓靜檀晚到,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林含清心道果然如此, 想不明白多大的事能讓喻逢親自來一趟。

“嗯,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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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昨晚傷到你的那輛車車主追究到底。”

“警方那邊沒進展,我從那邊過來的。”

“沒關系,會有線索, 你只管在警方提供車主信息的時候把人鬧到警局。”

林含清沉吟:“人到警局就沒我事了?”

喻逢說話的腔調很溫柔,如沐春風似的:“嗯, 後面交給我們, 等案子結了,我再幫你申請面錦旗。”

林含清一想那畫面只想笑:“別,我幫就是了。”

喻逢抿唇跟着笑, 長睫微垂格外明媚:“謝謝,對方可能會比普通人難搞。”

林含清恍惚片刻,記憶深處踩進哥哥坑的熟悉感覺又來了,他輕咳,心想喻逢太會演了。

“哥,別再打預防針,如果你沒把握我能辦到,根本不會找上我。”

“長大了。”喻逢微微挑眉,摘掉眼鏡的那剎,眉眼之間有了邪氣,“事成之後,答應你的錦旗會直接送到你公司。”

那時候他形象全毀了。

林含清連忙說:“真不用。”

“行吧。”喻逢不勉強,擦過眼鏡又戴上,驟然恢複成鄰家溫柔大哥哥,“你胳膊的傷,醫生怎麽說?”

“得養着。”林含清回答,“輕微骨折。”

喻逢點頭,側眸看他一臉的面色紅潤,有人照顧的很好。

“是大學時候和你談戀愛的那個醫學生嗎?”

林含清記得徐鶴亭說找過他的事,捏着桌上果盤裏的糖果玩,承認的同時還存了點打聽的心思。

“對,你還記得他嗎?”

“記得,在你走後他來找過我。”

喻逢對他心裏的小九九一清二楚,旁觀兩人時隔六年又走到一起,那曾經隐瞞的事也能見天日。

“他找到我花了不少錢,可惜第一次我要出任務,沒空理他,讓他回去等。”

這是徐鶴亭壓根沒提過的事。

林含清沒忍住:“後來呢?”

“沒留他聯系方式,加上那時候你在醫院情況不好,我顧不上,直到兩個月後他又找上門來。”

“見他了?”

“見了。”喻逢看他挑來揀去就是沒拿走任何一顆糖,如他那顆亂糟糟的心,不禁輕嘆口氣,“他開門見山就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你不想讓他知道,我自然不會說。”

林含清了解徐鶴亭的為人,能找到喻逢,絕對是掌握到他們聯系過的證據。

那時候喻逢不管換多少種說法,都無法勸退徐鶴亭。

單看喻逢輕描淡寫的樣子,又像沒被困擾過,他字斟句酌道:“沒信吧?”

“信不信都傳達給他一個訊息。”喻逢說,“那就是你不想讓他知道。”

所以明知喻逢最清楚他的近況,得到句不知道後也就不糾纏。

徐鶴亭沒放棄,準确來說換了種方式找他,這次是等待。

等着他自願再出現。

林含清心間填滿酸澀,幾次欲言又止,最後丢下一把糖果,掩飾般揉着眼睛。

“可能睫毛掉眼睛裏了。”

喻逢看穿不說破,在他肩頭輕拍兩下:“他給我的感覺很奇妙,第一眼以為內心很潇灑。”

即便林含清不辭而別,也不會站在原地,而是轉身再遇有緣人。

結果徐鶴亭連找帶等硬生生耗了六年,仿佛用時光将當初沒說出來的愛意诠釋個透徹。

喻逢欣賞他們彼此間的癡情,卻融入不了,太過濃烈的愛對他是負擔。

“含清,別太快重圓。”

謊稱掉睫毛的林含清終于把內心的情緒壓下去了,聞言傻傻的:“啊?”

“自己體會。”喻逢看眼手機,“和他說過你在國外的事嗎?”

林含清搖搖頭:“沒找到機會。”

他也不是那麽想說,只要他們往後能好好在一起,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喻逢聽出弦外之音,端過水壺添茶,口吻動聽到聽不出勸慰的味道來:“他的心思重,當醫生的在病理方面格外敏銳。你沒讓他進過你的卧室和書房吧?”

卧室床頭櫃的抽屜裏有林含清每周末晚要吃的藥,書房辦公桌擺着的日歷有好幾個圈出來的日期,那是他和心理醫生安妮約談的時間。

手機也建有日程,通常會在當天響鈴前被取消,同時安妮醫生的郵箱裏會多出一封缺席的解釋信,來自林含清。

上次再次失約,他收到安妮醫生滿是譴責的回信,堪稱呵斥的勒令他這周必須約談,否則将不遠萬裏親自來抓他。

林含清沒想給人添麻煩到這份上,只好乖乖答應,就約在今晚。

此時喻逢一提,他頗為心虛地轉過臉:“我覺得我好很多了。”

“當年沒逼問過你離開的原因,現在也不會對你和他的事多過幹預。”喻逢很清楚自己這個身份該做的事,“痊愈前別再讓他成為你的夢魇,這對你,對他都是二次傷害。”

“含清,雖然時間不等人,但還有慢慢來的日子。”

“我現在懷疑你收到安妮醫生的消息。”林含清說。

太像說客,還是那種讓人反感不起來的一派。

喻逢輕笑:“那你就當是吧,我希望我弟弟健康快樂。”

林含清招架不住:“好,我今晚肯定赴約。”

喻逢笑而不語,那神情讓林含清完全沒辦法逃避,只得無奈一笑。

就在這時,包間門輕響,他倆同時回頭,是多年不見的喻靜檀。

與林含清的溫和及喻逢的溫柔不同,喻靜檀外表來看偏清冷,在看見他倆時,眼睛發亮。

“哥,含清。”

清冷感不攻自破,臉上洋溢着快樂。

他站在中間,左擁右抱似的摟着兩人。

“能湊在一起太難,來來來,拍照留念。”

變戲法似的打開手機鏡頭,從林含清這邊往喻逢那邊拍,跟着行動不便的林含清左手比耶。

美滋滋的收下合照,喻靜檀坐到林含清旁邊:“點菜了嗎?”

“沒呢。”林含清說,“你這個請客的主人沒來,我們兩哪好意思啊?”

“我不信。”喻靜檀掃碼進餐廳菜單,頭也沒擡,“聊天沒顧上呗,你兩也真行。”

那邊喻逢已經拉開兩個椅子的距離,眼裏寫着不明顯的嫌棄。

弟弟這種生物就是遠香近臭。

林含清也想照葫蘆畫瓢,還沒行動,先收到喻逢的一個制止眼神,後肩膀一沉,喻靜檀伸手壓過來。

“看看你想吃什麽?國內黑暗料理進展迅速,不過還是比你啃的草料好吃的。”

“說過很多次,那邊也有國內餐廳。”

林含清努力辯解,手機仍舊被塞過來,他只好翻起菜單來。

這家餐廳的招牌菜評價都很高,有個與羊肉有關的系列。

昨晚剛在這上面吃過虧,林含清自動跳過,點了道跷腳牛肉,再有一份糖醋排骨。

“哥,你再看看。”

然後手機跟傳花鼓似的順着轉盤送到了喻逢面前。

“怎麽就你自己來了?”喻靜檀逮着機會就問,左右看看,“我以為你會把徐鶴亭帶過來。”

說得很像那麽回事,林含清哼笑:“你怎麽沒把謝述帶來?人家為你跑前忙後,還配不上吃頓飯。”

“他暫時配不上入座我們的敘舊飯局。”喻靜檀直言。

林含清一聽就知道謝述追妻之路還很漫長。

“難道在你心裏徐鶴亭也不配嗎?”喻靜檀問。

“沒,他不來是怕打擾我們,下次吧。”

林含清随口說,誰也不知道下次是什麽時候。

這不确定性的最主要核心在喻逢,忙起來天南地北哪裏都可能去。

誰料這時候喻逢反而接了話:“那就過年時候吧,你要去國外陪叔叔阿姨嗎?”

林含清:“他們會覺得我耽誤環游全球的步伐,今年我會留在國內。”

“嗯,到時候我們選個地方去。”喻逢看過他倆點的菜,只添了份湯便把手機轉回去給喻靜檀,“離過年還有兩個月,可以合計下想去哪裏。”

喻靜檀下好單,先拉個三人小組:“哎,你現在和徐鶴亭在同居?”

林含清心裏一跳:“我胳膊受傷,他擔心我在照顧我。”

“嗯嗯,連床上一起照顧。”

喻靜檀話一出,旁邊喻逢憋不住笑了,笑得林含清臉騰一下子紅了。

想解釋又覺得充滿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幹脆不開口了。

喻靜檀還不肯放過他:“科學研究表明男人一過二十五不好用,徐鶴亭比你還大一歲,臉再好看也抵不過中看不中用。寶貝,找時間驗個貨。另外,別太慣着男人。”

這是喻靜檀在謝述身上吃過悶虧總結出來的經驗。

林含清:“……”

“徐鶴亭和謝述是兩種人,你談不明白戀愛,別在這指點他的江山。”喻逢看不下去了,“你真打算在那小鎮開一輩子書店?”

林含清對喻逢投去個感激的眼神,話題太野,他是真接不住。

說起別人有頭有尾的,輪到自己成啞巴,最典型代表喻靜檀。

拆開糖果丢進嘴裏,喻靜檀咬得咯吱作響,試圖用這動靜裝作回答過了。

喻逢:“你回來,讓含清在渚州也有個伴。”

林含清就知道這人的解圍背後有代價,瞧瞧,這不就來了嗎?

他看眼喻逢,中規中矩道:“我都行,主要看靜檀自己。”

“看他自己就得躲在小鎮當軟柿子。”喻逢說,“你應該見過謝述那一家子,看着張牙舞爪很兇,實則一戳就漏氣的軟腳蝦。”

“哥。”喻靜檀無奈喊道,“你說得軟腳蝦剛把咱們含清弟弟弄成這樣。”

指着林含清打着石膏的胳膊。

受牽連的林含清只想翻白眼,懷疑起這頓飯的真正用意。

“所以你不打算給他讨個說法?”喻逢問。

如果不是深陷其中,林含清簡直想給喻逢比個大拇指,鋪墊那麽長,原來真正想說的在這。

喻靜檀不想談,喻逢也沒再提。

在菜端上後,兩人後知後覺愧疚,為彌補給林含清碗裏裝得滿滿當當,差點把他左手累廢了。

一頓飯吃兩小時。

分道揚镳的時候,喻逢從後門先走了,他的身份不适合出現在這對公務人員來說奢侈的地方。

林含清和喻靜檀并肩往外走。

“趁着這段時間你胳膊受傷的同居時光,你再多了解了解徐鶴亭。”

“怎麽?”

“他那個人太能藏。”喻靜檀半點不怕被罵背後蛐蛐好友對象,“你知道他輔修過心理學吧?”

林含清點點頭:“他說過。”

喻靜檀雙手插兜,低頭看着腳尖:“找過我哥後去學的。你別這樣看我,我不是說他有病。就算他成專業心理醫生,你也不能當他的病患。”

沒醫德的心理醫生會利用弱點掌控病人。

此時已到門口。

林含清一眼看見沒挪過窩的那輛車,擡手給了喻靜檀一個擁抱:“我知道,但他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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