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如果現在在這裏的是護士, 恐怕不會多想什麽,直接就把水果刀遞給狛枝凪鬥了。

但如今水果刀在太宰治手裏,而對太宰治來說根本不需要多想,答案也是“NO”。

“你根本看不見, 要水果刀做什麽呢?”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用水果刀挽了個刀花, 陽光被刀面反射, 直晃晃地打在狛枝凪鬥的眼睛裏, 卻沒有引起他一絲反應。

狛枝凪鬥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欲言又止。

“我猜猜。”太宰治又拿了個蘋果削皮, “現在的你,拿到刀之後, 能傷害的對象也就只有你自己了吧,別的東西你都把握不好方位……啊,難道是打算自殘嗎?”

被輕輕松松地推理出了自己的打算, 狛枝凪鬥有些吃驚, 但很快就釋然了:“看來太宰君以前也見過我這麽做啊。”

畢竟是朋友嘛, 了解自己的習慣性操作也很正常。

“不,只是你以前提到過可以這麽做。”太宰治沉吟, “我沒親眼見過,其實有點好奇……但不是現在。”

如果不是“異能力無效化”是太宰治本人的異能力,在知道狛枝凪鬥能做到什麽程度的時候, 他都懷疑得出“狛枝凪鬥沒有異能力”這個結論的人是不是有問題。

哈!聽聽!控制運氣!

不管能做到什麽程度,哪怕只有從0到0.1, 只要是事實就已經足夠令人心情複雜了, 因為真正的普通人別說0.1, 就連0.0001都不應該做得到。

雖然之前太宰治一直聲稱狛枝凪鬥是普通人, 但實際上他有着其他想法, 世界上并不是除了異能者就只有普通人。

不是異能力的話,也許是其他的能力體系,比如彭格列家族的死氣之火就不屬于異能力……但那也有着看似好像很有道理的科學解釋,彭格列家族養着很多科學家專門研究這方面,而異能力者顯然沒辦法做到這一點,科學家們對異能力束手無策,世界上政府不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那狛枝凪鬥是屬于哪一種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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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漫不經心地思考着這個問題,他其實對答案并不怎麽執着,僅僅是有些好奇,并且讓他對狛枝凪鬥更增添了幾分興趣而已。

“唔,你猜的沒錯。”狛枝凪鬥承認了,“哈哈哈,沒想到我只說了一句話,你就知道我要做什麽……感覺太宰君更适合屬于‘偵探’的名字呢。”

敏銳地察覺到狛枝凪鬥最後一句話的微妙之處,太宰治手下的動作微微一頓,本來連成一條的蘋果皮頓時被削斷了。

不過他仗着狛枝凪鬥看不見,輕巧地把斷裂的蘋果皮收到一旁,同時用毫無異樣的語氣說道。

“雖然我的能力足夠讓我當偵探,但我果然還是更拿手符合我名字的事,名字也許會影響一個人的人生,這種事聽起來像是笑話,有時候卻是真的。”

擅長拷問的太宰治并非只會血腥暴力的手段,不如說他的話術其實更為突出,僞裝套話的技能從來沒人教過,簡直像是本能。

狛枝凪鬥不疑有他,順着這個話題說道:“好期待太宰君寫的作品,也許失憶前的我已經看過了,但現在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真是太遺憾了……接下來的請求可能有些冒昧……太宰君能念給我聽嗎?”

好極了。

太宰治心想。

他總算知道為什麽當年在拉面店,狛枝凪鬥對着他就是一句“你什麽時候出書”了。

看樣子,在狛枝凪鬥的心目中,“太宰治”這個名字,屬于一個作家。

哦,“織田作之助”估計也是。

“……很遺憾,我是連念自己作文都感到羞恥的人。”太宰治面不改色地說道,“等你眼睛好了自己看吧。”

開什麽玩笑,他連港口Mafia的工作報告都能不寫就不寫,上哪找“太宰治的文學作品”給狛枝念。

比起這個,他更好奇狛枝君到底是哪來的這種奇妙印象。

面對太宰治的拒絕,狛枝凪鬥苦笑道:“抱歉,我不是想勉強太宰君……是我要求太過分了。”

太宰治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工藤君說想來看望你,你要見他嗎?”

工藤優作好像跟FBI那邊有點關系,電話打到了醫院,醫生也把狛枝凪鬥記憶回到了14歲的事跟工藤優作講了。

工藤新一表示,去年他和狛枝君其實就因為他纏着問橫濱的事已經很熟了,應該不會拒絕他的看望,不過醫院這邊主要還是看狛枝凪鬥本人和“家屬”的意見。

狛枝凪鬥詭異地沉默了一下,然後困惑地問道:“工藤君是誰?也是我的朋友嗎?”

太宰治挑了挑眉:“他是你的學弟,看來你不是單純的失去了一年記憶。姑且問一下,你上的哪個國中?”

狛枝凪鬥報出了一個不屬于米花國中的名字。

太宰治上網搜了一下,沒有找到。

“唔嗯……”太宰治陷入了沉思。

狛枝凪鬥被他的沉默弄得有些不安。他本來就足夠聰明,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我的國中有問題……不,我的記憶問題比想象中更大?”

“算是吧。”太宰治試探到現在,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了,直接搬運了醫生說的話,“大腦是很精密的結構,你從3樓摔下來,出點毛病很正常,只是我沒想到問題會出得這麽奇怪。”

這都是騙人的,就算狛枝君的記憶出了問題,至少在他第二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問題就已經存在了,并不是因為這次掉下樓的緣故。

狛枝凪鬥沉默了一下。

他察覺到太宰治好像在試探什麽,但他并不認為自己有被人試探的價值,想要調查他的話,他的經歷非常好查,簡直一覽無遺,完全不需要搞的這麽複雜,還親自來套話。

太宰治看出了狛枝凪鬥的懷疑和猶豫,他想了想,語氣輕松地說:“雖然很好奇你現在的記憶,不過你要是真的很在意的話,不如現在就去睡一覺,等醒來說不定就恢複了。”

狛枝凪鬥側頭輕聲道:“你想知道的,不繼續問了嗎?”

“不了,我可以等你恢複記憶再問。”太宰治笑盈盈地說,“或者我自己慢慢猜也很有意思。”

“太宰君……抱歉,剛才懷疑了你。”狛枝凪鬥無奈地笑道,“我現在感覺有些混亂。”

太宰治表現出了難得的善解人意:“記憶是确立自己存在的錨點,發現和自己相關記憶不可靠,會動搖很正常。”

“感謝理解。”狛枝凪鬥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問道,“所以……太宰君,真的是我的朋友嗎?”

“當然——”

太宰治擦幹淨水果刀,塞進狛枝凪鬥手裏,而他自己則握住對方的手,控制着對方将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喉嚨。

他悠然地笑着說道。

“我是狛枝君認可的貨真價實的朋友哦,狛枝君親手殺害友人的不幸,說不定可以換來恢複記憶的幸運,要試試嗎?”

狛枝凪鬥皺起了眉:“太宰君……”

“我不是開玩笑。”太宰治說,“這裏就是醫院,大概率我是死不掉的,你也不用有什麽負擔,簡單來說我就是突然想被狛枝君殺一次試試……唔,因為是自己選擇的,所以應該也算是自殺吧?我自殺從來沒死過哦!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點!”

“……不,這不用保證,既然太宰君還能活着出現在我面前,肯定是都自殺失敗了吧。”狛枝凪鬥終于不再維持那種禮貌又疏離的态度,忍不住吐槽了起來,“這種毫無意義的自殺——恕我拒絕!不過竟然連喜歡自殺這一點都繼承了嗎?名字真是太奇妙了……”

太宰治從這次狛枝凪鬥醒來就情緒一直不太高,現在被吐槽了,反而心情愉快了一點。

“對你來說,一個叫森鷗外的黑手黨奇妙嗎?”

“……很奇妙,就算不去當作家,感覺也應該是軍醫……但名字只是父母的想法吧,本人想做什麽主要還是看天賦,畢竟,能成為怎樣的人,在出生起就已經注定了。”

軍醫嗎……對狛枝凪鬥來說,森鷗外除了寫作,竟然還跟軍隊扯上了關系?

太宰治心中轉着念頭,嘴上随口說:“也有放棄自己擅長的,轉去做雖然不擅長但自己更喜歡的事的人吧。”

“……那樣的話,不是毫無價值了嗎?”

狛枝凪鬥醒來後,就算聽醫生講自己的病情,知道自己失憶了也一直心态穩定,但現在卻忽然激動了起來,把自己的手從太宰治的手裏抽了出去。

“只有發揮自己的才能,才能創造價值,如果放棄的話,簡直就像放棄了自己的人生一樣——明明有着成為希望的機會,為什麽要放棄?光是想想就很過分很不可思議吧?如果因此錯過進入希望之峰學園的機會,為了這種任性付出的代價也太高了,會做出這種事來的,肯定是腦子不清醒的人吧?太宰君怎麽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

太宰治往椅背上靠了靠:“啊——原來如此,你是這樣想的。”

“太宰君不是這樣想的嗎?”狛枝凪鬥把水果刀随手放在手邊,撐着床想要讓自己坐得更直一些,“如果本身就毫無價值就也罷了,明明有着才能卻放棄了希望這種事……啊啊,太絕望了,光是想想就絕望到不能接受啊!無法承受希望的人生,簡直就是輸給了絕望一樣……”

“狛枝君。”太宰治安靜地聽了一會兒,問道,“你剛才所謂的‘希望’是什麽呢?”

“……電視裏、報紙中,各種宣傳裏,不是一直在說嗎?”

“我想聽狛枝君的回答。”

“是、才能?才能者?”

感覺是常識,并且每次都是自己把天兒給聊死的狛枝凪鬥,沒有被人認真地問過這個話題,因此語氣有些不太确定地說道。

“沒有才能的人、贏不了的人、不努力的人……都等同于垃圾。才能者才是人類的希望。”

“原來如此。”

太宰治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他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膝蓋:“狛枝君的記憶中,所有宣傳中都在灌輸這個理念嗎?這種宣傳真是奇妙,就像是什麽游戲的背景設定一樣……還真是偏激的社會。”

狛枝凪鬥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太宰君說的話好奇怪……如果連希望都不值得追求的話,這世界豈不是無可救藥,這個世界也好奇怪……”

“對我來說,狛枝君記憶中的那個世界更奇怪。”太宰治回答,“正常的世界,并不會為了一個虛無缥缈的概念如此拼命——不,狛枝君也許也是特殊的……”

被質疑了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事物,狛枝凪鬥沉默了幾秒,忽然擡起握着水果刀的手。

太宰治眼疾手快地卡住了他的手腕。

剛才因為狛枝凪鬥情緒有些激動,太宰治也不好一直保持着讓狛枝凪鬥握着刀對準自己的姿勢,就順勢松了手,水果刀就落在了狛枝凪鬥手裏。

狛枝凪鬥一直表現的都還算冷靜,沒想到現在突然發難。

然而,太宰治僅僅是控制住了狛枝凪鬥的手腕,制止了他把刀刺下去的舉動,卻一時無法控制狛枝凪鬥的手指。

只見狛枝凪鬥手指靈巧地變幻了姿勢,将水果刀像飛镖一樣投擲了出去。

太宰治的目光随着刀一起飛了出去,發現在狛枝凪鬥目盲的情況下,水果刀精準地撞擊到了病床側面的某個按鈕上。

下一秒,原本升起的上半張床向下降了回去。

……僅僅如此嗎?太宰治緩緩松開了狛枝凪鬥的手腕,走過去打算把水果刀撿起來。

就在這時,原本勻速平穩下降的病床忽然卡了一下,仿佛有什麽零件出了問題一樣,發出了奇怪的聲音,緊接着本來不打算升起的側面護板在無人操控的情況下忽然自動擡了起來,從下垂狀态上升到了鳥類展翼的狀态,很快地擦過旁邊暫時不需要的輸液瓶挂架,但又好像自動糾錯一樣又降了回去。

而被刮擦過的輸液瓶挂架,小小地向外傾斜了一下後,又搖擺了回來,因上面沒有收走的空輸液瓶而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向病床的方向倒了下來。

這個過程并不快,太宰治有足夠的時間阻止,但他只是拿着撿起來的刀子,冷靜地站在原地,目睹這個“意外事故”走到最後。

——狛枝凪鬥被輸液瓶和挂架砸到了頭。

看到這一幕,太宰治心中甚至升起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用刀自殘被阻止,就曲線救國……這樣都能讓狛枝君成功,對狛枝君來說,運氣就算不是全主動,也算得上是半主動技能了。

太宰治走過去扶起輸液架,彎腰檢查了一下狛枝凪鬥的傷勢。

沒有出血,但青了一塊,估摸着腦震蕩又要加重了。

但這正是狛枝君想要的不是嗎?

太宰治按了鈴,然後坐在一旁,期待起狛枝凪鬥的下一次蘇醒。

******

這一次昏迷,狛枝凪鬥足足昏迷了兩天,全靠輸液才沒餓死。

他醒來的時候,率先傳入耳中的是太宰治不高興的聲音。

“……我上午剛跟菲茨傑拉德簽完合同,下午你就打電話來催我回國,算算日本那邊的時間,我都不知道該敬佩你工作賣力還是該吐槽你過度壓榨手下……森首領,讓員工以出差的名義度假幾天再回去,雙方默契地不談論這個話題,才是正常的社會規則吧?”

“如果少了我港口Mafia就轉不動的話,會讓我産生我才是港口Mafia的首領這個錯覺——不想讓我往這個方向思考的話,森首領以後就少拿這個說事,你真應該反思一下。”

說着說着,站在窗邊打電話的太宰治就換了個姿勢,轉過身來靠着牆,想更輕松地繼續打電話,結果一回身就和躺在病床上,靜靜地看着自己的狛枝凪鬥對上了視線。

“……Boss,我聽到你那邊有急事要處理……”

随便敷衍了幾句挂掉了電話,太宰治走到病床前,沉吟着問道:“你今年幾歲?”

狛枝凪鬥先是沒忍住笑了一下,然後又無奈地說:“我現在也不知道我應該算幾歲了……如果是心理年齡的話,也許比太宰君還大一點呢。”

“哦,看來記憶總算是恢複了。”太宰治露出了興致盎然的笑容,他看了看堆着衣服的椅子,幹脆坐到了床邊,“來吧,說說看,你記憶中的另一個中二的世界。”

“……中二什麽的,太宰君真是毒舌啊。”

“如果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向我解釋希望的重要性以及才能者就是未來,你就明白為什麽我會這麽說。”

狛枝凪鬥困擾地說:“我經常被人說是怪人,但說我中二的人倒是還挺少的……”

太宰治無意糾纏這個話題。

就算只是只言片語,也足夠他明白狛枝凪鬥記憶中的另一個世界,是怎樣的充滿了煽動性的話語,以及無孔不入的洗腦。

他總算是明白了狛枝凪鬥為什麽執着于才能者了,原來是受到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影響。

不過,恢複記憶的狛枝凪鬥,看上去倒是比之前失憶狀态要冷靜得多,是因為有這個世界的記憶中和嗎?

太宰治不是狛枝凪鬥,他不太能理解狛枝凪鬥的記憶是怎麽融合的,只能大致猜測不同的社會氛圍對性格和思維的影響。

于是他就問道:“另一份人生中,狛枝君多少歲了?”

“……反正比太宰君大。”狛枝凪鬥嘆了口氣,“啊,既然太宰君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幹脆全都告訴太宰君也沒關系……其實,我現在也有點混亂……”

說着,狛枝凪鬥就按了按頭。

他這一連串事故下來,那種每次回憶另一個世界的記憶都疼得厲害的幻痛已經消失了,現在他回想什麽的話,就和正常人一樣,只有一個模糊的畫面,而不會每一個細節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啊,還好之前把夏目老師布置的任務提前搞定了,現在的他,已經無法完成默寫任務了,是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根本幫不上老師的忙了。

超憶症效果消失只是事故帶來的效果之一,還有一部分效果,同樣作用在了記憶上……

他把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全部回想了起來。

無論是他在希望之峰學園中度過的那幾年,還是成為了絕望殘黨的經歷,意識被放入“希望再生程序”中,與過去的同學互相殘殺的記憶,還是之後被重新喚醒,見到日向創的那一瞬間……都恢複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狛枝凪鬥如此這般地把另一個世界自己的經歷簡練地告訴了太宰治。

聽得津津有味的太宰治贊嘆道:“看來不是幻覺,詳細到這種程度的話應該是另一個平行世界——其實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就變得帶感起來了……”

什麽中二,那是另一個世界自成一套的邏輯,不存在中二!

狛枝君的腦子真是太有趣了,一次又一次地帶給他驚喜!在來美國之前,他可從來沒考慮過平行世界的什麽事!

狛枝凪鬥捏着下巴沉思:“但是我很苦惱啊,感覺有些地方想不通。”

“是覺得‘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機很奇怪吧——啊,說起這個,我必須要說一下,狛枝君你的自殺真的很有創意。”

太宰治看着狛枝凪鬥的眼神很奇妙。

“那真的是只有狛枝君才能做到的陷阱,利用自己的‘幸運’自殺設下圈套,是他人無法複刻的詭計,能将自己的‘才能’運用到這種程度,狛枝君一直以來真的太謙虛了。”

“啊哈哈,太宰君過獎了。”狛枝凪鬥嘆氣,“最終我也沒能成為希望……不過姑且算是成為了希望的踏腳石吧,大家都成功從程序中醒過來了,包括我,雖然當時也考慮過這種可能,但因為很擔心付出的不幸不夠大,達不到這個結局……可是,正因為如此,我對自己現在的情況有些混亂了。”

簡單來說,狛枝凪鬥之前以為自己在另一個世界死了,然後穿越到了這個世界的自己身上……但現在發現自己其實沒死,那這個前提就不成立了。

太宰治輕輕松松地說:“簡單點想吧,既然哪一個世界的狛枝君都沒死,那會不會是其他情況?”

“……”

“比如……狛枝君只是收到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記憶,并且因為死亡沖擊導致思維混亂——雖然後來被喚醒了,但畢竟還是在虛拟世界中意識死亡過一次嘛,這一點我還是很羨慕狛枝君的——所以,從來沒有過什麽穿越,狛枝君一直是這個世界的狛枝君,只是多了一份記憶而已。”

狛枝凪鬥想了想:“……可能就和太宰君的分析一樣吧……”

“稍微有點好奇沒有收到另一個世界的記憶的狛枝君是什麽性格,看資料有點看不出來呢。”太宰治興致勃勃地問,“狛枝君自己覺得變化大嗎?”

“其實沒什麽變化。”狛枝凪鬥誠實地回答。

太宰治沉默了一秒:“我猜也是。”

就算有,變化也不會很大,應該就是瘋得不輕和瘋得較輕的區別吧,不然工藤新一肯定會發現的。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狛枝君,也一直向往“希望”嗎……和另一個世界的“希望”應該有所不同吧?

太宰治剛要再說什麽,他的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嘆了口氣,接通了電話:“森首領……”

“我不是催你回來。”森鷗外語氣沉重地問道,“狛枝君是不是出事了?”

“……是,森首領怎麽知道的?”

他不記得港口Mafia在海外也有眼線啊?

森鷗外無語地看着自己手裏落款是【晚香堂】的信。

“怎麽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跟我說說狛枝君的情況吧。”

——竟然為了狛枝君特意寫信過來……老師,我為什麽從來沒有這個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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