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原來是朋友

第26章 原來是朋友

午夜兩點,桌上的手機振動了兩下,劉冰洋掃了一眼馬上接起來。

“師父?”

“睡了沒?”

“還沒睡呢,”劉冰洋起身活動了活動,倒了杯咖啡,“在查一些文獻資料。”

“這麽晚了還在看?上次給你買的眼藥水用了沒?”

“用了,您呢?也沒睡嗎?忙到現在?”

“我都習慣了!”電話那頭傳來李鑫鵬有些猶豫的聲音,“冰洋啊,還确實有點事。”

“您說。”劉冰洋說得幹脆。

“有個人想見見你。”

“誰啊?師父的朋友?”要見她的人實在太多了,劉冰洋也沒多想,随口一問。

“這個人呢,開了家娛樂公司,和我也有些交情,我知道你不想被媒體關注太多,但是他吧,半夜給我打電話叽裏咕嚕說了一大堆,你看——”

“師父您知道我采訪是不接受的,可是有您的面子在,總能見見,我又不是仙女兒,還不能見了。”劉冰洋開個玩笑。

“不采訪不采訪,他就想見見你。那你看明兒行嗎?”

“這麽急?”

李鑫鵬也很無奈,只好實話實說:“其實他現在就在酒店樓下等着呢,我這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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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冰洋一下就聽了出來:“不會是剛剛敲門那個吧?”

“诶……就是他……他威脅我要是不給你打這個電話,就在那兒待一晚上。你說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還挺執着,”劉冰洋放下咖啡,“沒那麽嚴重,既然是師父的朋友怎麽能讓他等一晚上,我沒那麽大的架子。您告訴他讓他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我們一起吃個飯。”

“行行行,冰洋,你看定在哪兒?”

“就樓下吧,沒什麽人打擾。”

“那我這就打給他,讓他回去睡覺去,甭頂兩黑眼圈兒去見你。”李鑫鵬說完就立馬挂了電話。

兩天後,攝影棚。

“你怎麽了?”

“子雯姐,他們又說你壞話!”小助理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丫頭,一直噘着嘴抱不平,“您知道他們說什麽嗎?”

蘇然輕笑一聲:“閑言碎語不入耳。”

“可是——”

“說我耍大牌?說我不識擡舉?再不就是聊聊我的幾段婚史……別人長了一張嘴,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吧。”

小助理還想說什麽,這個時候景思明進來了,蘇然看了他一眼,對小助理說:“你先去忙吧。”

小助理見了老板再沒說什麽,馬上出了房間。

景思明往化妝桌前一靠,嘆了口氣:“趕緊拍吧,你想找的攝影師不來。”

蘇然看看他,把臉偏到一邊去:“我就是覺得這個攝影師不行。”

景思明切了一聲,不想揭穿蘇然:“人家是國際知名人士,怎麽會來給你拍封面。”

蘇然擡眼看他:“我又沒讓你找那麽出名的。”

景思明盯着嘴硬的蘇然看了半天,悶哼一聲:“是我自己個兒瞎猜的行了吧!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一廂情願提高你的檔次行了吧?”

蘇然抿着嘴沒說話,慢慢低下頭去,過了會兒,小聲問景思明:“你請不動嗎?”

“廢話,誰能請的動?你以為她還是當年拍野模——”

蘇然一臉委屈地斜睨着景思明。她當年要是野模,那他算什麽?野模公司的老板?

景思明自知說禿嚕了嘴,轉而沒好氣道,“你以為她還是當年追着你拍的小跟拍啊。人現在格調高着呢。壓根兒就不談錢。我都沒敢提這事兒。”

“你沒說?”

“姑奶奶,你傻嗎?你當年要是和人家沒什麽過節幹嘛找我出面啊?我提你?那不是連飯局也請不到了?”

“我……”

蘇然很想說沒過節,可說完沒過節又要用什麽理由和景思明解釋呢?想到這兒她又什麽都沒說。

“你說你想找回曾經的友誼,我也幫你努力過了,我可在那家酒店樓下待了一個晚上都沒敢離開。見了面兒想方設法和人家套近乎,一個字沒敢提你。可是……哎,你就麻溜地拍了吧,也好安排下面的行程。”

蘇然的側顏明顯地悶悶不樂。

景思明又說:“你這發型我也是靠我這張三寸不爛之舌才給你跟雜志方面圓了回來,該做的我都做了,你也給我個面子是不是?”

“這些年我也沒不聽你的話。”蘇然小聲嘟囔了一句。

這倒是真的,景思明自然沒話說。

“诶,小然,你當年和劉冰洋怎麽就鬧掰了?你和我說說,說不定我還能從中說和說和,給你當個說客,把這事給你解決了,不就皆大歡喜了?她現在可厲害着呢!”

“你想讓她挂公司的名兒啊?”

“啧,你——我這是為你好,她那麽大的腕兒我敢想嗎?真是不識好人心……要不是我還記着當年見你的時候她也在,就你這種模棱兩可地使小性子,誰給你收拾這麽多事兒,也不懂得感恩……”

蘇然自知理虧沒反駁,也因為心情低落一直沉默不語。

“因為錢?因為男人?”景思明也只能想到這兩種。

“沒……沒過節。”

“啊?”景思明奇了怪,“沒過節你讓我出面?你們才是朋友啊,你要是不想說——”

“真沒什麽。”蘇然又擡眼飛快地看了一眼景思明,眼底竟然點點晶瑩。

真沒什麽,蘇然心裏默默重複,沒過節,更沒別的……

“那你不自己聯系她?害我還不敢在她面前提你!”

“就是很長時間沒聯系,不好意思開口。”蘇然随口說。

“你這腦回路真是一絕,不然我昨天見着她,憑着我的交際能力早就談成朋友了,起碼也能讓她來公司坐坐吧!”

“能嗎?”

景思明被蘇然氣笑了:“你說你機靈的時候比誰都精,笨的時候真是讓人無話可說無言以對!怎麽就不能呢?這是什麽難事嗎?她師父可是我朋友,以朋友的名義來坐坐總是能行的吧?”

“那——”蘇然的眼神裏又有了期待,可在景思明面前盡力收斂着,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我知道她經常去一個馬場。”

景思明氣的想罵人:“你早說的話我也不至于讓保安從酒店裏趕出來,長這麽大還沒人敢推我。說吧,哪兒?”

“你要約她嗎?”

“不約也行。”景思明盯着蘇然一字一頓道。

蘇然默默站起身來:“我去拍封面,拍完了……一起過去。”

“你現在就告訴我吧,也不是現在約就能約到啊。”

蘇然又猶豫起來。

景思明下巴一擡,果斷道:“麻溜的!人脈啊!”

“那家俱樂部挺私密的,我拍完和你說吧。”說完,蘇然就馬上出了房間。

“神叨叨的,沒矛盾自己不聯系,平時也沒見你臉皮這麽薄啊,兩女孩兒有什麽不能說的。”景思明頗覺莫名其妙。

初夏的天氣還不是很熱,天色有些許的陰沉,淅淅瀝瀝地飄着小雨。牧場散發出一陣草香,劉冰洋有種回到童年的感覺。

這令她很放松,但也不敢多停留片刻。

那已經不屬于她了,她孤身一人很久了。

劉冰洋快步進了會所,李鑫鵬已經在室內馬館等着她了。

“小然?下車啊——”景思明撐着傘招呼蘇然。

蘇然從包裏拿出一頂鴨舌帽按在頭上,但很快又放下,換了一頂漁夫帽帶上。

“挺美的,挺美的。”景思明催促,“人家李總到了好一會兒了,咱們趕緊的。”

蘇然很慌張,在幾頂帽子之間換來換去。要戴哪一頂?要不要戴?

還是不去見她了!

“小然?你怎麽了?不就一個朋友嗎?你現在是明星,沒比她差到哪兒去,那劉冰洋也不是個愛比較的人啊。她不會和你比的!”景思明強調,“劉冰洋私下裏穿得特随意!”

景思明不懂蘇然的苦惱,她才不是怕被劉冰洋比下去,她是怕劉冰洋不喜歡她!

“待會兒雨大了,衣服濕了你更丢人。你們不是朋友嗎?”

蘇然停下來幽怨地看向碎嘴的景思明。心一狠,索性就豁出去了,把那些帽子胡亂塞回包裏,快速下了車。

就這麽去見她,不就是因為她喜歡寸頭的林陽,自己才剪了這個發型嘛!戴帽子幹嘛!

“小然,等等我啊,你走那麽快——”

“待會兒雨大了!”蘇然邊往會所裏面走邊說,反而是景思明落在了她的後面。

劉冰洋正和李鑫鵬說笑着,就瞥見遠遠走來的兩個人,那個熟悉的,發型特別的女孩兒一下子就抓住了劉冰洋的目光。

當走近時,劉冰洋看看景思明,又看看蘇然,恍然間想起了什麽。

“明總,我們應該見過吧?”

景思明笑着問:“終于想起來了?”

李鑫鵬是不知道的,在一旁聽不得兩人之間的啞謎:“你們怎麽回事兒?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嗎?”

劉冰洋搖着頭笑笑,給李鑫鵬解釋:“師父,是這麽回事兒。我以前在北京的時候見過明總。那個時候——”劉冰洋看向蘇然,“我陪蘇然去車展,明總給過我們一張名片。”

“原來你們還有這段緣分在,思明,你也是,怎麽不早說?”李鑫鵬樂呵呵道。

“是啊,今天看到他們兩人一起過來我才想起來,明總不說,我也早就忘了還有過一面之緣。”劉冰洋的眼神在景思明和蘇然之間來回晃,無法定睛看誰。

“不好意思說,怕你記不起來,那不就尴尬了,”景思明說,“我後來在一個車展上又碰到了小然,就把她簽到我的公司了。”

李鑫鵬也想了起來,偏過臉問劉冰洋:“我說怎麽總覺得舒子雯眼熟,冰洋,就是咱們去三亞的那次——是吧?你帶的就是她是吧?不是你的妹妹嗎?”

劉冰洋看着蘇然說:“是,是她。不過是朋友,不是妹妹。我當時扯了句謊,呵呵。”

“你看,改了個藝名我就不敢認了。不然早就請你來拍廣告了。”李鑫鵬對蘇然說,“你現在名氣也大,是不是看不上我的項目啊?”

蘇然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早就聽說您的公司了。”

“這緣分……”景思明感慨,“原來都是朋友啊!小然和李總也見過!”

“是啊!走走走,跑馬去!”李鑫鵬一把拉過景思明就往馬館走去,邊走還邊說,“你的身材怎麽保養的?你看看我現在這個肚子,簡直沒法兒看!”

“我這種沒實力的人就得注意着點兒形象,你不用,你多牛啊現在,公司叫的出去,徒弟也厲害……”

這兩人走在前面,以為後面的人會跟上來,可是并沒有,另外兩個人留在原地沒動。

劉冰洋打量着寸頭的蘇然有點兒想笑,不過她忍住了。

“那天怎麽沒說話就走了?”

“那天……”蘇然編起了胡話,“很忙,要趕着拍雜志封面。”

“那我現在是該叫你舒子雯呢?還是蘇然?”

聽劉冰洋叫出自己的名字,感覺麻酥酥的,這感覺很好,好像只有被劉冰洋叫出來,這個名字才有了意義。

“都行。”蘇然淺笑,頓了頓說,“他們已經過去了,我們也去挑馬?”

“走啊。”

兩人并肩同行,就像那天劉冰洋和林陽那樣,今天換成了自己,蘇然的心願終于達成,心中暗暗竊喜。

“冰……冰洋?”許久未叫出這兩個字,蘇然并沒有劉冰洋叫她名字叫的那麽順溜。

“怎麽了?”

“這家俱樂部有我的馬,你要試試嗎?”

那是她老爸的愛馬,汗血寶馬。

“真的?好啊。”劉冰洋很感興趣。

蘇然轉身叫過了工作人員,不大會兒,工作人員就牽出了兩匹馬。

劉冰洋伸手摸了摸又看了看:“想不到你這麽講究?”

蘇然沒說是父親的馬:“我也不懂,朋友幫挑的,你喜歡嗎?”

“看來你現在有朋友了。”劉冰洋笑岑岑地看着她,“生活也過得很精彩啊。”

面對微笑的劉冰洋,蘇然卻笑不出來,她想,她的那些“精彩”的過往,劉冰洋一定是知道了。

“怎麽了?”劉冰洋見蘇然發呆,湊近問。

“哦,沒什麽,”蘇然裝作無事一樣笑了笑,牽起缰繩,“走吧。”

不過這跑馬變成了遛馬,兩個人誰也沒上馬,只是各自牽着一匹馬一邊聊天一邊走。

“現在會交朋友了?不宅了?”劉冰洋打趣道。

“嗯,這幾年身邊的人一直很多,”蘇然沒有避諱,“人來人去,很多很多,多到數不清,也記不清他們的臉。”

“我和你恰恰相反,這些年,朋友一個個都遠去了,只剩自己這個獨行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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