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什麽完就跑

第23章 第 23 章 那什麽完就跑

“不是,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你們小倆口輪番來折騰我?”黑狼又一次滑跌在冰面上,狼眸裏寫滿無語兩字。

岸上的撕咬不夠解氣,霍森沒反駁黑狼的嘲諷,它站上冰面,穩穩走到黑狼背後,并再次擡起了自己的前爪。

“別打了!你鼻子是擺設嗎?氣勢洶洶闖進我領地,逼我交出白狼,自己找錯地方還把氣撒我身上,我能現場給你造一個出來?”黑狼氣到發抖,也可能是凍的,它趴在冰面上罵罵咧咧,在岸上的時候,安德還能和霍森有來有回打上幾回合,但這冰面,簡直欺狼太甚!

站都站不起來,怎麽還手!

霍森當然知道牧弋沒有朝冰湖邊跑,小弋聰明得很,昨天才捉弄過黑狼,今天它怎麽會巴巴回來挨揍,怎麽也得再過上一周,等黑狼把這個事差不多丢到腦後,再從灰狼兄弟入手,死皮賴臉加入狼群狩獵隊伍中,打牙祭。

所以霍森今天跑過來,把安德從群狼間引到冰湖邊,就是為了揍狼。

“帶壞我家小弋,你這頓揍算輕的。”也不知道黑狼還教了牧弋多少壞東西,霍森又給安德狼背上補了一腳,才低吼着轉身走回岸邊。

又被踹遠了幾十公分的黑狼陰郁盯着岸邊已經趴下休息的獵狼犬,它現在完全可以用狼嚎把下屬喊來,群狼一塊上定能牽制住這只狡猾的獵狼犬。

但黑狼好歹是狼王,礙于面子,它做不出這種損事。

“自個心裏的龌龊被白狼看穿,怪我頭上……不要臉。”黑狼氣得牙疼,它終于從巨滑無比的冰面上爬起,踉跄着四肢緩緩朝岸邊移動。

霍森沒起身把黑狼撂翻回冰面,但在黑狼從身後撲來偷襲的時候,又一次熟練地把獠牙架在了黑狼脖子上。

黑狼沒想真和霍森拼個你死我活,霍森也不想爪下再搭上條狼命,僵持片刻之後,處于劣勢的黑狼先行服軟,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嘤咛。

霍森勉強滿意,松開黑狼,趴回自己剛刨出來的雪坑中,望着冰面,暗自惆悵。

“現在狼崽子一心想當我狼後,頭疼。”幽幽的話語順着北風吹進黑狼耳中,吹得狼牙疼。

“哈?你養它不就圖這個嗎?”黑狼冷哼一聲,看不起霍森這死要面子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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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霍森還要裝上一裝,怼上幾怼,但獵狼犬只是看着黑狼沉默了半晌之後,涼涼回了句。

“也是。”

安德:“是吧。”

嗯?不對!這玩意回啥了???

“走了。”霍森起身,沒給黑狼反應的機會,身形很快隐入密林中。

“老大,你真被你兒子綠成功了?”一只灰狼不知從哪個角落鑽出來,身子掩在灌木中,只露出一個狼頭。

在黑狼發火之前,阿斯眼疾手快把阿野拽了回去,狠狠咬住了灰狼胡說八道的狼嘴。

“我求求你別說話了!哥哥!”

待霍森回到木屋前,牧弋已經早早候在了門口,跪姿标準。

“瘸了?”這副場景,十分滑稽,霍森抽了抽嘴角,別過狗頭,就當不知道牧弋在做什麽,只在快越過白狼時冷冷問候。

“霍哥,我不亂說話了,都是黑狼亂教!”見霍森還關心自己,牧弋積極認錯,心卻不大誠。

“起來,像我欺負你似的。”霍森咬住牧弋後頸,用力将白狼從地上提起來。

牧弋的身高已經同霍森無二,只是一狼一犬站一處,霍森比起白狼來,更纖細修長一些,哪怕在冬日,霍森的體型也不似灰狼一般圓滾滾。

入冬以來,氣溫驟降,為了儲備過冬的脂肪,牧弋食欲變得更好,小狼本來也還在長身體,多吃些沒什麽,只是一口口鹿肉下肚,本來就蓬松的白狼硬生生把自己吃出了蒜瓣毛。

霍森看着逐漸圓潤的白狼,心道:還好小弋愛溜達,不然來年春天,家裏肯定要多一只煤氣罐罐。

白狼越長越大,霍森現在雖不能把牧弋叼起快行,但把牧弋拖走,還是綽綽有餘。

牧弋感受到後頸傳來熟悉的提拉感,起身時它準備偏過狼頭讨好舔舐霍森脖頸,卻面色一變。它掙脫開霍森的桎梏,垂着尾巴轉身,腰腹一用力,兩只前爪就齊齊朝着霍森撲來,霍森一時不慎,被牧弋撲倒在了雪中。

“霍哥……你身上好重的狼味……”這麽濃的氣味,肯定不只路過……早上霍哥才說自己沒有喜歡的狼的,怎麽天黑了,就染上了別狼的氣味。

牧弋突然後悔早上逃走的決定,霍哥揍狼時下爪又不重,也就輕飄飄咬兩口,都破不了皮……自己怎麽就逃了,現在還給別狼鑽了空子!它家霍哥這麽心軟,稍微趴下打個滾撒個嬌,肯定就讓別狼占便宜了!

白狼恨不得把整個鼻頭都鑽到霍森毛下,牧弋的鼻子把霍森從頭蹭到了爪子,最後鼻尖停留在獵狼犬的頸窩。

是……黑狼的味道。

“霍哥,你去見那家夥了。”牧弋從牙縫裏擠出斷斷續續的狼嚎,剛剛還一口一個黑狼當借口,現在連黑狼都不樂意提了,白狼委屈得快要哭了,“你不是說不喜歡狼的嗎?”

霍森不用推開牧弋也能知道這小狼面色不好看,嚎得難聽死了,像哭喪一樣,它分明只是去和安德打了一架,怎麽搞得像偷/情被抓包。

不小的動靜果然吸引來了屋內的兩腳獸,男人打開門,看見白狼伏倒在霍森身上,立刻心領神會捂住了眼。

“诶呦,我門開得不是時候,你們繼續。”

兩腳獸的攪局,讓牧弋同霍森的對峙轉移到了屋內,沒有厚實皮毛保護的兩腳獸,實在受不了屋外的嚴寒,但兩腳獸又是出了名的愛看熱鬧……所以他出門,把一狼一犬扯開,先把自家愛犬抱回屋內。

牧弋自然巴巴跟進了屋。

“我去見了安德。”現在小崽子沒有壓在身上,牧弋蹲坐在霍森身前,委屈巴巴盯着獵狼犬看,霍森心底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心虛來。

牧弋:“果然是它……”

霍森沒愧疚多久,它很快調整好情緒,但避開了牧弋的眼神,堅定道:“然後打了一架。”

“我就知道……你們肯定餘情未了,難怪霍哥不想要我做狼後。”原來,灰狼兄弟沒有胡說八道,霍哥肯定真做過黑狼的狼後!

“這就不是一碼事!我有個屁的餘情。”霍森眼角青筋暴起,它有時候真想把牧弋腦袋撕開,看看白狼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玩意。

“我會變得比黑狼厲害,到時候霍哥就只能選擇我了。”牧弋完全沒在聽霍森的解釋,白狼一想到自己還打不過黑狼,眼角擠出來的淚都又硬生生縮了回去,白狼桀骜擡頭,卻朝着霍森露出一副哭哭啼啼樣。

“牧弋。”霍森沉下聲,白狼吸了吸鼻腔,狼身條件反射一抖,“鬧沒鬧夠!老子說了多少次,狼沒一個好東西!我沒給它咬死都是看在你的面上。”

“再給我整這死出你就給我滾出去!”霍森已經忘記自己匆匆趕回來是要做什麽,它現在被牧弋上句接不上下句的詭辯攪得頭疼。

養崽都是還債!!!

突然被吼的白狼熟練閉上眼,霍森卻沒有揍狼的意思,再睜眼,就看見自家霍哥越走越遠的背影,霍森徑直躲進雜物間,還擡起後腿踢上了房門,牧弋怔在原地,顯得格外慌張失措。

牧弋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跪在沙發上的兩腳獸,兩腳獸別過頭,和它家霍哥不想搭理人時一模一樣。

雜物間內不透光,早早就變得漆黑一片,霍森把自己的腦袋靠在前爪上,閉着眼理順被牧弋擾亂的思緒。

哦對……它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來,是想和小弋好好談談,關于“狼後”的事情。

沉寂好半天,霍森才擡起頭,它把前爪送到面前,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氣味。

“……啧。”獵狼犬嫌惡閉上眼,開始伸出舌頭舔舐前爪,試圖把揍安德時沾上的狼味蓋過。

又過了好一會,門外傳來門把手被啃咬的聲音,一縷暖黃色的燈光順着門縫擠了進來,随着燈光一齊擠進來的,還有一個耷拉着耳朵的狼頭。

雜物間的門連着客廳,客廳總是開着燈,牧弋糾結了許久,還是不想把霍森一只狗單獨晾在冷冷清清的雜物間。

“我……我只是來看看,不打擾霍哥。”牧弋離霍森遠遠的,把自己縮成一團,狼頭壓在尾巴上。

屋內雖暗,但狼與犬都是夜行性生物,霍森把牧弋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進了心裏。

牧弋淺淺一句狼嚎過後,屋內再一次重歸寂靜,霍森的目光掃過屋內的其他角落,最終還是忍不住落在了自家小狼身上。

本來不在意的氣味在被發現之後,就變得難以忍受,霍森也不想頂着安德的狼味睡一晚上,它起身,腳步輕輕挪到了牧弋身邊,用自己的軀體把團成球的白狼繞了起來。

“小弋。”懷裏的小狼顫了顫,裝睡被抓包的牧弋窘迫地動動狼耳,霍森低聲繼續說,“我不會做別狼的狼後,你知道的,我讨厭狼。”

“……我知道。”牧弋悶悶的狼嚎聲從自己腹下傳來,霍森察覺小狼崽子又把狼頭埋進了自己肚子底下。

“狼後的事情,等你再大一些再談好不好?”

至少,等到開春,小狼再長大一些,到時候,牧弋想要什麽,霍森都會答應。

極寒過後,屋外的獵物也會變多,牧弋若是想要自己的狼群,它也可以幫着小狼一起,去踹翻狼群原本的狼王,只是搶個江山而已,不難。

至于服衆的問題,打服就好了,它的小弋實力又不差,狩獵還機靈,狼群跟着牧弋也不會餓肚子。

但牧弋沒說話,它只是往霍森懷裏又拱了拱,依賴地貼緊霍森,起伏的狼身像在抽噎。

自個養大的狼什麽脾氣,霍森最清楚不過,見牧弋不搭理自己,霍森也不再多說什麽,置氣的小朋友一時半會還哄不好……

霍森深深嘆了口氣,把頭貼到了白狼身上,和疑似哭累的狼崽一齊合上了眼。

————

夜半三更,月色正好,籠罩着圓月的雲層被微風吹散,近幾日,都會是大晴天。

雜物間沒有窗戶,霍森便不會被幽幽綠瞳晃醒,牧弋悄悄睜開眼,把自己從霍森懷裏翻出來。

牧弋蹲坐在霍森身邊,它的霍哥緊閉着雙眼,下巴不知何時放在了兩只前爪上,牧弋低頭嗅了嗅,霍森睡得很沉,對自己毫無防備。

“霍哥,我不想離開,但是我怕……”有的事情,再不做,你就是別人的狼了。

牧弋俯下身,也把自己的狼頭放在前爪上,保持着這樣的姿勢直勾勾盯着霍森,白狼想放緩呼吸,呼吸聲卻愈發粗重。

看着看着,牧弋忍不住把前爪稍稍往前挪動,挪一點點,再挪一點點……

白色的狼頭便到了咫尺間,牧弋輕輕蹭了蹭霍森的鼻尖。

霍森驟然睜開雙目,對上了牧弋不懷好意的眼神。

“你要做什麽……唔……”睜開的雙目微微瞪大,牧弋沒給霍森說完一句話的機會,白狼直接咬住了霍森的嘴筒,舔了舔。

對于犬類來說,這意味着親吻。

偷偷摸摸的動作被發現,牧弋也不再輕手輕腳,它原本的預想下,是壓住霍森時,它的霍哥才會醒來,現在霍森提前醒了……但牧弋也賺到了一個親親。

不虧!

“霍哥,我仔細想過了,既然你不想讓狼做你的狼後,那就換你來做我狼後!”

牧弋大聲嚷嚷,它在霍森鼻梁上留下一道淺印之後,松開了霍森的嘴巴,又将自己撲在了獵狼犬背上。

經過一個冬天的努力,白狼不止把自己吃得很沉,就連力氣也變得讓狗掙脫不開。

“大半夜不睡覺又想暗殺我?給我滾下去!”牧弋實在太沉,霍森又睡酥了身子,一時之間,它竟然沒法把身上的白狼甩下去。

獵狼犬脊背上金色的長毛因為白狼的動作四散,又因為霍森的掙紮變得淩亂。

“霍哥……”白狼溫熱的呼吸打在耳邊,帶着低啞的嗓音悠悠蕩到耳中,霍森僵住。

“牧弋,你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麽。”霍森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冷淡,它或許已經猜到自己這小狼想要做什麽,在被牧弋咬上後頸以後,它停下了掙紮。

但霍森忽略了一個事實,牧弋,确确實實還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

随着不可描述的地方傳來一陣劇痛,霍森的咬牙切齒轉過了狗頭,它兩只前爪死死扒在地上鋪着的地毯上,可憐的地毯成功戰損,挂上了整整齊齊八道抓痕。

“靠……你是不是想疼死老子!”霍森劇烈掙紮起來,但是此刻随便一點動作,都只會加劇疼痛。

霍森氣急敗壞道:“那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牧弋支支吾吾,勉強擠出一句順暢的狼嚎。

“……我成結了。”

也就是說,現在不是牧弋想不想繼續的問題,而是根本沒法停下了。

“……靠!我指定是上輩子欠你的。”霍森無力躺倒在地上,在咬死牧弋和咬死牧弋中間,選擇了咬住前爪忍耐。

“臭小子……你最好……祈禱,自己能……輕點!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獵狼犬壓低聲音威脅,牧弋卻還是那個莽撞的性子。

……

天邊早已泛起霞光,牧弋心虛地望着地上雙眼緊閉的霍森,把客廳的狗窩拖拽進雜物間。

拖拽的動靜不小,但霍森卻沒有睜眼的意思,獵狼犬只在牧弋把霍森挪進窩裏時候,開了條眼縫輕哼一聲。

屋內的地板已經不能看,毯子中間被霍森鋒利的爪尖撕扯成碎布條狀,就連霍森身上上本來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長毛,大多都開始打绺。

牧弋一點點幫霍森舔開,獵狼犬還是沒睜開眼。

“霍哥,我會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狼後的。”牧弋走出雜物間又跑回屋,低下狼頭蹭了蹭霍森的面頰,這才不舍道,“我要走啦,等我存夠嫁妝,霍哥再來揍我吧。”

霍森還沉浸在夢中,這可真是一場噩夢,渾身上下都似被狠狠蹂躏一番,霍森聽不清牧弋在念叨什麽,只迷迷糊糊應了一句:“滾……”

“好咧。”白狼欣然應下,走出最外邊那扇阻隔嚴寒的木門。

天光乍破,屋內的狼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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