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第二十七章
◎溫小郎君喜歡熄滅燭火◎
一旁的溫梅抱着腦袋,一臉茫然。
她沒想明白川竹和哥哥怎麽突然就談婚論嫁了?
發生了何事?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既然如此,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嗯…..”時绾眠想了想,還是改口道:“明日可好?”
“啊?”
溫梅快步走向前,确保自己沒有聽錯他們的談話,這比突然談婚論嫁更叫人難以接受的是,這婚事竟要明日就辦?
“我如今身邊并無親眷,也不願大張旗鼓,一切從簡便好。還望祖母應允。”
時绾眠垂眸,長長的羽睫輕眨,她像是早猜到溫淮知一定會拒絕,于是先他一步開口:“我不需要什麽儀式,我知道你心裏有我便足矣。若是你覺得愧對于我的話,日後再補給我亦不遲。”
溫淮知再也無法克制,伸出手握住* 川竹,随後将臉埋入她的掌心,不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表情,只低聲輕顫道:“謝謝你,川竹。”
溫淮知曾無數次幻想過與川竹的未來,但是他又時常覺得自己配不上川竹,給不起川竹想要的生活。
他總覺得川竹可以配上更好的人。
她口口聲聲說着都是為了自己,實則處處為他們着想……
雖說看不清溫淮知的神色,但時绾眠卻忽然感到掌心一熱,還有些濕潤。
祖母很開心,一定要溫梅扶着她去拿以前年輕時候的嫁衣給川竹,并讓溫梅一同去布置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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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梅也沒想太多,只覺得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在布置完後,溫梅想到了一些事,便匆匆跑到了川竹的房裏。
“唉,川竹,你确定要嫁給我哥?”
她關上門,快步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嫁給哥哥,可麻煩了。”
時绾眠半倚在榻上,用手支着頭,看着溫梅難得正經的神情,覺得有趣。
見她緊張得快要說不出話,才緩緩問道:“怎麽了?”
“哎呀。我不是說我哥不好。我哥人很好的!就是……就是……”
溫梅有些垂頭喪氣地坐在川竹床榻附近的地上,這才下定決心,鼓起勇氣說道:“梁月你知道吧,石林縣長的千金貴女,那個有點瘋的女人喜歡我哥哥。她要是回來知道哥哥娶了你,我都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
時绾眠揉了揉溫梅的頭,她一開始以為溫梅會說自己與千金小姐身份地位也比不了。
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溫梅是在擔心自己被別人欺負。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溫梅有些擔憂地看着川竹。
時绾眠眼角餘光掃過身後的屏風,其實溫淮知剛剛進來拿些東西,正好被屏風擋住了。
他一直沒有說話,想必也是在期待着她的答複,貌似想要一遍又一遍地去确認她不後悔。
但若是她內心有一分的不情願甚至遲疑,他也會立刻止步。
時绾眠搖搖頭,聲音微微提高,語氣也更加的堅定:“不後悔。海可枯,石可爛,沒有什麽困難能夠阻礙我和淮知相愛。”
屏風後的溫淮知聽得她這突如其來的深情告白,耳朵又不争氣地紅了。
他環抱着衣物的手指有些緊張地輕輕摩挲着自己的衣袖,盡可能的讓自己呼吸聲音小一些。
“沒想到你對我哥用情至深……那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祝你和我哥百年好合,美滿一生。”
溫梅胡亂地祝福了一通,但她是發自真心的,畢竟這些時日裏的朝夕相處,她也相信二人是有情的。
畢竟,別說是川竹了,就連溫梅自己幻想拜堂成親時,也不應這麽潦草。
而川竹好像什麽都不介意般,只要有哥哥便足夠了。
等溫梅出去後,溫淮知才慢慢從屏風裏頭走出來。
“我與梁小姐清清白白,不是大家傳言那般……”溫淮知擔心她會誤會,便主動解釋。
“嗯。”
第二日,婚禮一切從簡,甚至沒邀請旁人,只有祖母和溫梅在場。
不過,祖母和溫梅一起把屋裏第二層放工具雜物的閣樓收拾幹淨,并簡單安置了一些物品作為二人的婚房。
二人也只是簡單的進行了三拜之禮算禮成,随後便同往日一般一起用膳。
難得祖母看上去精神了些,大家便多聊了一會,一切就好似從前。
若不是方才有那些禮儀,時绾眠幾乎都快忘記自己方才成了親,已為人妻。
不過,她也很喜歡這一種一切從簡的成親方式,這要是在京城成親,那繁瑣的禮儀步驟對她而言簡直就是猶如噩夢般讓人望而卻步。
想到京城盛大的婚禮以及那些繁瑣的禮儀,時绾眠眸光微顫,手中的筷子也微微一頓。
她正夾起一塊入口即化的桂花糕,卻因為走神而忘記咀嚼,險些嗆到。
她似乎,忘記了什麽......
她在京城好像是有這麽一個驸馬來着
只是這位驸馬常年不歸公主府,以至于她漸漸淡忘了他的存在。
這突如其來的回憶,讓時绾眠有些慌亂,她有些做賊心虛地擡眼看了看溫淮知,随後又猛灌了一口茶水,才勉強壓下咳嗽。
當初,正是厭倦了京城那些繁複冗長的禮儀,所以在成親當日,她讓貼身侍女代替自己拜堂成親。
這樣應該不算她成過親罷?
再過一會,祖母便讓川竹先去沐浴更衣,好好歇息。
時绾眠在看到祖母暗示的眼神後,也故作羞澀的低下頭,應了聲後離開了。
在沐浴的時绾眠聽到屋內傳來動靜,許是溫淮知也被祖母趕進了房裏。
氤氲的熱氣彌漫在浴房內,溫熱的水汽将少女白皙的肌膚映襯得更加晶瑩剔透,宛若凝脂。
她起身擦拭身體,拿起一旁繡着栩栩如生的鴛鴦紅色肚兜穿上。
精致的肚兜恰好貼合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尤其胸前隆起,更顯曲線曼妙,緊致貼身。
時绾眠拿起一旁薄如蟬翼的輕紗外衣,這是祖母給她的,說是“房中秘術”。
她原以為祖母是傳統守舊之人,沒想到說起這些來,竟比宮中嬷嬷教的還要詳細。
時绾眠挑挑眉,就算不用這所謂的‘房中秘術’,她也是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
不過,一想到溫淮知看到這件衣裳會是什麽表情時,她內心的惡趣味又被激起。
“夫君,久等了…...”她輕啓朱唇,聲音嬌柔似水,帶着不易察覺的挑逗。
溫淮知一襲紅衣,端坐在桌前。
一開始,他看着婚書上的簽字怔怔發呆,等到真的意識到這不是一場夢時,他身體輕顫,指尖微曲。
為了緩解內心的緊張,他便喝起桌上的一些茶水。
正當他舉杯輕抿一口茶水時,就聽到一旁傳來少女嬌滴滴的聲音。
他不經意間地朝那個方向一瞥,确定自己看到什麽後,猛地被茶水嗆到..….
只見時绾眠以一根精巧的玉簪,随意挽起部分青絲,其餘烏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垂落至左肩。
她肌膚勝雪,宛若凝脂,身上之物薄如蟬翼,卻更顯其玲珑曲線,峰巒起伏,令人不敢直視。
“夫君,你沒事吧?”女子明眸善睐,櫻唇微啓,嫣然一笑,媚态橫生。
見到小郎君眼中的驚色與失态後,時绾眠故作關心,蓮步輕移來到他的身側,微微俯身,輕輕地拭去他嘴角的茶漬,動作盡顯暧昧旖旎。
溫淮知低着頭,視線只能捕捉到川竹幾縷發絲的輕柔飄動。
少女身上散發着淡淡的幽香,萦繞在他鼻尖……
此刻,安靜的屋內,清晰可聽到的,是他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他有些緊張到說不出話來。
平日裏的川竹明媚似陽,清透無暇,一雙大大的杏仁眼總是很自然地流露着少女純真與靈動。
可今日裏,那雙眸子卻波光潋滟,媚意橫生,一瞥一笑皆勾人心魂。
然而,她的媚态絲毫不令人反感,仿佛與生俱來,渾然天成。
這巨大的反差,如同發現了川竹的另一面,讓溫淮知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覺心中鹿撞,思緒紛亂。
時绾眠似笑非笑地拿起一旁的酒杯,遞到溫淮知面前,語氣中帶着一絲幽怨的嬌嗔:“夫君是不打算喝合卺酒了嗎?”
“啊......”溫淮知慌忙接過酒杯,眼神躲閃,不敢直視她,動作略顯生疏地與她共飲交杯酒。
“我們.…..”
交杯酒飲畢,時绾眠正欲開口,溫淮知卻猛地起身,神色慌張:“我先去沐浴,你先歇息吧。夜深露重,當心着涼,多蓋些被子。”
他一連串的說完這幾句話後頭也不回地走進浴房,腳步倉促。
绾眠望着他略顯僵硬的背影,明白他需要時間調整情緒,便自斟自飲。
飲盡杯中酒後,少女乖乖地躺在了床上等待着溫小郎君。
起初,她并不緊張的,也不知為何,等着等着,內心竟然也會有些慌亂。
時绾眠差點等到睡着,才聽到浴房傳來動靜,連忙打起精神,指尖輕輕捏着被角,胡思亂想着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聽到腳步聲後,她閉上眼睛,正胡思亂想之際,卻覺房內的燭火盡數熄滅,四周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溫淮知竟然喜歡熄滅燭火麽……
莫非是太過羞澀?
還是她的溫小郎君要玩一些與衆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