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   第五十七章

◎早聞殿下射藝了得◎

過些時日,佛造像即将完成,準備告一段落。

今日公主有要事便先入宮一趟,因而并不在尚林寺,現如今只有溫淮知與長月一起象征性地督促一些事。

事情結束後,長月看了看身旁的溫淮知,寒噓問暖幾句,又順帶提出慶賀一事:“明日尚林寺會在附近慶賀,不知溫郎是否一同參與?”

長月只是随意問一下,因為他知曉溫淮知不會前來。

其一,溫淮知不飲酒。其二,溫淮知與公主好上,怎麽可能有熊心豹子膽去酒樓之類的地方。

溫淮知眼眸一轉,拱手答謝,笑道:“好,那便多謝長月公子了。”

“......”

向來把笑意挂在臉上的長月公子此時此刻面部竟有些僵硬,他重複确認道:“剛剛長月沒聽清,溫郎是說不參與麽?”

“長月公子盛情難卻,自是要參與的。”溫淮知說道。

“如若有什麽隐情,長月也會體諒,比如…...”長月在此處頓了頓,并未繼續說下去,而是看了看溫淮知。

他相信溫淮知會知道自己問的是什麽。

攀上了淮樂公主,若是喝酒尋樂被公主發現..….

“恐會接連小雨幾日,若是身體不适,在下可能會喝的比較少,只能再擇他日向大家賠禮道謝。”

溫淮知笑了笑,答非所問,但他也相信長月會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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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小雨幾日則是暗指公主這幾日不會出宮來尚林寺了,後者則是說明他還是要參與。

長月此時也有些看不懂溫淮知,他并不像是尋歡作樂之人,但從一些角度也可理解,溫淮知一個正常男子,被公主限制多後,免不了也想釋放些壓力,那也就只能趁公主不在的這些日子了。

長月面色未表露什麽情緒,而是點點頭:“既然如此,淮知早些休息罷。”

他倒也沒什麽好阻攔的,溫淮知去不去皆可,就算是被淮樂公主發現,那也與他無關。

後日,尚林寺好生熱鬧,一大群民衆圍觀于此,除了佛像建成大典以外,那聲名響外的踐國公也會親臨于此。

長月一早就候在門前,看不到溫淮知的身影時,便向一旁的小厮問道:“淮知呢?”

“禀公子..….這…...”一旁的小厮低下頭,有些支支吾吾,不知究竟該不該說出來。

“但說無妨。”長月神色淡然,看到遠處的馬車後,又再次理了理衣裳。

“溫公子昨夜就.…..未歸。”小厮沒有把話說得過于直白,而後又替自家公子打抱不平,抱怨道:“這溫公子真是好大的架子,公子未曾有過一刻休息,這…...”

聽小厮這麽說後,長月才無奈地搖了搖頭打斷小厮,嘆聲道:“罷了。”

片刻,馬車停于尚林寺,踐國公從馬車下來後,長月向前,對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禮:“長月見過踐國公…...”

還未等長月反應過來時,一只纖長細白的手從馬車上伸出,踐國公扶住那只手,而後長月就看到時绾眠也從馬車上下來。

“你看到本公主,怎麽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時绾眠也不等長月回話,掃了旁邊幾眼發現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後,也不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越過他往尚林寺的方向走去。

踐國公笑了笑,也并未多說,而是示意長月一起。

長月點點頭,不知為何,他心跳的有些快,總覺得會有什麽事發生。

半日下來,流程都很正常,直至大會尾聲,長月才松了口氣,正想說什麽時,身旁的時绾眠突然大拍案桌,勃然大怒道:“站住!”

大家随着時绾眠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門前,一名衣衫淩亂的男子,面色有些狼狽,正想趁大家不注意時悄然離去。

“這是.…..”

“溫淮知?”

衆人看過去,發現此人并不陌生,一時之間沒認出來是因為在衆人眼中,無論多忙,溫淮知會将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此刻他竟衣衫不整,渾身酒氣。

踐國公眉頭皺了皺,不過尋思片刻,正想說什麽替溫淮知解圍時,時绾眠卻接着質問道:“你昨日去哪了?”

溫淮知看了一眼長月,向長月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未曾想長月直接無視了他,随後,他只好低下頭,最後又擡起頭與時绾眠對視,認命道:“我…...”

可未等他繼續說下去,衆人都看到淮樂公主直接抄起桌上的玉壺往溫淮知的方向砸去。

淮樂公主是什麽性子,大家都清楚,所以對她這一舉動并不感到意外,而是下意識地把眼睛閉起來,避免見血。

溫淮知正好側了一下身子,然後低下頭,躲避這玉壺。

而就在此時,朝着溫淮知方向,正好有幾名小侍把佛像擡了進來,他們并不知曉此刻發生了什麽事。

“咚”

碰撞聲引起衆人注意,大家睜眼時,就看到佛像的面部破了一個大口.…..

“這..….”

民衆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縱然是淮樂公主,這番動作也是蔑視天命,視為大不敬。

長月內心一驚,暗道不好,于是他趕忙起身,命令道:“來人,立刻把佛像送往梨院整修。”

那幾名擡着佛像的小侍得到命令,正想退下時,踐國公卻突然阻攔。

“慢着!”踐國公眼睛一眯,發現那臉頰處有些端倪,而後令聲道:“把佛像擡上來。”

“國公...佛像已毀,此刻還有修複的…...”

踐國公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事到如今,長月也只能閉。

佛像擡上來後,踐國公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佛像,發現竟有金灰色的沙泥浮落指尖。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拿泥混淆其中。”踐國公眉頭緊皺,冷笑道。

雖然他并非喜好奢侈之人,可用重金打造佛像一事,也是當地民衆齊聚一心捐募而建,這等行為還叫民衆如何信任官府?!

果不其然,衆人一下子轉移了視線,開始竊竊私語,甚至有些人開始打抱不公。

氣氛一下子凝固,變得愈發緊張。

在這氛圍之下,溫淮知卻突然跪下,朝着大堂處行了一個标準的大禮,而後開口凝聲道:“公主殿下福佑天澤!定是上天不忍,方與公主心意相通,此乃大吉!”

“是啊,一定是這樣。”

“不然怎麽如此巧合?一定是天意!”

“天意不辜百姓!”

“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公主殿下福佑天澤!”

“.....”

面對着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時绾眠有些許不适,可卻也心生暖意。

她向來不在意這些,可溫淮知在意她。

“當務之急是徹查此事,既然國公在此,那便交予國公定奪。”時绾眠沉聲道,随後故作怒意,繼續看了一眼溫淮知後便起身離去。

長月雙手緊握,咬牙切齒地看着時绾眠離去的背影,随後又看着和踐國公一同離去的溫淮知。

最後,他認命般長嘆一口氣,使了眼色給旁邊的小厮去知會沈國公一聲。

衆人散去之後,溫淮知和其他人一起送行踐國公。

踐國公并未立刻上馬車,而是停留于此,眼含深意,看了一眼溫淮知。

其他人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知曉此時踐國公應該是有什麽話想同溫淮知說,于是他們行了一禮便匆匆離去。

溫淮知定了定神,他知道踐國公不可能會沒有懷疑,早在這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很多種可能及答複方式。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踐國公會問一個與此事毫無關聯的問題,打得他措手不及......

“你和淮樂公主,是何關系?”踐國公話語剛落,看着向來淡定的溫淮知,此時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面色有些紅潤起來。

不過在踐國公看來,此刻溫淮知面上的紅潤,應是由于羞愧。

見溫淮知有此反應,踐國公也不再等他答複讓他難堪,而是繼續說道:“若是有何難處,可以來踐國公府。你是個聰明人,切記寧拆一座廟,不悔一樁婚。只有靠自己,才會走得更加長遠。”

在踐國公看來,應該是淮樂公主纏上了溫淮知,畢竟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些事。

溫淮知還年少,男女情事上懵懵懂懂,再者淮樂公主位高權重,又生得貌美。

再聰明的人,一不小心也容易誤入歧途,因而踐國公提點了一下溫淮知。

溫淮知輕咳幾聲,像是默認般沒有回話,目送踐國公離去。

夜晚,溫淮知和時绾眠一同躺在床榻上,面對面,十指緊扣。

時绾眠看着溫淮知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後直接了當地問道:“踐國公今日同你說了什麽?”

溫淮知回過神來,搖搖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輕輕地攏了攏手指,輕笑道:“眠眠,我們心有靈犀,此事未曾提前計劃,我們都可以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

時绾眠也笑了笑,眼角彎彎,打趣道:“你要是走的快些,說不定我還真看不到。況且,你都這麽給我使眼色,能不心有靈犀嘛?”語罷,她還學了一遍溫淮知今日的眼神動作。

溫淮知被她刻意模仿的動作逗的笑出聲來,他語氣溫柔,語含笑意,不受控制地把自己的臉靠在兩人緊握的雙手旁,說道:“那也要眠眠看到才行。眠眠是怎麽知道的?”

時绾眠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而後說道:“看你不在時,就知道你要計劃什麽了。”

溫淮知往少女身旁靠了靠,誇贊道:“殿下神機妙算,在下佩服。”

“你就不怕,今日我扔歪了?”少女玉手緩慢撫過俊美男子的* 臉龐,來到他的耳垂旁繼續慢慢揉捏。

溫淮知搖搖頭:“早聞殿下射藝了得,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對此,時绾眠倒是沒什麽好謙虛的,只是一想到射藝,心頭莫名有些懷念在游牧時的日子。

“大事了結之後,我帶你回游牧,見見我的瑪家。”時绾眠說道。

“瑪家?”溫淮知有些疑惑。

“就是爺爺的意思。等到了游牧,讓你見識見識本公主真正的射藝!邊騎馬邊射箭,快活!”

想到此處,時绾眠心情大好,不知不覺困意湧上,漸漸睡了過去。

溫淮知也開始對那天滿懷期待,此前他有幸在宮中看到一副騎射圖,有一名藏藍騎衣的女子手握弓箭,姿勢潇灑,居于中位,他一眼便将她認了出來。

他能明顯感受到時绾眠會更喜歡在游牧時的日子。

他也同她一樣,期待那天的到來,希望她能真正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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