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池子是許今野單獨留的, 并不對外使用,也就意味着在這裏做什麽都沒關系。

沈青棠緊閉着眼,從水裏打撈出手臂濕漉漉的,池水順着光滑皮膚滑, 水珠一串串的濺落在水面, 水面亦不平靜, 稍有動作,就被攪皺,唇上再溫柔,手上的動作卻有些惡劣粗暴。

工作人員給她的泳衣是白色的, 連體, 剛好包臀,深V的領口, 薄薄的布料緊貼肌膚,腰間的弧度盡顯無疑, 布料單薄,方便的卻是他人。

掌上的觸覺軟,隔着衣料,或輕或重的撚, 掌心滾燙,仿佛要燙到心底,這只手要握住那顆心髒, 感受沒有血肉肌膚覆蓋下, 跳動的是這樣熱烈蓬勃,最真實的反應, 騙不了人。

許今野吻她的唇邊, 吻她的面頰, 什麽地方都不放過,一寸一寸,要細細嗅聞,仿佛要将這兩年空白,全都填補上。沈青棠伸手抓握着他的肩膀,手指下的肌肉硬的像石子,她承受不住,幾乎是半伏在他身上,聲音從唇齒間溢出,她羞赧的只好咬住他的肩,被磨的難以忍受時,還是會聲音逃出來。

“那時候疼不疼?”又是溫柔至極的語氣,像露天泡溫泉,揚揚飄落的雪花,同一時間,兩種體驗。

她搖頭,口不能言。

疼嗎?那時候好像覺得疼也是給予,許今野是饋贈者,她貪心地想要再多一點,好像這樣,就能替他分擔幾分。

手指撫上脖頸,掠過細膩嬌嫩皮膚,力道不輕不重,卻叫她忍不住戰栗,嗚咽出聲,指腹也因此感受到脈搏的震動。

“痕跡是什麽時候消的?”他啞聲問。

沈青棠被磨的不上不下,眼尾是眼淚,她搖頭說不記得了,只想到在分開後,她曾在穿衣鏡前,睡裙堆疊到腳邊,她看着雪白胴體上的斑駁痕跡,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掉。

她那時心性不成熟,看到關于他網上撲面的負面消息,也會陷入自責,仿佛她是自私的背叛者。她走了,剩許今野一個人。

會不會有另一種更為平和的方式?她不知道,所有事都發生的突然,來不及細想,他們被推着要往前走,人跟事都在變,那是他們當時能想到,唯一的生路。

雖然是那樣難堪。

“想要了?”許今野低沉嗓音再次将她的零碎思緒拉回來,手指攪動,他是作惡的人,如果按照罪孽程度,他此生都不該被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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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棠搖頭,他笑笑,說她不誠實,身體要比嘴巴誠實,他将手放在她眼前,要讓她看,晶瑩剔透的黏意,是她不可否認的罪證。她慌的眼睫顫動,像掩耳盜鈴的愚人,閉上眼,就無事發生般。

“要欲/望是正常的,沒有才該去看醫生,不需要感覺到羞恥。”

“這兩年我很想你,想到骨髓發疼,晚上總夢見你,夢裏一直在哭,大半是被我欺負哭。”

“醒來的感覺不太好,大早上也要沖涼。”

“……”

他話好多,像噼裏啪啦濺起的火星,一粒濺到她耳根,燒到通紅,卻在這種事上輸他一籌,無論如何也比不過他。

只是那樣熱烈的開始,卻以一種戲劇性的方式暫停,這裏沒有套,來時并沒別的想法,只是想抱着她,跟她說,缺的那兩年,他會補回來。

許今野沉着臉,剛才慵懶懷意勁兒消弭幹幹淨淨,他不相信體外之類的鬼話,他爽完,承擔風險的是沈青棠,他寧願忍着。

不能再抱下去,擁抱無法消解,反而越發精神。

沈青棠臉色酡紅,盤起的長發早在剛才被散開,發尾掃過水面,濕掉了,她單手撈起濕漉漉的長發遞到肩後,她低頭,腦子裏模模糊糊,只有想為許今野做點什麽,想看他失控,臉浸入水面,往下,是她目光所及。

“嘶。”

許今野睜眼,在那一刻,全身肌肉繃的僵硬發酸,是被撐滿,要炸裂開,他條件反射的捏着她下巴,将她從水裏撈出來,眸底深谙漆黑,咬着牙問她知不知道自己做什麽?

“我知道。”

沈青棠頭發全濕,貼着頭皮,全被歸攏到身後,烏黑發亮,像極她此刻的目光,透亮的近乎天真,她臉上,眼睫,唇上,全都沾着晶瑩水珠,那樣的純白無瑕。

唇飽滿紅潤,只有許今野知道,這裏剛親吻過什麽。

長睫撲閃,水珠往下掉,在臉頰上滑出倒淺淺痕跡,櫻唇輕掀,嗓音輕柔,“我想幫你。”

許今野狠狠抹了下她的唇邊,“嘴不想要了?”

“要的。”沈青棠抓着他的手,掌心貼着臉頰,她目光那樣堅定,帶着些許哭音,“許今野,我想要你。”

靜默了那麽一瞬,許今野聽到晃動的水聲,然後是鏈條清脆碰撞聲,鐵門後,有東西被放出來,再也沒了束縛。

太累了。

唇腔發酸,她輕揉了揉,又接過許今野遞過的茶盞,上好的大紅袍被用來漱口,許今野有一下沒一下替她順着背,跟她相反,他神清氣爽,不足以餍足,但也是另一種滿足。

沈青棠沒忘記還有老板,膩太久不太好,許今野總是要出面,便讓他先去,她在這裏休息會兒便回房間,這裏私密性跟安全性都極高,他也并無什麽不放心,叮囑幾句先走。

休息十來分鐘,她擦幹頭發,又穿上浴衣往外走,到門邊時聽到聲音,一個是胖子,一個是女生。

“你別總攔着我,你去跟許今野說,老這麽躲着我也不是事,他今天不見我,我明天還找他,後天也一樣,等他什麽時候不躲我了,我也就消停了。”

沈青棠尋聲出來,見到VIP廳堂裏,胖子滿臉的愁容,攔着一位高挑女生,嘴裏念着祖宗,讓她消停些。

動靜有些大,引得幾個人矚目。

“行,你讓我不鬧也不是不可以,你叫許今野出來見我。”女生雙臂交握,長相嬌俏,一眉一眼都極生動,她拉開一把椅子坐下,翹着腿,是打定主意不見到人不走了。

胖子急的直拿着手帕擦汗。

又有人過來,說貴賓區跟工作人員有口角發生,需要他過去主持局面。但這邊,他也沒辦法脫開身,姑奶奶都叫了出來。

“我來吧,你先去忙。”沈青棠走過去。

胖子看見沈青棠,腦子裏嗡的一聲就只剩“完了”倆字,最不該見到的兩個人見了面,擦汗的動作越來越頻繁,吶吶幾聲拿不定主意。

要讓許今野知道,他這條命大概要交代在這了。

“沒關系的。”

“好,那先麻煩你,我去去就回!”

胖子咬咬牙,一面讓人去通知許今野,一面大踏步往裏走,五官擁擠,表情豐富。

“你也是這裏的工作人員?”文瑩打量着她,見她穿浴衣更像客人,卻聽語氣跟胖子很熟,故此猜測。

沈青棠笑笑,“不如換個地方聊?”

“你能讓我見到許今野。”

“應該可以。”

“行吧。”

文瑩抱着手臂往先走,挑了個沒人的包間,有些大小姐的秉性脾氣,“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許今野的未婚妻,我們不久後就要結婚了,不出意外,我以後就是這裏的老板娘。”

意思是客氣些,自己以後動動手指能決定她的去留。

“未婚妻嗎?”

“你現在可以去跟許今野說了,文家,文瑩在這裏等他,他要是個爺們就出來,老躲着算怎麽回事?”

文瑩微擡着下颚,“你別誤會,我們不是感情不好,是鬧別扭,男人嘛,也是要哄的。”

她說話直率嬌憨,又自圓其說,有些可愛。

沈青棠靜靜聽着,讓她不要着急,許今野一定會來。

文瑩聽她這樣篤定的語氣,皺眉,還以為她不信,又說了一堆兩人戀愛故事,實際上是她對許今野一見鐘情,又帥又拽的一張臉,太他媽吸引人了,故事講的天花爛墜,結尾已經在幻想寶寶以後有多漂亮。

說完,又警惕性問:“你是誰?”

“沈青棠。”

“誰?”聲音徒然拔高幾度。

沈青棠只好重複一邊。

文瑩驚到捂住唇,難以置信,激動到語無倫次,“我知道你,但你,你跟許今野……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你們又是怎麽搞到一塊的?你你你……”

她追許今野死纏爛打已然無效後,便去将他從頭到尾查了遍,知道他跟沈青棠之間的事,也知道他們是怎麽結束的,按理說,那樣的結局,再見也該是眼紅的仇人。

沈青棠并不知道她聽到的哪個版本,但聽她嘴裏冒出一句“斯德哥摩爾症”時忍不住笑,難怪那樣激動,她只好更正故事版本,還許今野一個清白。

“我喜歡許今野你不生氣嗎?”文瑩問。

“不生氣,他這樣的人,喜歡他的人一直很多。”

“但你沒有一點危機感?”文瑩追問,沒聽到答案,但從剛才就已經明白,她氣鼓鼓的呼出氣,“好氣哦,我這是被輕視了嗎?”

“沒有輕視你的意思,是相信他。”許今野不是那樣的人。

“輸了。”

“沒戲了,輸的明明白白。”文瑩抓抓頭發,“煩死了,你們倆怎麽會都長在我的審美點上,看在你倆這麽好看的份上,我同意你們在一起了。”

“謝謝。”

沈青棠認真道。

房間的門被忽地推開,門外,是許今野,旁邊還立着神情焦灼的胖子,見眼前氣氛,又忍不住拿出手帕擦汗。

許今野擡腿要進去,平日裏慵懶松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繃緊的線條,深邃眉眼,是滿溢的煩躁戾氣,剛要發作,文瑩已經走出來,“行了,我以後不會纏着你了。”

“?”

胖子看着文瑩離開的方向,完全想不到的故事走向,什麽情況,剛才死活要見許今野一面,現在人來,輕飄飄一句“行了”就結束了?早知道這樣,他還攔什麽勁啊?

許今野揉揉眉心,進去,問她有沒有胡說,他跟文瑩之間什麽事也沒有,還沒畢業的小丫頭片子,他從來沒搭理過。

沈青棠搖頭說沒有。

“你跟她說了什麽,她變成這樣?”許今野問。

他見識過文瑩的死纏爛打,話說的再清楚再難聽也無濟于事,他挺好奇,是說了些什麽有這樣的效果,沈青棠不會說難聽話,罵人都只會罵混蛋,他想象不出來。

沈青棠抿唇笑,輕皺了下眉,道:“我說了些你的壞話,好奇怪,聽完她就這樣,大概是有些幻滅吧。”

眉眼彎彎,眼底有一絲狡黠,嬌俏的很。

許今野輕刮她的鼻尖,哼笑出聲,“會騙人了。”

不是什麽高超的騙術,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這也一樣,要有人甘願被騙。

許今野算一個。

胖子讓人盯着文瑩,到底還是個小姑娘,最好是能送下山就皆大歡喜,只是終究沒能讓她如願,他嘴裏念着的姑奶奶喝酒去了,而且酒量跟酒品奇差,比清醒時還鬧騰。

他沒辦法,只能去問許今野該怎麽處理這位小祖宗。

許今野讓他給許知衡打電話來接人,胖子一頭霧水,心想兩個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許大哥怎麽會開個兩小時的車上山接人,這樣想着,捏着手機半晌,終是下定決心,将電話撥出去。

最後,還是許知衡來将人給撿走了。

到夜裏,許老板的假公濟私還未結束,只是已經折騰過一遭,沈青棠半阖着眼,神情恹恹,已然是沒什麽力氣,兩個人相擁而眠,什麽也不做,只是聊天。

提到文瑩,免不了牽引出舊賬,現在清清白白,未必以前清清白白,許今野坦言,以前戀愛大多朦朦胧胧,女生告白,他沒拒絕,似是而非在一塊,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更進一步的事沒做過,他從未逾越。在一起時就已經說清楚,分開亦沒什麽怨念。

沈青棠是第一次,他又何嘗不是。

許今野在她耳邊還說了些話,但她太困,到最後只剩下模糊耳語,拼湊不成一個句子,只記得相擁時的溫度,跟胸腔跳動的心髒。

次日一早。

沈青棠小心拉開橫在腰間的手臂,她以為做的已經足夠小心,卻沒想到回頭,許今野已經醒了。

“我吵醒你了?”她問。

許今野搖頭,撐起手臂從床上坐起來,睡眼懶散半阖,有惺忪睡意,看過時間後問她怎麽起的這樣早。

沈青棠已經套上毛衣,将長發從衣服裏撈出來,輕聲道:“要趕飛機,今天下午的航班。”

“回英國。”

“嗯。”

許今野臉色差的,就好像被人白嫖了一晚上。

作者有話說:

自信一點,把像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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