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嘴上哄哄, 是不是誠意不足?”

電梯只有兩個人,許今野單手攬着她的腰,稍用些力,她的薄肩撞進懷裏, 他身形懶散的立着, 要借着她的力似的, 他垂眼去看她,一慣的慵懶。

“怎麽才算有誠意?”

沈青棠略偏着頭,“宴會上向我問起你的也不少的,問你是哪國人, 相貌俊美, 是不是常住英國。”

“那你吃醋嗎?”

沈青棠重重點頭。

許今野笑,“行, 那我哄哄你。”

他眼皮輕撩,有撩撥的意味, 眼裏的情緒毫不掩飾,有過肌膚接觸,有時候想要,一個眼神就足夠, 這句哄哄,是能讓人面紅耳赤的蠱惑。

“不用了,現在想想, 好像沒那麽吃醋了。”沈青棠扮一本正經樣子搖頭。

“那更要哄了。”

“……”

許今野替她整理着耳邊的碎發, 溫柔體恤地別到耳後,兩臂之間是更狹小的空間, 姿勢親昵又暧昧, 他輕扯着唇, 自然紅潤,像下一刻便要親吻上來。

沈青棠喉嚨緊幾分,視線交疊,化不開似的。

紅色在跳躍,電梯的字數在節節攀升,安靜無聲的表象下,仿佛随時都能蹿出一簇火焰。

“叮”的一聲。

Advertisement

電梯門被打開,邊上立着位拄着拐的白人老太太,講究的系着絲巾,帶着眼鏡,鏡片下的眼睛,打量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唇抿得緊緊的。

沈青棠輕咳一聲,也許老太太并沒看見什麽,但她做賊心虛,第一時間低下頭,耳尖泛紅。許今野神色正常,帶她出電梯。

走出幾步,聽到老太太進去時小聲嘀咕,“這些年輕人啊。”

沈青棠頭壓得更低,仿佛剛才在電梯激烈熱吻被人撞見,最後聽到頭頂的低笑聲,打趣道:“再低下去,就封你為忍者神龜。”

“電梯已經關門,老太太也走了。”

沈青棠沒吭聲,只是拿鑰匙的手都有些不穩。最後手背上覆蓋滾燙大手,帶着她,擰緊鑰匙,打開房間門鎖。

房間的燈沒開。

是臨時起意,也是早有蓄謀,許今野唇吻下來時,裹挾着酒的甘澀,唇瓣貼近時,大腦嗡的一聲,如墜雲端的輕飄,她被抱起來,重重抵上門板。他們激烈接吻,吮吸,攪動,是思之如狂的宣洩,要盡情将互相都揉進自己骨血才能得到片刻慰藉。

黑暗裏,是水聲輕啧,研磨着敏感耳膜。

大衣來不及挂上衣帽架,被許今野随意抛擲,可能丢到沙發,也可能是地板。

沈青棠雙腳離地,高跟鞋虛虛地挂在腳尖晃動,最後堅持不下,啪嗒一聲掉在地面。

就像是本該繃緊的弦,在這一刻斷裂發出的聲響。

“等等!”沈青棠被燒到全身滾燙,理智殘存,“沒洗澡,還沒洗澡……”

尾音化成一聲輕哼,被許今野吞進唇腔,又兇殘貪婪地吞咽掉,他伏在她耳邊,說一起洗。

“浴室太小了。”沈青棠聲音破碎的不成樣子。

許今野:“夠了。”

他單手拖着她的臀,下一刻,抱着她擡腿往浴室的方向走,門被推開,月光從玻璃窗滲透進,浴室光線并不暗,即使不開燈,也并不影響。

花灑被打開,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許今野抱着她走到花灑下,禮服沒來及脫,被打濕,布料吸收水分,沉重貼合着皮膚,沈青棠面上全是水,她閉緊眼,仿佛生死都由不得自己,要她生要她死,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沈青棠嗚咽出聲,跟水聲交疊,被許今野稱作“交響樂”,她又羞又惱,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後背貼上濕冷的瓷磚,為許今野空出只手,禮服前襟從中間往兩邊推開,掌心的滾燙溫度,像是要将皮膚上的水漬蒸發幹,要直燙到心底,讓心髒跳動的頻率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低頭,吻上細弱脖頸,往下,親吻吮吸,難耐時,沈青棠手指收緊,穿進他發絲裏,腳背繃直,脆弱的弧度跟線條。

如火要燎原,一旦開始便一發不可收拾。

沈青棠啞着嗓子,不停叫着“許今野”,如泣如訴,是被逼到絕經後婉轉求饒。

許久沒做過,她承受不住。

但許今野像是開閘的野獸,仿佛剛才只是假象,現在的瘋狂才是真正的開始。野獸品嘗過前菜,要開始享受正餐,毫無憐憫,沒有節制,要沉溺,就要拉着她跟自己一起沉溺。

“棠棠。”他這樣親昵叫她,抵着唇邊,後面的話,卻是從齒縫裏擠出來。

“我想很久了。”

“我想這麽做很久了。”

許久,花灑水聲漸歇,浴室裏是起伏呼吸聲,跟浴缸放熱水的聲音,蓄滿半池,沈青棠被抱着躺進去,浴缸不是雙人,遠沒有那麽大空間,需兩個人前後交疊。

沈青棠累到不想動,手臂撐着浴缸邊沿,歪頭趴着,水眸潋滟,說不出的柔情妩媚。

許今野從身後抱着她,入目處是欺霜賽雪,肩膀處是泛紅的痕跡,他撩開一縷縷濕發,細致替她整理好,碎發很多,他倒是樂此不疲,一根也不放過。

在靈與肉共顫,寂靜後,總像是引着人說些平日裏不曾提及過的話。

兩年前,許今野醜聞纏身,違禁藥品跟暴力致人受傷,作為職業賽車手跟學生,都是致命影響,沈青棠翻看所有辱罵過許今野的帖子,很多罵得不堪入耳,一條跟着一條,想要直接給他定上死罪。

她一條一條反駁,被群起攻之,有人私信罵,言語刻薄惡毒。

沈青棠更加難過,她的少年被抹黑,她束手無策,沒有任何辦法。

“那段時間會難捱嗎?”沈青棠小心翼翼問出來。

“難捱嗎?”許今野呢喃一聲,下颚抵上她肩膀,“網上的言論,我沒有關注,其他人的眼光,我也不在意,所以難捱嗎,還好,最後調查出來,澄清與否都不重要了。”

誇贊也好貶低也好,那些人不過是些陌生人,那些謾罵,都不及一個畫面來的深刻。

“被我爸打的那天,被送進醫院,我昏迷怎麽去的不記得,但聽到有人一直在哭,眼皮太重,我甚至睜不開,她哭了很久,我想跟她說太吵,人沒死,沒什麽可哭的。”

“這話,有人給她說,她還是哭得厲害,說全是因為她,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沒有做到一位母親該盡的責任。”

“……”

舌頭抵過上牙膛,停頓片刻,許今野才道:“我那時才知道,我挺混蛋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事實上,我誰都護不住。”

那幾天,他的驕傲自尊完全被碾碎,就像許知衡說的,他太小,前半生靠着家裏的普通Z代,脫離光環,他任人擺弄。

所以他那麽迫切想要成長。

“對不起,沒護住你。”許今野道。

沈青棠搖頭,一直在搖頭,嗓子裏有什麽東西堵住,她回身抱着他的脖頸,說他做的已經足夠好,她很感激,情緒緩和片刻,她道:“畢業後,擺在我面前有兩條路,繼續留下來還是回國,室友很不理解,我為什麽不回去。”

“我笑笑說英國挺好的,事實是,是膽小,擔心有好多,擔心你沒以前喜歡我,擔心你有新喜歡的女孩子,擔心我能力不夠,擔心我回去是拖你後腿。”

出差回國,更像是确定。

生活不是游戲,沒有明确的經驗條告訴你,你在什麽等級,需要多少經驗值升到下一等級,從來就沒有明确數字。

“現在還怕嗎?”許今野問。

她搖頭,杏眸裏水潤泛光,輕聲問,“兩年前你送我來的,兩年後你接我回去好不好?”

“好。”

沈青棠輕笑,所有的擔憂都像是塵埃落定般。

浴缸的水卻漸漸不平靜,許今野垂眼沒說話,沈青棠好奇問:“你在想什麽?”

話音落下,腰被摁住。

“在想,再來一次。”

作者有話說:

小鹌鹑:QAQ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