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洛城
洛城
比起蒲城那個古怪的氣氛,洛城要好很多。
雖然大街上也有很多捕快衙役,但沒有兵丁,而且捕快衙役都忙着吃吃喝喝。
看那些攤主的臉色,他們吃的挺多,但給的應該很少,不給也不是沒有可能。
看着一幫捕快抹着嘴走遠。
浮大白抱着阿元同着浮四白爺仨來到面攤兒這兒。
面攤攤主愁眉苦臉的,勉強露出點兒笑來,也沒嫌棄幾人打扮的就窮,而是很客氣熱情的問道:
“呦幾位客官,來碗面嘛?”
浮大白抱着閨女就坐下了:
“來一碗,大碗的,加個蛋給孩子們吃,多少錢?”
攤主笑着說:
“大碗,加蛋五文,您別嫌貴我們這給的分量足,摻的白面也不少。
而且那湯裏可正經煮的是煮骨頭湯,這碗也不小,吃一碗熱熱乎乎的絕對不虧,您看……”
攤主今天虧的太多了,現在能賺點兒是點兒,生怕做好了他們嫌貴不要,趕緊拿個碗給他看了看。
确實不小,大海碗,這個價不貴,一個雞蛋也得一文呢,何況這還做熟了,他家那個面也确實摻了不少白面。
浮大白掏出五文錢來,遞過去。
攤主喜笑顏開的接了過來:
“得嘞,爺您賞臉,面這就來!”
轉身,燒水,把毛蔥切了當蔥花使,抻面,下水煮,打蛋。
沒一會兒做好了撈出來,盛到碗裏,再滔一勺豬骨湯到碗裏。
真是豬骨湯,應該熬了好久了,湯很濃,有油星兒。
再灑上這個毛蔥切的蔥花。
端上來這麽一放,阿元,兔子口水都要不争氣的流出來了。
“好香!”阿元現在眼裏除了這碗面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面攤這攤主也很會做人,拿了幾個小碗,幾雙筷子過來,雖說浮大白哥倆沒說要吃,但他也拿了碗了。
每碗還又滔了些湯,雖說就一個碗底兒,但也很不錯了,白送的還想怎樣。
把東西都放下,攤主就要走,剛剛那些白吃白喝的還留下了一堆爛攤子呢,攤主現在看那些海碗和吃剩的東西就跟看罪證似的,但也沒地兒說理去,只能自己收拾了。
浮大白叫住他:
“等會等會,那個我們外地來的,不知道你們這兒的規矩,想跟您打聽打聽,剛剛那幫跟您兒吃飯的……是不是不大好招惹?”
沒人問也就罷了,這會兒有人問起來攤主搬個板凳就坐下了,一肚子委屈啊:
“何止不好招惹,你們看見那幫人,可有多遠躲多遠,那些人逮着蛤蟆都得攥出尿來啊。
就來我這兒大吃二喝,一文不給,走的時候不反訛點兒去就很不錯了!”
浮四白一副震驚的樣子,也壓低了聲音問他:
“那他們這,沒人管嘛?”
浮大白他們也見過衙役,也有白吃白喝的,但一般不會太過分。
畢竟誰不認識誰啊,同一個地方住着,給人家惹急了再堵你家門口罵街去,那誰受得了啊。
但是這群衙役好像一點顧慮都沒有的樣子,所以浮四白就問了這麽一句,沒有人管嘛?
正常來說總會有幾個看不過眼的叔伯大爺什麽的管一管的啊。
攤主也知道他什麽意思,臉色那叫個苦:
“誰管吶!那些人就不是這的人,說是縣衙人手不夠,從蒲城調來這麽夥人。
也不見他們幹什麽正事兒,剛來那幾天還天天拿着些畫像什麽的四處找人呢。
這陣子說是畫像上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這些人就開始了,整天就這麽一出,比混子還混子,沒完沒了的四處吃喝啊!還四處收錢!
攤位費翻了一翻又一翻。
再這樣下去,這生意也不用做了,非得賠死不可啊!”
攤主這幾句說的就忍不住落下淚來了,又擦了擦:
“總之您幾位可千萬別惹着他們,繞着走,不然兜不掏幹淨了,他們都不會罷休!
不說了,吃面吃面!”
攤主說完就去收拾忙活了。
浮家這哥倆說不上是鬧心還是不鬧心。
這些人找的人裏肯定有車上那倆,雖然看着不務正業,但萬一不小心遇上他們想起來了怎麽辦呢?
發了會愁,浮大白一低頭,幾個孩子吃的那叫個香。
尤其是阿元,吸溜着面條,喝着面湯,也不知道從哪兒整了瓣兒蒜,配合着這頓吃啊!
浮大白就納悶了:“你們哪兒來的蒜呢?”
阿元比劃了下:“旁邊桌上的撿的。”
那就是剛剛那幫衙役走的那桌,但人家剩的,你也不好這麽直接撿起來就吃啊,和主人家好歹說一聲。
浮大白拿眼找攤主。
攤主聽着了趕緊說道:
“欸,不礙事,本來這蒜也是送給客人吃的。
也不知道那幫人什麽胃口硬生生造了二斤下去,給我吃的溜幹淨兒,想送也沒得送了。
要不也是該送你們幾瓣的。”
浮大白拱了拱手謝過他。
阿元咕嚕嚕把湯一喝,碗一撂,一抹嘴,挑着大手指和攤主說:
“好吃!”
攤主樂的特別高興,驕傲道:“小姑娘好舌頭!這街上我這面也是一絕!”
說着又難過起來了:
“我但凡做難吃點兒,也不至于招來那幫人。”
大家跟着安慰了幾句。
阿元把大海碗推給爹爹和四叔父:
“這個給你們。”
裏面還剩點面,半個荷包蛋,黃兒都要泡化了。
杏子也說:“快吃,老香了,特意給你們留的!”
牛娃:“你們舍不得的話,把蛋給阿元和杏子。”
浮大白和浮四白:……
“還是我大閨女好啊!”
倆爹抱着閨女這頓稀罕,把荷包蛋喂給倆孩子。
浮四白不經意間看到牛娃,嫌棄的直撇嘴:“倒黴孩子一點不知道心疼你爹。”
牛娃:我心不心疼,最後那蛋還不都得給我姐姐們!你們倆肯定不舍得吃,剛好我也有點不舍得,她們倆還能多吃點!
牛娃心裏整的可明白了,面上啥都不說。
幾人吃完,先去糧店買了些米。
然後一邊琢磨事兒,一邊往回走,走到棺材鋪前,倆大人停了停,想想棺材的價錢,就搖着頭走開了。
但是又覺得這個主意還不錯,索性打聽一下,直奔篾匠店而去,買了張草席。
又去魚鋪撿了點沒人要的臭魚爛蝦,弄些個味道不怎麽樣的東西,臭豆腐也來兩塊。
買好了一切,這才出城去。
一見車上的倆人,浮大白頭回見他倆這麽高興,發自肺腑的樂出了聲道:
“兩位!你們知道什麽叫被豬撞死了的死屍嘛?
還得是有味兒要爛了的那種!”
兩人很茫然的扭頭看他:“什麽意思?”
浮大白一把臭豆腐就抹上去了:
“給你們倆換個身份好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