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原來你的體貼對每個人都适用◎
莊清文摟住許鏡修的腰,帶着他噌的一下就飛到了屋脊,停在平坦能落腳的地方,但是不敢松開他的手。
“哇,原來在這個高度看王府,是這個樣子。”許鏡修很是興奮,像一只好奇的貓左看看右看看。
“能去那邊嗎?”許鏡修指了一處屋頂稍微黯淡的院落。
莊清文點了點頭,再次攬住了許鏡修,他的腰肢很細,細得好像一下子就能掐斷,整個人的臉色也是較為蒼白,臉上透出興奮的紅暈,卻稍顯病态。
到這一處院落的時候許鏡修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他看向莊清文說道:“原來這個院子從屋頂上往下看是這樣的風光,是這樣小的地方。”
見許鏡修要坐在屋頂上,她瞬間從儲物袋掏出一個軟墊,還是今天在馬車上順下來的:“你墊着,屋頂很涼。”
将軟墊放在許鏡修身下,莊清文自己随意地坐了下來,她是劍修不怕涼。
許鏡修沒有推脫她的好意,只是笑着說道:“若我也可以上靈山就好了,能和你一起出來歷練一定很開心。”
“你哥是被捆過來跟我一起歷練的,要是他能有你一半好相處就不得了了。”莊清文托着腮幫子看着天,初春的天色很是晴朗,空氣中彌漫着若有若無的花香,有些風。
看了一眼許鏡修單薄的身子,莊清文又撕開了一張避風符貼在許鏡修身上:“從你哥的師傅那裏順了一大符箓。”
“你很讨厭我哥嗎?”
“不喜歡罷了。”
“其實他很好的,待我很好,是父王和母妃待他不好,這府裏的人都待他不夠好。”風中吹來一片桃花瓣,落在許鏡修的頭發上,莊清文擡手給他拂去,手指的薄繭挂起了一根頭發。
“父王對我哥并不好,他的母妃走得很早,抑郁而終,因為她不愛父王,對父王來說這是很恥辱的事情,她故去第二年就把我母妃擡了王妃,那時候我已經五歲了。”少年的聲音很是飄渺,“父王喜歡将我倆作比較,也愛用對我好來懲罰我哥,營造出這種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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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真不容易。”莊清文插了一句。
“你覺得我不容易?她們都說我命好。”許鏡修有些愣怔,第一次聽人說他不容易,第一次有人體會到他的情緒。
“哪有,你情感這麽細膩感,身體又不好,他倆之間的争端無緣無故殃及你了,當然是你不容易。”許鏡修這種人莊清文見過不少,有點敏感,有點讨好型人格,平日裏乖乖順順,內心其實委屈得不行了還得表現得大大方方。
許鏡陽不是個吃虧的人,衡王看着脾氣差,父子倆的争端拿個小兒子來做工具人,其實衡王兩個兒子都不愛,甚至更加忽視許鏡修,可外人看起來卻是許鏡修備受寵愛。
“我去,你別哭啊。”莊清文自顧自的說着,旁邊的人一直沒回應,回頭一看,許鏡修眼圈有些紅,感覺下一秒就要梨花帶雨了。
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候,莊清文藝高人膽大:“系統,我要是親一口許鏡修,許鏡陽的好感度會掉到負數吧。”
很久沒被召喚的系統感覺它的母語是無語:“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癫了,許鏡修才十六歲。”
“對不起,我道歉,我不是人。”莊清文一秒正經,把一腦子廢料抛出腦袋,遞了一條手帕塞在許鏡修手裏。
“你要是真的想哭,那就哭吧,這麽高也沒人看到,我肯定不告訴別人。”十六歲也就高中生,感覺古代背景下的小孩成熟都比較早,尤其是這種家庭長大的,估計沒什麽機會吐露自己心聲,也沒人能理解。
“我不哭,只是覺得有人能夠理解我的心情,是很開心的,過往有時候覺得委屈,又害怕是自己太矯情了,跟誰說都不合适。”許鏡修将帕子一角抓在手裏,伸直手臂任風吹動鵝黃色的帕子,他的唇色很淡,也很薄,和許鏡陽相似的眉眼中有一些化不開的憂愁。
“你才十六歲吧,怎麽愁眉苦臉的,這不是正該朝氣的年紀嗎?”莊清文不是很了解王爺的兒子過的是什麽生活,但一想到許鏡陽總是一副人上人的樣子,應該不是過得很差勁吧。
“十六歲很小嗎?我娘今年已經給我相看适齡女子了。”許鏡修收回帕子抱住雙膝,“她想要我成為世子,但兄長才是嫡長子,今天父王想逼着兄長自願放棄世子之位。”
“哦,那位置許鏡陽沒興趣的。”莊清文下意識就回答了,“不過他那樣惡劣的個性,沒興趣說不定也不會放棄,別人惡心他,他一定要惡心回去。”
聽到莊清文這麽直白的話,許鏡修笑了起來:“你好像很了解我哥。”
“說不上了解,我吃了不少虧。”莊清文癟了癟嘴,她遠遠地看到許鏡陽從廳裏走出來了,四處看,又招來下人談話,估計是在找她,不過她不是很想下去。
“兄長似乎在找姐姐。”說到這裏許鏡修一頓,“姐姐貴姓?”
“我叫莊清文。”莊清文又矮了矮身子不想被發現,“他待會兒有辦法找我的,我就是想跟你再待一會兒。”
許鏡修察覺到莊清文的動作,也學着她矮了矮身子,小聲說道:“莊姐姐你和兄長這次來萬州是辦什麽事?”
“我們接的任務是邱臺村的疫病,我和你哥去查查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春水縣邱臺村吧,前兩天縣丞親自過來彙報了,已經亡七人了,我請求父王讓我查看了卷宗,死法一致,皆找不到源頭,死者均為邱臺村的人,但并無其他共同點。”
說起這件案子,許鏡修就皺起了眉頭,若是時疫亡故七人并不稀奇,只是這七人男女老壯皆有,并無征兆突然皮膚潰爛流膿,基本上都在三天內死亡,不像是感染了什麽病,如今靈山又派人來了,恐怕不是凡人能解決的案子了。
一談起邱臺村的案件,許鏡修身上的氣質都變了,他給莊清文講解案件細節,如數家珍,莊清文問什麽,也基本上能答上來。
“我身體不好,很多事情不能親自去看看,莊姐姐能夠幫助萬州百姓解決疫病問題,是萬州之幸。”說完許鏡修想要給莊清文行大禮。
“诶!你別來這一套,我當然會盡力,這也是我們修士的職責。”莊清文一只手就将許鏡修按在了原地動不了。
“聽說芸……”許鏡修剛要換個話題,他的話就被打斷了。
兩人正談得融洽,一道藍色身影落在兩人面前,許鏡陽面無表情地說:“你在這裏幹什麽,逗貓逗狗嗎?”
看許鏡陽的面向,這話是對她講的,莊清文又将目光轉向許鏡修,這應該是他口中的貓狗了。
“你剛想說什麽?”
“沒事。”看着許鏡陽的臭臉,許鏡修把話咽了回去,兄長很在乎莊姑娘,那舊事就不要再提了。
“要出發了嗎?”莊清文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許鏡修也跟着站起來了,不過他一起身就一陣眩暈,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倒,吓得莊清文連忙摟住他的腰:“頭暈嗎?”
“哼。”然後她就聽到一聲冷哼。
“原來你的體貼對每個人都适用啊,在靈山有林時硯、宋翊,到萬州還能加個許鏡修是吧。”
莊清文沒有理會許鏡陽的陰陽怪氣,只是對許鏡修說了一句:“要下去了。”,便摟住他往下跳,穩穩地落在了院子中。
這院落确實破敗,即使院中打掃得很是幹淨,還是有一股木頭腐朽的味道,許是長久沒有住過人了。
許鏡陽也飛身下了屋頂,看到院中光景開口譏諷:“怎麽,觸景生情了?”
這處院落便是當年衡王金屋藏嬌的地方,當時許鏡陽的母妃病了,誰也沒想到衡王将人就藏在了眼皮子底下,甚至還有了子嗣,所以小時候許鏡修就被困在這小小的院落。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莊清文瞪了許鏡陽一眼,又拉着許鏡修幾個騰空,落到了飛來的地方。這次下靈山辦事她帶了不少凡人能用的丹藥,在儲物袋翻了一下,找出一些基礎強身健體的丹藥,塞到了許鏡修手裏。
“每一顆掰成四份,睡前一份和清水一起服用,你保重身體,有緣再見。”将丹藥一股腦塞到許鏡修手裏,莊清文看向已經跟上的許鏡陽,向他走去。
“交代完了?”許鏡陽還是那副死樣子。
“走吧,下次不知道什麽時候來萬州,別把自己氣死了。”莊清文繼續向前走了,許鏡陽邁開步子越過她,在前面領路,沒有回頭,莊清文卻頻繁回頭跟許鏡修揮手。
來衡王府一趟,莊清文對許鏡陽稍微寬容了一些,他來到這裏之後一直處于一種應激狀态,時刻支起刺來紮周圍的一切,這種沒安全感的狀态反而讓他多了幾分人氣,不過依舊是挺招人厭就是了。
這次順利的出城了,大概花了四個時辰馬車才駛入邱臺村,車夫也對這一塊不是很熟悉,差點誤入了村子邊緣的瘴氣林。
邱臺村的地勢低窪,村口的地勢反而比較高,站在村口整個村子的景象盡收眼底。可以看得出邱臺村的房屋并不是很密集,看起來修建得很不錯,有不少看起來都是近幾年有過翻新或修葺的,現在正是黃昏時候,不少村民正在做飯,向下看去炊煙袅袅。
“你們看出不對勁了嗎?”莊清文也不了解正常的古代村落應該是什麽樣,只能求助剩下的兩人。
許鏡陽搖了搖頭,對車夫說道:“你去春水縣城裏住,大概十天之後過來一趟,正午時候來就行。”
車夫應允之後駕着馬車走了,馬蹄聲逐漸遠去,莊清文和許鏡陽對視了一眼,才向着村子裏走去。
作者有話說:
莊清文:這人怎麽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