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4 章

◎兒女情長與家國大義◎

不過莊清文沒能等到林時硯的治療結束，她的飛書亮了，是第五今發來的消息，讓她前往南域一個叫姬野的地方。

姬野在封印破裂的中心，也就是原來封印就是布置在這裏的，這裏的是魔氣最為濃烈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她倒不是不願意去，只是有些好奇這時候第五今把他叫過去幹什麽，他在姬野是保護第三峰峰主松延和第九峰峰主桑田重新起封印大陣的。

如今靈山修為最高的當屬第五今了，但他不是符修，重新封印這事兒還是得交給松延和桑田帶着一衆優秀的符修一同完成。

莊清文剛想跟賬內的人打招呼，就看到一只手從賬內掀起了布簾：“師父讓我去一趟姬野。”

“第五真君也讓我過去。”莊清文也說道。

許鏡陽的師父是桑田，這飛書也是差不多同時發的，估計這幾位峰主都在一塊。

“你跟裏頭的人說了？”莊清文用手指了指賬內。

許鏡陽搖了搖頭：“只說了我要走，不知道你也要走。”

“行，那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進去說一聲。”莊清文了然的點頭，然後從許鏡陽身邊走過去，側身入了賬內。

這頂軍賬很大，裏面的受傷的修士也不在少數，掃了一眼莊清文尋到楚芸芸的身影，走了過去。林時硯的臉色看上去好上不少了，畢竟是元嬰期真人，體魄已經不是金丹期能夠比較的，若不是為了替許鏡陽擋傷，必然不會如此狼狽的。

朝楚芸芸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她低頭看向躺着的林時硯，他的臉上沒有表情，胸口的窟窿已經被補上，紅潤也不在從他的面皮底下流失，阻止了蒼白往青灰的發展。

“林師弟。”旁邊有一些修士因為過渡疲倦而進入淺睡，莊清文說話聲音很輕。

“第五真君叫我去姬野，不能在這邊停留了，你好好養傷，有事你飛書聯系我。”莊清文本想暗示林時硯替身契約已解的事，可一想到這或許是他對許鏡陽再次伏擊的一種牽制，存了些私心沒有說破，心裏立刻就有了歉疚。

莊清文并不是很擅長隐藏表情，過去太多年的習性不是一下子就能改過來的，她總想要站在道德至高點，一旦自己有了虧欠，就将自身的位置無限放低了，這時候她還不清楚虧欠在兩性關系中的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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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師姐小心點。”林時硯目光有些飄忽，一抹鮮豔的紅闖入了他的視線，紅色的三花劍穗随着主人的動作輕微地擺動，就像他的心弦。

“嗯，就此別過。”莊清文出來的動作很快，心虛讓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走吧。”賬外的許鏡陽跟她剛才的動作一樣，靠着柱子在清點符箓。

“嗯。”莊清文點了點頭，這次依舊是沒選擇禦劍，兩人同乘碧玉舟。

許鏡陽清點好了一沓符箓遞給莊清文：“這些都只需要靈力催發，我估計到了姬野，我們的任務不一樣。”

莊清文感覺有些詫異：“怎麽，突然開始擔心你師姐了？”

“我也不知道你一莊家大小姐從不差錢，怎麽一點符箓也不備在身上，丹藥也都是別人給的。”靈山的劍修大部分很窮，一是喜歡給劍鞘上面鑲東西，二是要用靈石換取符箓和丹藥，三是容易受傷，找醫修也不是免費的，就不說有人還想要法器了。

莊清文的劍鞘光禿禿的，就劍柄挂着一根劍穗，也是林時硯送的，平日裏丹藥都是宋翊備的，受傷也是去宋翊處理，符箓沒有人給她準備過，她自然也沒想着要了。

思考的時候，莊清文再次無意識将劍直立起來，用手指繞着劍穗的流蘇玩，莊清文以為她已經很好的融入了這個世界，畢竟算起來她在這裏待的時間也不比在原來的世界少了。

許鏡陽将符箓直接塞到了莊清文的懷裏，打斷了她的思緒：“你先用着，不夠了再跟我說，我畫就是了。”

“為什麽？”她眼中的疑惑太過于紮眼，讓許鏡陽很不舒服，好像他對她的好是很奇怪的事，這種單純的疑惑眼神是一種無聲的質問。

“哪有為什麽？我上次不是跟宋師兄說過了你是我的道侶麽，現在我只是将你當做道侶對待，想要讓你更安全一些有什麽奇怪的？”許鏡陽順着話頭就說了出來，說完又有些後悔他的沖動，這話就将自己放在了稍低的位置，好像這份感情是從他開始的。

不同于許鏡陽的別扭，莊清文就顯得直接了很多，她像是吃到了一個很酸的橙子，龇着牙像是被酸了個激靈，連忙擺手：“你別鬧了，現在神洲大陸是什麽形式，我們不談兒女情長。”

真的好感度快到頂點了，莊清文不知為何有些慌亂，甚至有些害怕。

“我跟你談兒女情長，你給我談家國大義？我跟你談感情，你說讓我理智？我怎麽理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的，好像誰都有可能讓你跟着走。”莊清文擺手的動作還是刺激到了許鏡陽，開始口不擇言。

然而莊清文并沒有提取到他話裏的重點，而是再次疑惑地問道：“啊？哪有四個啊？”

滿打滿算将林時硯、許鏡陽和宋翊全算上的，這也只有四個人，搞得像是她在清水的綠江開後宮似的，她沒這個賊心也沒賊膽啊。

“你難道要我一個一個數給你嗎？”許鏡陽的表情頗有一副被羞辱的意思，但莊清文是真的沒數到第四個人。

即使是在神洲大陸這片土地，依舊是有封建的意味在，修士是看實力的，但凡間依舊是男性三妻四妾，女子為奴為妾，若莊清文真的是一個兩個三四個，許鏡陽作為男人，他似乎是世俗意義上的被“羞辱”，在萬州當王世子的經歷還是奠定了他人生的主色調。

思索了半天，莊清文瞪大了眼睛：“許鏡陽，你不會把你弟弟也給算上了吧？我見着他的時候，他才多大啊！”

莊清文臉上的不可置信實在是太明顯了，許鏡陽頗有些尴尬，咳嗽了幾聲生硬地轉移話題：“第五真君有沒有跟你具體說說姬野是什麽情況？”

這個話題轉移得實在是太過于生硬，不過莊清文本來就不欲在這個話題上面多聊，也就順着他往下說：“你知道他老人家不怎麽愛說話的，更不喜歡在飛書裏面說，不過他很少會用飛書通知我，估計是挺大的事情。”

莊清文确認似的再次拿出飛書，上面沒有新的消息，碧玉舟行進了很長的距離，外面已經下起了雨，雨勢很大，像是鳥嘴啄擊樹木一樣，雨點瘋狂地啄着碧玉舟的防護罩，失敗後滑落下去，落入底下的樹林或土地上。

半空中水霧氤氲，地上也彌漫着青綠色的水汽，這一片樹林并沒有受到破壞，殘忍地分割着大地，南邊就是滿目瘡痍的姬野了。

兩人也沒繼續下去剛剛的閑聊，這裏的一切都使他們沉默了，明明下着雨，大地确是龜裂的，大片大片的土黃色地表，證明着生命的消逝。

姬野跟上個戰場有些類似，只是這邊戰鬥痕跡比較老舊，妖魔從封印出來的一瞬間沒有被斬殺，就會通過妖魔裂隙蹿向其他地方，所以除了封印中心，其他的地方已經開始重建了。

因為在這邊駐紮的是第二峰、第三峰、第九峰的峰主，所以周邊重建和維護的弟子也多是這幾峰的，莊清文和許鏡陽也算是峰內風雲人物，很多人都認識她倆，很快就有人帶着兩人去找峰主了。

莊清文猜的果然沒錯，第五今和桑田确實在一起，除了他倆還有第十峰的李冠玉，桑田在畫符，而李冠玉正給第五今治療傷口。

一般醫、丹不分家，李冠玉也是雙修，只是他的丹修天賦更為驚豔。

“來了啊，你們先過來坐。”第五今朝莊清文招招手又對着許鏡陽說到，“等你師父畫完這張，她會跟你交代事情。”

說完這句話第五今就不再看許鏡陽一眼，而是開始跟莊清文說事情。

莊清文朝李冠玉行了個禮，第五今右手斷了，她便乖乖地坐在了第五今左邊。

“最近我都得守在這裏了，等桑真人她們修複好大陣，可能就是這幾年，重新封印的時候我就要進陣了，你留在這裏跟我一起除妖，磨煉一下，就別卡境界了，該沖就得沖。”第五今平靜地說着讓人震驚的話。

“進陣是什麽意思？”

“我不願意将神魂封印在陣眼裏，那樣我死了的話，這陣法就會像之前一樣，再次崩潰，再來一次不知道又得填進去多少凡人和修士的性命。”

莊清文腦袋一下子沒有轉過來，還是有些呆愣地看着第五今。

第五今笑了笑，用左手拍拍莊清文的腦袋接着說道：“必須得化神期的修士才能進陣，而靈山只有我一個了。”

“不是，師父我沒懂你意思，怎麽就要進陣啊，桑真人和松真人不是在修複大陣嗎？”莊清文再次發問。

只是這次第五今沉默了，是李冠玉接住了話頭：“修複的進度會有些慢，畢竟沒有化神期的符修，第五真君想要以身入陣，誅殺妖魔和封印同時進行，妖魔就無法通過裂隙傳送到神洲大陸的其他地方。”

“師父！”莊清文一下子回過味來，這就意味着第五今也要被封印在大陣裏面，與大陣同壽，這跟就地坐化有什麽區別？

第五今看着莊清文的眼神溫柔得有些悲傷，搖了搖頭只是說：“北冥失守了，姜賢他沒了，你別怕，等師父到化神圓滿就能出來的。”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讀者停了兩天，劇情的走向跟大綱不太一樣了，我寫着寫着，整個神洲大陸的悲情色彩越來越重，我是執筆的人，但我好像沒法控制劇情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