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身在異國,春節是沒有假期的,除夕跟Boss在一起守歲的福利就是,可以請到一天假。
之後的日子就是張流水賬,他每天嫖客一樣──提前付了嫖資──我卻不想讓他成為嫖客,嫖客給錢,不給錢的叫恩客,我寧可他是恩客。
他會讓我彈琴給他聽,一成不變的California Dreaming,開始很郁悶,後來很可憐他,求而不得的悲悶他還不懂如何化解,也是,這種東西沒法化解。
天氣步入春天,微寒的風中可以見到早早穿上了裙子的少女。
我去見了謝景澄,然後更郁悶。
他手裏拿著化驗單:“兩個月了。”
我算了算,差不多是春節的時候有的。
他眉頭皺成川字:“是那個強暴你的人的?”
“……”我無奈,“沒人強暴我。”
他把化驗單撇到我手邊,雙臂環胸,恢複面無表情:“随你說。我給你拿點藥,回去按照說明書的劑量吃。”
我一把拉住他:“那個……能不要麽?”
他又一蹙眉:“當然不行。”
“我是說,”比個手勢,解釋道,“不是說不要吃藥,我的意思是,能不要孩子麽?”
他微微瞪了瞪眼睛,目光向我的小腹滑去:“你不想要?”
……除了想不想,還有能不能。
我聳聳肩,盡量表現的很不在意:“一次意外罷了,想嘗嘗在下面的滋味,誰知道一不小心……”說著換上痞笑,“要是耽誤了美少年們,罪過可就大了。”
謝景澄斜斜飛來一個鄙視的眼神:“行了吧,裝得太失敗。”
耳朵耷拉下來,哀怨地看他一眼:“景澄你的嘴真讨厭。”
悲傷已經很糟糕了,比悲傷還糟糕的事,便是讓別人知道你很悲傷。
“那是因為你很讨厭,”他反駁一句,頓了頓又道,“你應該知道的,我們族男人懷孕,藥物無法使其流産,除非遭受極強的外部物理撞擊。”說著上下打量我一番,“要麽我揍你一頓?”
“啊哈哈景澄你的笑話越來越冷了……”
“那就回去跟你家那位實話實說好了,”他抱來一堆藥瓶,“還是生下來吧,能定定你的性子。”
我提起袋子在燈光下透過光線仔細看了看,啧了一聲:“真沒辦法?”
“沒有,”他硬梆梆地甩出兩字,“回去看說明書,記得吃藥,一周來我這裏檢查一次,不許陽奉陰違。”
我翻個白眼:“不要亂用成語……”
“你可以滾蛋了。”
把袋子丢進後備箱,坐在車子裏大腦一片空白,又好像亂的很,摸出煙盒叼起一只,打火機都打著火了的,眼睛忽然瞄到了肚子,定格了很久直到被打火機燙到了手,火一下子熄滅了。
從嘴裏取出香煙,看了看咬出牙印的煙嘴,想了想還是默默放回了煙盒裏。
從沒想過要自己生個孩子,跟葉清做愛則是本能的不去想,他不喜歡帶套子我也沒說過什麽,或許潛意識裏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但那又怎樣呢。告訴葉清?除非我腦神經壞死。他肯定會要我打掉,可是謝景澄又說沒辦法,我這不是裏外不是人麽。也或許他根本就不會相信。
亂想一路,到家時有點晚,從窗戶看去沒有燈光,有點失望,沒有從後備箱拿出那袋子藥就上樓,開門後發現有淡淡的光從客廳裏照射出來。
我剛要問“你在做什麽?”,就看到電視屏幕上英格麗.鮑曼迷離的小眼神,葉清隔著沙發回過頭淡淡看我一眼,又專心看向了電視。
脫掉外套換上家居服,坐在他旁邊,跟他一起看。
他突然開口:“你今天回來晚了。”
“哦,”摸摸鼻子,“去看了一個朋友。”
“……嗯。”
随手抱起靠墊,又看了看他冷淡的側臉,光線恰到好處的把他的輪廓照的更加立體,我正起色心,又聽他道:“這月中旬跟我去一趟中國。”
“回國?”我皺眉道,“中國……哪裏有生意可做?”
“做生意,僅僅靠政府還是不行的。”他意味深長道,“在B市紮根後再去一趟HK。”
他一本正經的說完,電影也演到了最後,愛人離去,槍聲響起,飛機飛離了摩洛哥。
他把電視關掉,打開臺燈,瞥了我一眼就開始每晚的運動,我按住他的手:“別做了。”
他置若罔聞,開始解扣子。
心底一直很憋屈,今天還得知中獎了,回來又是面對他一張臭臉,實在忍不住,推開他:“夠了!”
他喘著氣直起身。
我深深吸氣,擦了擦臉,胃裏不舒服,喝了幾口水壓下嘔吐感,起身去浴室洗澡。
腦袋有點疼,吸了吸鼻子,脫掉衣服打開熱水。
忽然不想見他,再也不想見他,橋歸橋,路歸路,是不是就不會壓抑了,在這樣下去遲早我得瘋。
洗完澡裹著浴袍出來,葉清手邊的煙灰缸又滿了,屏幕上是卡薩布蘭卡的開頭,維克多和妻子伊爾莎走進裏克的酒館,那個爵士樂鋼琴手在背景中彈唱著As Time Gose By。
我問道:“怎麽又看一遍?”
他抿抿嘴唇,沒說話。
我陪他看完,起身道:“睡覺吧。”
他也随之起身,跟在我後面進了卧室,躺在床上,一人一邊,泾渭分明。
他伸手抱住我,我下意識掙脫開,他把頭埋進我懷裏,肩膀微微聳動。
我嘆口氣,把他拉過來,一遍一遍撫摸他的背部安慰他。
他再如何強勢,也只是一個孩子。
他輕聲嗚咽著,像一只被抛棄的小獵犬,嘴裏含糊的念著林睿的名字。
我開口道:“林睿很幸福。”
他點點頭,哭聲哽咽在喉嚨裏。
我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忘了林睿了。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陪在身邊的,永遠是the second best。
他說:“我很想他。”
我說:“我知道,我也很想他。”
他說:“我愛他。”
我說:“我不愛他。”
他說:“我忘不掉他。”
我說:“我愛你。”
他靠得更近,我摟得更緊。
我更想跟他說,時間還長,誰說就一定忘不掉。
只希望,能在日出前,把這些統統丢進夢裏,醒來忘掉一切。
END IF
作家的話:
葉老爺太能憋,沒辦法......
楊爸爸越來越壓抑了......
最後熱烈歡迎楊大叔的到來~雖然現在只是只沒成型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