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世間的事就是這麽巧,不知怎麽老子心大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就躺在了醫院,左半邊身子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各種醫療器械的聲音滋滋作響,吵得我頭昏腦脹,想叫人,張了張嘴,屁都沒放出一個,用力一喊,嗓子像被刀子劃了,疼得要死還發不出響。
對了!刀子!
我顫顫巍巍地用完好的右手摸了摸脖子,上面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我心有餘悸,伸手按了鈴,沒一會兒呼啦進來了一堆人,為首的那人,就是為毛我說“世間的事就是這麽巧”的根本原因。
那個醫師──沒錯,就是給我看眼睛的那個──上來翻了翻我的眼皮,又捏開我的嘴看了看舌頭,對身後的一幹漂亮的女護士使個眼色,護士們心領神會,有組織有紀律地撤下所有儀器,再有規律有目的地出了病房。
那醫師一路目送護士遠去,門關上之後,立刻恢複本性,啪叽坐在我床邊,一臉悲痛默哀:“兄弟算你命大,我就今天調來幫著加班,就被我碰上了,你半身血爬到醫院也真不容易……”
我被他念叨的想揍他,無奈說不出話,還半身不遂,只好右手指了指脖子。
“我正要問你呢,你得罪誰了,不過下手留情了,日後做做康複訓練還是有希望恢複的。”
我忽然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指了指肚子。
他立刻回道:“放心吧,這孩子可真夠頑強,紮根在你肚子裏茁壯成長,你都這樣了他還照樣吸取營養……”
我翻個白眼,這他媽的是作詩呢?
指來指去的不太方便,尤其有些複雜的句子不能用手勢來完整表達,便要來了紙筆和墊板,放在膝蓋上寫字。
情況有了大概的了解,郝笙把我丢在了醫院門口,讓我“生死由命”,顯然老天并不打算放棄我,於是我獲救了。
現在的問題是聲帶受了外傷,醫師說要先禁聲一個月,然後做康複訓練,還是能夠恢複的。
……是不是應該謝謝郝笙的一片好心?
我想了想,偷偷問醫師:“你确定我身體裏沒有......藥品殘留物?”
他納悶地瞅瞅我,又看了看紙上的字,說道:“你指的是什麽?”
“比如,”我頓了下,接著寫道,“毒品什麽的。”
“......沒有啊,”他說,“倒是有安眠藥的成分,對寶寶不是很好,将來你要多加注意,好好養身子。”
郝笙騙我。
......确實應該謝謝他的一片好心。
在醫院沒呆多久,因為簽證到期,公司沒有續簽,所以以一副獨臂俠客的造型出現在了機場,臨走前醫師給我寫了一堆注意事項,并跟寶寶說了再見,送我上了飛機。
回家休息了幾天,然後去了謝景澄的診所,他看到我這幅樣子先是瞪了眼睛,追問了一番,無果後也不再逼問,勒令我在他家調養,手臂好說,沒傷到筋骨,肉長回來了就好,雖說是留了疤。要緊的是聲帶,一個月不能說話啊,憋屈死老子了!
這種時候,沒良心的某人就會占盡便宜,比如說對於晚餐的選擇,欺負老子現在只能寫字,根本吵不過他,都是他單方面決定吃什麽──大部分時間都是長長的──長長的──長長的──面條!
面條也就忍了,他媽的說老子現在只能吃流食,於是晚餐就上演了他吃面我喝湯的情景!
謝景澄給我向公司請了假,我曠職十天,又請假,再加上和程氏的生意告吹,基本上這個月是要喝西北風了。
謝景澄的意思是,我現在有面湯喝,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喬延來的時候我沒任何準備,正一邊喝盒裝牛奶一邊用一只手剪腳趾甲,開門時我以為是謝景澄,就沒有在意,謝景澄只會大喊:“不要在這裏剪指甲,你賠我的地毯!”這種毫無建設性的說辭。
等了幾秒沒有預期的喊聲傳來,疑惑地擡眼,看到喬延呆呆地站在玄關處,左看右看沒見到謝景澄,放下指甲刀正要拿筆寫,問他誰給的鑰匙,他一個箭步撲上來抽噎道:“Joy,你怎麽弄成這樣,疼不疼……”
我無奈仰天擺口型長嘆,拍了拍他的背,把他架開,咬開筆帽,在紙上寫道:“誰給你的鑰匙。”
雖然謝景澄說得不多,但能聽出來他和喬延……彼此不共戴天。
他扁起嘴,像只可愛的小鴨子:“顧芷晴給我的。”
顧芷晴有謝景澄家的鑰匙……我摸摸下巴,他倆一定有奸情!
就看喬延眼睛裏起了淚泡:“不是去出差嗎,怎麽會受傷……”
我笑笑,安撫他,寫到:“沒事啦~”在後面加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心裏很感動,我們認識不久,他都能這樣,比某個沒良心的混蛋好太多了。
我又寫到:“聽景澄說你有事情跟我說?”
他看到“景澄”二字,一撇嘴,回道:“我畢業了,順利找到了工作。”
“在哪?做什麽的?”
“在程氏,暫時只是實習生而已。”
沒有拿住筆,掉在了地上。
他撿起來,問道:“怎麽了?”
我搖搖頭,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寫道:“恭喜!”
在謝景澄家住了半個多月,外傷好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了說話問題。喬延時不時就會登門拜訪,當然都是選擇在謝景澄不在的時候,最後成了我的禦用小廚娘,說真的他做飯真的很有一手,我像是撿了寶一樣沒少誇他,他臉紅紅的樣子很可愛。
期間我成功地套出了謝景澄和顧芷晴的關系,謝景澄惱羞成怒,威脅說要把我趕出去,我一想再住下去不是打擾二人的感情生活麽,於是順著他的話提出了回家的請求。
他倒是慌了:“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我寫道:“我知道你開玩笑,我沒當真,真當真,這麽多年我早就氣死了。”
他嘴角一抽。
“我就是得回家收拾一下,估計都落灰了,順便帶點換洗衣物過來。我可沒說要離開。”
他嘴角又抽。
他盡職盡責地把我送到樓底下,我揮揮手和他做別,然後提著又一袋子藥上樓。
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別人的家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狗窩來得自在。
看門後看到了某人,我以為是在做夢,或是走錯了地方,退出來看了看門牌,沒走錯,走進屋子,把袋子放在玄關的櫃子裏,換了鞋子,走到他身後。
葉清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轉過了頭。
他輕輕一笑:“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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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話:
楊爸爸消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