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蘇醒

【叮！晉江VAR動态視野綁定中，倒計時10、9、8、7……】

什麽聲音在混沌的大腦中響起。

【綁定成功，正在啓動系統。】

【第一代晉江VAR系統為您服務。】

艾文睜開眼的時候，一下子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哪裏。

他甚至不大能聚焦視野。

尖銳的疼痛忽然入侵他的大腦。

他忍不住瞳孔收縮，悶哼一聲。

真的太痛了，密密麻麻，一陣強過一陣的疼痛從身體各個部位傳來。

記憶慢慢回籠。對了，他在歐冠決賽前夕出了車禍。

哪怕現在全身都很痛，他還是高興的，這說明他還活着，微微感受了下四肢，很好，沒有缺失哪裏。

“艾文？來人呀！醫生！艾文他醒了！！”

是誰在耳邊吵嚷？好像是隊長特裏的聲音。

他們都在這，那看來比賽已經踢完了？

不知道贏了沒有。

不知道他的身體現在是什麽情況，還能不能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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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過了，他現在需要靜養休息，你們最好出去。”趕來的醫生嚴肅地對幾個牛高馬大的球員說道。

“OK，OK，我們這就出去，”說話的切赫推開門，壓低聲音，“夥計，我們去買點什麽禮物？鮮花，還是水果？”

衆人很想留下來，卻又有些忐忑，不太敢第一時間面對他們的小隊友。

還是先避開，讓他和親人相處吧。

他們現在留在這，容易刺激到對方。還是給彼此一些獨自消化的時間。

這麽想着，他們紛紛放輕腳步，回頭用動作示意坐在病房內的兩個女人他們先離開。

相對年輕一些的女人面無表情，只是禮貌性地點點頭。年紀更大些的亞裔女士則是回了他們一個微笑，感謝這些貼心團結的年輕人們。

交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越來越遠：“我現在通知先生……”

“先想想怎麽躲過大門口那群記者……”

“我知道這邊有個小門……”

好痛，好難受……

艾文還插着針管輸液的手緊緊抓住床單，嘴裏呢喃地嗚咽着最親近的幾個人的名字。

“按住他的手。”醫生對身後的兩個護士吩咐道。

周雯的眼圈頓時就紅了，她哽咽着和護士一起按住艾文亂動的手。

坐在另外一邊的女人一向沒有什麽表情的臉微微動容，看向病床上兒子的目光卻複雜了些，說不清是擔憂還是怨怼，也許還夾雜着更多的情緒。

周雯注意到女兒格蕾的神色，心中更是痛苦：“孩子只是追求自己的夢想而已，他沒有錯。”

顧及着還有醫生在場，周雯沒有說太多。

她拿手帕拭去外孫額頭上的汗水，那張原本還帶着些稚氣卻漂亮幹淨的臉上現在滿是忍耐痛苦的扭曲。

她不忍艾文再這麽痛苦下去，低聲詢問醫生：“可以給他用些止痛藥嗎？”

醫生正想開口，卻被床上的正主打斷了。

“Grandma，我沒事，我現在好多了。”衆人聞言看向聲音的主人。面色蒼白的年輕人虛弱地躺在床上，朝她們露出一個安撫的笑。

兩個昔日為燦爛的笑容增添光彩的酒窩出現在他的兩頰。

久違的笑。

那是艾文獨有的魅力，他的笑容真誠而治愈，能驅散人心中的一切負面情緒。

這麽好的人，上帝怎麽舍得讓他遭遇這麽殘酷的事情？

這麽好的人，怎麽會有人舍得傷害他？

跟着醫生的其中一個護士忍不住，悄悄紅了眼。

她也是艾文的球迷，為他曾經在球場上風之子般的身影深深迷戀，為他救主般的那驚豔一腳射門和無數女球迷一樣被擊中心房。

命運弄人，他如今卻重傷入院，今後恐怕……

再也不能在球場上看到他了。

“好孩子，千萬不要勉強。”周雯眼含擔憂，叮囑道。

“我好多了，剛剛只是不适應。”

瞎說！女護士咬了咬唇，明明對方嘴唇從開始到現在都是沒有血色的。

艾文閉了閉眼，現在身上沒有那麽痛了，也許是麻木了，也許是因為下半.身的痛蓋過了其他。

【檢測到宿主身體機能低于正常水平，正在為宿主啓用新手禮包。初級修複藥水×1，是否使用禮包？】

“……”什麽玩意？

【選擇确認超時，默認開啓禮包選項。】

一股暖流從他的後腦勺開始，流經四肢百骸，疼痛一下減輕很多。

這是怎麽回事？

艾文瞪大了眼。

殊不知，他這動作讓VIP病房內的人以為他身體出了什麽問題，一時間，身邊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等等！我沒事！我現在很好，真的。”

“不過可以給我一杯水嗎，否則我可能就不好了。”

周雯瞪他一眼。

格蕾端起一旁的溫水壺。

小護士破涕為笑。

醫生為他的樂觀由衷敬佩。

然後，所有人繼續狐疑地端詳着他的神色。

不似作僞。

“麻煩您再給他檢查一下吧。”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格蕾·德維特女士忽然出聲。

15分鐘後。

醫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喊來了最權威的之前給艾文做手術現在正在換班休息的院長。

院長也是一臉驚訝，不過他很快收斂了神色，拍了拍醫生的肩膀，轉向兩位女士，一臉溫和地說：“女士們請放心，德維特先生恢複狀況良好，他的身體素質好，愈合上也比普通人快。”

三天前被撞飛，三天後有這個喜人的結果，真的是上帝垂憐，醫學奇跡！

疼痛被緩解了許多的艾文知道，其實所謂的系統提供的藥水的作用并不大，他的腳踝還是不能動，他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膝蓋以下，那裏包的和粽子一樣，被牢牢固定着，根本沒法動彈。

在醫生給他檢查身體的時間裏，他震驚地消化了自己腦海裏多了個奇奇怪怪的系統的事實。

不過，似乎并不是什麽壞事。

他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母親格蕾德維特女士的臉，心下惴惴，自知免不了一會被她責備。

他看向院長，小心翼翼：“我還能踢球嗎？”

院長沒有立刻回答，有些猶豫如何措辭的模樣讓他心中一沉。

“踢球？”格蕾冷笑，“我原來和你說過什麽，你要是乖乖聽我的，不要去從事這麽粗魯的運動，現在至于變成這個樣子？”

“德維特先生，你的恢複狀況良好，但還需要在醫院待半個月觀察。就目前而言，以後正常生活是沒有問題的，甚至還可以跑跑跳跳。”

院長頓了頓：“不過，足球是一項需要身體激烈對抗的運動，我不建議你繼續，你的雙腳腳踝韌帶撕裂嚴重，右側膝蓋的韌帶幾乎斷裂，身體多處骨折。你日後就算勉強自己，也不可能恢複到之前的狀态。”

艾文心中已經有底，聽到确切的回答，倒也沒有過于失望。

說到底，他還年輕，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天知道，當那個瘋狂叫喊的球迷踩着油門撞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竭盡全力找可以緩沖的障礙物避讓了。即便如此，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他還是以為自己會沒有睜開眼的那天。

目前的情況，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Grandma說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許他腦袋裏的這個東西，可以給他額外的驚喜？

周雯和兩名護士聽聞，不禁松了口氣，同時又在心底嘆息。

接着，她們又緊張地看向艾文，生怕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那最好不過了，這次也是讓你有個教訓。”格蕾硬邦邦地說。

艾文無奈地笑笑：“我知道了，媽媽，讓你們擔心了。”

他酒窩深深，沒有露出一絲絕望神色和自暴自棄的過激行為。

他真的不難過嗎，怎麽可能？這種事不管放在誰身上，都受不了的好嗎？！

但是！艾文他不僅沒有歇斯底裏，反而第一時間安慰他的家人，讓她們安心！

天啊！護士塞弗拉心中一陣尖叫，艾文現實生活中也是那麽的天使！

她決定了！哪怕艾文會徹底退出足壇，可不管日後他嘗試什麽職業，她都會追逐他的，他永遠是她的偶像，她永遠是他的粉絲！

反正現在使用推特的人越來越多，艾文也是一個熱衷于發動态的人，她随時可以關注他！

護士小姐陷入了自我想象中，以小艾文的顏值，完全可以進軍娛樂圈啊！他一定可以大紅大紫的。據太陽報的小道消息，之前就已經有星探聯系過他，當然那時他是不會答應的。

偶像做什麽都是好的，做什麽都會成功！

迷妹塞弗拉沾沾自喜。

她的同伴注意到她滿面酡紅，大致猜到她又陷入某種不可自拔的臆想中。自從艾文出事轉到她們院裏，她們暗地裏已經讨論了好幾回了，雖然她們和這些鼎鼎有名的大小球星素不相識，但那不妨礙她們一起為艾文擔憂。

她當初可是從來不看球的，就是被塞弗拉拉入艾文這個美好的坑，然後再也爬不起來。不懂看球又怎麽樣？自诩懂球的那些讨厭的臭男人永遠不會知道獨屬于僞球迷的快樂！

院長和醫生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便帶着兩個護士離開了，他們還需要就德維特的後續恢複事宜進行商讨。

病房內只剩下艾文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氣氛一時陷入僵持。

身為一家人的重要氛圍調劑品艾文看看欲言又止的周雯和皺着眉的格蕾。

“外婆，我真的沒事了，而且我現在特別想吃您做的中國菜。”

“媽媽，幾天不見，您還是那麽美麗，就算是皺眉也無損您優雅的氣質。”

周雯噗嗤笑了：“好好好，等你出院了，外婆天天做給你吃。對了，我在家裏炖了湯，一會讓人送過來。”

“嘻嘻嘻，我就知道您最疼我~~”

格蕾也繃不住露出一絲笑意：“貧嘴。但家裏的事情你別想逃過去，踢球就別想了，正好，等你痊愈了就和我回去管理公司。”

艾文配合地擺出一張苦瓜臉。

兩位女士無奈對視，周雯目光中充滿對女兒的不贊同，不希望她逼孩子太緊。

格蕾毫不示弱，她已經做出很大的退讓了，當初她實在拿有外婆支持的兒子沒辦法，才允許他去踢球的。

她早就告訴過艾文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但是如果搞砸了，就乖乖跟她回去繼承家業！

現在艾文和她的打賭輸了，自然也要履行他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