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一顆奶糖 “哥哥好啊
第4章 吃一顆奶糖 “哥哥好啊。”
涼涼的晚風順着未關的窗，悄然吹進屋子，輕柔地撩動着窗幔。房間裏彌漫着淡淡的花香，和吹進來的涼風交織在一起。
女生慵懶地趴在柔軟的床上，風掠過她的脊背，帶來涼爽的同時，肌膚不禁微微戰栗。身上輕薄的家居長裙随風輕輕撩動，勾勒出她嬌小的身姿。
沈稚芽拄着胳膊，懸在床邊的小腿有節奏的晃着，無比投入的在看漫畫書，滿心期待着男女主快速進展，她願意幫他們把民政局搬過來。
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車的動靜。起初，只是隐隐約約的引擎轟鳴聲，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随着聲音逐漸靠近，能清晰地聽到車輪碾壓地面的沙沙聲。
有車回來了。
沈稚芽警覺了幾分，迅速把漫畫書塞進枕頭下，從床上跳起來，跑到窗邊往外看去。然而，車子已經開進車庫，只留下漸漸消散的尾氣。
精心修剪的花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院子角落的那棵桂花樹，枝葉繁茂，淡黃色的小花在綠葉中若隐若現，散發出幽幽清香。
沈稚芽轉頭去看牆上的小熊貓挂鐘，尾巴一蕩一蕩的，顯示的時間是五點五十分，應該不是爸媽。這個點許雲瓊應該在她開的茶室裏和小姐妹談天說地，而沈正其應該還在集團開那些永遠開不完會。
剛剛回來的應該是買菜的阿姨。
沈稚芽重新跳回床上，抽出漫畫書繼續翻着，終于看到了男女主親親的畫面，激動的直捶床，捂着臉發出嗷嗷的叫聲。
正當她要往下看時，卧室門忽然被敲響，她神經繃緊，扭過頭看過去：“誰？”
“小小姐，先生和夫人叫你下樓。”
是保姆陶媽的聲音。
“我爸媽回來了？”
“是的，剛到家，就在樓下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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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芽懵懵的，不太明白什麽情況，但絕對不能讓爸媽知道她看漫畫書的事，手忙腳亂的把漫畫書塞到床墊下邊，整理好身上的睡裙，才推門出去。
陶媽等在走廊裏，見她頭發亂糟糟的，幫着理了理。沈稚芽也順了幾下，她的發量多發質軟，特別容易支棱亂翹。
“陶媽，我爸媽怎麽突然回來了？”
“應該是有事，先生和夫人帶了個少年回來。”
“少年？”
“是啊，一個俊俏的小少年，看着比小小姐你大不了多少。”
沈稚芽企圖把分叉的劉海捋直的動作暫停，回頭去看跟在身後的陶媽：“你之前也沒見過嗎？”
“沒有呢。”
“好吧，那可能是遠方親戚吧。”
沈稚芽邊說邊順着樓梯往下走，走到一半便止不住好奇，扒着扶手往下看。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三個人，許雲瓊和沈正其坐在正對着樓梯的那面，而陶媽所說的少年背對着她。
他穿着幹淨利落的白色T恤，黑色牛仔褲，規整的坐在那，單單是圓潤的後腦勺就散發出一絲帥氣。
許雲瓊先看見她，朝她招手：“芽芽，快過來。”
少年順着許雲瓊的手指的方向轉過頭來，沈稚芽呼吸一窒，腳步生了根似的杵在那裏。
少年蓬松的碎發下，是濃密規整的眉毛和眼尾微微上翹的桃花眼，鼻梁高挺修長，薄唇噙着淡淡的笑。
和她剛剛看的漫畫書裏的男主角，一模一樣。
沈正其銳利的目光望過來，見沈稚芽還是沒有動，聲音嚴肅且低沉：“別站在那裏，沒看到大家都在等你。”
那聲音仿佛從胸腔深處發出，帶着厚重的氣壓，讓人的心髒不由自主地随之一緊。
沈稚芽撫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總覺得她爸最近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大，連她都有點怕怕的。
她小跳着兩步下到一樓，坐在許雲瓊和沈正其中間，一瞬不瞬的看着對面的少年，少年也在看着她。
近距離看，少年的皮膚白皙，在燈光下仿佛散發着淡淡的光澤，近乎找不到瑕疵。
沈正其在一旁打量她，緊蹙着眉：“今天沒去學習？”
沈稚芽趕緊收回視線，乖乖的坐直身體，一板一眼的回答：“我下午去了學習室，剛回來沒一會兒。”
沈正其“嗯”了一聲，氣氛肉眼可見的低沉下去。許雲瓊笑笑，起身拉着沈稚芽坐到對面的沙發上，給兩人做着介紹。
“小谌，這是你芽芽妹妹，阿姨的女兒，今年十四歲，比你小三歲，在威思頓國際學校讀初三，學習雖然不是特別好，但特別乖。”
少年沉寂的眼神中有了亮色，如同黑夜中的星辰，定定地看着她，聲音清澈：“芽芽好啊。”
沈稚芽還在想少年叫陳什麽時，許雲瓊已經拉過少年的手和她介紹着：“芽芽，這是陸谌哥哥，在市一中讀高二，成績名列前茅，很值得你學習。”
“哥哥好啊。”
許雲瓊滿意的點點頭：“接下來，陸谌哥哥會在咱們家住下，你們兩個要好好相處知道嗎？”
沈稚芽輕輕點頭，覺得不夠，又重重點頭。
誰能懂她此時此刻的心情，漫畫男主照進現實就算了，還照進了她的家。以後豈不是每天醒來都能看到帥哥了？
“陶媽她們會把你隔壁的房間收拾出來，給你陸谌哥哥住。一會兒你看看，你要的東西拿回自己的房間，不要的就放着。”
“好呀。”
在父母面前，沈稚芽一向乖巧聽話，不會說一個“不”字。
哪怕他們之前說好，那間房等她中考結束要變成她的游戲房一樣，她也不會大聲質問為什麽。
見陶媽他們上了樓，許雲瓊去廚房囑咐阿姨晚上加菜。沈正其好整以暇，目光犀利的看着陸谌：“最近學業怎麽樣？”
陸谌情緒沒有特別的變化，只是淡淡的回應：“還是老樣子。”
“保持也是一種實力。”
沈稚芽悄悄撇嘴，懷疑沈正其在暗示她什麽，她的成績和心電圖一樣忽高忽低，高的時候，沈正其和顏悅色，低的時候，沈正其瞋目切齒。
所以，哪怕是周末，她也有上不完的家教課。
沈正其和陸谌又聊了一會兒，陶媽下樓說房間收拾好了，可以去看看還缺什麽。陸谌跟随陶媽上樓，沈稚芽看眼沈正其：“爸，我去拿我的東西。”
“嗯，別把你那些影響學習的東西留在小谌房間。”
“知道了。”
沈稚芽跟小跑着跟上他們的步伐，見小哥哥單手拎着一個黑色的行李箱，行李箱很大，大到能裝下她。
輪子灰撲撲的，但箱身很幹淨，上面有不少劃痕，看得出用了好些年。
沈稚芽湊過去，挨着他往上走：“哥哥，重不重？”
陸谌明顯停頓一下，被靠着的那只手臂發僵，側頭看着跟在旁邊一跳一跳的人，眼眸微動：“不沉。”
“裏面裝的是什麽？”
“書和衣服。”
“你很愛學習嗎？”
“還好。”
“那你怎麽不帶點娛樂的東西？”
“裝不下。”陸谌認真的回答着沈稚芽的問題，但他的話實在不多，總讓人誤解為人過于冷漠。
可沈稚芽似乎并不介意這些，還是樂此不疲的問着，他都一一應答。
來到二樓，路過了沈稚芽的卧室，她的房間門沒有關，一瞥而過是淡粉色的風格，粉色的長絨地毯，地上東倒西歪不少毛絨玩具。
再多就看不清了。
他們來到隔壁的房間，陶媽她們都是家裏的老人，收拾東西完全可以放心。這間房以前是沈稚芽當備用房用，和隔壁的色調一致。
地毯上整整齊齊的擺着兩排娃娃，桌子上摞着不少初中的教科書和獎杯證書，除了初中生作文大賽的冠軍是和學習有關的，其餘都不是。
有少兒舞蹈大賽冠軍，有校園歌手大賽冠軍，全國青少年繪畫大賽冠軍，有古筝四級證書，還有古筝四級證書。
涉獵範圍廣到離譜。
陶媽叫沈稚芽：“小小姐，你看看有哪些是要拿走的？”
“那些書放回我房間吧。”沈稚芽看着滿地的娃娃，咬着手指，其實她的房間已經快堆滿了，轉向陸谌：“哥哥，其他的能先放在你房間嗎？”
“好。”
沈稚芽沒想到他這麽好說話，眼睛都亮了，怕他後悔似的，急忙讓陶媽幫她把書搬走，自己則留了下來，說什麽都要幫他收拾東西。
陸谌當着她的面打開行李箱，果然如他所說，真的只有書和衣服，衣服墊在書的下邊。沈稚芽幫他把書一本一本的拿出來，擺在桌上騰出來的空地。
放不下就把那些獎杯證書拂到一邊，唯獨其中一個獎杯被她拿在手上，一溜煙的跑了出去。走廊裏傳來噔噔噔的跑步聲，她又跑了回去，繼續幫他搬書擺書。
不是按照學科，而是按顏色，從深到淺，擺成一長排。
陸谌把衣服挂進衣服，他的衣服顏色單調，除去兩套藍白色的秋季校服外，剩下的基本就是黑白灰三種顏色。
放內衣的時候，特地背過身。
沈稚芽呆呆的看着，不覺得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她身邊有幾個光着屁股長大的男生朋友，她看着他們從三角穿到了四角，什麽顏色都有。
想了想，沈稚芽猜測是他不好意思，主動找了話題：“你是我爸媽家的遠房親戚嗎？為什麽我從沒有見過你。”
“不是親戚。”陸谌低着頭，遲疑着開口：“我是沈叔叔許阿姨資助的學生。”
“那你一定很厲害吧？”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我爸媽喜歡厲害的人。”
等他都收好了衣服，沈稚芽才發現他的衣服少得可憐，連一扇衣櫃都放不滿。怎麽看，都不像久住的人。
“哥哥，你要在這裏住多久？”
陸谌明顯的僵了一下，心底沉沉，聲音淡淡的：“不會很久。”
“那是多久？”
“高考結束。”
“那不是接近兩年的時間嗎？”
陸谌悶悶的“嗯”了一聲，手掌不經意的握成拳，喉嚨發幹發緊，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不應該草率的答應住進來，追根溯源，是不是哪句話又讓她厭煩想要逃跑了？
腦袋裏一團亂麻。
突然，聽見她又開口。
“那你衣服太少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他猛地擡起頭，轉過頭看她，她就站在他身後。
一雙大眼睛明亮如星，正認真的看着他，眼波流轉間仿佛能溢出水，要将他狠狠地淹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