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八顆奶糖 逃課去醫院看病少年

第11章 吃八顆奶糖 逃課去醫院看病少年

熬到十點多,沈稚芽才寫完學校留的作業,轉頭倒在床上。

在蔣笙笙和李奕霖在的三人小群裏吐槽,群名:三角形最穩定。

她們三個人裏,除了蔣笙笙周末相對自由外,李奕霖也沒比她好到哪裏。

沒有蛀芽:[我懷疑作業有零點刷新的功能,怎麽都寫不完]

哥最閃耀發來一張不茍言笑的自拍,配字:[哥的靈魂都被寫沒了,英俊大打折扣]

沒有蛀芽、不蔣理:[撤回!!!]

哥最閃耀:[才兩天不見,你們就不愛我了嗎?]

沒有蛀芽、不蔣理:[吐了]

哥最閃耀:[淡了]

哥最閃耀發來一張全是練習冊和卷子的書桌,配字:[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不蔣理:[堅持到明年中考結束,我們就能解脫了]

沒有蛀芽:[中考啊,我們全村的希望]

群裏安靜了片刻,沈稚芽洗漱過後躺回床上,昏昏欲睡時,手機“叮”地一聲響。

哥最閃耀:[別想了,中考結束還有高考呢,別忘了宋泊]

這下,群裏徹底的安靜了下來,誰都沒有接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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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芽放下手機,閉上了眼睛,卻怎麽都睡不着了。

上學路上,沈稚芽心不在焉,思來想去,有了決定,坐直身體靠向一旁的陸谌:“哥哥,晚上我不和你一起回家了。”

陸谌看着她:“嗯?”

沈稚芽有點心虛,鼻尖冒汗,扯開嗓子說:“我和笙笙約好一起寫作業,要晚點回家。”

“是這樣嗎?”

不知道陸谌信沒信,沈稚芽不敢回視他的眼睛,轉而去扒車座,叫劉叔:“劉叔,今天晚上我去笙笙家寫作業,晚上您接哥哥回家就好。”

“你和沈總許總說了嗎?”

“說了。”

沈稚芽聲音更大了些,像是要通過聲音來證明語言的真實性。

陸谌皺着眉看沈稚芽,她鼻尖的汗凝成小珠,看起來很熱似的,給她遞了一瓶擰開的蘋果汁,也只是攥在手上,沒有喝。

劉叔應着:“那你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不用不用,蔣叔叔到時候會送我回來。”

沈稚芽好像用盡了力氣在圓謊,虛虛的靠在座椅上,思考着放學的路線,同時,做好了回家要挨罵的心理準備。

整天的課變得異常難熬,李奕霖自知說錯了話,一大早來了,往她桌子上堆了一堆零食,自己則像個鹌鹑一樣趴着。

蔣笙笙不知全貌,但知道宋泊是和他倆從小一起長大的,去年高考前出了意外。沈稚芽因此病了一個星期,那之後的性格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鐵三角岌岌可危。

好不容易放學,沈稚芽招呼都沒打,第一時間沖出教室,提前打好的車停在校門口等她,她上了車便立刻前往目的地。

司機看得出沈稚芽着急,車速開得飛快,還不忘安慰她:“小姑娘,你別急,你家裏人肯定沒事的。”

沈稚芽抿着嘴,沒有言語。

出租車停在醫院樓下,沈稚芽跑下車,在水果店買了一個最好看的果籃,跟着擁擠的人流上了電梯,直奔八樓。

整層都是特需病房,每間病房只有兩個床位,人少,走廊就格外的安靜。隔着一道道病房門,仿佛能聽見裏面機器的電子音,是沉重的生機。

手裏的果籃沉甸甸的,一直磕在她的小腿上,撞得那一塊皮膚發紅,手心也被磨得發疼。

沈稚芽停在病房前,透過玻璃窗看見病床上躺着一個美少年,因為長久的昏迷,頭發有點長,蓋住了額頭和濃眉,雙眸緊閉,臉色蒼白,薄唇有輕微拔幹。

曾經最完美的少年,如今成了不會醒來的睡美人。

床尾坐着一個中年女人,面容精致,眼神中透着歷經苦難洗禮後的平靜,此時,正在拿着一本小說在讀。

是真正的小說,而不是所謂的名著類小說。

沈稚芽站在那看了會兒,緩緩的敲門,女人柔聲道了句:“請進。”

推門進去,沈稚芽開口叫人:“張阿姨。”

中年女人是宋泊的母親張茵,聽見動靜擡起頭,看見是沈稚芽,楞了一下緩緩合上書:“芽芽來了。”

沈稚芽應一聲,乖巧的把果籃放到床頭櫃。張茵拉了張椅子給她,看了一眼:“人來就好,那些水果小泊也吃不上。”

沈稚芽心裏的酸澀要溢出來:“宋泊哥哥現在怎麽樣?”

“還是老樣子。”張茵苦笑着,眼角有淺淺的魚尾紋:“最近怎麽樣,學習還跟得上嗎?”

“不是很好。”

張茵從果盤裏拿出一個蘋果,削皮遞給她:“別太辛苦。”

沈稚芽捏着蘋果,沒有動:“我上周看到了宋叔叔,他還在生我氣。”

“別理他,他那人脾氣太古怪,明明是我們自己的錯,他偏偏要找個人賴。”張茵拿過床頭櫃的杯子和棉簽,細心的給宋泊擦着嘴:“你也可怪他,若不這樣的話,恐怕也挺不住。”

“我沒怪過叔叔的。”

“我聽你宋叔叔說了你家的事,想不到你爸竟然想出了這麽個主意。”

沈稚芽不理解:“你也覺得我爸是為了家裏出高考狀元,才去贊助別人的嗎?”

“這個時間節點,很難不往這方向想。”

沈稚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在所有人眼裏,她爸媽的行為就是目的不純,她也不能确定其中真假。

“我還以為有小泊的事在前,大家不會再逼孩子了。看來這種事永遠沒有結束的時候。”

張茵端來水盆,又幫宋泊擦了擦手,他人瘦了不少,病號服的衣袖随着動作滑下去,露出冷白的胳膊,上面有斑駁的劃痕和抓痕。

沈稚芽瞳孔顫了顫,移開了視線,眼眶酸酸的。

“芽芽,你父母這樣挺好,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就不會逼你了。你只管做好自己就行,別像小泊這樣。”

“張阿姨…”

張茵微弓着身體,雙手掩面,肩膀抖動着,壓抑的哭聲從指縫間傳出,淚水浸濕了她的手掌,仿佛要将這一年的痛苦都随着淚水一同傾瀉出來。

“我不該逼小泊的,不然小泊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的。”

沈稚芽手足無措走過去,拿着紙巾遞給張茵,也跟着直掉眼淚:“張阿姨,你別哭…”

從醫院出來,沈稚芽眼周泛着紅暈,明亮的眼眸被淚水泡得有些腫脹,如同失了魂般踽踽獨行,對周圍的熙熙攘攘和車水馬龍渾然不覺。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冷風吹過,發絲在風中有些淩亂,她打了個寒顫,猛地停下腳步,惶然地看向周圍。夜色漸沉,路燈早已亮起,發覺自己竟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

她急急忙的掏出手機,已經八點半了。手機上有好多個未接電話,家裏座機的,許雲瓊的,沈正其的,蔣笙笙的,還有一個陌生的號碼。

沈稚芽正要給蔣笙笙回撥過去,沈正其的電話打了過來,她手一滑接了起來。

沈正其在電話裏厲聲問道:“你現在在哪,為什麽還沒回家?”

“我在回家的路上。”

電話挂斷,沈稚芽抹了抹臉,趕緊叫了出租車回家。路上給蔣笙笙打了電話,蔣笙笙說幫她打了掩護,但是不确定她爸媽信不信。

不管信不信,她都無所謂,因為她根本沒有和爸媽報備要去笙笙家的事。她這一次是在用一個謊言來掩蓋另一個謊言。

唯有這樣,才不會深究她到底去了哪裏。

陶媽在聽見車動靜的時候已經跑了出來,拉着她的手,小聲說:“大小姐,你怎麽去同學家沒有和先生和夫人說?”

“我給忘記了。”

“先生這會兒正在氣頭上,您千萬別惹先生,知道嗎?”

“我知道的,陶媽。”

沈正其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許雲瓊坐在一邊,朝着她擠眼使動作,陸谌也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沈稚芽吸口氣,遠遠的站在那:“爸媽,我回來了。”

沈正其眼神犀利,厲色質問:“為什麽去同學家不告訴我們,還騙老劉說和我們說了?”

“我給忘記了。”

“忘記了?”

“嗯。”沈稚芽低着頭,抹掉鼻尖上的汗。

“我不知道你的腦袋裏一天在想什麽,學習成績忽高忽低就算了,怎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對不起,爸媽,讓你們擔心了。”

“何止是我們,你小谌哥哥也很擔心你,打了你好幾個電話。”

沈稚芽擡頭看了眼陸谌,又極快的低下頭,聲音小小的說着:“我手機靜音,所以沒聽到。”

這是事實,她進了醫院就關了靜音,怕打擾到宋泊。

“下次去哪裏記得提前說。”沈正其又問:“晚飯吃了嗎?”

“吃了!”沈稚芽知道這事翻篇了,聲音也跟着大了不少。

“行,那就上去看看書,早點睡,跟你小谌哥哥多學學,收收心。”

“我知道了。”

夜裏十點鐘,沈稚芽的肚子咕咕直叫,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不停的回想醫院裏的一幕幕,連連嘆氣。

太餓了,沈稚芽有點扛不住,準備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沒想到竟然和走出門的陸谌撞了個正着。

“哥哥,你怎麽出來了?”

陸谌揉了揉耳朵,視線往樓下瞥:“有點餓了,我想煮個面,你呢?”

“我也餓了。”

“那我帶你一份?”

“好啊好啊。”

沈稚芽跟着陸谌一起下樓來到餐廳,冰箱裏還有不少速凍食材,她巴巴的跟在身後,看他拿出麻辣小龍蝦,又拿了一把小青菜,還有面條。

“我們吃什麽?”

“小龍蝦面。”

陸谌熟練的解凍,不一會兒功夫,兩碗麻辣小龍蝦面出鍋,色香味俱全。

“好香!”沈稚芽嗅了嗅,肚子太餓,吃得很快,半碗見底。

“哭過了?”

沈稚芽幹咳了起來,眼淚直飙。陸谌被吓一跳,幫她拍着背:“慢點。”

她喝了口湯,壓了下去,揉着微微鼓的小肚子,顧左右而言他:“好飽。”

陸谌見她在逃避,沒有深問,起身幫她收拾碗筷。沈稚芽舒口氣,趴在桌上喘着氣,才發現陸谌面前的那碗面,基本沒怎麽動過。

意識到了什麽,歪頭去看陸谌。

“哥哥,你根本不餓,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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