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十五顆奶糖 你像熟透了的青蘋果
第18章 吃十五顆奶糖 你像熟透了的青蘋果。……
“你覺得呢?”
陸谌把玩着手上的玻璃瓶, 好看的手指有節奏的敲着,好像敲在她的心口,混合着心跳, 咚咚咚的跳着。
這個問題最終沒有得到答案。
被上樓叫他們吃飯的陶媽打斷, 沈稚芽見他折回房間, 把玻璃瓶放在了書桌上。兩人一前一後的下樓, 飯桌上沈正其和許雲瓊已經在了。
許雲瓊笑着拉着她:“一會兒你爸爸會宣布一個好消息。”
沈稚芽看了眼沈正其,懷疑所謂的好消息是解禁她的零花錢。
沈正其接過傭人遞來的湯,點點頭:“這段時間你們學習累了,過兩天十一咱們全家去度假山莊放松放松。”
沈稚芽眼睛一亮:“真的嗎?”
許雲瓊笑着揉她腦袋:“傻啦,你爸什麽時候開過玩笑?”
坐下*7.7.z.l來的陸谌疑惑的看向沈正其, 沈正其像是沒看見似的,繼續喝着湯,反而是許雲瓊注意到陸谌的異樣。
“怎麽了, 小谌,你不想去嗎?”
陸谌應了聲:“我得回去看爺爺。”
沈正其放下碗, 緊蹙着眉頭,眼神中帶着威嚴的霸氣,如同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扼住了思維和行動,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空氣凝了幾分,沈正其見陸谌還是淡淡的模樣,緩緩開口:“國慶七天假,我們去玩三天, 不耽誤。”
陸谌倒沒再拒絕:“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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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芽動了動手指,越發覺得沈正其如今強勢得有些可怕,沈家仿佛徹底成了他的一言堂, 根本沒有人敢反抗他。
往常還會和他嗆兩句的許雲瓊,現在也是任由着他獨斷專行。
到底是平靜無波的來到了出游前晚,陶媽幫着她收拾行李,要帶的衣服不少,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裝出兩個箱。
沈稚芽坐在床上蕩着腳,往嘴裏丢了顆青蘋果味兒的奶糖:“陶媽,你為什麽不和我們一起去啊?”
“先生和小姐都不在家,我得留下看家。”
“哎呀,那我會想你的。”
陶媽叫劉叔過來把行李箱拎去車上,折回來揉着她發頂:“估計您到那邊玩上了,就把我忘腦後了。”
“才不會呢。”
“乖孩子。”
卧室的門開着,她見司機去而複返,從隔壁房間同樣拎出一個黑色行李箱,是陸谌來沈家帶的那只。
她跑到門口看了眼,又去陸谌房門口,他的門沒有完全關合,聽見他在裏面打電話,聲線幹淨,帶着些許磁性。
“我要玩幾天回去,差不多四號吧。”
“我會提前打電話。”
“不用接,你腿腳不好,在家等我就好。”
“不用特地準備,我在這裏吃得很好,和往常一樣就好。”
沈稚芽腳步停頓,分辨出他是在和爺爺打電話,沒有再向前,悄摸摸的回了自己房間。
隔天吃完早飯,劉叔和沈正其的助理站在一輛SUV邊等着,助理上前把沈正其和許雲瓊的行李擡到車上。
而沈稚芽和陸谌直接上了後排座,許雲瓊和沈正其坐在中間的位置。雖說是出去玩,但因為沈正其在,車裏有一絲絲的壓抑。
助理還在和沈正其溝通工作安排,全是些聽不懂的專業術語,聽得人腦袋都大,許雲瓊則靠着椅背休息了起來。
沈稚芽歪頭去看陸谌,他掏出手機,默默的戴上了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麽,反正也閉上了眼。
沈稚芽在小群裏和蔣笙笙她們現場轉播,蔣笙笙已經往群裏發跟着姥姥在園子裏摘菜的照片了,李奕霖在群裏打滾,把他爸媽給他安排的七天補習計劃發到群裏。
比慘,還是李奕霖慘。
度假山莊位于市郊,開車過去要兩個半小時,但路上一直堵車,劉叔把車停在休息區,沈正其和許雲瓊下車上廁所。
沈稚芽見陸谌沒有動,推了他一下:“你不下去嗎?”
陸谌搖搖頭,腿挪了挪位置,給她讓路。
沈稚芽沒有怎麽喝水,沒有廁所要上,她坐在那沒動,又瞥了他幾眼,手朝着他伸過去。
陸谌沒有動作。
自從簽名漫畫書後,沈稚芽沒有再找陸谌麻煩,他不知道她此時的動作意味着什麽。
沈稚芽另外一只手指着他耳朵:“你在聽什麽?”
陸谌單手扯掉一只耳機線,向她遞過來,沈稚芽接過來戴在耳朵上,幾乎是一瞬間,眉頭便皺了起來。
标準的BBC新聞播報的聲音,她如避蛇蠍的丢開耳機:“你要不要這麽急功近利,都已經年級第一還不夠嗎?”
陸谌沒多大反應,把耳機收回來,纏繞在手指上:“沒什麽事做。”
沈稚芽啞然,忽然感覺陸谌的生活好像單調的可怕,沒有娛樂活動,除了做題就是看書。哦,還有每天早晨雷打不動的跑步。
明明四樓有健身房,也不見他去,反而一直在在外邊跑。
她從書包裏掏出自己的手機,戴上耳機,确認提前下載的動漫有聲音後,跳回第一集的開頭。
在陸谌本以為她又打算不理人時,準備戴耳機繼續聽英語時,一個耳機比他更快些,并不溫柔的塞進他的耳朵裏。
力道大的,仿佛要将他的耳朵貫穿。
沈稚芽露出一抹淺笑,右臉的小酒窩若隐若現,蔥白的手指點在屏幕上:“這個動漫超級好看,比你聽得要好看幾倍。”
陸谌看了她一眼,在她回視前,移開視線落在屏幕上。
“這個評分很高,算是漫畫還原度很高的一部了。”
動漫的确不錯,畫風好看,劇情很熱血,兩個人就這麽看了起來,每集只有二十幾分鐘。看完一集後,沈正其他們回來了,瞥了他倆一眼,沒說什麽。
後半程的路快了不少,抵達度假山莊是一個小時後,動漫看完了四集。沈稚芽從陸谌手上拿過手機,看動漫的時候,她才舉了一會兒就嫌手酸,讓陸谌來拿。
手機放進書包裏:“等回去的時候再看。”
陸谌又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的回答:“好。”
度假山莊旅游的人不少,停車場快停滿了車,好在沈家是投資人之一,山莊負責人早早的等在門口,幫他們泊車,幫他們把行李送到北面的獨棟別墅。
負責人是個中年男人,個子不高,體态發福,肚子上的肥肉近乎頂破襯衫扣子,點頭哈腰的走在身材标準的沈正其跟前,簡直是自虐。
沈正其倒是沒說什麽,只以家庭出游,拒絕了負責人的晚宴邀請。
大家各自回房,沈稚芽倒在床上,打算先補一覺,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外邊傳來嬉笑聲,揉着眼睛坐起來,一種不知身處何處的陌生感,令她恐懼到渾身發顫。
委屈如狼一般翻騰着,眼淚止不住的掉,像斷了線的珍珠,顆顆滾落。
她跌跌撞撞的拉開門,徑直的跑了出去,沒料到對面也走出個人,一下撞進了少年寬闊的胸膛。
撲面而來的熟悉氣息,一擡頭,正對上陸谌好看卻帶着清冷的眉眼,如墨般的黑瞳緊緊地盯着她。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攥着陸谌的衣角,撲進他懷裏。
相比于嬌小,渾身哪裏都軟的沈稚芽,陸谌身高腿長,擁有少年該有的結實緊致,腰間精瘦,沒有一絲贅肉。
這一次沒有因為她突然的飛撲有一絲晃動。
“睡夢魇了嗎?”
沈稚芽搖搖頭,殷紅的唇被咬得發白,頭發亂蓬蓬的,眼睛也發紅,聲線軟糯:“我害怕…”
“屋子裏有老鼠嗎?”
問完,陸谌又覺得不太可能,這裏是省級旅游度假區,不會出現這般低級錯誤。
“沒有。”沈稚芽咬牙,身體還在抖着。
陸谌愣怔片刻,手撫過她滿是淚的臉頰,另一只手輕輕拍她的背,動作溫柔的不像話:“不怕不怕,大家都在這裏,不是你自己哦。”
沈稚芽什麽都聽不進去,雙手緊緊的攥着陸谌不放。
別墅外熱鬧依舊,走廊裏的擁抱仍在繼續。
從背後看去,陸谌的身形高大,完全遮蔽了身前的人,如同一個忠心的騎士,小心翼翼呵護在懷裏的珍寶。
好半晌,那種從心底滲出的恐懼被壓下去,沈稚芽慢慢從陸谌懷裏退出來,抹了把臉上的淚,一句話沒說,扭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谌僵在那裏,聽見樓梯間傳來說話聲,是許雲瓊在說話。
“我去看看芽芽,睡太久的話,晚上該睡不着了。”
陸谌回過神來,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攥着胸口的一片濡濕的襯衫,快速的脫掉,露出薄肌的上半身,從行李箱裏抽出另外一件襯衫換上,開門出去。
和正要敲沈稚芽門的許雲瓊碰面。
許雲瓊注意到他換了衣服,只是說:“休息好了嗎?”
“嗯嗯。”
“那正好,我叫上芽芽,咱們一起下樓吃飯。今晚有篝火表演,你一會兒帶着芽芽去玩。”
“你和沈叔叔不去嗎?”
“我和你沈叔叔要去參加晚宴。”許雲瓊攏着頭發:“本來不想去的,但宴會上有個老朋友,得去打個招呼。”
“好。”
許雲瓊敲門,沈稚芽慢吞吞的開門,她洗過臉,臉頰上有未幹的水珠,順着白皙如玉的臉頰滑下,還有些水珠挂在她卷翹的睫毛上,要滴不滴的。
“怎麽臉都不擦幹?”
“怕你等太久呀。”
“小嘴這麽甜。”許雲瓊捏着她的臉,撩起濕漉漉的劉海:“快去擦擦,換套衣服,我們去吃飯。”
“好哦。”沈稚芽越過許雲瓊,看向站在那裏的陸谌,甜甜的招呼:“哥哥,你也睡醒啦?”
自然而然的語氣,好像剛剛那個在他懷裏默默流淚的人,不是她。
陸谌應了一聲。
“那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好。”
許雲瓊還要去找沈正其,囑咐陸谌在這裏等人。
片刻功夫,沈稚芽從裏面出來,她換了件綠色連衣裙,搭着一件繡着小草莓的杏色毛衣開衫。陶媽不在,沒人幫她打理頭發,便只是用發繩綁了兩個低馬尾。
“我們走吧。”
陸谌俯下身,忽地湊近她,距離的拉近,近到可以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
沈稚芽仍含着水汽的眼眸瞪着他,抗拒的向後退了一步:“幹什麽!”
可陸谌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注視着她。
“為什麽哭?”
沈稚芽看着他,沒有說話。
夜幕降臨之際,在餐廳吃過晚飯後,沈正其帶着許雲瓊參加晚宴,沈稚芽他倆根據指示牌走到一處寬闊的草地上。
篝火被工作人員點燃,熊熊燃燒的火焰仿佛是黑夜中跳動的心髒,照亮了周圍興奮的人群。
沈稚芽嫌熱,沒有靠得太近,而是和陸谌在最外圈坐了下來。火光映在兩人臉上,自然的為他們披了一層暖橙色的輕紗。
很快,燥熱襲來,沈稚芽把身上的開衫脫下來,抱在懷裏,用手抹掉額上的細汗。
陸谌把帶出來的果汁遞給她:“喝一點嗎?”
沈稚芽接過來,蓋子提前擰開了,她喝了一口,帶着一絲涼意的青蘋果味兒,的确起了些降溫的作用。
她看了眼陸谌,把剩餘的果汁連帶着開衫一起遞給陸谌。意思很明顯,讓他幫忙拿着。
陸谌沉默的接着,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音樂響起,度假村安排的舞者們率先登場,有男有女。他們身着色彩斑斓的服裝,圍繞着篝火舞動,身上的飾品嘩啦啦響着,帶動着周圍游客的情緒不斷高漲。
有的随着節奏拍手,有的忍不住跟着輕輕搖擺身體。
随着樂手們加入了表演,鼓點如雷鳴般震撼,笛聲似清風般悠揚,各種樂器的聲音相互交織,把篝火晚會的熱情徹底點燃。
篝火越燒越旺,表演越來越熱烈,游客們不由的加入跳舞的隊列,圍着火堆牽成一個大圈。
很快,座位上只剩下寥寥幾人。
舞者親自下場,把人邀進往舞池,游客半推半就的融進去。沈稚芽冷眼看着相牽的陌生男女,她才不要和那些認都不認識的人牽手。
“快走吧。”
“什麽?”
現場音樂太吵,陸谌只看到沈稚芽嘴唇動了動,薄薄的,帶着一層水光。
沈稚芽沒法子只能往陸谌旁邊湊,潮濕溫熱的氣息撲到他的耳朵上:“我想回去。”
陸谌的耳朵有點敏感,渾身打了個顫,不自在的揉着耳朵,沖她點點頭,扯開開衫披在她身上。
兩人正要起身離開,誰知一男一女舞者攔住兩人去路,不由分說的拉這兩人加入舞隊,一點拒絕的機會都沒留給沈稚芽。
沈稚芽的手被女舞者拉着,另外一只手則被陸谌攥着,半推半就的跟着大圈轉了起來。陌生的觸碰,讓沈稚芽有幾分抵觸,嘗試抽出手指,但女舞者看着纖細,手勁卻不小。
幾下都沒有掙開,她轉而把求助的目光投到陸谌身上,陸谌的手同樣的被男舞者控着,他一掙,險些把後面的人連帶着拉倒。
他蹙眉看着,現在不是掙脫的時候,探着身體到沈稚芽跟前:“将就一下。”
大家的身影在火光的搖曳下忽長忽短,倒真像是在跳舞。
兩圈下來,沈稚芽額上出了一層細汗,隊伍中有人開始退出,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沈稚芽也趁機甩開女舞者的手,拽着陸谌往後退,只是沒有回到位置上,而是拉着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真煩人,也不管人願不願意就拉着跳。”說着,她還将被女舞者拉着的那只手,使勁的往陸谌的襯衫袖子上抹。
陸谌太陽穴跳了跳,低頭看着她白皙的手蹭得發紅,還在蹭,一把攥住,語氣沉了些:“好了,別蹭了。”
沈稚芽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手:“小氣鬼,還不是怪你,叫你快點走,你不走,害我被奇奇怪怪的人牽了手。”
陸谌挑挑眉,忽然笑了出來,眉眼彎彎,那顆淚痣格外的生動。
“笑什麽笑?”
“是我的錯。”
沈稚芽沒料到陸谌會忽然認錯,狐疑地看着他:“你最近很奇怪。”
“哪裏怪?”
沈稚芽沉吟一秒,說不出所以然:“哪都怪怪的。”
陸谌還要說什麽,一旁突兀的插入一道聲音:“美女,美女,等一下。”
沈稚芽理都沒理,繼續往前走,誰知身後那人沒有眼力見,不僅追了上來,還試圖把手搭在她的肩頭。
“美女,我叫你呢。”
沈稚芽本來就煩着,肩肘往旁側了側,不耐煩的瞪着站在身後的陌生男人。男人看着十八九歲,滿面油光,個矮又瘦削,穿着誇張的大logo衣服。
此時,男人神采奕奕的盯着她:“美女,留個聯系方式呗。”
沈稚芽緊皺着眉頭:“憑什麽?”
“你看咱們一起來這旅游,一起參加篝火晚會,這是何等的緣分,還不值得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嗎?”
“狗站着撒尿,你也站着,那你是狗嗎?”
沈稚芽像是沾染了什麽晦氣,說完頭也不回地朝着別墅走去,男人被嗆得臉青一陣白一陣,呲牙咧嘴的想要抓沈稚芽。
“你給我站住,你居然敢罵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陸谌眼疾手快,一把攔住,輕輕一推,将男人推出幾米遠:“看不出她不想和你認識嗎?”
“關你什麽事,你又是哪位?”男人踉踉跄跄的站穩身體,想要推陸谌,奈何根本沒推動,面上大糗,挺胸昂頭:“哪來的攔路狗,你知道我是誰嗎?”
陸谌理都沒理,徑自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男人在身後不死心的喊着:“你給我等着,還沒有小爺搞不定的女人。”
回到房間,沈稚芽還是有些怕怕的,整晚都沒有關燈,睡得并不安穩,斷斷續續的做着噩夢。
總是回到那個雷雨夜,那雙絕望的眼睛。
隔天昏昏沉沉的跟着大家去了趟馬場,這裏有沈正其養的馬匹,各個精良,其中一只阿拉伯馬是沈正其送給她的十歲生日禮物。
這種馬長得漂亮,性情也溫順,幾乎沒有殺傷力。
沈稚芽試騎了兩圈,興致缺缺的跳下來,重新回了馬棚。見沈正其正送了陸谌一匹溫血馬,正在讓他取名。
沈稚芽撇撇嘴,暗嘆沈正其對陸谌真是大氣,八位數的馬說送就送。
沈正其和許雲瓊要去高爾夫球場,知道沈稚芽對此毫無興趣,許雲瓊讓她和陸谌兩人去樂園玩。
樂園的人很多,她和陸谌乖乖的排隊,玩了彩虹滑梯,從滑道下來,工作人員守在那裏讓游客選照片。
沈稚芽看到自己的抓拍照,竟然還不錯,當即選了兩張,要掃碼付錢時,才想起自己的零花錢還沒解禁,攥着手機站在那兒。
陸谌自覺付錢:“走吧。”
沈稚芽咬着唇跟在後邊,不舍的把其中一張照片遞給陸谌:“這張給你。”
滑梯是兩個人一起坐的,兩張照片都有陸谌,都長得都好看,亂拍也拍不出毛病。
照片是拍立得大小,沈稚芽妥善的放進手機殼裏,恰好她的是透明殼,能清晰的看到照片。
兩人在樂園裏吃了頓便餐,陸谌付的錢。下午又開始排隊卡丁車,出來還是有抓拍照選擇,沈稚芽又選了兩張,其中一張還是給了付錢的陸谌。
樂園項目不少,她不想排隊,選了人少的漂流。下來的時候,兩人渾身濕漉漉的,好在山莊貼心,準備了臨時的休息室,提供烘幹服務。
休息室男女不共用,沈稚芽和陸谌自然而然的在門口分開。她的衣物拿去清洗烘幹,洗過澡幹脆圍着浴巾坐在那裏等,邊在群裏和蔣笙笙聊天。
過了半小時,聽見門口有動靜,她以為是服務生過來送衣服,起身去迎,卻看見了完全意外的人。
是昨晚在篝火現場攔住她的那個男人。
他滿面紅光的站在門口,一臉邪惡的盯着沈稚芽看:“美女,我們又見面了啊。”
沈稚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拽着身上的浴巾往後退:“出去!這裏是女休息室。”
“我知道,這不是為了見你嗎?”男人笑得令人作嘔,繼續向前走:“你身邊跟了條狗,想單獨找你可不容易。”
沈稚芽皺眉聽着,因為長相她受過不少騷擾,但完全沒料到青天白日的,會有男人直闖女士休息室,厚顏無恥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叫人了!”
“叫你的狗嗎?他在隔壁的男休息室坐着,我過來的時候特地貼心的幫他把門抵上了。”
沈稚芽見男人越發的靠近,一陣反胃,攥着手機打算報警。男人先一步沖過來,粗魯的打掉她的手機,笑得更是嚣張,伸手要碰她裸露在外的肩膀。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敢罵我,無視我?”
“我管你是誰!”沈稚芽連連往後躲去,眼見着求助手機無果,只能扯開嗓子喊:“來人啊,這裏有變态。”
男人步步緊逼,滿臉淫.笑,沈稚芽哪裏遇到過這種事,被吓得不輕,眼淚在眼圈打轉:“走開,你個變态。”
沈稚芽緊緊的抓着浴巾,仗着身材嬌小,靈活的躲着,聽見門外傳來“咚咚”的悶響,有人在破門,喊得更大聲些。
“陸谌,你快來!”
“叫吧,我倒是要看看誰能來救你!”
沈稚芽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指節攥得發白:“我未成年,你這是犯罪!”
“我又沒怎麽樣,摸摸碰碰算犯了什麽法啊?美女,你給我科普科普呗。”
男人惡臭的氣息撲在臉上,被熏得直接幹嘔,捂着嘴蹲了下去:“嘔…”
“還敢吐我,我倒是看看你能嚣張到什麽時候?”
男人要揭浴巾,沈稚芽失聲尖叫,忽然,男人被一股力量直接踹到了牆上,頭發出“砰”地一聲響,人像破抹布一樣滑坐在地,額頭流了血,順着流下來,糊了整張臉。
沈稚芽渾身發着抖,眼睛通紅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陸谌,喉嚨發緊,說不出話來。
“不怕不怕,沒事了。”
陸谌脫掉身上的襯衫,直接罩在了沈稚芽身上,将人完完全全包裹住,攬在懷裏往外走。沈稚芽腿軟,根本走不了路,他幹脆弓下腰單手把人抱起,大步走出休息室。
“抱緊我!”
服務員姍姍來遲,一臉惶恐的看着眼前的淩亂:“這是…這是怎麽了?”
沈稚芽抖得更厲害,頭努力地往陸谌的脖頸處埋。
陸谌奪過沈稚芽的衣服,黑眸陰沉的可怕,近乎咬着牙。
“報警!”
男休息室的門搖搖欲墜,地上躺着折彎的拖布杆。
陸谌壓抑着怒氣,帶着沈稚芽進到了最裏間,把她輕輕放在椅子上,蹲下身幫她攏好身上的襯衫,把臉上糊着的頭發撥到一邊,臉頰眼睛鼻尖都哭紅了,楚楚可憐的。
從旁邊抽出紙巾遞給她:“乖乖,不哭了,那人不會傷害到你。”
沈稚芽攥着紙巾,木木的,沒有動作。
陸谌輕嘆一聲,又抽出兩張紙幫着她擦臉,把紙巾放在她鼻子下邊:“擤一下。”
沈稚芽呆呆地,也不知是吓的,還是沒反應過來,反正聽話照做。
外頭傳來警笛聲,正在一點點的靠近。陸谌把紙巾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把衣服放在她腿上,低哄着:“你先把衣服換上,我去外邊等你。”
陸谌站起身,邊往外走邊摸出手機打電話給沈正其。這件事不是他們兩個孩子可以解決的,必須要有大人在場才可以。
誰知,他才走兩步,衣擺被攥住,那只蔥白小手用力到發白,聲音帶着顫音:“別走,我害怕…”
“我不走,就在門口,你換好衣服叫我就好。”
“不要。”沈稚芽倔強的不松手,抽着紅紅的鼻頭,豆大的眼淚說掉就掉。
陸谌折回來又抽了幾張紙巾,覆在她臉上:“乖乖換衣服,好不好?”
沈稚芽搖頭,紙巾又濕透了:“不好。”
“你換衣服,我沒辦法陪在這裏,明白嗎?”
還是搖頭,沈稚芽的頭快要成了撥浪鼓,陸谌捧住她腦袋,沒了法子:“別晃了,我背過去,你把衣服換好。”
陸谌背過身體,給沈正其打電話,只說他們遇到了麻煩,讓他們快點過來。沈稚芽慢吞吞的換好衣服,又過來拉他衣擺。
警察過來,進了女休息室,把癱在地上哀嚎連連的男人扶了起來,簡單的檢查了傷口,問他需不需要就醫。
男人捂着臉喊疼,說要教訓那兩個野蠻人,讓他們坐牢。
沈稚芽聽見男人的聲音,下意識的往陸谌身後躲,陸谌把她護在身後:“不怕,警察在這裏。”
等沈正其他們趕來,聽陸谌說完前因後果,許雲瓊驚慌不已,攬着沈稚芽的背,輕聲安撫着:“媽媽來了,別怕啊。”
沈稚芽哭得更兇了。
沈正其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朝着嘶聲裂肺的男人踢了一腳。
力道狠勁,男人直接跌跪在地,痛得翻了白眼,他們甚至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
男人痛苦的哀嚎,惡狠狠的開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動小爺,你們完了!”
沈正其如同看垃圾一樣,俯視着他,腳毫不留情的踩在他的腳踝處:“你後邊還有什麽人,一并叫來吧,我倒要看看是誰在保你這種垃圾。”
“你等着,我這就叫人!”
警察在監控裏看到了男人的一舉一動,此時冷着臉站在一旁,看着男人原地發瘋,除了開頭叫了聲沈總許總外,再沒有多餘的動作。
沈正其又去看休息室的兩位工作人員:“你們的員工培訓是怎麽做的,就這麽放任男人闖進女休息室,也聽不到呼救聲嗎?”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被沈正其的氣場震懾,哆哆嗦嗦的開口:“我去給這個小姐拿衣服,所以沒聽到。”
“最好不是串通一氣。”
不一會兒的功夫,山莊的負責人也來了,氣喘如牛,肚子處的扣子繃了都不知道。他抹了一把額上的汗,臉漲紅的朝着沈正其弓腰:“沈總許總,你們怎麽在這?”
跪在地上扭曲的男人,朝着負責人揮手:“爸,我在這呢,就是這個瘋子踢我,還有那、條瘋狗把我的頭磕破了。”
負責人懵了,汗洽股栗。
沈正其冷呵出聲:“原來他在這裏橫行霸道的原因是你。”
負責人當即跪了:“沈總,不是這樣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誤會?你兒子險些傷了我女兒,現在牆上還有他未幹的血跡,還要繼續狡辯嗎?”
沈正其看向警察:“帶走吧。”
男人沒料到場面會變成這樣,一時間也慌了神:“幹什麽抓我,我都沒摸到她,反而是他打了我!”
負責人趕緊過來捂住他兒子的嘴:“閉嘴吧。”
警察把連哭帶嚎的男人押走,負責人還想求情。沈正其幹脆滿足他愛子之心,讓警察一并帶走了,調查下山莊還存着多少包庇行為。
沈稚芽受到不小的驚吓,在做完筆錄後,便被許雲瓊帶回了房間,輕聲哄着,直到她睡着後,才從房間裏出來。
沈正其和陸谌坐在客廳大堂,兩人面色均是嚴峻,許雲瓊以為沈正其在批評陸谌,忙走過去阻攔。
“你別說小谌,今天要是沒有小谌,芽芽指不定要吃大虧。”
“沒說。”沈正其眉峰緊鎖:“我還沒老糊塗到無法分辨是非的地步。”
許雲瓊撇嘴:“我這不是怕你遷怒于人。”
“這事算是給我們漲了教訓,以為孩子大了就不會有危險,想不到還是有宵小之徒。”
“你也不要自責,這裏也算半個自家地界,誰能想到會出這麽荒唐的事。”
陸谌聽得一知半解,隐約猜出沈稚芽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心裏不是滋味。
完全不敢想,她以前該是多麽的害怕。
沈正其揉着眉心,煩悶不已:“應該讓老劉跟着的,也不會出今天的事。”
陸谌愧疚難當:“是我沒保護好芽芽。”
許雲瓊率先開了口:“怎麽會怪你,要是沒你,後果才不堪設想。”
沈正其也應了一聲:“今天的事多虧了你,受傷了嗎?”
“沒有。”
“不錯,是個男子漢,能保護妹妹了。學習時間寬裕了,去系統學習一下武術吧,強身健體,也能保護芽芽。”
許雲瓊攔了下:“不用吧,出門進去都有老劉跟着,不會出什麽問題的,小谌還有自己的事要做呢。”
“沒事,許阿姨,按照沈叔叔說的來吧。”
“這不是怕耽誤你的學習。”
“我會協調好自己的時間。”陸谌鄭重着:“辛苦沈叔叔回去幫我安排。”
眼見着陸谌上樓,許雲瓊瞪了眼沈正其:“你這是要幹什麽?”
“我們能保護芽芽多久?”沈正其一臉厲色:“別忘了我們選他的目的!”
許雲瓊緊抿雙唇,沒再說話。
沈稚芽一直睡到後半夜,做了噩夢醒過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吓得許雲瓊沒敢合眼,哄到了後半夜。
隔天,沈稚芽醒了過來,眼睛腫得像兩個核桃,拿冰塊敷了好半晌,才消了不少。
許雲瓊怕她害怕,寸步不離的照看着。
沈稚芽卻不以為意,像是完全忘了昨天的經歷,反過來安慰許雲瓊。
許雲瓊幾次三番的确認:“真的沒事嗎?”
“沒事啊,能有什麽事。”沈稚芽拄着胳膊,吃着蘋果布丁,腳在椅子下晃蕩着:“爸媽,你們該忙就去忙,我和哥哥去泡溫泉就好了。”
沈正其不解的看向許雲瓊,許雲瓊聳肩,顯然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等沈稚芽吃完布丁,抽出紙巾擦嘴,一雙貓咪眼炯炯的盯着陸谌:“走啊,哥哥。”
陸谌不明所以地看向許雲瓊,許雲瓊朝着他颔首:“那你們去吧,別泡太久,容易頭暈。”
“好的。”
“咱們下午回程,別忘記了。”
“好的。”
沈稚芽小跑着回房間裏拿上了泳衣,扯着陸谌去到距離別墅不遠的溫泉池,劉叔默默地跟在身後。
溫泉池分男池女池,也有家庭池。有了前車之鑒,陸谌沒有和她分開,和前臺開了間家庭池。
沈稚芽換好泳衣,是保守的連體裙式吊帶泳衣,配着同色系的外衫,胸前有一個大大的蝴蝶結,襯得她皮膚白皙,人也更嬌小些。
她頂着一個大丸子頭鑽進池子,溫熱的泉水将她團團包圍,發出滿足的喟嘆:“這裏的溫泉出名,果然是有道理的。”
見陸谌還坐在一旁,身上還穿着衛衣衛褲,完全沒有下水的意思,拍着水面*7.7.z.l:“你不下來泡嗎?”
“我沒帶泳衣,不泡了。”
“進來的商店不是有的賣,你快去買。”
“算了,嫌麻煩。”
沈稚芽學着陸谌的模樣,說了句“嫌麻煩”,裹着浴巾往邊上挪了挪,忽地掬起一捧水,朝着陸谌的臉撒了過去。
陸谌歪着臉去躲,水落在陸谌的頭上,順着濕漉漉的碎發,滑落到側臉,沿着下颌線至下巴,最後落在衣襟和褲子上。
灰色的衣服出現了大片濕色。
沈稚芽笑得狡黠,又鞠了一捧,往他身前虛晃着:“你再不下來,我還要潑。”
陸谌長睫上也沾了水,眨眼間,也滑落而下。
他從湯池出來,見劉叔等在門口,說自己去買泳衣,辛苦劉叔幫忙守着。
劉叔拍拍他的肩:“去吧,這事是我該做的,別這麽緊繃,該玩玩。”
不一會兒的功夫,陸谌回來,上身被浴巾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黑色的及膝泳褲。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更多,陸谌下了水,在和沈稚芽隔開一定距離坐下。溫泉水波蕩了蕩,騰騰的熱氣彌漫開來,模糊着空氣。
沈稚芽的藍色外衫晃了晃,白皙的腳踩在下邊凹凸不平的圓石上,朝着陸谌的位置挪了過來。
“你是來泡溫泉,還是來蒸桑拿,穿得比教父還要保守?”
“不是太适應。”
陸谌修長的手指抓着身上的浴巾,許是熱氣熏的,指關節粉粉的。眼睛也格外粉紅,眼尾綴的那顆淚痣,像一粒墨點,像一顆黑寶石,又像透亮的星。
也像極了漫畫裏的男主角。
“你今天格外好看,像熟透了的青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