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吃二十一顆奶糖 憑什麽難過的要是她呢……
第24章 吃二十一顆奶糖 憑什麽難過的要是她呢……
整個沈家, 沒有什麽能瞞過陶媽的眼。
沒猜錯的話,陸谌櫃子裏的那些被子,應該就是陶媽放的。陶媽知道了, 害陸谌感冒遲遲不好的罪魁禍首是她, 卻什麽都沒說。
沈稚芽攥緊包帶的手, 一直用力, 纖細的指節有些泛白。
陶媽嘆了口氣,走過來,用紙巾擦了擦她濕漉漉的眼睫:“小小姐,您是好孩子,做什麽事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只是陶媽不希望您因此受到傷害。”
“陶媽…”
“快去吃飯吧,瘦這麽多,陶媽看着都心疼。”
午間休息, 沈稚芽飯都沒吃,風風火火的背着書包跑出教室, 到校門口坐上提前預約的車。
車子幾乎穿過了半個南杭市,來到了老城區,這邊的房子樓層不高,一二樓都是商戶,招牌沒有統一的要求,花花綠綠的。
街邊還有不少攤販,紙殼上潦草的寫着小院蘋果,十元三斤, 比初戀還甜。
最終,停在了一間不太起眼的店面前,簡單的黑白色調招牌, 寫着“原studios ”,不細看會錯過的那種。
店門陳列簡單,靠牆的兩側貨架上擺着各式陶瓷制品,正中間擺着會客的桌椅。看了一圈,沒看到人。
她小聲問了下:“有人嗎?”
從一道白色的木門後面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你先自行坐,我馬上出來。”
聽聲音,是昨天給她打電話的男人。
沈稚芽坐下,從書包裏拿出亞克力盒子,仔細的擺在桌上。她護得還算好,一路折騰,并沒有讓泥塑壞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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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一個身穿改良中山裝的男人走了出來,笑意盈盈的打着招呼:“小朋友,來得很準時啊。”
“大師您好,泥塑我帶來了,還請您幫忙看看。”
男人自我介紹:“我叫陳禹,耳東陳,大禹治水的禹,你可以叫我陳叔叔或者禹叔叔。”
沈稚芽只是看着他,并不打算真的這麽叫。
陳禹顯然沒打算就此作罷,看着沈稚芽笑着:“小朋友,你呢,不介紹一下自己?”
“沈稚芽。”沈稚芽沒解釋是哪幾個字,她眼下只關心對方能不能修好泥塑,什麽時候修好。
陳禹見她拘謹得厲害,指着椅子:“我們坐下聊。”
沈稚芽順勢坐下來,把亞克力盒子往陳禹面前推了推:“大師,您幫我看看這泥塑可以修嗎?”
陳禹挑挑眉,打開蓋子,将裏面七零八散的泥塑拿了出來,在手心裏把玩着,由衷贊嘆道:“栩栩如生的手藝,鬼斧神工的雕工,簡直驚為天人!”
又看向沈稚芽:“這泥塑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保養的還不錯,怎麽壞了?”
沈稚芽咬緊嘴唇:“摔了下。”
“泥塑想要修複起來其實很容易的,活點泥,再把斷裂的地方打濕重新銜接,晾幹即可。”
沈稚芽眼睛一亮,燃起了希望。
緊接着,陳禹說了句“不過”,沈稚芽看向他:“有什麽困難嗎?”
陳禹摩挲着光溜溜的下巴:“做泥塑的泥土的确沒什麽特別的,但雕工有不少講究,能把神态做到這地步的,不是一般手作人能辦到的。我複原能力自然是一頂一,但想恢複泥塑的神态,我恐怕辦不到。”
“你都不能修複的話,是不是就沒有辦法了?”
“也不是沒辦法。”
“還有辦法?”
“你可以嘗試找到做這泥塑的人,讓他來修複的話,一定是沒問題的。”
沈稚芽眼裏頓時沒了光,這個辦法約等于無。她根本不知道這泥塑出自誰手,萬一是陸谌已故的媽媽做的,那就更完了。
見狀,陳禹輕嘆口氣,起身到一旁的櫃子上,又折回來,遞給她一個拇指大小的貓咪爪陶瓷物件:“這個送給你當做補償,小朋友,沒能幫到你。”
沈稚芽攥着小貓爪,眼睛有了濕意:“真的沒辦法了嗎?”
“別哭別哭,我會幫你聯系一些手作人,看看誰能修,好嗎?”
盡管陳禹這樣說,沈稚芽也知道,泥塑是獨一無二的,除了手作人本人,任何人都還原不出這份神态。
沈稚芽從工作室出來,沒有回學校,而是打車來到了秘密基地。秘密基地,并不是傳統意義的基地,而是一處無人問津的廢舊公園。
距離學校有一定距離,是宋泊出事後,她無意間發現的。公園裏荒無人煙,只有生了鏽的健身器材,和一間不大的值班室。
她花錢找人做了大掃除,自己則會逃課過來布置,慢慢的成了她的秘密基地。
從書包的夾層裏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值班室的門,并沒有想象的塵土飛揚,反而有淡淡的果香。
看來,她雇的定期清潔工,有在認真的工作。
值班室只有十幾平的大小,勝在五髒俱全,裏面甚至有浴室。架子上擺滿了漫畫書和小說,小冰箱裏還放着果汁和奶糖,零食架上有薯片鍋巴。
不知道之前的人交了多少的水電費,可能是她來的次數少,每次時間又短,至今從未發生過斷電斷水的事情。
她鎖上門,去開了窗通風,再次折身回來,掏出包裏的濕紙巾,擦小沙發。她在家沒有做過家務,沒有什麽經驗,只是學着陶媽的樣子。
不知道擦得幹不幹淨,人便虛力的躺了上去。下一秒,放聲哭了出來,像是壓抑了很久似的,身體都跟着輕顫。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明明是要懲罰陸谌的,結果反倒懲罰了自己。
她不知道哪裏做錯了,是他闖進了她的家,認出了她卻旁觀着她拙劣的僞裝,憑着好成績搶走了她爸媽的喜愛,又站在與她不對付的陳雨曦的陣營裏,還故意害李奕霖跌下樓。
憑什麽難過的要是她呢?
不知道哭了多久,手機一直在響,她坐起來拿過手機,是蔣笙笙發來的消息,問她怎麽還不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她抹了抹頰上的淚,快速回複完,關好窗鎖上門,打車回了學校。
他們都沒發現沈稚芽有什麽異常,只是覺得她眼睛特別紅,以為是風吹的。
晚間,在一中校門口等着接陸谌時,又看到陳雨曦在纏着陸谌。陳雨曦像狗皮膏藥一樣,在陸谌的兩邊跑,臉上挂着讨好的笑。
陸谌面若冰霜,對陳雨曦愛答不理。
劉叔唉聲嘆氣:“真不知道陸少爺上輩子倒了什麽黴,這輩子遇上她們娘倆。”
“什麽倒黴?”
“就是陸少爺的繼母和繼妹,你還不知道吧?”劉叔歪過身子:“那次陸少爺不是突然回了家嗎?那天是陸少爺生母的忌日,原定是他和他爸爸上午去祭拜,結果繼母一大早生病,害得他們都趕去了醫院,最後是陸少爺自己去祭拜的。”
“您聽誰說的?”
“聽老趙說的,那天是他接送的陸少爺。”劉叔哼了一聲,替陸谌打抱不平:“那繼母哪裏是生病,分明就是找存在感啊。現在再看這個繼妹,也不像什麽好角色。”
沈稚芽微眯着眼,看着劉叔口中的兩個人,已經朝着車走近,隐約可以聽見陳雨曦在和陸谌說要來她家做客的事。
劉叔下車開車門,沈稚芽攥緊書包肩帶,冷眼看着。
陳雨曦死皮賴臉鑽進車裏,抱住沈稚芽的胳膊,用能害人糖尿病的假嗓子說話:“芽芽,我可以去你家做客嗎?”
“好啊。”
陳雨曦大抵是沒料到她會輕易答應,有點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沈稚芽睨着她:“怎麽,不想去了?”
“想啊,必須想。”
陸谌定定的看着沈稚芽,眼裏是不加掩飾的疑惑。沈稚芽回視着他,聲音淡淡的:“你坐副駕駛。”
到了沈家,沈稚芽打算甩開陸谌去他的房間還東西,換好鞋子火急火燎的要上樓,陸谌如往常一樣上樓。
沈稚芽心驚,如果他先進了房間,一定會發現泥塑不見了,一定會懷疑她又在搞破壞。
這時,陶媽突然叫住了陸谌:“陸少爺,您可以幫我看看我手機怎麽不出聲了嗎?”
陸谌被陶媽叫走,沈稚芽三步化兩步,奔着樓上跑去,推開陸谌的房間進去,把亞克力盒子放回原位。
剛舒了口氣,身後響起了陳雨曦的賤兮兮的聲音:“哎呦,你竟然把這玩意兒摔了?”
沈稚芽回過身,看見陳雨曦靠在門邊,正幸災樂禍的笑着:“你可真行,平常我想摸一下都不行,你竟然直接給摔了!”
泥塑對陸谌來說很珍貴,她的心像是被人攥在手裏捏一樣。
“不過是個破泥人,不知道我哥有什麽好寶貝的。”
沈稚芽很不喜歡陳雨曦的口氣,皺緊了眉,忍着她:“你知道這泥人是什麽來歷嗎?”
“哪有什麽來歷,是他爺爺捏的,髒兮兮的破玩意兒。”
“陸爺爺做的?”
沈稚芽完全沒想到手作人,竟然是陸谌的爺爺,盤踞在心裏的陰霾頓時散了大半。
“陸爺爺?你管那個髒老頭叫爺爺?哈哈哈,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成我哥的妹妹了吧?”
神經病。
沈稚芽暗罵,看着陳雨曦一臉的嫌棄,心裏的不悅更甚:“你一口一個髒,搞得好像你多幹淨一樣。”
“我說的是事實,你罵我幹什麽。”
“陸爺爺家在哪?”
“鳥不拉屎的柳楊村。”陳雨曦說完,張圓了嘴巴:“你不會要去找髒老頭再做一個吧?”
“要你管?”
“你怎麽卸磨殺驢,好歹是我告訴你這麽多消息吧?你要是真找那個老頭子重做了一個,反過來是要謝我的!”
“那又怎樣,你還是一樣的讨人厭。”
陳雨曦呲着牙,臉有一點扭曲:“沈稚芽,你別以為這是你家就可以為所欲為,那是我哥,不是你哥,你不要對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看不出你還是哥控。”
“我不是!”
“那你來我家是為了什麽?”沈稚芽朝着陳雨曦逼近,将人從門邊逼到了欄杆處。
陳雨曦的腰撞了一下,怪叫道:“你幹什麽?”
沈稚芽聲帶一絲玩味:“你也想要我家的贊助嗎,那你起碼要有你哥的成績吧?”
“你成績又好到哪去?”
“确實,我成績不好只能回家繼承家産,不知道你能繼承什麽呢。”
“沈稚芽!”陳雨曦氣急,突然的呲牙,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沒有防備,整個人撞向了牆壁,身體發出砰的悶響。
“陳雨曦,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