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吃三十九顆奶糖 “給我嘗嘗你的

第42章 吃三十九顆奶糖 “給我嘗嘗你的。”……

“你在哪裏?”

“大門口, 你好好睡覺,今晚的雨十二點左右就會停。”

沈稚芽捧着手機,唰的一下坐起來, 鐵床發出“咯吱”一聲響, 被子一角随之掉落在地。

她顧不上那麽多, 跳下床, 胡亂的踩着拖鞋就往外跑,走廊長長的,只有一點應急燈光,模糊的照着腳下的路。

宿舍的大門沒有上鎖,外頭風大, 第一下沒有推開,沈稚芽用了不小力氣,才把們撞開。陳舊的門發出“吱呀”一聲響, 輕易的被暴雨的聲音掩蓋。

雨真的很大,地上已經蓄起了薄薄一層水, 風也不小,卷起她的頭發往臉上吹,臉上沾上了不少雨滴。

她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頂着風雨跑了出去,拖鞋踩在水窪裏,啪嗒啪嗒的聲響,暴雨不停歇,淋得滿身, 睡裙濕漉漉的貼在身上,風吹過來時,冷得發顫。

哪怕如此, 她還是沒有停。

雨幕之下,視線模糊不清,她小跑着穿過偌大的操場,基地的大門就在眼前。隐約的,她看見一輛亮着車燈的車停在門口。

腳步更快了些,一只拖鞋不小心滑掉了,人也險些跌倒,她堪堪站直身體,看着随着水流飄蕩的拖鞋,沒有撿,赤着一只腳繼續跑。

跑到了大門口,被鐵欄杆的大門攔住了去路,門上纏着比她胳膊還粗的鐵鏈,上面挂着鎖頭,她拽了好幾下,鐵門發出嘩嘩的響聲,卻沒有撼動一分。

停在門口的車,後排座的車門突然打開,陸谌幾乎一秒确認站在門口的人是沈稚芽。

下車疾跑過來,隔着鐵門,他抻着手擋在她頭頂:“怎麽跑出來了?”

“我不想待在這裏。”沈稚芽仰着頭,眼睛紅紅的,臉上也濕漉漉的,不确定是雨水還是淚水。

“那我們不待。”陸谌低聲哄着,手往裏面伸得更多:“往這邊站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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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火急火燎的從後備箱拿出一把黑色的大傘,撐着跑過來,遮在陸谌的頭頂:“這麽站着不是辦法,先想辦法讓大小姐出來吧。”

陸谌向後退了幾步,沈稚芽以為她要走,急急的抓着他的胳膊:“你要走了嗎?”

這回真的聽到了她的哭腔,陸谌心急得不行,輕輕拍她的手:“我不走,我翻牆進來開門。”

沈稚芽這才放開他的胳膊,瑟縮的站在那裏。

陸谌四下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猶豫的跑過來,一腳踩在鐵門的鏈條上,輕輕一躍,手臂抓住了鐵門的頂,轉眼間翻跳進來。

落地的時候,水花四濺,沈稚芽的心也叮咚作響。

沈稚芽沒等他站直身體,朝着他飛撲過去:“回家可以嗎?”

“回家。”

陸谌看見她赤着一只腳,雨水沖刷下,她的腳冷白一片,還有細碎的砂石蓋在上面,拇指有一點紅。

“我背你。”

陸谌轉過身,半蹲下身,等沈稚芽爬上來,囑咐一句:“抓緊些。”

劉叔在外頭看得心驚膽戰:“陸少爺,這能行嗎?我打電話叫人開門吧?”

“沒事,劉叔,我可以的。”

背上多了沈稚芽,他沒辦法向剛剛那樣竄着回去,高擡腿踩在鐵索上,抓緊頂門,慢慢的翻過去,又踩在門外的貼臉上,緩緩的落地。

“快,快上車。”

黑傘罩在兩人的頭頂,陸谌背着她快步走向後排,劉叔收了傘上車,将空調的溫度調高。

兩個人渾身濕漉漉的,座椅靠墊都被洇濕了。

沈稚芽整個人縮在座位上,海藻般的黑發披在瘦削的背上,順着發梢往下滴水,牙齒打着顫。

陸谌抖開車上的備用毛毯,籠在她的身上,問劉叔:“溫度是最高嗎?”

劉叔手忙腳亂的又摁了幾下,可算調到了最高溫度,熱風吹出來,沈稚芽身體的溫度在一點點回升,唇色也從淺粉變紅。

腳上粘着的砂石也因為皮膚幹燥,自然的掉落在坐墊上,還有幾粒頑固的粘在上面。

陸谌抽出紙巾遞上去,沈稚芽的手從毛毯裏伸出來,接過紙巾攥在手裏,抽了抽鼻涕,後知後覺的覺得不對勁,下巴搭在膝蓋上,歪着頭看他:“我這麽回家沒關系吧?”

“明天早上是七點集合嗎?”

沈稚芽點頭,又怕不明顯,“嗯”了一聲。

陸谌去看劉叔,問:“劉叔,明早五點半可以送我們過來嗎?”

“絕對沒問題啊,您倆把心放進肚子裏,我明天會起個大早的。”

車子慢慢的開回了家,沈家已經睡下了,整個院子基本沒什麽亮光,倒是陶媽聽見動靜,披着外套守在門口,見她們兩個渾身濕透的進來,吓壞了。

“這是怎麽了,不是去訓練基地了,怎麽跑回來了?”

陸谌還背着沈稚芽,沒有過多的逗留往樓上走:“陶媽,您能幫我煮個紅糖姜水嗎?我先送芽芽上樓,她需要洗澡換身衣服。”

“好好好,您們快上去,我煮好送上去。”

到了沈稚芽的房門口,他才把人放下來,想起什麽又說:“你去洗澡,多洗一會兒,身體暖和了再出來,我去樓下給你拿拖鞋。”

沈稚芽應着,回了房間,聽話的泡了很久,身體被熱水裹夾着,寒意一點點散去,倦意開始上湧。

浴室的門從外邊打開,一點點涼意灌進來,沈稚芽打了個哆嗦,精神了幾分。陶媽伸手探了下水溫,又來碰沈稚芽的額頭:“我的小祖宗,水都涼透了,再泡可是要感冒的。”

陶媽放下姜湯,把她從浴缸裏撈出來,沖了遍熱水後緊着裹上浴巾,安頓在椅子前:“來吹頭發。”

吹風機嗡嗡的工作中,沈稚芽困得東倒西歪,陶媽扶着她身子,總覺得這段時間她瘦了不少,但個子好像長了一些。

陶媽半哄半騙的讓她喝完蒸碗紅糖姜湯,身上發了些汗,蓋嚴實被子,輕拍了幾下:“快睡吧,明早陶媽來叫你。”

沈稚芽歪過頭睡了過去,夢裏雜七雜八的,什麽都有。

一會兒是幼兒園上課被人揪了小辮子,一會兒是小學時有人搶她的東西,一會兒是初中時和宋泊偷偷跑出去旅游,然後是陸谌的出現,一次又一次。

後半夜如陸谌短信所說,暴雨停歇,世界安靜了幾分。

第二天,她是自己醒來的,身體沒什麽不适,她習慣性的去摸手機,結果什麽都沒摸到,恍惚想起來,跑出來的匆忙,手機不知道是掉在了宿舍,還是操場上。

從床上坐起來,牆上的時間顯示的是五點鐘,她匆匆的坐起來洗漱,陶媽進來的時候,她正在費勁梳辮子,歪歪扭扭的。

陶媽給她梳好辮子,還打包了兩份早餐:“時間來不及,你和陸少爺一會兒在路上吃。”

五點半,陸谌從房間出來,他身上穿着夏季校服,市一中的夏季校服好看很多,白襯衫,黑領帶,配着黑色的休閑西褲。

他臉色有點白,看起來蔫蔫的,她還想多看幾眼來确認,陸谌已經走過去了,頭也沒回的叫她:“我們下樓吧,劉叔在等了。”

沈稚芽“啊”了一聲,追上去,把陶媽給她的早餐分給他一袋:“早餐。”

陸谌接過來,看也沒看,攥在手裏。

沈稚芽湊過去:“你不吃嗎?”

“先不吃。”

“你是不是感冒了,聲音怪怪的?”

“沒有。”

昨天那輛車沒來得及清洗,劉叔換了輛車,顏色一樣,款式差不多,只是價格翻了倍。

沈稚芽對車不敏感,也不管什麽那麽多,上車就拆袋子,陶媽做的三明治,形狀好看,味道也香。她昨晚沒怎麽吃,肚子空空的,幾口就吃掉了大半個。

目光不由地瞟向了陸谌手裏的那份,把手伸了出去:“給我嘗嘗你的。”

陸谌眉頭跳了幾下:“味道不一樣嗎?”

沈稚芽聲音又大又急:“不一樣。”

陸谌沒什麽表情,垂着眼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把紙袋放了上去。

沈稚芽三下五除二的拆開,拿出裏面的三明治開吃,不過咬了兩口又覺得飽了,把三明治放了回去,往陸谌手上一撂:“你的不好吃。”

陸谌嗯了聲,垂眼看着留下兩個小豁口的三明治,緊了緊袋子口,捏在手裏沒說話。

沈稚芽別過頭,也不再看他,繼續吃着自己那份,好像是真的嫌棄他的那份不好吃,可明明材料是一模一樣的。

車子是六點到的訓練基地,這會兒天已經大亮,訓練基地安安靜靜的,大門仍舊挂着大鐵鏈,有雨滴順着鎖頭滴在地上。

空氣裏有昨夜下過雨的冷意,沈稚芽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望着兩米高的鐵門,想不起昨天他是怎麽那麽輕巧的翻進翻出的。

陸谌沉默的蹲下來,讓沈稚芽上來。

沈稚芽摟着陸谌的脖子,他站起來後,如法炮制的踩着鐵鏈翻了進去,等沈稚芽站穩後,才直起身,原路折返回去。

突然,一條纖細的手臂,拽住了他的衣擺,他順着那手看向她人:“怎麽了?”

沈稚芽手指用力到發白,頭垂着,劉海遮住了臉上的表情,聲音帶着顫:“你晚上還來嗎?”

“來的。”

沈稚芽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确認他有沒有說謊,确定沒有,才轉身往宿舍的方向走,時間快到了,走着走着,小跑了起來。

陸谌在後邊小聲說:“慢點跑,別摔倒了。”

“知道了,啰嗦鬼。”

沈稚芽悄悄的回了宿舍,宿舍裏有幾個床位空了,應該是起床洗漱去了,不知道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整夜。

如果發現了應該會報告班主任或者教官,目前看沒什麽動靜,她應該是安全的。

手機和被子都好好的在床上,蔣笙笙也還在睡,連旁邊睡着的人都沒發現異常,更何況是一些不相熟的同學。

手機嗡嗡的震動兩聲,是陸谌發來的微信。

“好好訓練,不要受傷。”

“少小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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