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吃四十顆奶糖 “漂亮是她的資本
第43章 吃四十顆奶糖 “漂亮是她的資本。”……
宿舍裏有人的手機鬧鈴響了起來。
沈稚芽一激靈, 把手機丢到一邊，脫掉鞋子鑽進被子裏，僞裝了一番才去叫蔣笙笙。
蔣笙笙揉了揉眼睛, 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幾點了？”
“六點半, 該洗漱集合了。”
沈稚芽等着蔣笙笙換好衣服, 抱着塑料盆擠在不大的洗漱間, 又洗漱了一遍，急匆匆的來到操場集合。
十幾個班級成列站着，全部穿着軍訓服，烏泱泱的一大片，各個睡眼惺忪, 哈欠連天。
蔣笙笙揉着脖子，艱難的轉了幾下：“我好像落枕了。”
“要不要請假呀？”
“不用不用，小事情。”
教官吹響口哨, 聲音透過手持喇叭裏喊出來，竊竊私語的衆人, 像被按下了靜音鍵，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從一班開始，秩序跑圈。大清早睡沒睡醒，飯又沒吃，一圈下來，哀嚎遍野。
“教官，行行好吧，一圈就得了。”
“女生三圈, 男生五圈，沒得商量。”
沈稚芽一圈半的時候就有點喘不過氣來，腳步越來越慢, 甚至脫離了一班的隊列，近乎要融進了二班隊列。
好不容易跑完了三圈，沈稚芽脫了水似的，劉海濕噠噠的貼在額上，埋怨自己崴腳好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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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蔣笙笙跑完，沒等李奕霖他們，先去食堂占了位置。食堂的早飯選擇少得可憐，只有豆漿油條包子和各種粥。
四個人有氣無力的坐在食堂的一角，一人捧着一碗南瓜粥，配着肉餡大包子。
沈稚芽喝了兩口粥，包子一口沒動，蔫蔫的看着他們三個人吃。
旁邊幾桌的人怨聲載道，吐槽夥食太差，不像是訓練人的，像是折磨人的。
李奕霖也吃不太慣，但男生消耗大，不吃餓得慌，三個肉包幾下就沒了，也不客氣，伸手就把沈稚芽盤裏的包子拿走了。
蔣笙笙盯着落入虎口的包子，看了幾眼，又去看沈稚芽，開了口：“芽芽，你很不對勁。”
“哪有。”沈稚芽做賊心虛，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我沒有不對勁。”
蔣笙笙捂着耳朵：“沒有就沒有，要被你吓死啦。”
“不好意思。”
“不知道的以為你偷偷溜出去，吃過早飯了呢。”
“沒有。”沈稚芽心虛的鼻尖冒汗，克制着壓低聲音：“就是沒什麽胃口。”
“也不怪你，這味道确實不太好吃，別說和我媽的手藝比了，連我爸的都不如，還有六天呢，好折磨啊。”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呦呵”，夾雜着男生的揶揄：“巧了啊，都追我追到這來了？”
沈稚芽尋聲望過去，沒看到認識的人，低下頭撥弄着鐵勺，聽李奕霖絮絮叨叨的吐槽。林沐陽負責給李奕霖的誇張言辭作證：“男生宿舍打呼的人的确不少。”
“還有磨牙的，我當時想坐起來用襪子把他嘴堵上。”
沈稚芽和蔣笙笙被逗得直笑。
一道濃黑的陰影罩在他們的桌上，四個人的視線齊刷刷的扭過頭，看見站在桌前的兩個人男生。
李奕霖挑着眉看着男生，嫌惡的皺起眉：“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男生生得高大，軍訓服被撐得鼓鼓的，視線從始至終落在沈稚芽的身上，那眼神陌生又熟悉，帶有很強的侵略性。
她不喜歡被人冒犯的感覺，幹脆別過了頭。
男生呲着牙，伸過手要碰沈稚芽的肩膀：“嘴上說不喜歡我，身體倒是很誠實，都追到這來了。”
那手在要碰到沈稚芽的時候，被林沐陽用筷子被擋開了，李奕霖也跟着站起來：“說話就說話，手腳這麽不幹淨。”
“別礙着我，沒和你說話。”
沈稚芽仔細打量了男生幾眼，總算認出來了，是之前在超市裏，故意拿光蘋果牛奶，想要賣她認清的男生。
李奕霖往男生身前靠了幾分：“別在這裏自戀，上次和你說的很清楚了，臉皮怎麽還這麽厚？”
沈稚芽認同的點點頭，想要嗆上幾句，腦海裏莫名的閃過陸谌的話來，她好像的确沒什麽自保的能力，到嘴邊怼人的話咽了回去，叫上他們。
“咱們走吧。”
蔣笙笙和林沐陽也跟着站了起來，男生挪了一步，擋住了沈稚芽的去路，鼻孔出氣：“走什麽啊，好不容易碰見的，不和我聊聊嗎？”
沈稚芽忍得腦袋疼，深吸口氣：“我和你沒什麽好聊的，別擋路。”
“你是不是害羞了，好好的國高不上，追我都追到這來了，怎麽還不好意思了？”
蔣笙笙被氣笑了，沖着男生喊：“大哥，你自戀也要有個底線吧？我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還追着你來，你要點臉行嗎？”
“有你什麽事，輪得到你來說話嗎？”男生嫌蔣笙笙礙事，推了一把，蔣笙笙撞到了桌邊，疼得叫了一聲。
沒等沈稚芽做出反應，李奕霖蹭的從座位上竄出來，朝着男生的臉狠狠地揮了一拳，男生沒有一點防備，硬生生向後退了一大步，嘴角滲出了一點血。
跟着男生一塊來的男生，見自己朋友吃了虧，吵嚷了起來：“你怎麽還打人呢？”
李奕霖那一拳用了八分的力，酥酥麻麻的，甩着手看出頭的男生：“打他是應該他該打，有病就抓緊去看，別在這裏礙人眼。”
“說誰有病呢？”男生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指着李奕霖的鼻子直罵：“你知道老子是誰嗎，你就敢打我？”
“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一樣打，怎麽樣？”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又要動起手來，林沐陽急急的擋在兩人中間：“不要在這裏鬧事。”
“你又是哪來的弱雞！”男生不識好歹，伸手就拽林沐陽的胳膊，揮拳朝着林沐陽打了過來。
林沐陽反應極快，頭向後仰，避過了襲來的拳頭，但眼鏡卻被刮掉，摔在了地上。
男生還好死不死的踩了一腳，鏡片脫離了鏡架，在地上滾了半圈：“算什麽東西，還想英雄救美？”
時間有一瞬的停滞。
林沐陽閉了閉眼，又歪過頭去看地上的鏡片，似是嘆了口氣。下一秒，林沐陽忽地抓住男生的胳膊，猛地下腰，男聲像個布娃娃一樣，輕飄飄的背摔倒地。
沈稚芽吸了口氣，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沐陽。
林沐陽沒事人一樣站直了身體，慢悠悠的撿起破碎的眼鏡，用紙巾包着揣進軍訓服口袋，轉過頭叫上他們：“走吧。”
男生躺在地上嗷嗷直叫：“打了人還想走，想得美！”
生活老師和教官幾乎是同一時間來的。
在林沐陽動手之前，已經有人去通風報信。生活老師嘴裏喊着“讓一讓”，撥開層層看熱鬧的人，扶起在地上躺着的男生，确認男生的傷情，除了嘴角有輕微出血外，人沒什麽事。
他們六個人齊刷刷的擠在辦公室裏，兩班的班主任視線在他們身上游走一番。
龔雨晴确認自班的四個寶貝一點傷都沒有時，明顯的舒了口氣。男生班級的班主任是個中年男人，叫姜北，個子很高，身材偏瘦，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說說，為什麽打架？”
男生呲牙咧嘴的指着沈稚芽：“她勾引我，我過去和她說話。”随即指向李奕霖和林沐陽：“然後，他們兩個就動手打我。”
姜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勾引？”
“對，我和她本來都是威思頓國際學校的，她在那就喜歡我，沒想到竟然跟到這來了。”
龔雨晴沖着沈稚芽颔首：“芽芽，你說說當時是什麽情況？”
沈稚芽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複述一遍，着重強調是男生先推了蔣笙笙，李奕霖才會動手，也是男生先打掉林沐陽的眼鏡，林沐陽才背摔了男生。
男生瞠目結舌：“你都跟着我來一中了，還說不是喜歡我？”
李奕霖氣得額上青筋暴起：“我也來一中了，是不是我也喜歡你啊？”
男生狠搓了下胳膊：“你真變态。”
李奕霖看向龔雨晴和姜北：“老師，你們也看見了，這個人腦子有病，非要說什麽勾引他，分明是他一直在纏着我們。”
龔雨晴和姜北對視一眼，龔雨晴開口：“事情的經過我們已經了解了，不管出于什麽原因，打架肯定是不對的。稍等會叫來你們三個人的家長，說明此次的情況，其次，動手帶來的不良後果，由你們的教官進行定奪。”
教官适時的走過來，視線從男生到李奕霖又到林沐陽：“你們三個，操場十圈。”
沈正其和許雲瓊昨天就一起出差了，不在本市，她以為來的人會是陶媽或者劉叔，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陸谌。
沈稚芽驚訝的近乎合不上嘴，沒想到才分開不過兩小時，又見面了。
沈稚芽把他拉到一邊，小聲的問：“怎麽是你過來的？”
“陶媽說自己沒參加過家長會，怕處理不好事情，給你添麻煩。劉叔說自己是大老粗，怕控制不住脾氣，打那個自以為是的男生。”
沈稚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陸谌擡手摸摸她腦袋：“別擔心，交給我就好。”
男生這邊是父親過來的，承認自家孩子的确有輕微自戀傾向，認為這是無傷大雅的小毛病，沒必要對孩子動手。
話鋒一轉，直指沈稚芽，難道這位女同學就沒有錯嗎，平常穿着打扮低調點，又怎麽會吸引男孩子的注意呢？
這話分明是沒理辯三分。
沈稚芽氣笑了，拳頭攥得緊緊地，算是知道男生的自戀和腦殘是出自于哪裏。
陸谌毫不客氣的回擊：“在國際學校，她每天穿着統一的制服，最近一直穿着統一的軍訓服，這難道是過度打扮嗎？”
“另外，她的長相是天生的，是她的資本，是這個年紀即使不施粉黛就該有的漂亮。就算她不穿制服，不穿校服，随心所欲的打扮，也是她的自由。如果這是被你拿來掩飾你兒子企圖犯罪的理由，那我只能說，先生你別太離譜。”
陸谌極少說這麽長的話，他的臉上仍舊沒有太多的表情，甚至可以用寡淡來形容，可一雙桃花眼卻亮極了。
沈稚芽不可控的聽見了心跳加速的聲音，仿佛要沖出胸腔。
有什麽東西，在朝着失控的方向飛奔，以光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