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畫畫是世上最好的藥,現在……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畫畫是世上最好的藥,現在……
床邊燭火輕輕搖曳, 少年身上的亵衣被水汽浸濕,緊緊貼着肌膚,愈發将其精瘦的腰身勾勒得恰到好處。
一頭烏發濕漉漉地披散着,幾縷發絲貼在頰旁。水珠順着發梢滑落, 劃過顧衍之線條優美的下颚, 又沿着白皙的脖頸一路向下, 隐入那微微敞開的白色亵衣中。
他微微俯身,修長的手覆上畫扇的掌心,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分開。十指相扣間, 少年如畫的眉眼間藏着無盡情絲, 只需輕輕一眼, 便能讓她徹底淪陷。
畫扇只覺得臉燙得不行, 心中被他撩得撓撓的, 想繼續,又憂心他的強勢, 紅這張臉偏過頭去不敢看他,支支吾吾開口:“不行, 你的傷……”
話未說完,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又輕輕捏着她的下巴, 将她掰正。
半幹的發絲随意披散着,帶着幾分慵懶的意味, 幾縷發絲垂落在他眼前, 半遮半掩着他那雙如幽潭般勾人的眼眸。
顧衍之眼中蕩漾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一手支撐着身子, 另一只手緩緩擡起她的手,停在胸前即将愈合的傷口邊緣。
他的胸膛随呼吸微微起伏着,指尖結實之中帶着些許柔軟的肌膚讓畫扇臉瞬間紅上幾分。
“你看, 不疼了……”他俯下身,在她耳畔輕輕吹了口氣,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畔,讓她呼吸也不由得變得沉重了幾分。
“畫畫當真是這世上最好的藥,”手被擒在頭頂,他輕輕咬住她的耳垂,耳鬓厮磨間,每一個字都勾得她心癢難耐:
“現在,該吃藥了——”
“诶?!”畫扇瞪大了眸子,原本燦若繁星的眼眸因水汽的滋潤而蒙上一層迷離的水霧。
她突然想起,今日似乎是她先想調戲他來着,怎的卻變成了現在這樣?
但容不得她思索,他便再度急切地覆上了她的雙唇。唇齒厮磨間,這個吻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霸道,仿佛要将方才分開的片刻都彌補回來。
畫扇輕哼一聲,一手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肩頭,另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口處。少年滾燙的體溫從掌心傳來,同樣傳來的,還有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他微微張開嘴,舌尖又一次探出,輕車熟路地将她牙關撬開,與她的舌尖糾纏在一起。
紊亂的氣息噴灑在彼此臉上,少年的吻愈發深入,手卻不安分地摩挲起來,自她的臉頰開始,沿着脖頸,撫上肩頭,又沿着纖細的手臂緩緩下移。
半濕的衣衫滑至小臂,他指腹輕輕在她肩頭摸索着,好似發現了什麽,舌尖緩緩從他口中退出。
唇齒分離,拉出一縷晶瑩的絲線。
顧衍之将她放開,目光緩緩落在她肩頭朱紅色的印記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胎記,”畫扇怕再這樣下去自己要把持不住,忙接着這機會将他推開。她從床上坐起來,将衣服往上扯了扯,解釋道:
“當初阿娘從壞人手下将我救下的時候,看我身上有這麽個胎記,就像用朱色墨汁畫上的一把折扇,索性給我取了這名。後來被父親認回黎府,這名字也沒改。”
“嗯。”顧衍之被她推着坐起身來,手卻依舊與她相扣,似舍不得就此分開。
這一聲過後,再無人說話。
房內的旖旎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除卻兩人的呼吸聲,只有炭火在盆中燃燒的聲音隐隐傳到耳畔。
畫扇臉紅得不行,慌亂地整理着自己被弄亂的衣衫和濕漉漉的發絲。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多看一秒,便要就此淪陷在他的溫柔之中,只是低着頭,雙手緊緊揪着一角。
沒想到顧衍之平日看着溫文爾雅,啃起人來卻半點不含糊。
她抿了抿唇,突然又想到方才唇上親密的接觸,臉哐又紅上了幾分:“我從前……沒……沒親過……”
聽見這話,顧衍之微微一怔,緩緩松開手,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着自己還有些紊亂的呼吸。
他從前……親過沒?
他努力回憶着,奈何大腦空蕩蕩的一片,很多記憶都缺失了,依稀記得的幾個零零星星的片段中,也只有她捧着他的臉,在額頭與臉頰啄上幾個印記。
應當沒有吧?
他抿了抿唇,滿含愛意的目光落在畫扇身上,忍不住将她擁入懷中,聲音有些沙啞,卻又帶着無盡的溫柔:“我……我會對你好的,會娶你的,真的。”
哪怕什麽都不記得了,也依舊義無反顧地愛她。
因為有些感情,是早已刻入骨髓的。
“我知道。”畫扇下巴枕着他的肩,方才的羞怯也褪下了不少,手指随意撩起他一縷頭發打着卷兒,臉上湧起一抹淘氣的笑:“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顧衍之覺得這話好像有哪裏不對,方想說些什麽,卻感覺懷中的人身子微微一哆嗦,似乎有些冷。
他這才想起來畫扇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
方才在浴桶中泡着,溫熱的藥水将二人環繞,自是不覺得冷。如今出來了,身邊只有一個碳盆取暖,衣服又涼涼的貼在身上,再這般下去,怕是要害病。
顧衍之皺了皺眉,将她放開:“我先給你尋件幹淨的衣服換上。”
畫扇張了張嘴,想提醒他自己的房間就在這院中,與他這房間不過幾步的距離,顧衍之卻已起身離開。
他如今忘了很多事,也不記得自己平時換洗的衣物放在何處,在房中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一處立櫃前面:“衣服……是放這嗎?”
修長的手指搭上櫃門,輕輕一拉,櫃中壘比人高的畫卷失去了櫃門的禁锢,直直地滾落下來,撞擊着櫃沿、地面,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
顧衍之尴尬地笑了兩聲,俯身将落在地面的畫一幅一副撿起,抱在臂彎中:“很……很快的……”
畫扇瞧他這模樣,也知他一時半會是尋不着衣服了,便将被子裹在身上,頂着寒風回了自己房間。待她将衣服換好再回來時,房中仍是滿地畫卷。
冬日的天總是黑得格外的早,微弱的燭光将房內照亮,滿地畫卷中,身着素白色裏衣的少年靜靜矗立着,修長的手緩緩将一副有些泛黃的畫卷展開。
他微微垂眸,目光緊緊鎖在畫卷之上,有些出神,不知在努力回想着什麽。
“畫的什麽?”畫扇踮着腳,避開地上的畫行至顧衍之身前。
方想瞧上一眼,顧衍之卻将身子一轉,手中的畫迅速合上:“沒……沒什麽……”
“嗯?”畫扇挑了挑眉,怕與他搶要牽動了他的傷口,索性不與他計較,只緩緩彎下腰去,随手撿起一副畫,在顧衍之害羞又吃驚的目光中緩緩展開。
畫中女孩伏在書案前,不過八九歲的模樣,纖細的手指松松地握着毛筆,筆尖沾染的墨汁在案前宣紙上暈開一片墨色的痕跡。肉嘟嘟的小臉緊緊貼在案上,畫上的女孩雙眸輕閉,似乎已經睡着了。
“這畫的不是我嗎?有什麽好藏的?”畫扇捂着嘴“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你先前不是想讓我講講我們過去的事嗎?如今正好。”
她随手撿了幾幅畫,拉着顧衍之跨過滿地畫卷,行至案前坐下。
“你看,這幅畫,”方才那幅畫在書案之上緩緩展開,畫扇想了想,道:“不記得是什麽原因了,反正當時我做了些錯事,被夫子罰着抄書。那時我來找你,你嘴上說着不樂意,後來我抄累了睡着了,卻一個人仿着我的字跡,幫我将剩下的都抄了。”
“其實那天我就是不想抄,裝睡的。你看出我在裝睡,也沒拆穿。”畫扇回憶着過往的事,嘴角忍不住浮現一抹幸福的笑:
“我當時還納悶,明明也沒多少,你怎麽抄了那麽久,原來是借着抄書的名義偷偷畫我。”
她說完這話,見顧衍之依舊有些茫然,似乎什麽都沒想起來,又将他手中的那幅畫展開。畫上的女孩雙手抱胸,臉上用墨汁畫着烏龜的圖案。她鼓着張臉,似乎有些生氣。
“當時你我玩投壺游戲,贏了的可以在輸了的臉上畫東西。”畫扇捂着嘴笑出聲,等笑夠了,才慢慢給顧衍之解釋:
“你別看我臉上畫了只烏龜,那時你臉上可是畫滿了,我見你一連輸了好幾局,臉上都沒地方畫了,這才讓了你一次,誰知你一上來就給我畫了只烏龜。”
她瞪了顧衍之一眼,補充道:“後來……後來墨水在臉上幹透了,給你臉都搓紅了才洗幹淨。”
她停了停,又從旁邊取出一副畫給他解釋。每每說完,顧衍之眼中的笑意便又弄上幾分。可她一連串講了好多好多,顧衍之卻依舊兩眼茫然,什麽都想不起來。
畫扇倒也不急,從衣箱裏尋了件厚實些的衣服交到他手心:“去換上,外邊冷,我帶你在府上轉轉,興許能想起些什麽。”
見他捧着衣服去了屏風後頭,畫扇才慢慢蹲下身,将落在地上的畫一幅幅撿起。
那些畫實在太多,由舊到新,堆滿了整個櫃子,有些已經微微泛黃,不知放了多少年頭,卻每一幅畫的都是她。
衣料摩擦的聲音輕輕從屏風後頭傳來,畫扇将畫放好,合上櫃門,循聲望去,雕花的屏風,山水畫卷巧繪其上,将少年挺拔如竹的身姿映襯得愈發朦胧。
手臂的線條在屏風後晃動,他輕輕褪下身上素白色裏衣,瑩白的肌膚在光影交錯間若隐若現。
衣物窸窣滑落,修長的手指将搭載屏風上頭的衣物取下,抖開,利落地披在肩上。手臂穿過袖筒,他微微側身整理衣衫,精瘦的腰線在半遮半掩間更添幾分別樣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