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第45章新篇章的第一頁

◇ 第45章新篇章的第一頁

八月底暑期結束,候車室裏坐滿了返校的學生,桓昱東西早早寄去學校,随身只帶了個小行李箱。

候車室內空調涼風,桓昱從書包拿了件薄外套穿上,他身形颀長,肩寬腰窄,在角落的空座椅坐下,一手淺淺摁着後頸的腺體貼,一手拿着手機漫不經心地滑動。

眼前時不時走過幾個omega,經過他是總會放慢腳步,小幅度地碰碰同伴,桓昱提不起興致,也懶得應付,他裝作沒看見,依舊自顧撥弄,來回劃動手機屏幕。

一個omega推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紅着臉小聲問:“同學你能幫我看一下行李箱嗎?我去上個衛生間。”

最後一個字音落罷,桓昱緩緩擡頭,他戴着棒球帽,帽檐半遮深邃眼眸,眼神略顯冷漠地打量過眼前的omega。

桓昱許久不出聲,omega咬住下唇,輕聲道歉,半響,桓昱突然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沖着他搖了搖頭。

omega眼底浮現不言而喻的懷疑,盯着桓昱的耳朵,似乎對這樣一個帥哥是聾啞人的事實難以接受,震驚、不甘和遺憾的目光漸漸交融。

對方失落地推着箱子離開,和不遠處的同伴彙合,沒幾秒,那群omega不約而同地朝桓昱看過來。

不得不說,裝聾啞人也有好處,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候車時間,桓昱難得清淨,再沒有一個omega過來搭讪。

望過來的駐足視線仍舊不減,桓昱不作反應,他盯着手機,表情焦灼不堪,明顯是心思紮根別處。

過了一會兒,他收起手機,看着候車室裏滾動的顯示大屏,看着人流擁擠的檢票口,又看着牆上被換下的巨型宣傳報,就是不看候車室外。

桓昱不敢看,因為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忍住沖動不跑出去。

夏陽燦爛,車站外的早餐店的桌子上熱氣騰騰,廣播裏重複發動列車的編號,有人放下碗筷匆匆趕去進站口,路過候車室的玻璃圍牆,不小心碰撞了一位beta的肩膀。

對方腳步不停,回頭和beta說抱歉,周遲視線始終盯着玻璃窗,毫不在意地搖搖頭。

候車室裏的人越來越多,列車依次發動,一波人走一波人來,桓昱坐在角落裏,周遲看着他身旁人連換幾個,他都沒有擡頭,也沒有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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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走動的人影擋着周遲的視線,他要不停地變換角度,才能看清桓昱。

他看着進站口轉動的卡欄,一個念頭在心間百轉,最後也只是徒勞地空轉。

周遲低頭點了根煙,他郁悶地抽到一半,聽到廣播裏提醒前往榆京那趟列車的旅客現在開始檢票。

視線之內烏泱泱站起來很多人,排出很長一條隊伍,周遲急忙忙地熄滅眼,四下張望,人太多了,他看不清角落裏人。

排隊檢票的隊伍不斷向前,角落裏的人再次出現,這次周遲微愣,有些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裏剩下的那半根煙。

桓昱坐着沒動,他扭頭看向周遲,離得太遠了,周遲看不清他眼底到底是什麽情緒,是詫異,是不解,還是怨恨,他都一無所知。

近一分半的時間,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直到周遲覺得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桓昱站起來,單肩斜挎着書包,推着箱子走進人群,再沒有回過頭。

周遲的視線在手機和檢票口來回,焦灼又有點無力從心,很快,廣播再次響起播音員的聲音,提醒前往榆京列車已經停止檢票,檢票口的閘門關上。

列車發往繁華的大都市榆京,滾動的屏幕上,下一趟列車編號補上,候車室的玻璃映照着一場場離別。

時光的流逝和推移,依舊不變,而周遲的手機也始終沒有亮起。

季節變換,十二月的陽城,已經有了下雪預警,物業趕在下雪前,給小區門口換了新的升降杆,早上再不回因為堵車,而響起此起彼伏的喇叭聲。

周遲很少再能聽見噪音,他本可以安穩睡到自然醒,但這半年,他卻總是覺淺。

一些畫面總在周遲腦海裏閃過,不厭其煩,就這樣,陽城的天從破曉到黃昏,一天又一天,迎來新年。

拳館小年前歇業,周遲一直睡到臘月三十,下午大運和磊子都打來電話,讓他晚上一起過年,周遲在黑暗中睜着眼睛,他覺早就補夠,只是不想起來,不想動,更不想面對着黑漆漆,了無生氣的空蕩房子。

“不去了。”周遲說,“我自己在家随便做點,明天再去。”

大家夥都知道他倔脾氣,認準了一件事,難改心意,磊子聽完沒強求,再三叮囑他一定要做飯,實在不想麻煩,也煮完餃子吃。

“知道了。”周遲聽到電話那頭磊子老婆的聲音,他輕笑,“趕緊去忙活吧。”

磊子剛挂電話,大運的電話又打過來,他比磊子說得直,語氣也更固執,說一會兒就來接他。

周遲說,“你千萬別來,我真不去,你們一家人熱熱鬧鬧就行,真惦記我就明天做好飯,我明天過去蹭飯。”

“明天是明天的。”

大運在電話那頭說了很多,周遲睡得乏力,他手機開免提放到一邊,坐起來揉了揉眉心。

聽到對方吐出一個名字,他突然愣了一下,隔着電話,大運看不到他的表情,兀自嘀咕,說桓昱難不成真是白眼狼,這才考上大學第一年,就不回來過年,等将來還不知道翅膀硬成什麽樣子。

他說完,又補了句,“遲哥,等他下次回來,你可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小子。”

周遲沉默了很久,他自嘲苦笑,“行。”

大運和他打哈哈,還說教訓弟弟真得趁早,要不這山高水遠的,真是沒辦法。

不管他說什麽,周遲都只敷衍迎合,他沒有什麽能說的,唯一能說的也只有模棱兩可的一些字眼。

因為桓昱或許不會再回來了。

挂斷電話,黃昏光線褪去,新年的夜晚降臨,周遲從卧室出來,去衛生間沖了個澡,清醒清醒暈乎的腦袋。

冰箱裏還是空的,周遲雙手搓了搓臉,回卧室換衣服出門,走動期間踢到一個酒瓶,他彎腰撿起來,擡眼望去,才意識到客廳地板上堆滿了散落的酒瓶和煙盒。

他一個人過得糙,反正怎麽都能湊合,幾天不收拾整理,屋裏就顯得亂七八糟。

周遲買完速凍餃子回來,開始打掃屋子,忙碌的時間流逝更快,他拖完最後一遍地板,把堅果和糖放進果盤,擺在茶幾上。

做完這一切,周遲無事可做,他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打游戲,游戲界面裏不斷閃跳過“新年快樂”,一遍遍提醒他,真的又過了一年。

游戲玩起來沒意思,周遲煮了碗餃子,吃完又開始找電影看,看到一半聽到樓下有小孩放煙花,打雪仗的聲音。

周遲放下遙控器走過去,學地裏幾個小孩瘋跑,撞到一個alpha堆的雪人,幾個人排排站,彎腰禮貌地道歉。

周遲看着被撞倒在地的那個雪人,心想堆得可真醜,還沒桓...

思緒幾乎是瞬間被掐斷,周遲沉下臉,關上窗戶,回沙發抽了根煙,他再不用顧忌什麽,在家裏煙酒自由。

窗外的喧嚣一如既往,煙霧彌漫朦胧裏,周遲坐在燈光之外的陰影裏,此刻如影随行的只有靜默,而所有的靜默,和無話可說,似乎都在訴說着同一件事。

思念。

即使從未被承認過,但卻從未停止的思念。

周遲在煙灰缸裏摁滅煙頭,盯着堆積的煙灰出神,他關掉電視,回卧室睡覺。

新年的鐘聲敲響,全屋的燈都在亮着,周遲借着窗外的煙火,忽明忽暗的光,拿出一張照片。

那張在桓昱成人禮上——兩個人的合照。

這張照片不是桓昱留下的,桓昱什麽都沒有留下,這是周遲去八十中找徐老師要的,他絞盡腦汁想了很多借口。

徐老什麽也沒說,她笑了笑,沒懷疑也沒猜忌,從抽屜裏拿出備份的u盤,當場給周遲拷了一份。

周遲看着照片,又看着窗臺上飄落的雪,他心念道,榆京也下了大雪,看新聞說地鐵還出了事,不知道榆京冷不冷,桓昱手上還會不會長凍。

一念及此,周遲又苦笑着罵自己沒出息,學校裏肯定有暖氣,但是不知學校宿舍讓不讓學生留下過寒假。

如果不讓,那桓昱要去哪呢?

照片塞回抽屜,周遲躺在床上,明暗交替的光持續不斷,他不自覺擡手摸自己的嘴唇。

從撫摸到按壓,不自覺加重力氣,他曾經不敢憶及的夢中畫面,此時卻在他清醒時刻,在腦海上演。

忘記桓昱要遠比承認自己的心更可怕。

beta雖然沒有易感期,但也不代表沒有欲望,再說了,周遲年輕氣盛的,太壓制着也傷身體。

周遲總會自己動手,只是大多時候很難shu解舒服。

僅有一次,他耳邊幻聽出桓昱的聲音,叫他哥哥,暢意幾乎是瞬間直湧四肢,頭皮都陣陣發麻。

“媽的。”

周遲看着浴室牆上的東西,打開淋浴頭,背過身在水下站着沖了很久。

最後他心猿意馬,畜生的念頭太強烈,只能撥動開關,把水調到涼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頭。

周遲凍得牙齒打顫,本來都冷得無欲無求了,誰知道剛包上浴巾,他又想起桓昱易感期的時候,他把人關在浴室裏,讓人沖涼水保持清醒。

媽的。

怪不得桓昱那時候罵他心狠呢,這也太他媽遭罪了。

沖涼水的方法一次兩次見效,次數多了也不管用,深深的罪惡感牽扯着周遲的神經,快意下進退兩難,絲毫沒有享受,只剩下折磨。

無奈至極,周遲自暴自棄,有回脫口而出桓昱的名字,從那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有時深夜,周遲會猜想桓昱給他下安眠藥後會做什麽,他伸手,遵循着猜測,在自己身上把所有可能性模拟一遍。

摒棄綱常倫理的自我shu解,總是最爽的。

日子悠悠噠噠過了一整年,再翻過一個新年,四月初入春的時候,周遲去了趟榆京,看許言之打比賽,那是他第一次去現場看。

他坐在觀衆席很居中的位置,和嚴維天并排。

賽事結束,周遲和嚴維天出來,兩個人往停車場走,榆京風還很涼,嚴維天看了眼他單薄的皮衣,“不是和你說榆京很冷,怎麽還穿這麽薄?”

周遲看了看自己的外套,沒當回事地說:“沒覺得冷。”

嚴維天笑,說:“你還是抗凍。”

周遲說自己皮糙肉厚,确實沒什麽感覺,他說完,嚴維天攏了攏自己的大衣,玩笑道:“我不行,我感覺我是不是老了,天一冷就得換厚衣服。”

倆人有說有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自在輕松,周遲俨然是猜出了七八分,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他回消息的動作。

嚴維天一愣,雙手握着方向盤,回頭和他對視,突然心領神會地笑起來。

“我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嚴維天低頭,耳尖漫上一點點緋紅,他擡手摸了下滾燙耳尖,“反正你之後是不用再擔心我會纏着你了,我有男朋友了。”

周遲覺得他這麽說挺別扭,不過也尤為放松,難得和他打趣說了兩句,說祝福他。

送周遲回酒店的路上,嚴維天接了個電話,他看了眼來電,戴上藍牙耳機,壓低車速。

車內空間本來也不大,周遲能很清晰聽見電話那端的嗓音,雖然有撒嬌的語氣,但聽着不太像是omega。

嚴維天聲線溫溫柔柔,沒主動多說,只是簡單地“嗯”,最後提了句,讓電話那頭的人注意安全。

車子下了高速,嚴維天從後視鏡裏看周遲,他問:“還沒談戀愛?”

“沒呢。”周遲斜斜靠在真皮座椅上,“沒考慮這件事。”

嚴維天打動方向盤,彙入主幹道車流中,他輕咳一聲,問他和桓昱怎麽樣。

他和桓昱鬧掰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更不知道這兩年,倆人根本沒見面。

周遲打馬虎眼,說也就那樣,“他上學也不能經常回去。”

“也是。”嚴維天點頭,“而且他們學校寒暑假挺多實習機會,有時候可能回陽城都得到年根了。”

周遲轉頭看向窗外,含糊地撒謊:“對,去年就回得很晚。”

“不過你別說,我上次看見桓昱,覺得他真是大變樣,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你上回在哪看見他?”周遲不羁挑眉輕笑,“學校?”

“去年亞運會。”嚴維天解釋,“他在乒乓球館做志願者,帶小許去挑乒乓球,還被球迷拍下來了。”

周遲皺眉,心裏一時百感交集,他想過無數個場合,獨獨沒猜到會是這個。

他甚至想象不到,桓昱和許言之站在一起的畫面,他記得,桓昱指責他偏愛許言之,嫉妒得不行。

怎麽現在還當上志願者了?

這狗崽子還真是陰晴不定。

“照片我還留着。”前面一個長紅燈,嚴維天點開相冊,快速劃動,最後點開一張大圖,伸手把手機遞給周遲,“就這張。”

周遲盡力維持着呼吸平穩,他指尖微微顫動,接過手機,明亮白光的屏幕上,兩個alpha少年站在球桌前,許言之彎腰專心用手轉動小白球觀察,而旁邊的桓昱穿着志願者服飾,戴着發帶,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擡眼不悅地注視着鏡頭。

或許是察覺到偷拍,他擰眉凝望,嚴肅警告的目光。

桓昱真的蛻變太多,氣質從內到外,和之前完完全全是兩個人,周遲險些都不敢認。

精致打理的發絲,從容眉眼,氣質成熟,氣場強大自信,靜态的照片尚且如此,周遲很難想象,如果桓昱站在他面前,會是什麽樣。

原來alpha的蛻變如此快速明顯。

“變換真的太大了。”嚴維天還在感慨。

“是。”周遲情緒複雜,他低頭,無措地理了理自己廉價的外套,牽強的笑意,“大都市養人。”

“你和桓昱約的哪天見面?”嚴維天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要不我直接送你去他學校?”

周遲反應過來,把手機還給他,胡扯道:“他今天沒時間,過兩天。”

周遲在榆京只待了兩天,公園的連翹和迎春剛開,他就回了陽城,也很少再有機會踏足首都。

*

四季變換片刻不歇,京大臨近創業産區,新興科創板塊資源豐富,桓昱大一初來乍到,對榆京的一切都陌生而警惕,但很快,他融入得恰到好處,甚至游刃有餘。

高三暑假他攢夠了大學四年的學費,所以從大一開始,桓昱周中上課兼職,周末就出去學習鑽研目前的空缺板塊。

大二那年,他了解到腦電波控制方面的一個項目,正巧學校腦神經學院的教授也在研究這方面。

桓昱課下去拜訪過好多次這個教授,也和家裏做醫療方面的夏妍聊過,夏妍說要問一下她爸爸,後來得到的幾乎都是認可。

從創立工作室到公司,桓昱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大四畢業前夕,他保研本校的本專業,公司也做得風生水起。

年少有為似乎也成了他身上最耀眼的标簽,

校網站上,他的名字在推文裏多次出現,甚至宣傳片裏他也是居中位置,切切實實的京大名人。

那個暑假過完,桓昱正式開始自己在京大的第五年,也是離開陽城的第五年。

“往這邊來一點。”一位beta女生仰頭,沖正在調整挂畫的alpha說,“再靠右邊一點。”

alpha挂好東西,接過旁人遞過來的濕巾擦手,他撚着濕巾,仔細擦拭分明指節上的灰塵。

“不錯不錯,老師看見肯定喜歡。”師姐進來,看他們弄好的挂畫,“大家辛苦了,我請大家喝咖啡。”

“師姐,讓桓老板請。”一旁和桓昱同屆的alpha調侃道,“他不差錢。”

桓昱丢掉濕巾,笑了下說:“行,我請。”

“不能光請喝咖啡,還得請吃飯。”

“行。”

“那今晚就去吃!”

“你們定。”

旁邊的讨論還在繼續,桓昱手機彈出消息提醒,他看了眼,是航班取消的通知。

他皺了下眉,走到一旁點開詳情,師姐注意到他皺眉的神情,走過來問他:“怎麽了?”

“沒事,是我周末的航班取消了,航空公司發過來的消息。”

“你要去談項目?”

“不是。”桓昱眼眸一閃而過的觸動,“有點事。”

當天晚上的火鍋沒吃上,第二天師母打電話讓師姐叫上大家,去家裏吃飯。

桓昱是最後到的,他本科的時候,就和現在的導師有聯系,偶爾也來家裏吃飯,師母對他們幾個熟悉,教訓起來也不客氣。

他剛進門,師母正在擀餃子皮,玩笑道:“我現在請桓老板吃飯也得提前預約嗎?”

桓昱慌忙道歉解釋,洗手幫着包餃子,一屋子少爺小姐,都大眼瞪小眼等着吃,就他一個人能打幫手。

師母說着說着,話鋒轉到其他人頭上,師姐師哥撇撇嘴,說沒辦法就是笨。

“笨?”師母說,“笨不會學?人家桓昱起點比你們都低,怎麽沒見人家一直笨下去。”

第一鍋餃子下鍋,師母把桓昱叫進廚房,讓他去拿櫥櫃的盤子,她攪動鍋裏翻滾的餃子,試探地問:“上回和你說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

桓昱愣了下,“什麽事?”

師母啧了聲,嫌棄的眼神,斜着打量他幾遍,壓低聲音提醒道:“就是那個留美博士。”

桓昱這才想起來,前不久師母操心給他介紹男朋友,他哭笑不得地搖頭,“師母,我不都和你說了,我現在不考慮談戀愛。”

“沒說讓你現在就談。”師母笑,“可以先加聯系方式了解,你放心,那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樣貌能力樣樣都是頂尖,就是比你大三歲,不過也不算太大,大點也成熟一些...”

“師母,你怎麽不給師哥介紹?”桓昱抿唇笑着問他。

“你以為我不想?”師母白眼,往客廳看了一眼,桓昱嘴裏的師哥正疊什麽彈跳青蛙,可惜道,“人家沒看上他,來我這做客,看你們幾個的合照,一眼就看到你了,讓我找你要個聯系方式,我想這事要經過你同意,要不我也不敢給。”

“師母,你替我操心,我感激不盡,但是我真不想談戀愛。”

“有喜歡的人了?”

桓昱停頓片刻,沒承認也沒反駁,他撈出餃子,眉宇間淡淡的挫敗。

他少年驕子,年少有為,在京大名氣不小,哪裏見他露出過這種表情。

師母意會,頗為遺憾地說:“行,過兩天我就找個借口回絕他。”

“麻煩師母了。”

“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師母臭罵他拽文,又忍不住問,“我早就聽說你本科的時候,有時間就買機票出京,是不是去陪人家?”

“我那是有項目。”桓昱搖頭,“人家還沒答應呢。”

這話一說可不得了,外面幾個八卦的人貼着廚房門,一句“卧槽”脫口而出,打破原有的平靜。

“這得優秀成什麽樣子呀?”折彈跳蛙的師哥說,“你都沒追上?”

“一邊去。”師姐把他撞到一邊,“你了解來龍去脈了嘛,就在這瞎說。

“他剛剛自己說的,人家沒答應他。”

幾個人讨論得熱火朝天,桓昱無奈,坐在桌子上吃飯,中途,他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下。

陌生號碼,桓昱猶豫一瞬,最後走到窗邊接起,“喂,哪位?”

對面語速很快,着急慌張,問了句什麽,桓昱臉色驟變,沉聲說是。

屋裏的人安靜下來,只有電話對面的聲音,寥寥幾句,桓昱說:“好,我現在過去,但是最快也要夜裏。”

【作者有話說】

抱歉,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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