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第52章情人眼裏出西施
◇ 第52章情人眼裏出西施
桓昱手裏的項目告一段落,能稍微喘口氣,在家休息兩天,和周遲兩個人窩在家裏,看看電影,打打游戲,伺弄伺弄陽臺那幾盆半枯萎的花。
其實從前在陽城也這樣,當時的房子比現在小,兩個人在客廳陽臺碰面的次數更頻繁,只是那時候更多的是敷衍了事,無話可說。
和現在不一樣,現在什麽都不做,也覺得很好,每一天都有滋有味。
小區外緊鄰着商業街,吃喝玩樂一應俱全,桓昱反而不喜歡出去吃,總讓周遲陪他去超市。
精品超市很多食材是處理好的,周遲推着車跟在他身後,看他在冷鮮櫃裏挑牛排。
下班高峰期,超市裏人來人往,偶爾過幾個人,桓昱回頭,動動下巴,讓周遲把購物車挪挪地方,別擋住路,然後又轉回去繼續挑。
周遲心想都是精挑細選過的,有什麽好挑的,還不如随便拿一塊,反正他也不愛吃。
可是張嘴看桓昱認真專心的神情,又不忍心開口,只能把車往旁邊推推,舌尖在唇腔裏卷一遍,無奈地笑笑,耐心等他挑完。
榆京比陽城幹燥,肆意的蟲鳴加重了心煩氣躁,周遲剛來有些不适應,總是會流鼻血,家裏加濕器一直開着,作用也不大,總是時不時就流一次。
周遲洗完澡,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擦水,手指掃過胸前暧昧的一連串痕跡,他突然愣住。
身上的痕跡一天覆蓋一天,顏色深淺不一,周遲食指搭在胸肌下面,他順手摁了摁一塊兒淤青,猛然倒抽一口涼氣。
伴随疼痛而來的,還有這道痕跡留下的原因。
夜深人靜,他被摁在半開放式的陽臺上,當時因為腿抖站不住,擡手去撐花架子,還打碎了兩盆花。
桓昱在廚房做飯,他煎好牛排,隔着玻璃看周遲捂着鼻子,正彎腰連續抽紙盒裏的紙巾。
“哥,你又流鼻血了?”
Advertisement
“嗯。”
“明天我帶你去醫院看看。”桓昱手忙腳亂,用濕紙巾擦他胡茬旁邊的血跡,“查一下原因。”
周遲不以為意,說不用,也沒敢一口咬定是什麽原因,畢竟這次流鼻血是因為氣候幹燥,還是欲望膨脹,他自己也分不清。
廚房裏還炸着花生米,周遲吃不慣西餐,所以每頓飯菜,桓昱除了兼顧葷素營養,偶爾會給周遲弄點下酒菜。
周遲鼻子塞着紙團,光裸着上半身,底下一條短褲,悠哉悠哉晃進廚房,看桓昱正在搖動炸好的花生米。
“今天能喝酒?”
“能。”桓昱擺出不高興的樣子,回頭控訴他,“說得好像我平時管着你,不讓你喝一樣。”
“你是沒管,不過也沒少啰嗦。”周遲撚了兩個扔進嘴裏,“火大了,有點發苦。”
“你是雞蛋裏面挑骨頭。”瓷盤往料理臺上一放,桓昱悶悶不樂,背過身去洗西蘭花,周遲半只腳踏出廚房又收回來,逗他,“桓老板手藝倒退不少,”
“那這是好事。”
“哪好?”
“說明這幾年我沒給別人做過飯。”桓昱眉梢得意,就差把“守身如玉”四個字重重撂在周遲面前。
俗話說媚眼不能抛給瞎子看,好巧不巧,周遲屬于半瞎不瞎,他用叉子插了塊切好的牛排粒,放進嘴裏,嚼了兩下,輕描淡寫,語氣裏夾雜着一絲漠然,說無所謂,他不在乎。
“周遲!”
“哎。”周遲拖長聲調,陰陽怪氣地答應一聲,放下叉子眯起眼睛,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你這種撒謊成性的人,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桓昱皺眉,下一秒又琢磨出他話裏的意思,“你吃醋了?”
“吃個屁。”周遲氣得發笑,他扯下鼻子裏的血紙團,“趕緊炒菜,餓死了。”
“哥...”
桓昱拿出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把周遲困在料理臺和懷抱之間,下巴抵住他胸口,仰起臉,捕捉他眼裏閃躲的情緒。
“我再說一遍,趕緊做飯。”周遲雙手搓揉他的雙頰,像是摸上瘾,反複地揉了揉,“吃完出去走走。”
平日裏時刻保持克制冷淡的桓總,到周遲手裏,會露出一點任由欺負的乖順。
“好。”
桓昱點頭,摟着他的腰,湊上去一定要他親自己一下,周遲不喜歡黏黏糊糊,讓他滾蛋。
吃完飯,傍晚的餘晖斜照在陽臺一角,周遲給花澆完水,忽然想起來前兩天要和桓昱商量的那件事情。
桓昱關上洗碗機,聽見有腳步聲響靠近,以為周遲來找水果吃,“哥,你先去客廳坐一會兒,我現在來洗水果。”
“吃太撐了,現在不想吃水果。”
周遲雙腿放松,慵懶地靠在料理臺上,雙手随意撐在兩腿側面,看着桓昱笑。
他一笑準沒好事。
桓昱這念頭在心裏沒落穩,就聽見周遲說:“和你商量個事。”
他說這個,桓昱倒是有印象,前幾天提過,只不過這幾天兩個人在家溫飽思淫欲,有點迷糊,都沒想起來提這件事。
“什麽事?”
“給我點錢。”
“錢?”桓昱擦擦手上的水,“我給你綁了我的卡,你想買什麽東西就買。”
“你給我綁卡了?”
“對呀,我出差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給你綁了卡。”
“那你怎麽沒跟我說?”
周遲白深思熟慮這幾天,他剛來拽的跟個闊少似的,連卡帶錢,老婆本交了,手裏沒留個一分錢。
在家開銷都是桓昱出,出去也都是桓昱陪他一起,沒用錢的地方,但是男人在外,兜裏也不能一分錢沒有,他思來想去,還是想硬着頭皮要點。
看他臉青白各一陣,桓昱以為給他的額度不夠,輕飄飄地問:“你要多少?額度不夠,我再給你調。”
“現在卡裏有多少?”
“卡裏錢夠的。”
許是金額大,桓昱沒說實數,他只伸出幾根手指比了個額度上限。
周遲看他伸出的手指,“五萬?”
“五十萬。”
“五十萬?!”周遲被嘴裏的水嗆了口,“我給你的那張卡裏一共才十二萬,你給我這麽多幹什麽?”
“花呀。”桓昱挨一頓白眼,還樂滋滋地笑,他像是等待這一刻許久,擡手擦擦周遲下巴的水珠,“五十萬只是你平時買東西用,大額的卡我另外給你辦了兩張,你買貴一點的東西可以刷那兩張卡。”
周遲說用不上那麽多錢,沒再說要錢做什麽,而是安心地擺擺手,回客廳沙發打了兩局游戲。
桓昱收拾完廚房,疊好衣服,出來看周遲一臉苦像,對着手機屏幕欲罵又止。
“還沒問你要錢做什麽?”桓昱坐在他腳邊,給他揉腳腕,看他專心打游戲不理自己,故意加重手勁。
第三局打完,周遲斜睨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麽,舔了舔嘴唇,丢下手機,雙手抱在胸前,和他實話實話:“我買幾張乒乓球賽的門票。”
“球賽門票?”桓昱險些控制不住不住表情,他俊眉緊擰,不死心地确定道,“你要去看許言之打球?”
“嗯。”
桓昱陰陽怪氣,“他這麽厲害的球員連兩張門票都搞不到?”
“他搞到了我也不能要,這種肯定要欠主辦方人情的,萬一到時候主辦方用這個拿捏小許怎麽辦?”
“你還挺知道心疼他。”桓昱語氣酸溜溜,“電視都是實時轉播,在家也能看。”
“電視直播和現場怎麽能一樣。”
未來幾天溫度偏低,天氣轉陰,周遲腳腕不舒服,他踢踢桓昱的小腿,把腳搭在他膝蓋上,讓他給自己再揉揉。
桓昱不情不願地撅嘴,“你和誰一起去?”
“我自己去。”
“我陪你去。”桓昱慢慢消化掉不滿情緒,“哪天開始打?”
周遲看了眼官方通知,說了個日期,桓昱氣得要命,松開給他揉腳的手,一口咬定他是故意的。
偏偏選了幾天他要出差的時間段。
周遲哭笑不得,讓他別蠻不講理,這種國際賽事,一早就定下了日期,他桓昱算老幾,還因為他改個時間。
洗完澡,桓昱又陰沉着臉,語氣冷冷地問他去哪看。
周遲說臨市,也就二百多公裏,不算遠。
“你怎麽去?”
“開車。”
“車庫有車,你到時候看開哪一輛。”
桓昱坐在沙發一角,手裏拿着遙控器,一只手環抱胸前,面無表情地盯着電視屏幕。
“不高興了?”
“沒有。”
“嘴撅的都能挂個水杯了。”周遲說着去捏他嘴,給他比劃,“小心眼。”
“我沒小心眼。”桓昱嘴硬,被他捏着嘴唇,說話嗚嗚不清,“我只是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
周遲不是溫室的花朵,社會百态,他早就習慣了,冷不丁現在被人呵護着,寶貝着,還挺不習慣的。
“我摸爬滾打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裆褲呢。”周遲恣意拍了拍桓昱的臉,“瞎操心。”
一天沒抽煙,周遲有些犯煙瘾,他點了根煙,半眯眼睛,透過缭繞煙霧看着桓昱的眉眼。
兩束目光不期而遇,天雷地火,一觸即發。
煙頭被蠻力摁進煙灰缸,桓昱過來親他,周遲也不扭捏,他跨坐在桓昱腿上,第一次如此熱烈纏綿地吻他。
卧室裏嘩啦一聲,窗簾被悄然拉嚴實,桓昱故技重施,他枕着周遲汗涔涔的胸口,唇舌流連,說自己害怕,害怕周遲看見許言之那麽厲害,會在心裏偏向他。
所謂一物降一物,他是周遲帶大的,說不好聽點,撅個屁股,周遲都知道他要放什麽屁。
說這麽多,折騰自己這麽厲害無非就是不想讓自己去。
周遲不經意收///縮,桓昱旋即抖了抖,他吻桓昱的耳朵,低沉醇厚的嗓音,哄小情人似的。
讓他別害怕,俗話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在他周遲心裏,他在比西施還漂亮。
桓昱shuang得渾身大汗,熱淚直流,意luan情mi之際,只一聲聲叫他哥。
等結束一輪,又說周遲是花言巧語。
“花言巧語?”
周遲躺着,用手抽紙巾擦了擦,他仰在枕頭上,曲一條腿,沖alpha勾了勾手指。
桓昱靠近,他用嘴咬掉alpha後頸的腺體阻斷貼,咫尺之距,beta奔放直白的目光,攝人心魂。
被撲倒的瞬間,周遲低低笑了兩聲,問他愛不愛聽自己說花言巧語,桓昱說愛聽。
說好的晚飯後散步,兩個人根本沒機會出去,周遲哄他有一手,期間說想給他換個稱呼,問他猜不猜得到是什麽。
桓昱興奮得跟吃過藥似的,腦子裏瞬間蹦出幾個禁忌詞,他說自己猜不到,深邃摻揉淚珠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周遲。
beta身上的沐浴露香氣,不由自主地湧向桓昱,他聽着beta在自己耳邊,極輕地叫了他一聲“哥哥。”
卧室聲響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停,角落四處全是橙花味的信息素,濃郁到桓昱舒暢地閉了閉眼睛。
周遲再怎麽強撐,比alpha還是容易累一些,他氣喘籲籲地趴在床上,抽了根事後煙。
桓昱抱他去沖澡,周遲搖搖頭,說自己要先緩一會兒,太累了。
從浴室出來,周遲躺下昏昏欲睡,桓昱睡在他身側,手占有欲極強地放在他腰側,夜裏時不時摟一下,把他摟進懷裏才善罷甘休。
桓昱很輕易就能看穿周遲的心思,但是他樂意為了周遲裝糊塗,而周遲同樣能看破他的意圖。
彼此大方承認那些被識破的心思,而正是這些心照不宣的瞬間,或許就是平淡生活裏的樂趣。
周遲猝不及防地笑了聲,他笑得肩膀發顫,然後伸手揉了揉旁邊枕頭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
“舒服嗎?”
“舒服。”桓昱眼裏還殘存方才的興奮,“哥哥...”
“我也舒服。”周遲忍着笑,用最蠱惑人的嗓音也叫他,“哥哥...”
這一刻,桓昱有些不真實的酸楚,他知道周遲顧忌兩個人的關系,沒曾想他會直接坦然說出來。
“你去看過小許打比賽?”
“嗯。”桓昱學着他翻了個深,趴在枕頭上,枕下腦袋,歪頭看着飽滿微腫的唇瓣,看得有些心不在焉,“大學的時候會去看。”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許言之的事情?”周遲斟酌了一下措辭,“你聽過我打電話?”
“我沒偷聽。”桓昱冷哼,周遲無語,順毛似地摸了摸他腺體,說他沒什麽意思,就是随口一問。
“之前你去接我放學那段時間,嚴維天不是去過陽城一次,那天晚上你和他喝多了。”
這件事情,周遲的确能想起來,他還記得那段時間,他和桓昱還處于細細拉扯,不清不楚的階段。
其實有時候想想,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他媽的還不如那時候就搞到一起。
當時給周遲那裏差點忍出毛病。
“然後呢?”
“然後我就問了他一些你和許言之的事情。”桓昱看他的眼神更含情溫柔,“那不是你的錯。”
“可能吧。”周遲苦笑,“但是不管是不是我的錯,我那時候都不能不管他,他當時才四五歲,很小,冬天在福利院的臺階上坐着,用玩具電話給他媽媽打電話。”
周遲說到半截停住,他骨子裏是硬漢柔情,提起一些往事,總忍不住紅眼眶。
“你怎麽會去看他比賽?”周遲斜斜看他,“你不是對人家有偏見。”
“......”
桓昱不能否認這句話,他曾經的确對許言之有偏見,因為那時他年紀小,他時刻在意着周遲心裏那杆天平,不想他往許言之在的那一段偏。
“我對小許好是因為我欠他的。”周遲停頓一瞬,“但是我不欠你什麽。”
“嗯?”桓昱忽然有些不太确定周遲話裏的意思。
“所以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想對你好。”後半句周遲本來不太想說,但是他想了想,還是說,“而且我對你比對小許好太多了,一直以來,凡是需要我做選擇的時候,我都會選你,那時候也不清楚是為什麽,可能是覺得你特殊一點吧。”
桓昱詫異周遲點破他心聲的話語。
周遲嘆了口氣,無力地笑了下,“小許能走到今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嚴維天。”
“因為我欠嚴維天人情,加上我媽跟他爸的關系,所以之前才一直跟他有聯系,但是我對他确實沒什麽想法。”
“哥。”
”我知道你心裏不平衡,但是我不能和你明說小許的事情,這是我自己的血債,我不想強加到你頭上,你無理取鬧也好,任性撒嬌也好,我都能接受,小孩子嘛,有點脾氣也正常。”
“我其實沒想和你吵架。”
“吵架也挺有意思,總比你表現得寄人籬下,小心翼翼要好。”周遲說,“那樣不好。”
“那時候年紀小,心智不成熟,遇到事情就只會宣洩情緒,覺得和你吵架怄氣就能解決事情,就能讓你更關注我一些。”桓昱眨眨濕漉漉的眼睛,“但後來我發現你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精力來猜我想要什麽。”
“對不起,是哥哥沒注意到你。”
“哥,我不是要你要道歉。”桓昱擡起頭,“我是想和你道歉,那時候又擰巴又倔,明明和同學相處得很好,卻總是對你冷言冷語,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哥,對不起。”
“我沒有什麽不想做的事情。”周遲認真地回看他的眼睛,“當時是因為安眠藥那件事,我...”
周遲揉了揉臉,“我有點氣不過。”
“哥...”
“嗯。”
“對不起。”
“嗯。”周遲打了個哈欠,“行了,快睡吧。”
桓昱關上床頭燈,握着周遲被子下的手,感受到被用力地回握後,才安心地慢慢陷入困意。
球賽開始前兩天,桓昱板着臉收拾行李,他磨磨蹭蹭往行李箱裏丢衣服,原本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被他一扔,又顯得亂糟糟。
周遲啧了聲,知道他又在耍脾氣,小聲嘀咕幾句,走過去幫他把衣服疊好,給他分好,裝進防塵袋。
“哥,你別去看球賽了,你陪我出差。”
“我腦子又沒病。”
“......”
“行了,就去四天。”周遲耐心快要被他磨幹淨,“別老唧唧歪歪的。”
去看完球賽回來,周遲一下子閑下來,想找點事情做,他出門的頻率變多,一開始桓昱還沒意識到嚴重性。
直到公園裏的omega找上門,他才發現煩心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
【作者有話說】
愛會讓人偶爾變成小孩~